第四卷 一百四十五章 心腸狠毒 文 / 一個女人
一百四十五章心腸狠毒
紅袖逼出了這只出頭鳥兒,看向小環:「既然人人對二夫人都有感恩之心,照理說就會伺候的夫人周周到到才對——那現在你們夫人躺在床上,也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很是感激你們夫人之故了?」
小環想了想才道:「只是婢子們一時疏忽……」
「一時疏忽你們夫人就生死未卜?」紅袖看著小環聲音冰冷起來:「不知道你們下一次的疏忽會不會要了你們夫人的性命!」
小環不想再和紅袖說自己這些人照顧不周的事情,無論怎麼說她們在此事也是一大錯:「少奶奶,婢子們的確是有錯;但是害得我們夫人的罪魁禍首是羅氏,還請少奶奶為我們夫人討得公道。」
紅袖聞言深深看了一眼小環:「你這丫頭,好伶俐的心思,也好大的膽子——我要如何做事,還要你來指手劃腳?羅氏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你們先說一說你們的錯處吧。」
「來人!」紅袖說完也不再同小環理論,喚上來婆子一指小環:「拖下去打!」
滿院子的丫頭婆子都驚呆了:只說了這麼兩句話便要打?這是什麼道理。
「你們是不是在想,就這樣打小環沒有道理?」紅袖掃了眾丫頭婆子一眼,再看向不求饒的小環:「她有錯在先,當然是要罰的;而且,是誰讓羅氏做得湯水也關係重大;她是你們夫人的貼身之人,當然要問個首責。拖下去。」
婆子們拖了小環下去之後,紅袖沒有再問丫頭和婆子們話,只是靜靜的坐著。一會兒,婆子把小環拖了上來,眾人才知道她的嘴巴被堵上了,所以並不聞她的慘呼之聲。
紅袖並沒有問小環話,而是看向小佩道:「你可有話要對我說?」
小佩抗聲道:「婢子不服!」
紅袖輕輕點頭:「很好,來人,把她們都給我拖下去;」一指小環和小佩:「打!」
眾丫頭婆子從來沒有聽說過紅袖如此行事,一時間人人更加緊張起來;月亮門那邊只隱隱傳出來板子之聲,卻並不聞一聲人的呼痛。
院子裡靜的只有紅袖取茶盞時發出的輕微響聲。
再次把小佩和小環拖上來時,小環的下身已經隱隱有了一點血跡:雖然每次打得不多,但是只要一直打下去,皮肉開花也只是早晚的事兒。
紅袖看也不看小環和小佩,抬頭看向了眾丫頭婆子,用手隨意指向了一個丫頭:「你可有話要說?」
那丫頭嚇得臉都白了:她不是為了小環和小佩擔心,她是在為自己擔心——她什麼也不能說,那麼接下來她便會被拖下去挨打;但是夫人不會再問她一問,她是不是會被一直活活打死,就算被打死也不會有人會吐口說出什麼來救她了。
這如同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人的手上,她如何能安心?只是,她不能說啊。
這一次拖下去的人就是三個人了;然後變成了四個、五個、六個;紅袖並沒有一絲焦急之色,她很安靜的坐著,時不時的吃兩口茶。
不管是被打的人,還是跪在院子裡的人,現在都面無人色了:如此下去,誰也免不了被打,到最後豈不是人人都會被打死?原本存著僥倖心理,認為這麼多人五少奶奶就是天大的本事,只要都不開口她也無法。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紅袖沒有慢慢的跟她們「理論」,上來便是打;如今,小環已經暈過去了一次,人人看到小環心裡都抽了一口涼氣。
小環等人的嘴巴都被布堵上了,就算她們抗不住想開口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不過紅袖讓人堵上她們的嘴,只是不想讓小環等人阻止那些想開口的人而已。
一定會有人開口,二夫人就算是對人施恩,也不可能人人都施到;紅袖也不急,人還有很多,而且她也有的是時間。
屋裡的二夫人雖然躺著一動不動,但是鼻尖與額頭上卻冒出了一屋細密的汗水;靈禾淡淡的道:「無妨,如此看來是二夫人有了好轉。」
紅袖這一次剛剛抬起胳膊來,還沒有開口那個丫頭已經嚇得伏地大哭:「少奶奶,饒命,饒命啊啊!」
「你有話要對我說?」紅袖也不理會那丫頭的求饒,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紅袖就是要這樣擺明了打人:因為這些丫頭婆子哭了一天,說是怕她們會被打死;現如今,她就是要「活活的」把所有人打死,而不是打死一兩個。
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旁人手中,如果人人都能咬緊牙關也就罷了;但是有哪一個人不在想,萬一自己不說被旁人說出什麼來,那自己的打不是白白挨了嗎?
那丫頭連連叩頭:「是,婢子有話要對少奶奶說。」
紅袖一擺手:「帶她去廂房裡問話。」
靈禾換了映舒出來,她聽到紅袖的話讓兩個婆子帶了那丫頭去了廂房。
紅袖擺了擺手,讓人把小環等挨打之人嘴巴中的東西掏了出來,看著小環輕輕的問:「你可有話要說?」
小環恨恨的看了一眼廂房:「少奶奶,婢子不服!您這明明是屈打成招。」
紅袖淡淡一笑:「你是說那個丫頭,還是說你?你可是什麼也沒有說,而那個丫頭我可是不曾加一指於她——何來屈打成招一說?」
理了理衣裙,紅袖輕言慢語:「你可有話要說?」
小環恨恨的「哼」了一聲兒,依然抗聲說不服。
紅袖一擺手:「拖下去,打。」
小環又被拖下去了;眾丫頭婆子都有些驚疑不定:不是已經有人開口了嗎,為什麼五少奶奶又打小環呢?不過一會兒她們便明白過來了,五少奶奶這是重新來過了。
小環被拖上來之後,紅袖看向了小佩,問得還是同樣的一句:「你可有話要說?」小佩自然也是硬聲說不服,她便和小環再一次拖下去挨打。
第三個丫頭股上已經現了血跡,她看到小環和小佩被帶了上來,再看到紅袖望過來的目光顫聲道:「婢子、婢子有話要對少奶奶講。」
紅袖一擺手:「帶去廂房。」
趕來的韻香帶著婆子把那丫頭另拖到了一處廂房裡。
而紅袖又開始問小環和小佩,意思很明顯:她又要重新來過了。
院子裡不管是挨了打的、沒有挨打得都是心底一片冰涼,哪一個不怕?看到小環和小佩,再看看後面的幾個丫頭,想想自身所有人感覺原本自己所說的絕不開口,現在卻是不太可能做到了。
不過倒底還是有嘴硬的,像小環和小佩一樣硬挺著;但是大多數的丫頭婆子都開了口。紅袖讓人把供敘完的人拖出來立到院子的一旁,讓婆子們盯著,不許她們互相之間說話;而每一個人有話要說,都是單獨一個人去廂房裡。
最後,院子裡只趴著五六個丫頭婆子了,裡面傷勢最重的莫過於是小佩和小環。
韻香和映舒把問出來的話都記在了紙上交到了紅袖的手中,紅袖掃了一眼眾人:「哪個說了假話,現在自己站出來再到廂房去實話實說便可以免打。」
院子裡靜的只有風聲,自人群裡顫抖著走出了幾個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她們原以為自己可以騙過去的——反正二夫人的事情五少奶奶也不知道,她們亂說一氣有誰會知道呢?
但是她們沒有想到紅袖一點不怕麻煩,一人一人的問;如此,同樣的事情便會有幾個人在說,只要稍稍一對照便會知道真與假。
紅袖盯著那幾個人一眼:「要如何做,便不用我多說了吧?去吧。」
依然是一個一個的進去,再一個一個的出來,紅袖手中換掉了幾張紙。
此時紅袖並沒有著急去看紙張,她看向趴在地上的硬抗到現在的小環幾人:「你們認為你們的硬抗有什麼意義嗎?」
小佩又痛又氣又怒又傷心:「五少奶奶,你好狠毒的心腸與手段!」
她知道,自此之後就算是二夫人再醒過來,就算是二夫人能躲過這一劫,也再無幾人可以用了。
紅袖聽到小佩的話,冷冷的道:「我們你們幾個人是為什麼硬是挨打也不開口,因為你們的夫人對你們有恩嘛。」
「就是,我們不是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小環狠狠的瞪了一旁的眾丫頭婆子,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
紅袖冷冷的看著小環:「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
小環聞言抬頭,毫無懼色看著紅袖;她認為五少奶奶心太狠了,哪裡配作一府之主母,沈家早晚要敗在紅袖的手裡。
紅袖盯著她的雙目:「二夫人救了你們一家人,所以你們感激她甘願為她賣命;那我問你一句,全天下間只有你們家人的性命是性命,旁人的性命便不是性命了嗎?!」
小環的目光閃了閃,不過還是看向紅袖卻不再那麼的犀利了。
「我問你們,那羅氏的孩子何其無辜,不過是個幾歲的孩童,他的性命對於你們來說不算是性命?」紅袖盯著小環眼睛喝道:「回答我!」
「不、不是的。」小環的目光閃開了。
「既然羅氏孩子的性命也是性命,你們就能因為自己家人的性命被人所救,所以就能奪去他的性命嗎?」紅袖冷冷的笑了起來:「說我的心腸狠毒,我還真是愧不敢當——我哪裡比得起你心腸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