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十七章 醒了才是真麻煩 文 / 一個女人
九十七章醒了才是真麻煩
霜霜並沒有聽出什麼來,她原本就什麼也不知道;而紅袖、六夫人和夢春都聽出了沈二爺話中的擔心;紅袖和六夫人對視一眼,暗暗點了點頭,沈二爺不管怎麼說,眼下並不是糊塗的什麼也不知道;而夢春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二爺沒有被人迷去了心竅,這就好。
在夢春的腦子裡,原本這事兒就怨江氏的多:因為沈二爺是她丈夫,這是一種潛意識的自我保護;現在聽到沈二爺的話,她更是認為全是江氏的錯,一定是江氏勾引的沈二爺;她不需要查證,就這樣認定了。
紅袖聽到沈二爺此話後,一面暗中注意著江氏,一面給映草兒使眼色:「嫂嫂們,我們送二嫂回房吧。」先把江氏和霜霜、夢春弄出這間臥房再說。
丁氏答應著,過去打開簾子,映草兒和夢春扶著霜霜出了臥房;安氏也沒有再逗留,隨著霜霜向外走去,紅袖也是一副作勢要走的樣子;江氏當然不能再留下來。
江氏又看了一眼沈二爺,輕輕的開口:「二哥好好調養,二嫂和孩子有我們照應呢。」說完和沈夫人、六夫人欠身行禮之後,轉身跟上了紅袖,和丁氏一起出了房門。
沈二爺聽到江氏這句話,嚇得心裡一撲騰,只是沈夫人已經握住了他的手,他就是再著急也不能喊著江氏說什麼;可是他的心思都被江氏一句話帶走了,也就沒有聽到沈夫人拉著他說了些什麼。
他現在全身上下都是軟的,沒有半分力氣,就算是想起床去保護妻兒也是不可能的;他雖然不想把江氏想得過壞,可是她的那句話總在他耳邊晃來晃去,攪得他根本安不下心神來。
沈妙歌因為霜霜等人離開了床邊,所以他近前來侍候沈夫人,聽到了江氏的那句話;雖然江氏那話聽著像一句客氣話,她說得也極為親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落到沈妙歌的耳朵裡,還是泛起了冷意。
六夫人也因為江氏的話愣了一愣,只有沈夫人以為江氏只是關心沈二爺的寬心話,所以並沒有往心裡去。
沈妙歌和六夫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六夫人尋了一個借口也自房裡出來,去尋紅袖了:怎麼也不能讓江氏接近霜霜和孩子、奶娘,以及霜霜的飲食。
六夫人出來之後,正好看到江氏和丁氏、安氏和紅袖告辭:沈二爺退了高熱已經醒了過來,也就不會有大礙,她們當然也就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一覺了。
看到江氏走了,六夫人回頭看了一眼霜霜的房間,她輕輕的吁了一口氣:這一天一夜把她嚇壞了,不過是一句平常的話,也被她當成了威脅。
她並沒有再上前去送江氏三人,實在是懶得多說話、多走路了,又轉身回到了房裡,勸慰沈夫人去了。
等到紅袖送走了江氏等人回來,沈夫人也自屋裡出來,和六夫人正準備回房呢;紅袖當然不會留下沈夫人二人,立時叫婆子們打著燈籠,送了沈夫人和六夫人走。
把人都打發走了,她正想和沈妙歌說一聲,也去廂房睡一會兒時,霜霜卻打發了人來叫她;紅袖不用細想,也知道霜霜為什麼要尋自己。
霜霜原來擔心沈二爺,所以什麼事情都沒有往深裡想;現在就不同了,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些疑問來;紅袖對那丫頭苦笑:「你去回你們奶奶,我這頭啊實在是疼的厲害,容我睡一睡,明兒再和你們奶奶說話可好?而且你們奶奶也兩晚上沒有合眼了,也需要好好的歇一歇才成。」
她想了想又把靈禾喚出為,讓她去為霜霜診診脈;趁著說話的時候,紅袖給靈禾打了一個眼色,讓她想法子讓霜霜好好睡一覺。
靈禾也累得不輕,當然也想能好好的睡一覺,不會再這人那人來吵醒,便應聲和那丫頭去了;不一時回來,靈禾打了個哈欠:「二少奶奶一准睡到明天過午才會醒過來。」
紅袖苦笑了一下:「兩位爺可都睡了?」
映草兒答:「都睡了,奶奶也去廂房睡一會兒;天雖然要亮了,但是睡一會兒總能輕省些。」
紅袖點頭,吩咐幾個上夜的丫頭在外面仔細聽著動靜點,她帶著靈禾和映草兒去了廂房;正好遇著夢春帶著丫頭抱著棉被過來:「五弟妹,到這邊來吧,我已經帶著人收拾好了——你累了兩天,可應該好好歇一歇了。」
紅袖謝過了夢春,也說了兩句讓夢春好好歇著的話,便和靈禾、映草兒進房裡和衣躺下便睡得人事不省:這兩天,當真是把紅袖累壞了。
靈禾和映草兒也好不到哪裡去,兩個人一沾枕頭便睡得極沉:這個時候就算是紅袖喚她們,她們也不一定能聽得到了。
紅袖主僕們都知道,接下來的這一天日子也並不好過,所以能睡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覺,不然怎麼能挺得過去?
沈妙歌就在沈二爺床邊的榻上睡著了,而早就閉上眼睛、呼吸平穩的沈二爺卻睜開了眼睛,他轉頭看向沈妙歌:沈妙歌因為照顧沈二爺,又累又急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好,鬍子也長了出來,衣服也有些皺皺的;眼下,他睡得很香甜。
應該很久沒有合上眼了吧?沈二爺聽著沈妙歌的呼吸,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這個五弟,他還真沒有想到,為自己居然能做到這個程度。
他嫡子來服侍一個自己這麼一個庶子;沈二爺閉上了眼睛,他的眼角有些濕潤。
沈二爺睡不著,不止是因為沈妙歌這個弟弟;更多的是因為江氏、霜霜、夢春:他要如何做,才能對得起每個人?
他忍不住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江氏臨走時的話又浮上了心頭:她倒底是什麼意思呢?然後又想到接下來的兩天,他如何向霜霜解釋是如何受得傷呢?
想著想著,在天色放亮時他終於還是睡了過去。
不管是紅袖、沈妙歌,還是沈二爺、霜霜等人,他們其中醒得早的,也是在中午時分。
紅袖先醒了,她一動靈禾和映草便醒了;主僕三人看到窗子的光亮,便知道時辰已經很晚了,都連忙起來匆匆梳洗。
而早就等在房外的茶香等人,把紅袖和靈禾、映草兒的乾淨衣服拿了過來,讓靈禾和映草兒高興的抱了抱茶香:「倒底是我們茶香,就是好。」
梳洗完了,紅袖雖然腹中飢餓,還是先去了沈二爺那邊看看情形如何了;沈妙歌聽到外面的的腳步聲,連忙輕輕迎出來:他顯然也是剛醒不久。
「茶香來了正好,你在這裡看著二爺些,小聲讓你們二爺多睡一會兒,我先去梳洗;草兒,你回去給我取……」
映草兒一笑:「茶香姐姐已經把爺的衣服取了過來,爺過去梳洗吧。」
留下了茶香並兩個丫頭,紅袖和沈妙歌回到紅袖所睡的房間,給沈妙歌梳洗了一番;剛剛梳洗完,就聽到有敲門聲,打開一看原來是夢春。
夢春帶著丫頭們送來了的午飯:「沒有歇過來吧?這次可真是累了五弟你們,來,快趁熱吃些吧;一上午我們院子裡就沒有斷了人,不過看到我們爺正在睡又都回去了——我看,用過午飯之後,太夫人都會來的,你們快些吃,不然又要餓著肚子了。」
紅袖並沒有同夢春客氣,她只是問夢春可吃過了:「一起吃吧。」
夢春一笑:「我吃過了,五弟妹你們用,我去看看給姐姐準備的飯菜怎麼樣了;她睡得那麼熟,醒來時一定會餓的很。」
紅袖送了夢春回來,和沈妙歌匆匆把飯菜吃了,當真是吃得極快;就是靈禾和映草也顧不得規矩了:反正主子也發了話,她們也是狼吞虎嚥;因為今天下午怕還有得忙呢。
飯雖然吃得極快,但紅袖還是忙裡偷閒問沈妙歌,可曾和沈二爺說過受傷的事情了:此事,他醒了,是怎麼也迴避不了的。
沈妙歌搖頭:「母親走了之後,二哥便睡著了;他一個重傷之人,哪裡有精力說那麼多的話。」紅袖想想也時,便沒有再問什麼。
吃過飯之後,紅袖推沈妙歌:「你呢,快些趁現在沒有人和二哥商量一下,受傷的事情,可不是一個人要問;就算他能哄過霜霜等人去,老侯爺那裡怕不是那麼容易過關的。」
沈妙歌想到祖父看到二哥傷口的神色,搖著頭走了:二哥肯定不會實話實說的,萬一惹得祖父惱了可怎麼辦?不過,二哥如果實話實說,說不定祖父一下子就能氣得吐血病倒。
他也沒有什麼好法子,想著問問二哥是怎麼想的再說;可是他一進屋裡便知道壞了:因為他的父親和祖父,顯然已經來了。
沈妙歌急忙進屋,看到沈二爺床邊的小几上還放著空了的碗,看來他已經吃過了;而沈老侯爺和沈侯爺正坐在床頭和沈二爺說話。
「年青人血氣方剛,有事情衝動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好端端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可曾為長輩們想過?說吧,你倒底是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胳膊弄出那麼重的傷來——絕不是因為戰場上留下的傷疤不夠多吧?」沈老侯爺的聲音倒是很平靜,但是他的話卻讓沈妙歌提起了心來。
沈妙歌聽到此話正著急,又聽到外面傳來了丫頭們請安的聲音:「三少奶奶好,丁少奶奶好,安少奶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