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4章 文 / 迷失鄉
第84章
突然——
黑色的飛針細如髮絲,卻堅若金鑽,整齊而發,精準地射中了那季康文的手下!
人,連連倒下,速度之快,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被什麼射中,只是感覺到後頸一陣劇痛,然後雙眼一黑,昏倒過去。
夏之彤看著周圍的人倒下,眼前浮現的是霍承希那張染滿紅血的臉上,那抹尊貴而絕美的冷笑,他的大手擒住季康文的頭頸,岑冷的薄唇中溢出虛弱但卻攝人心魄的警告,
「季康文,你忘了我是在哪裡混大的,在黑市裡長大的黃種人,是打不死的,但是我想你應該很明白,中了我們愷撒的毒針,不會輕易地死掉,心臟會比一般人跳得快,每晚都會心悸難眠,時常會全身痙攣,本來我不想對你用的,好歹,我們也算是一場朋友……但是……」
他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還未說完,針劑已經注入季康文的身體。
夏之彤瞪大水眸,心還撲通的跳。
他們該不會都死了吧,想起那次季雅琴派人來姦污自己,季雅琴的手下也是注射了那些藥水,然後倒下……
「夏之彤,你的同情心又氾濫了嗎!」霍承希拖住她,將她一把抱入懷中,牢牢地桎梏,那麼緊,彷彿要融進他的身體裡。
明明是關心的話,卻霸道狂妄,「你要是也想體驗下,我也可一給你一針!」
夏之彤身子一僵,掙扎起來。
「還不聽話!」
驀地,她顫抖的身子,被他狂野的吻控制住,她不知怎麼的,吻住那兩瓣冰涼的帶著血味腥甜的唇,她竟然覺得好溫暖,想要哭……
這種又愛又恨,糾纏著彼此的吻中。夏之彤自己一定是中了毒,中了愛情的毒,原來恨一個人這麼辛苦,原諒他,只需要一個吻,就這麼輕易的將那些恨,淡化……再淡化……
承希,
你是愛我的嗎?
我越來越看不懂,你黑色的眸子裡,那抹化不開的迷霧背後,是什麼……
彼此的唇、齒都相依在了一塊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口中融化,流入彼此的身體中……
細胞,被注入了新的力量,那是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與你相吻,相融……
蔥削玉指在他的頸項滑動,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勾住他,他霸道地咬了一下,懲罰她的分心似的。
夏之彤不管這麼多,一雙細白的藕臂緊緊勾住他。
身後,是一輛撞得扭曲,幾乎成了殘骸的跑車,濃煙如霧,周圍是一大片暈倒在地的人,這情景,有些可笑,有些淒涼,又有些……
曖昧的旖旎,在彼此半張的眸中,流動。
承希,可不可以,永遠像現在這樣,沒有仇恨,沒有誤會,你抱住我,我抱著我,一生一世……
……
最後,是他結束了這個吻,因為他體力不支,就算是鋼鐵打的身子,也經受不住那些拳打腳踢。
霍承希的聽覺十分敏銳,他的耳朵微微一動,像是感覺到了有什麼正在逼近,郊外的公路上,很少會有車子經過。
夏之彤知道,文軒快要趕來了,夏之彤扔下手上的那枚戒指,霍文軒用來跟蹤自己的感應器。她甚至不希望霍文軒找到自己,因為她只怕這次回了霍家,不知下次什麼時候能夠再見到霍承希。
「慢著!」霍承希將戒指撿起來,銳利的黑眸盯著它。
他取出皮帶間的一塊精緻手帕,將它包好。
這是一塊特殊的手帕,能夠屏蔽所有的信號發射,他的眉深蹙著,黑眸似在思考。
他修長的手,沾著血,動作十分優美,很快將戒指包好,放在了口袋。
驀地,他闔黑的眸子,望著她,如兩顆璀璨的寒星,夏之彤被他盯著,好像有點不自在。
「你剛才將追蹤器扔掉,是害怕霍文軒找到你嗎?」
他如炬的黑眸,蠱惑人心,夏之彤知道自己的心意從來就瞞不過他的雙眼,只是洞察一切的他,卻看不透,她肚子的孩子是他的……
「我只是想嫁禍給季康文,我這麼做,沒有別的意思。」
霍承希俊魅的臉上,揚起笑紋,那張沾滿血的臉,依舊迷人尊貴,夏之彤被他這樣的注視,看得有些心慌了。
「你別以為我是在幫你,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拿不到你母親的骨灰盒,你不會放我走的,我不想做無力的抵抗,所以……我才將戒指扔掉。與其讓你強迫我交出追蹤器,不如我先乖乖地扔掉。」
夏之彤輕喘著,望著那雙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她快要瘋了,他好像就是不相信。
「你倒是說對了,我的確不會放過你,但這枚戒指,沒有我的允許,你也不能扔!」
霍承希攔腰抱起夏之彤,朝公路邊而去,只見天空中一架白色的直升飛機正朝兩人而來,在一旁停下後,夏之彤被霍承希推入直升機。
此時的風,很大,夏之彤的頭髮被吹得很亂,直升飛機離開地面,捲動了塵土,夏之彤被霍承希攬在懷中,感覺著他強烈的心跳聲。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世上為什麼會有像自己這樣的人,心甘情願地做人質,而且,眸光平靜如水。
直到直升機飛了有一段距離,
她模糊的視線中,映出了幾輛轎車的輪廓,遠遠的,她看見霍文軒憤怒地雙手插腰,瞪著地上的季康文和一大片黑衣人,他的手下發現了霍承希的跑車,但裡面卻空無一人……
霍文軒轉頭,細碎的墨發在風中亂舞,琥珀色的眸子裡,燃燒怒焰,如同季康文小時候回憶的那樣,那是被藏在心底的某種灰暗,所激發出的狠意。
他不管,那架遙遠的直升機上,是誰劫持了他的小彤,但這次以後,他不會再心慈手軟!
直升飛機在S市郊外的一間小屋附近停下。
霍承希被幾名手下扶下時,身體已經明顯發冷,舊傷加新傷,他的健壯的身軀超負荷得堅持著,他只是不想在夏之彤面前被他發現自己的軟弱,所以才忍著痛,一直未說出口。
這個屋子,十分地簡單,只有三四間房子,霍承希被抬入臥房後,夏之彤就被一個女人帶到另一個房間
這個女人,表情冷酷,應該是霍承希的手下吧。
「你讓我過去看看吧,他傷得不輕……」夏之彤焦慮不安,手總是習慣性地撫著肚子,一想起他是孩子的父親,就算他曾經犯下了多少的錯,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你不能過去!少爺吩咐過,你只能在這裡等,接受醫生的身體檢查!」
不一會兒,一名女醫生打開房門,為夏之彤檢查身體,夏之彤被兩個女人監視在房裡,感覺特不自在。
霍承希,總是那麼口硬心軟,不是口口聲聲說他恨死這個孩子,卻還特意請了一個婦科專家,為她檢查寶寶的情況。
「這裡不能做B超,我也只能大致為你檢查一下,孩子應該沒什麼問題,快三個月了,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以後就可以輕鬆一些了。但我發現你的身體比一般人虛弱,睡得應該不是很好,從你的黑眼圈就能看出,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應該多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良好。」
夏之彤點點頭。
「霍先生他很緊張你和孩子的,我接到他手下的電話時,他應該在包紮傷口吧,不時地發出那種痛苦的申吟,聽著就心寒,但他口裡一直念著,『彤她怎樣了,她有沒有受傷……』一連問了好幾遍呢,我想你應該是霍先生很喜歡的女人吧,一個人在半昏迷的情況下,喊出來的名字,一定是他心深處最愛的女人。」
夏之彤的垂下眸,睫毛處凝著淚光望著醫生羨慕的表情,好像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她又在心底又搖了搖頭,他要是真的愛她,就該相信她的孩子。
……
醫生走後,那個一直沉默的女手下為夏之彤擦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她皓白的手腕處,綁上了一些紗布。
一縷清風吹入木質的房間,飄入幾片花瓣,夏之彤眉一蹙,那不是……
霍承希與她在月光下交換耳鑽,皆為夫妻時,將他們包圍的那些醉蝶花,只是秋已深,幾近凋零……
夏之彤蹲下身,撿起花瓣,收在手心。
「砰砰砰——」
身後的房門,傳來聲音。
「夏小姐,請你立刻過去一次,少爺他因為剛剛包紮好傷口,但是由於傷勢太重,發燒了,現在正處於半昏迷狀態!麻煩你馬上……」
蝴蝶般的花瓣,隨著她晶瑩的淚水,一同滑落,夏之彤未等那名手下說完,直衝出房門。
夏之彤衝到他房間時,書名手下自動的退開,像是為她劈開一條路,夏之彤不曉得霍承希原來傷得這麼重,身上裹滿了紗布,俊美如斯的臉上,也被添上了不少淤紅的傷口。
醫生提著藥箱,走到夏之彤身旁,語氣凝重的輕語道,「霍先生身上的傷很重,但好在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內臟,詳細的情況還是需要到醫院在做一次檢查。不過我瞭解霍先生的性格,他不喜歡醫院,害怕那股藥水味兒。」
害怕藥水味兒?霍承希這樣的大男人,居然害怕醫院的藥水味?
醫生周圍繼續道,「希望你等霍先生醒來後,能夠好好勸他。讓他來醫院做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