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素顏 文 / 日上三竿

    第六百五十四章素顏

    言至以此，天後泣不成聲。

    「事後，寧家大張旗鼓，動用一切關係追查事實真相。真相大白之後，他親手弒了自己的兒子，殺了自己的兒媳，鑄成大錯。那是他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錯，也是這輩子種下的滔天惡果。奴家，眼睜睜的看著爸爸媽媽死在自己眼前，那種無助的感覺，如今向來依舊痛徹心扉？」

    「儘管，他將自己關在劍閣，十年如一日懺悔，但又怎能抵擋他的罪孽？其實奴家心裡很明白，爸爸寧君乃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也是寧家凌駕於任何一個族人之上的天縱奇才，他對爸爸的疼愛和期望，超越了所有人，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兒媳，心早已碎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寧皇，其實早已經死了。」

    「但是人生從來就沒有從來的機會，從那天過後，奴家便不再承認自己是寧家之後，也再沒有叫過他一聲爺爺。十年擦指流逝，唯有復仇的種子支撐著奴家生活下去不斷變強的動力。」

    擦拭著眼角的淚痕，天後的笑容很淒美很幸福，看向步楓說道：「幸好，上天也不是完全不曾眷戀奴家，至少在奴家最絕望的時候邂逅了你，就那麼不自覺的愛上了你。興許，這整整十年，若非有你的感情寄托，奴家也不知道是否能夠堅持到現在。」

    步楓心中一歎，手掌緊握著天後的手。

    清官難斷家務事。

    寧皇有錯麼？有錯。古語有云，虎毒不食子。他乃堂堂西北寧皇，傲視乾坤的絕頂強者，親手錯殺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這是多麼讓人痛心疾首的事情，當他知曉事情真正真相的時候，那種絕望心碎的心情，又有幾人能懂？日日夜夜的懺悔為了什麼？只不過是為了贖罪。誰又能想到，看似風光無限的寧皇，晚年卻是如此光景？需要在自我折磨當中，尋找一絲慰籍。

    天後有錯麼？有錯也沒有錯。

    作為寧家後人，寧皇親孫女，尊老愛幼這是人倫之禮，否則便是離經叛道的孽障。但是，她不但是整件事情的最大受害者，更是寧君夫婦的唯一女兒，為父母報仇雪恨，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那個需要報復的對象居然是最寵溺自己的爺爺，誰面臨這樣的掙扎局面，能夠做到真正的義無反顧？

    寧采薇，你心中的痛，到底有多麼的沉重？

    「是不是很想同情奴家？」

    語罷，天後紅著美眸，癡癡的凝視著步楓。

    步楓咧嘴笑道：「從來沒有那麼想過。」

    「我所認識的天後，她風華絕代，她舉世無雙，她權謀縱橫，她身手非凡。在她的眼中，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解決不了的，也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夠難到她。我就覺得吧，一個膽大到偷偷摸摸爬上一個男人床上，當著另外一個女孩子都敢做出那種事情，並且能夠一擊即中懷上孕的女孩，並不脆弱。」

    天後搖頭癡笑：「但是，她也沒有你想像中那樣強大呀！當她對這個沒良心的男人的情，已經凌駕於愛之上的時候，愛情和情愛早就已經顯得微不足道，不勝愛情而更勝愛情，這樣的心靈慰籍，足夠成為存在的支撐點。可是，又有誰能明白，一個人的孤獨和寂寞？」

    「奴家…真的很寂寞很寂寞！」

    步楓歎道：「事已至此，開誠佈公吧！事情，總要尋求解決辦法的。我做不來唐伯虎點秋香的風流美韻，注定是做不了意氣風發的情聖；也做不來拋家棄妻的陳世美，注定是做不了狼心狗肺的負心漢。」

    「開誠佈公？」天後咯咯直笑，但那銀鈴般的嫵媚笑聲，卻是帶著一股幽幽的哀殤，說道：「如何解決？奴家知道，你愛奴家，比誰都愛，卻從來不會說出口。而千沫妹妹，你愛嗎？很愛很愛。無論是為了奴家還是為她，你都能赴湯蹈火死而後已。但是你也很清楚，要違背自己一生只終於一個女人的信仰，太難取捨，所以你想讓奴家來絕斷？」

    「男人啊男人，既不想忘恩負義，又不想做負心漢，活得可真累。」

    步楓老臉一紅，顯然天後的話直中他的內心深處。正如天後所說，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沫沫非常好，天後也同樣好，同樣懷孕，同樣有著深刻的愛，這叫他如何絕斷？毫無疑問，這是步楓活了二十多年遇到的最難的問題，比之當初為周欣等三女以冷水去媚藥藥性更加難以抉擇。

    「那就由奴家來抉擇吧！」天後幽幽一歎，說道。

    步楓屏息凝神，凝聽著。

    「首先，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莫要以為女人的敏感和嗅覺會比男人差，在感情的事情上比男人細膩更多，千沫妹妹只怕是已經知曉奴家懷有身孕，絕口不提便是不想破壞這份感情和情感。這樣慧智蘭心的女孩子可謂鳳毛麟角，你不能對不起她，必須永遠守護在她身邊。」

    「第二，此番奴家就不返回川蜀了，直接到國外去修養生息，孩子奴家來養，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跟奴家姓寧。放心，奴家會告訴他或者她的父親是誰，不會有半點隱瞞。」

    「第三，奴家走後，雖然無法在你身邊出謀劃策征戰華夏，但是你的一舉一動，影子部隊都會隨時匯報，人雖不在，但靈魂始終不會離開你一步。一旦有了任何危險，奴家便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你身後，誰都休想染指你分毫。」

    「第四，不要試圖去找奴家。趁著這些時間，奴家想要整理一下思緒。即便，這一生都將一個人帶著孩子孤獨終老也好，或許有一天有一個大團圓結局也罷。奴家並不想讓寧皇的事情和你的猶豫成為一種負擔。」

    「……」

    聽完天後的話，步楓半晌沉凝：「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天後道：「千沫妹妹為東宮，奴家自降身份做西宮，遠居國外，若是你惦念奴家的身體，奴家亦隨時侍寢，讓你大享齊人之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步楓被天後的話堵的內傷險些吐血：「都什麼玩意兒啊，還侍寢？」

    天後嫵媚一笑，又恢復了妖嬈萬千的絕代妖姬，拉了拉床單，玲瓏嬌軀若隱若現，儘管現在已有身孕，卻也無法掩蓋她窒息的美貌，那一分一毫都充斥著無窮誘惑，無怪讓人心猿意馬，大拋電眼：「難道你能對奴家的身體無動於衷嗎？縱使是現在這等模樣？」

    天後風情起來，步楓就覺得自己純得跟一張白紙似的，卻也見得她心中鬱結解開不少，氣氛溫馨爛漫了很多，放心心來連連擺腿，抽掉握著天後的柔荑就要撒丫子開溜，名副其實的潰不成軍。

    「不許走！」

    天後的反應何其快速，反手一握便是抓住步楓的手臂，威風凜凜，一派女帝風範：「這個夜晚，你是屬於奴家的，不許離開房間一步。」

    步楓心中直哆嗦：「那你想幹嘛？」

    「上床。」

    「上上上上上…上床？」步楓險些原地跳起來：「有沒有搞錯？」

    天後道：「除夕夜奴家偷食，一切都是自己主動，體味不到男女歡好之娛。今夜便要忠男女之事，到床上來——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