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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五卷 群英會師 第七章 西方極地空留夢 文 / 紫飛

.    眾人有序地穿過一條只有數十尺長的走廊。

    走廊兩壁的燈油早已枯竭封滿了塵灰,人們的視野是靠幾名手舉火把的衛兵來打開,當他們走進內堂時,衛兵便離遠並不進去,還未看清裡面的景物,登時變得一片漆黑。

    幾名將軍忍不住咕嚕起來,他們不明白,為何不在內堂中放幾個火盤,以當照明之用。

    耳邊忽地響起一把雄渾明亮的聲音:「我們眼睛看不到,就會把感覺集中在耳朵上,這樣你們的精神就能更集中地聽我說話!」

    這聲音,正是眾人熟悉的心靈宗師所發出,將軍們聽到此解釋,馬上無話可說靜了下來,但視線內什麼都看不見,他們只好發呆地站著。

    心靈宗師默羅布溫和地說道:「你們坐吧!」

    「坐?坐哪啊?」有人詫異地問出眾人的心聲。

    默羅布淡淡地說道:「憑直覺,你們喜歡坐哪就坐哪,喜歡怎麼坐就怎麼坐。」

    又有人發問:「那國王陛下呢?總不能讓國王坐地上吧。」

    默羅布道:「人出生以前是處於一片黑暗的世界,在那時候,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現在我們就當回到初生以前的黑暗之境,放開心胸,放下煩惱,慢慢坐下,全身放鬆地聽我說話。」

    默羅布的話猶如黑夜明燈,將眾人的心靈引向一個寧靜的境界,每一個人都將心情放鬆,默羅布開始有力展開他的講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韻律和磁性,人們感覺自己的思想被其吸引到另一時空中。

    這感覺非常奇妙,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變得天真無邪毫無煩憂,一切事物都是那麼的新鮮。

    默羅布並未說什麼特別的事,他把自己人生的經歷緩緩道出,在黑暗中,人們對耳朵聽到的字句理解力更強,幻想力更清晰,人們腦海中隨著默羅布的回憶之述,慢慢展現這位活了三百多年的**師一幕幕往事……

    默羅布出身於一個普通的貧苦之家,學識低微,生活平凡而無味,改變他一生的,是在他十七歲的那一年,附近搬來了一位魔法修行者。

    那時候魔法在天輝國剛剛盛行,其領導人物,正是最偉大的魔法師游力。

    當時天輝國的人對魔法的認知仍十分朦朧,所以非常新鮮,稍有錢的都跑去修煉魔法,簡直可以用蜂擁而至去形容,魔法比國技劍術更受歡迎,但魔法豈是那麼容易練成,極少人能成為真正的法師,那些還未成為法師卻有一定修為的人,被人們稱之修行者。

    默羅布家境困苦,本不會涉足修煉魔法這種事,年少的他甚至不曉得魔法是什麼,直到那位修行者的到來。

    他們因為相鄰的關係相互認識後,那修行者非常喜歡天真善良、聰明活潑的默羅布,慢慢地帶他進入魔法的世界,從此默羅布便深深地迷上了魔法。

    魔法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並不因為修行的時間長短而決定成就高低,它更多取決於人的思索能力、悟性與毅力,默羅布天生是那種充滿幻想的人,其思想既單純又複雜,對喜歡做的事情專心如一,全程投入。

    他選擇了鑽研人自身力量的心靈法系後,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修研,最後一步一步地攀上心靈法系的高峰,其魔能之強,在天輝國內漸獲威名,而那位算是他師父的修行者,卻因為一心多用同時修煉好幾種魔法,反令其一無所長,但他又不欣賞默羅布那種單一的修行之法,最後鬱鬱而終。

    默羅布的修行是艱辛而枯燥的,但他的忍耐力非常驚人,在最長的一次修行中,他待在一座山裡孤獨地生活了六十年。

    那時候,他從戰神之鄉完成了任務回來,落基戰士的強大,給了他一個震撼性的打擊,所以他退隱山林,更專心地探討生命力量,結果,讓他悟出了許多生命的奧義與真諦。

    他的生命也開始產生了變化,長到一百歲以後時仍壯如青年,後來天輝國王親自到山中拜訪,並懇求他出山為國效力,他才結束了那一次的修行。

    他人生光輝的一頁並不少,但人所共知的卻不多,往往所作的貢獻都鮮為人知,但他活得非常快樂,因為他用心去享受生命,用心走著神給他創造的路,心中無怨無悔地渡過了三百六十八年。

    講到此,默羅布的聲音停下了,眾人的意識又再回到黑暗中。

    許多人深深吸吐了口氣,他們感覺精神前所未有的暢快,全身充滿了活力,一些人忍不住「咦咦」悶叫著。

    不等眾人開口發問,默羅布已回應道:「剛才,在講我的過去時,我的元神利用你們精神力無比集中的狀態下,不知不覺地進入你們的身體中,把你們的精神力按修行心靈奧義之法走了一遍,盡力激發你們的潛能,所以你們會覺得力量或者精神都有所長進。」

    這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大多欣喜萬分地跳起來,舞手弄腳以印證心靈宗師的話。

    激發生命潛能,是心靈法系中最有名、最受人們歡迎的魔法絕技,許多戰士都夢想有那麼一天,心靈法師們能為他們施下此咒,包括現場的許多將領,這好消息給予了他們極大的意外之喜。

    當然,有許多人是非常冷靜的,劍魂大師早就接受過比之嚴厲百倍、潛能激發的磨練,當他聽明白心靈宗師的話,馬上產生疑雲,朗聲問道:「大宗師,為何你要突然耗用那麼大的能量為我們激發潛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直沒說過半句話的游雨蘭,也略帶憂愁地問道:「對,我感覺心靈宗師的生命能量正不斷變弱,我聽國王說過心靈宗師你受了傷,為什麼還要對我們施加這麼龐大的魔法?」

    天靈宗師海矣矢長長地歎了一聲,代心靈宗師回應眾人說道:「此事總會告訴你們答案,但現在並不是時候,我們還是安靜地以平靜的心情,繼續聽心靈宗師的講話吧!」

    天靈宗師可算是在高官軍界中露面最多的魔法師,而且是天輝魔法行會之長,他說的話有一種無形權威之力,連卡拉多國王也要敬上三分,眾人登時靜下,又將注意力集中在心靈宗師身上。

    過了好一會,默羅布仍未說話,眾人也不敢吭聲,空氣中只剩下呼吸的聲音。

    不知是否想打破沉默,默羅布用力地咳嗽了兩下,白水來的神目在黑暗的殿內仍隱約能視物,他發現心靈宗師從口中吐了兩大口東西到地上,他那靈敏的鼻子馬上嗅出輕微的血腥味。

    血!心靈宗師竟然吐血?白水來心中一驚,從各方面的情況綜合分析,他推測到心靈宗師所受之傷非同一般,心裡不容多想,飛身一躍,輕輕落到心靈宗師背後。

    他把右手搭在心靈宗師的右肩,為其潺潺輸進異能。

    默羅布渾身一震,用心靈之音向白水來說道:「謝謝你,神使者。不得不懇求你,請不要停!在我生命最後一刻裡,我確實需要你的力量,不然我的體力無法維持下去了。」

    聽到此消息,白水來登覺一個晴天霹靂,驚愕得張口結舌,連異能的傳送也受到了影響停滯不前。

    這一停,他發現心靈宗師體內的力量立即渙散,變得虛弱無比,這已印證了心靈宗師的話,他馬上把紊亂的心平靜下來,集中精神將異能輸入心靈宗師體內,這次他不是簡單地為其療傷,而是全力施救,希望能改變心靈宗師所說的結局。

    默羅布的聲音再次嘹亮地響起:「謊言不能長久,我不再欺瞞你們了,你們都是當今人類中的拔尖人物,所以我在有生之日,盡我最後的努力,將所有能力貢獻給你們,讓你們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去挽救人類的浩劫,這樣我便可以安心而去了……」

    這話,頓時令人們炸開似地叫嚷起來,嘈雜地討論著、叫喊著,有的人大叫。

    「不可能,心靈宗師你不會死的!」

    「讓生靈法師幫你治療就好了!」

    「對,你還可以活一千年的!」

    「不不不,像心靈宗師那麼偉大的人,可以活一萬年……」

    默羅布哈哈大笑起來,顯得分外的精力充沛,誰也感受不出他是將死之人,這卻是白水來不遺餘力的結果。

    他說道:「好,很好!我收到你們的好意了,人終需死,我也不能例外,而且我已經活夠了,神要召我到天國去侍候他,我可不敢違命啊!」

    天輝國的將領們,被默羅布對生死的詼諧說法引得一陣發笑,他們縱橫沙場多年,死是最常見的事,既然心靈宗師已看破生死,他們也將心情放下來,安靜望著黑暗中默羅布所在的位置。

    默羅布不敢多磨時間,用心靈之音告訴天靈宗師:「是時候了!」他口中則向眾人說道:「我與地靈宗師博利相鬥時,發現了一顆記憶著他生前往事的魔法水晶,在此我向眾人展開,共同目睹他過去的經歷,或許能發現他魔變的秘密……」

    天靈宗師海牟矢會意,從懷內取出那顆在地靈宗師博利身上搜出的紫水晶,輕輕地放在默羅布面前。他盤膝而坐,與默羅布一同念動釋放紫水晶的咒術。

    紫水晶閃過一道亮光,並不斷擴散展開成一個巨大的扇形光團,在黑暗的內殿中分外耀目,眾人一下適應不過來無法睜眼,但又不敢閉眼怕錯過什麼片段,便將眼睛瞇成細線,適應後再慢慢打開。

    紫水晶的記憶長短,隨質量的優劣和攜帶者的魔能強弱而變化,博利是王族之人,其紫水晶定是最優質的極品,而他的魔能排在天輝魔法師中的前列,他的紫水晶記憶量自然也超乎尋常的巨大,展開的時間也相應增長。

    粉紫之光在殿內晃動了將近一刻鐘還未顯示其內容,而天靈宗師與心靈宗師仍不停地唸咒,可想此水晶所包含的記憶量有多巨大。

    眾人萬般期待,卻有人對此不甚感興趣,那便是希蕾兒。

    現在她眼裡心裡都裝滿了白水來的身形,只要白水來決定做什麼,她便跟著去做,剛才一直在身旁的白水來忽地跳到別的地方去了,她的心情登時不安,左右環顧,希望能找到白水來的身影,但殿內黑漆一片,四周的人影灰黑模糊,哪看得清是什麼人?

    好幾次她想點燃一個火球驅走黑暗,但想到那麼做又會得罪一群人,然後又難為白水來,便按捺下衝動之意。

    當紫水晶燃亮後,她才看到白水來竟坐到了默羅布後方,用兩隻手抵著默羅布的背門。

    希蕾兒知道白水來這是幫心靈宗師療傷,也不去打擾他了,悄悄爬到他附近,盡量離他近一點。

    當靠近白水來的時候,她的視線剛好停在殿內的一個角落上,赫然看到那角落站著一個人。

    細看下,那人全身裹著一件褐黃色的法師袍,但仍看得出身形婀娜、嬌小玲瓏,是一名女子,她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連眼都沒往人群望一下,在這黑暗中顯得格外的詭異古怪。

    即使那人是妖魔鬼怪,希蕾兒也不會怕,只是乍眼望去,她感覺這人的身影非常熟悉,在哪裡見到過呢?

    她正想著,人們忽地炸響一陣歡呼,殿內的光芒飛快地晃動起來,看來紫水晶終於被打開了,她不覺被吸引了過去,暫時將那人是什麼東西這問題放到了一邊。

    紫水晶散發出的亮光不斷扭動,然後飛快地組合成一個人的影像,當那影像逐漸清晰後,眾人發現那正是地靈宗師博利!

    令人駭然的是博利渾身是血,一張臉因痛苦而扭曲變形,他一隻手捂著肚腹,另一隻手高舉,顯然是拿記憶水晶映照著自己。

    只聽他說道:「我醒了,我終於醒了。這實在太好……哈哈,我知道我活不了的了,但我卻非常高興,因為我終於擺脫了魔王的控制,我的靈魂終於回復聖潔……」

    他艱難地笑了兩聲,忽地又淚流滿面,對著紫水晶說道:「卡拉多、天靈老頭、心靈老頭,我對不起你們,當你們看到這水晶裡的話,我應該已到天國去了……

    「這是我應得的懲罰,我知道我從西方極地回來干了很多壞事,是我不好,但我已無力改變了……嗚嗚……若不是我太貪功,不自量力地想獨自把那魔王捉回來,我也不會將自己……將天輝國搞成這種田地……」

    博利連咳了三口血才接著道:「心靈老頭,是我害了你,現在我也要上來陪你了,可惜三件神器都被那卑鄙的臭小子拿走了!

    「那小子又膽小又無恥,竟在我身負重傷時偷襲……或者這是我的報應吧,唉……那小子很差勁,可怕的是我那條龍牙煉裡面還有魔王的意識,他一定會沉淪到魔道中,你們必須盡快把他捉回來……咳咳,不然又會出現像我這樣的魔使者……」他停下了話語,大口吸吐著氣,臉上的表情痛苦地抽搐著。

    看到這裡,眾人議論紛紛,幾乎都圍繞在紀莫卡爾身上,粗言罵語時而能聞。

    凌羅多盡力保持緘默,臉上的神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幸好黑暗中無人能見。

    紀莫卡爾是凌羅多一手提拔的戰士,是他多年的心腹,現在這不爭氣的傢伙犯下彌天大罪,人們自然會把教導無方的罪名安在他這主子身上,他又怒又羞,暗下決心,只要見著紀莫卡爾就馬上一劍劈死他。

    停頓了一會,博利的影像又開始講話:「我想起來了,在汰拉泊國與阿隆哥國之間的那片大雪山中……有一條相通的山道,我從西方極地回來的時候,就出現在那山道附近的某一個山洞裡,相信那裡一定有一個直接通往西方極地的次元門,我猜紀莫卡爾如果真被魔王所控,一定會到那裡去,把神器帶回西方極地,只可惜……」

    畫面忽地顫抖起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在西方極地的記憶已被魔王清空,只知道……我的任務是要奪取人類手中的魔神器,和帶動死靈軍消滅人類,不過我剛到那極地的時候,記錄了部分的地形地貌,或許對你們有用。

    「極地魔王一日不除,人間難有安日啊……啊……」他用力張開口喊了兩聲,雙腳一伸便氣絕了,然後影像往博利的衣襟靠近並鑽了進去,畫面驟然變得一片灰暗,顯然是那紫水晶自動飛回主人的衣袍中。

    眾人登覺心情無比壓抑,博利之死已成過去,想來他現在已置身天國的極樂世界,眾人沒有為他產生太多悲傷,只是他的遺言已道出他魔變背後的秘密。

    天靈宗師的預測漸漸得到了印證,西方極地果然還有一個比死靈大軍更可怕的魔王存在,那究竟是什麼?難道真是數萬年前傳說的魔神還沒死,現在又回來向人類報復了?

    只可惜地靈宗師博利在西方極地只留下一場夢,還沒掌握最確切的信報和資料,便被擊敗,成為那魔王的傀儡。

    紫水晶之光卻未熄滅,閃動了好一會忽地又大肆綻開,展現出一幅清秀的山水之像。畫面不斷向上移動,沿路都是明媚的野外風光,樹影婆娑,四周偶爾響起小鳥的鳴叫聲。

    這美麗的景象,難道就是博利所說的大魔王所在的西方極地?

    眾人疑雲頓生,詫異無比望著紫水晶放出的光影,連天靈宗師和心靈宗師都無法理解這等奇異的事情。

    畫面移動了好一陣子才停下,面前出現一棵結滿金黃果子的大樹,這大樹足有百尺之高,樹身至少要十個人才能圍抱,顯然是博利走到一座山上,把沿路之景紀錄起來,現在他走到這棵巨樹下,準備休息。

    這時畫面轉動,前方的山下風景便呈現在眾人面前,引得人們發出陣陣驚呼聲。

    原來博利要去的地方,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而那草原上移動著無數龐然大物,只可惜無法看清那些是什麼怪物猛獸。

    而遙遠的草原盡頭,竟屹立著許多橢圓形狀的物體,既不像房屋也不像天然之物,只能說可能是古怪的建築物,畫面來到這裡忽地變化,然後「呼」地消失,連紫水晶裡面的光也全部熄滅,這記憶影像,竟就在人們最期待的時候結束了。

    內殿又回到黑暗之中,眾人頓時騷動起來,紛紛嚷嚷地議論著,西方極地留下的謎團實在令人動心,那美麗未知的世界,究竟會為人類帶來什麼災難,誰也不能預計,只是現在人類必須先解決已水深火熱的浩劫,然後才有機會去勘破西方極地之謎。

    紫水晶被天靈宗師收回懷內,一直保持沉默的卡拉多國王站起來說道:「心靈宗師,在你離開我們後,天輝國的人民會永遠記住你的,請問大宗師你還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們?」

    默羅布呵呵笑道:「天輝國有你這個明君,真是天輝人民之福啊!現在我想靜靜渡過我人生最後的時光,你們去做應該做的事情吧!」

    卡拉多國王恭敬應道:「好,那我們不打擾大宗師了。」他轉身向將領們宣令回大殿繼續商議軍務,眾人紛紛站起,整齊有序地退出內殿。

    人群逐漸離開,白水來也準備走的時候,默羅布朗聲道:「白神使請留步!」

    他這聲音洪亮地充滿了整個內殿,顯然要告訴別人無須留下,當然,天靈宗師是例外的,他和心靈宗師之間並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希蕾兒雖有不悅,但在卡拉多國王親自督促下,與眾人匆匆走出了內殿,但她不願離開,在內殿外面的走廊上等待著。

    白水來的兩位老朋友豪烏巴、古鋒也有此意,靜靜地站在希蕾兒旁邊。

    青石年如今是天輝國的大元帥之一,自然要聽命於卡拉多國王的命令,回大殿商討軍事。

    而游雨蘭也被其師父生靈宗師帶走,她們有太多事要相互交流,而且奧絲米也在法師營地等著她們,所以游雨蘭不得不離開。

    希蕾兒心裡除了掛念白水來外,還謹記著站在內殿一角的古怪女人,當人們全部離開後,她發現並沒看到那女人的身影,那麼說還在裡面,大概是心靈宗師的弟子吧?但為何其身形如此熟悉呢?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裡面傳來白水來悲慼無比的哭喊聲,在外面等待的朋友們不禁緊張起來,圍在門口外聽其動靜,但哭聲很快便停下了,然後裡面回復一片平靜。

    眾人豎起耳朵想聽其動靜時,白水來赫然已走出來了,身上還背著一把白玉之弓,看到弓把上的兩條雕龍,眾人立即明白這正是六件神器之一「龍弦弓」。

    原來心靈宗師獨自見他,就為了把這神器歸還到神使者手中,經歷許多波折,這把神器始終還是回到了神使者身邊,這似乎是冥冥中的天意,其過程卻不知已犧牲了多少生命才換回來的。

    白水來低下頭,眼角仍有淚痕,他沉重地告訴眾人:「心靈宗師……走了,他去我爸爸生活的地方。」

    其實聽到他哭聲的時候,眾人都猜出了**,他們經歷過那一次心靈特訓,已與心靈宗師有了深厚的感情,此時聽到這宣佈,眾人的心情也壓抑鬱悶。

    這時,天靈宗師也走出了內殿,離開時他順手將內殿之門關上,並在上面畫了一個巨大的六角魔法符號,念過一陣咒語後,兩扇門頁之間的夾縫竟消失了,彷彿在瞬間融合成一體,這意味著這扇門已不能再打開。

    希蕾兒再按不住心中的疑惑,失聲問道:「天靈宗師,為何要用魔咒封閉了內殿?」

    天靈宗師肅穆地說道:「我們大軍很快就要離開這裡,進攻死靈的巢穴,為了對心靈宗師表示敬意,我們不想有人誤入此地騷擾他的遺體,所以必須將此封閉。」

    希蕾兒驚奇地說道:「但是,裡面還有一個女人啊!她還沒有離開內殿!」

    「噢!」眾人聽到此話大感詫異,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天靈宗師奇道:「女人?沒有啊!裡面只有心靈宗師的遺體。」

    白水來也確定道:「對啊,我也沒發現裡面還有人。」

    希蕾兒心中一寒,此事竟如此詭異,連天靈宗師與白水來都沒有發現的人,她怎會看到了?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天靈宗師海牟矢沉思了一會,向希蕾兒問道:「你看到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希蕾兒對那神秘女子的印象十分深刻,對天靈宗師描述了一遍。

    海牟矢摸著他的長鬚呵呵笑道:「你誤會了,忘了告訴你們是我不對,那站在角落的人,正是你們想找的霜飛燕啊!在心靈宗師宣佈眾人離開時,她已走了。」

    「霜飛燕?」眾人詫異地叫喊起來。

    希蕾兒恍然大悟地說道:「怪不得,她一定是用傳送術離開的,所以我才沒見到她走出內殿。」

    豪烏巴愕然道:「那她為什麼不與我們一起出來,有必要用傳送術嗎?那麼急著走,難道不想見我們?」

    白水來抓抓腦袋表示他也不明所以,他奇怪道:「飛燕她以前一見到我就會撲到我身上,現在怎的不理我就走了?」

    希蕾兒白了他一眼,冷嘲熱諷地說道:「果真是神使者啊!想到的與我們都不一樣,一想到女孩子就認為她們要撲到你懷裡?真不愧是老實人,連好色都這麼誠實,哼!」

    她把腳一跺,氣呼呼地離開走廊向大殿走去。

    她忽然大發脾氣,白水來怔住了不知何為,張著嘴巴,呆呆地望著一邊走一邊用腳踢牆壁的希蕾兒,豪烏巴與古鋒這兩位過來人則竊笑不已。

    白水來百思不解,向豪烏巴他們問道:「為什麼希蕾兒突然生氣了?你們卻在笑?」

    豪烏巴嘿嘿笑著,拍拍白水來的肩頭,輕聲說道:「她在吃醋。」

    「吃醋?」白水來詫異地道:「她什麼時候吃過了?我怎麼沒看到?吃過醋就會生氣的?真奇怪啊,我以前吃過很多,但從來沒生過氣。」

    豪烏巴這才想起,跟這位忽智忽愚的神使者講話,不能用正常的表達方式,但跟他解釋這種男女感情的事,可能要花個三兩天的時間,所以豪烏巴決定放棄,向白水來說道:「那個……可能是我猜錯了,她可能太激動,所以肚子痛,便回去了……」

    看到白水來面露狐疑之色,豪烏巴緊接著說道:「既然她肚子痛,游法師又不在,你怎麼還不去幫她治療治療?」

    白水來半懵半懂,卻嗯嗯啊啊應著,馬上向希蕾兒追去,當他消失在走廊盡處時,豪烏巴把腰都笑彎,連十分嚴肅的古鋒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天靈宗師則呵呵笑了兩聲,一邊摸著鬍子,一邊緩步走向大殿,他認為年輕人的惡作劇是一種活力的表現,只要心存好意適可而止,就會為生命添加不少樂趣。

    希蕾兒旁若無人地走進大殿,在眾目睽睽之下氣鼓著兩腮,衝到殿外,接著是白水來,步著希蕾兒後塵奔出大殿,完全當殿中的國王與將領們不存在似的。

    因為身形過於龐大,未能進入走廊而一直在大殿等候的哈利意格,看到白水來走了,他很有禮貌地向眾人點頭一笑,便緊跟白水來跑了出去。

    他不懂天輝語,無法與將領們溝通,所以只好跟著武神王,他去哪就跟到哪,直至回到落基營地為止。

    這三位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人,使那些習慣了生存在嚴明軍紀的將軍們感覺顏面受損,大殿的氣氛一下變得十分尷尬,眾人愕然地停下了討論之語,直到天靈宗師的出現,把僵直的局面搞活,他們才放鬆了心情繼續交談。

    豪烏巴的作弄玩笑倒幫了白水來不少忙,讓白水來愣頭愣腦地捉住希蕾兒後,硬是要為她灌輸異能治療肚子痛。

    希蕾兒被他搞得不知好笑還是好哭,但看到他那麼緊張自己,什麼火都熄了,反纏著白水來又是親熱又是撒嬌。

    這下,輪到白水來頭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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