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一卷 元神歸來 第九章 綺相伴 文 / 紫飛
. 白水來的意識從混沌迷糊中甦醒過來,慢慢睜開眼睛,四周景物漸漸清晰,他感覺這一情景,好像曾發生過好幾次,雖然都是經歷不同遭遇所致,但每一次都在死亡邊緣掙扎,然後又醒過來,他感覺有點累了,乾脆哪一次再發生這種事,就不睜開眼,讓自己的靈魂安息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個營帳他十分熟悉,從約達斯國出征以來,每次休息,他都待在這高十尺寬十八尺的帳幕中,這是天輝軍裡最巨大的軍帳,以表示對他的致高敬意。
以往,他一天到晚都是迷迷糊糊,若生若死的狀態,什麼都不曉得,現在看到獨自一人躺在偌大的帳裡,感覺十分不自在,要知道外面有多少士兵露宿而睡,他寧願跟他們擠在一起。
坐起來走下床,他特地向後回望一下,這次總算沒有「另一個」自己躺在床上了,終於真真正正地從邪神魔能壓迫、騷擾、凌辱的苦難中康復過來了。
回想在心靈之境與邪神之影的最後決戰,實在是驚心動魄,若不是有游雨蘭念出的驅魂聖咒,他實在無力對抗那只可惡又可怕的魔影。
「得去好好謝謝游法師,還有奧絲米,還有……希蕾兒,還有……大家……」
白水來傻呼呼地亂想著,繞過木床紗帳,正想走出營帳,卻發現帳內一角還有一張小床,上面躺著一位少女,剛才被紗帳擋著,視線竟未看到。
白水來饒有興趣地走過去,那少女臉色蒼白無色,雙唇卻嫣紅如血,一澤火紅的長髮,如瀑布傾瀉般,鋪灑在
枕頭上,雖然她緊閉雙目,卻仍能看出她天生冷酷傲骨的氣息,她不但長得非常美麗,還令人只望一眼,就會產生刻骨銘心的記憶。
只有同具冰火之身的希蕾兒,才有這般個性強烈的長相,白水來微微一笑,輕輕坐在她的身旁,看到她已包紮好的左臂,仍有剛滲出的血跡,便回想起那夜,她獨戰群魔的壯烈場面,她實在是非常勇敢的女孩。
白水來心裡一陣激動,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只覺得眼前這位女孩,讓他越來越敬佩、越來越喜歡了,實在應該好好獎勵她。
在現今的戰爭時期,他實在找不到身上和四周有什麼值得送給希蕾兒的東西,想了又想,最後決定用那個最簡單的獎勵方法——親她一下。
雖然已不止一次與希蕾兒相吻,但由自己主動還是第一次,俯下身的時候,他感到心跳突然加速,臉也有點發熱,頗感不好意思,因為說到底,沒徵求過希蕾兒意見
呢,不然把她嚇著,像上一次飛燕那樣「哇哇」叫著跑走,就不好了。
這時,他離希蕾兒的臉已不足三分,便輕聲問道:「蕾兒,我要獎勵你,好嗎?」看到希蕾兒沒半點反應,他不禁有點想打退堂鼓了,心想還是等她醒了再說吧。
當他準備把頭抬起來的時候,希蕾兒忽然動了!
她雙手一伸,緊緊環抱著白水來的腦袋,濕軟的紅唇使勁地吻在他嘴上,眼角竟「嘩啦啦」地流出了淚水。
白水來嚇呆了,雙目瞪得老大,不曉得希蕾兒發生什麼事,卻又不敢動,害怕撞痛她重傷的左臂。
希蕾兒的吻稍停了一下,顫聲道:「抱我!白大哥,緊緊地抱我!」然後又吻起來,幾乎不想讓白水來呼吸。
白水來又楞了一陣子,才慢慢伸出手輕輕抱著希蕾兒,不時還為她拭去不停淌出的淚水,誰知道越擦,那眼淚就似乎流得越急。
忽然,希蕾兒猛地坐起來,用力往床邊一推,本已坐得不穩的白水來,一下失力跌下床,她的雙手卻仍緊抱著不放,兩人便擁抱著滾到了地上。
翻滾了兩下,卻變成白水來躺著,希蕾兒壓在上面。
她一邊哭著,一邊瘋狂地親吻著白水來,多日來壓抑的掛念與憂心,使她現在像火山般爆發了。
雖然,她那火熱的愛意使白水來有點吃不消,但仍感覺非常舒服,再加上希蕾兒單薄衣下柔軟而飽滿的**,不斷在他身上廝磨,更使他的心狂跳不已,不知不覺,身體有了男人該有的變化。
現在的希蕾兒,在他心中,已與剛相識時不可同日而言,他已明白她喜歡自己,自己也越來越喜歡她,因此,在此刻香艷的刺激下,他的頭腦有點發昏了,男兒最原始的衝動,使他抱著希蕾兒的手伸進她衣內,撫摸那光滑柔嫩的肌膚。
希蕾兒忽地停下了吻,坐在白水來身上,變化雙手瘋狂地撕扯他的衣服,幸好他現在穿的是一件普通的白麻布
衣,游雨蘭繡給他的戰衣早被脫去清洗,不然游雨蘭的心血,要被她一下廢了。
當白水來上身赤裸時,希蕾兒也伸手去解她的衣扣。
白水來呆呆地躺著,他早看過這位少女動人的**,但此刻的心情,仍萬分緊張和期待。
突然,營外傳來一聲嬌脆的喊聲:「希法師,白大哥他醒了嗎?」來者是游雨蘭的師妹奧絲米,聽她的腳步聲,已來到營帳門外,準備掀簾而進。
這下使得兩位正沉浸在**中的男女大吃一驚,希蕾兒急忙應道:「稍等!別進來!」
她迅速擦去眼角的淚痕,從白水來身上爬起來,整理一下凌亂的衣裳,俯下身深深吻了白水來一下,然後向營帳出口跑去。
希蕾兒「呼」地衝開帳簾時,很顯然撞到了奧絲米,使她「啊!」地驚呼一聲,希蕾兒卻腳不停步地,飛快地逃離這個「火熱」的營帳。
白水來呆呆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大腦仍感到一陣陣地失落,他仔細回味剛才迷迷糊糊的興奮之感。
「那是什麼?我為什麼會那樣的呢?為什麼我會那高興?」
問號塞滿他的笨腦袋瓜,致使奧絲米走進來,驚訝地叫喊了他好幾聲都未聽到。直至奧絲米擔心地蹲下來,觸摸他是否仍有呼吸時,他才驚醒般猛地坐了起來,叫道:「奧絲米,你好!對不起……」
他也不曉得為什麼要道歉,好像是因為沒答應奧絲米,又好像是小孩子做了壞事般的內疚心所致,但為什麼要內疚?他又糊塗了……
奧絲米看到他上身赤裸,上衣凌亂地褪到了地上,再加上希蕾兒衝出去時臉上的異樣表情,她猜到剛才一定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
歲月如春的她,隱隱感覺那是男女間的曖昧之事,胡思亂想令她臉頰刷地發紅髮熱。
奧絲米的臉如桃子般泛起紅暈,煞是又好看又可愛,白水來又看呆了眼。
看到他癡癡的表情,奧絲米彷彿被驚嚇到的兔子般跳了起來,略帶慍惱地嬌罵道:「白大哥你好壞啊!你一定對希姐姐幹了什麼……哼,不理你了!」然後她這只驚慌的兔子,迅速逃出了營帳。
白水來看傻了眼,心想:「怎麼女孩子都是說走就走了,還說我壞?我做了什麼壞事?我真的有那麼壞嗎?」
又呆想了一會,他的肚子開始抗議了。
他站起來,脫下被希蕾兒撕爛了衣襟的麻衣,換上那套游雨蘭送給他的貼身黑衣勁裝,抖擻一下精神,大步走出營帳,出去看看到了什麼地方,順便去找點吃的。
外面仍是一片黑夜之景,營地上每隔一小段路就擺著一個火盤,讓來回走動的士兵都能清楚地視物,因此當白水來從營裡走出來後,附近的戰士都看到了,一下把目光都焦中在他身上,但神色間卻各有所異,有的露出崇拜的笑意,有的卻略帶不屑之意,甚至有的對他怒目相視。
在凌羅多所帶領的天輝戰士們心裡,雖然說,他是為天輝國帶天兵神將的光明神使,但自從看到他出現開始,他就一直待在馬車和營帳中,幾乎從未戰鬥過。
不知道他是故意深藏不露,還是過於自大不願出手,自紀莫卡爾傳出他奄奄一息的情況後,越來越多戰士相信他已是半廢之人,即使在第一次遭遇暗殺時,他大顯了一次神跡之手,但又馬上躺下不動,而最近那次敵軍的伏擊,一下犧牲一千多名騎士,最後他在幾位英雄的戰士保護下,保住了性命,那時他為何又不出手呢?
這許許多多的疑問,使得大多天輝戰士對他產生了莫大的誤解。
白水來並未發現戰士們的態度有異,還向他們傻傻地笑著,守在他營處的一位士兵馬上走過來,將掌心放於前胸,向他深深地鞠下一躬,那是僅次於參拜神像的大禮,稟報道:「尊敬的白神使,凌將軍與青將軍吩咐過,若白神使你醒了,就請白神使到北面的山頂一聚,共商軍事!」
在傳說中的神使者面前,那士兵的態度還是十分的恭敬,這使得白水來深感無福消受,抓抓腦袋傻笑道:「好,好,謝謝你!」
看到白水來的傻瓜模樣,沒半點英雄氣概,那士兵不禁暗地歎了口氣,馬上回到他的崗位。
而白水來正在研究哪裡是北面時,左後方傳來輕輕的馬叫聲,使他的大腦如被雷電掠過,怔了一下,馬上驚喜地叫道:「白風——」
他記起那匹背著豪烏巴他們來到此地,解救他肉身之險的神駒就是獨角神獸,這幾天他只顧醒了就吃、吃了就睡,幾乎把這件事都忘了。
他轉身跑近一直站在營帳左側的獨角神獸,興奮地抱著白風的馬脖子,用意識之音充滿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差點忘記你在……」
獨角神獸飄逸如風的聲語在他心裡笑道:「呵呵,不要緊,我知道你這兩天在休養身體,所以我也沒去打擾你,看到你真正恢復了,我很高興!」它搖擺著馬頭,親熱地與白水來廝磨著。
白水來感激道:「那天如果不是你跟豪大哥他們出現,我可能已經被打死了!謝謝你!對了,你怎麼會從定風山趕到這裡,還那麼巧找到我了呢?」
白風道:「不,一切並不是偶然或巧遇,是森林之神告訴我發生在你身上的事,並指引我如何去幫助你!」
「啊……原來是森林之神的安排,將來真應該好好感謝他!」白水來心中的光之神感歎道。
白水來笑道:「哈哈,太好了,森林之神經常幫助我們,那以後跟邪神打架的時候可以叫他一起去,那樣一定能打敗邪神!」
光之神淡然地道:「天界眾神有其規盟定律,在世間各負其責,若不是有天定的緣命,永遠不會觸及另一神的領域,森林之神所掌一切生命皆離不開光之照耀,因此我與他有義理相輔之緣,他才能逾越他的神域幫助我,但我與邪神之爭卻是另一宿命,何時起何時了,現在的我不清楚也無法猜到,森林之神並不能直接插足於我和邪神間的任何事情!」
白水來「啊嗯嗯」地應了一通,最後只略明白森林之神跟他們一起對付邪神,便認真地說道:「原來如此,不過森林之神不是派了白風來幫我嗎?那已經很棒了,我很喜歡白風!」
白風笑道:「呵呵,我也很喜歡你,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勇敢最善良的人。森林之神派我幫助你是因為我並不是神,我可以直接參與你們與邪神之間的戰爭!」
「唉?」白水來敲敲後腦勺,努力思考了好一會,說道:「我記得光之神說過我們屬於地界,而他們神是天界,亡魂或自然精靈是靈界,三界同處一地,卻相隔萬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而我自身是地界的人,我的元神卻屬於靈界,而我心裡卻住著屬於天界的光之神,還要去跟天界的邪神戰鬥,我真是搞糊塗啦,越想越不懂,真是笨死了……」
光之神祥和地說道:「這種複雜的事,你能想到這裡已不簡單,內裡許多的奧義連我也不能完全清楚地解釋,三界本來就屬一體,只是相交相通必須有其條件,當時我跟你說過,只要擁有超越三界之力,就能穿越三界的間隔。
「還有一種就是緣,那既可能是天定,也可能是由三界某一體創造的力量所致,將三界之事聯繫在一起,如今你就是緣的集合體;緣有因也有果,走好你要走的路,因為結果可以通過你的努力而改變,現在暫時不要想太多吧!」
白水來聽著光之神的話,大腦不斷發漲,最後一句馬上令他回復精神,應道:「好!我們出發!」
不要想太多最合他心意,思考這一行為,只在有需要或有興趣的時候他才會去做。
他卻未感覺到自從與武神王相遇以後,他思考的次數正不斷增多中。
白水來輕輕地拍了拍獨角神獸皓白的馬鬃,白風馬上領會長嘶一聲,揚蹄放步獨自向營地北面衝去。
四周的士兵一直十分注意那神人與神獸的舉動,傳說中光明神使的坐騎是美麗潔白、疾行如電的森林神獸,先前曾有一些士兵看到白晰如雪的獨角神獸,情不自禁想去摸摸玩玩,甚至想騎一下,卻大多被踢落了牙齒或摔斷了骨,直至主帥下了禁令才沒有任何人敢碰它,現在看到那獨角神獸被白水來「擁抱」顯得十分馴服與高興,終於有點相信這位經常「睡覺」的怪人是光明神使。
但看到獨角神獸突然扔下光明神使跑了,士兵們的腦袋又大冒問號,卻不知那是白風最喜歡與白水來玩的較勁遊戲。
白水來望著一瞬間已奔出百尺的白風,展顏一笑,迅速運轉全身異能,一躍而起追趕過去。
他在這幾天的吃吃睡睡中,無時無刻不在修煉白日無極之功,不但讓異能以最快之速恢復生命之能,還不斷增強體內各種能量的融合力與操控力。
他發現希蕾兒與游雨蘭的魔能竟還有部分留於體內,便順勢將它們吸為己用,想不到這兩股遺留的魔能仍十分強大,一下使體內的陰之能增強了許多,幾乎能與陽之能相衡,這一變化使他感覺受益匪淺,不但異能的發動之速變快,而能量的擴張力與勁力更雄厚強烈,究竟強到何種地步,他卻未實質地嘗試過,這下與白風較勁,便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士兵只看到他向前微傾,雙腳一蹬,剎那間不見了,猛地有人驚呼起來,他們趕忙望過去,卻發現那位光明神使竟出現在獨角神獸後方,離剛才所在之地足有百尺之遙,然後他再次躍高後,便穩穩地坐到了神獸的背上。
士兵們的眼珠和下巴都幾乎驚訝得掉了下來,有的被這一神技嚇得兩腳發軟,坐倒地上,他們心裡幾乎在發誓,絕不會再懷疑這位神使者的身份,因為只有神才可能有那種速度!
白水來騎著白風,歡快地跑了半里路,已來到天輝軍營地的邊沿,他凌厲的眼光,猛地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熟悉
的身影,那是一個身裹著鮮紅法師袍、婀娜多姿的少女,全身散發著一股世間罕有的溫和聖潔氣息。
「游雨蘭!」
他心裡喊出了那位少女的名字,急忙讓白風轉向奔了過去。
一向十分鎮定的游雨蘭,被他的突然而來嚇了一跳,她早看到獨角神獸從營裡跑出來,但想到那是白風的時候,它已立於眼前揚蹄嘶叫,馬上赫然坐著白水來,這便是她被驚嚇到的主要原因。
白水來輕身躍下馬,問了句:「我們一起去找凌將軍和青將軍好嗎?」
游雨蘭似有許多話要說,卻被他這一問卡住了,衝口應道:「好……」
只冒出了這麼一個字,尾音還沒發完,白水來竟已一摟她的纖腰,縱身而起,如雲隨風般,輕盈飄起,落在獨角神獸背上,游雨蘭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穩穩地側坐在白水來前面。
游雨蘭感到,這種親密的坐法略有不妥,羞澀地準備反對道:「白大哥……」
與白水來心靈相通的白風,已聽其令向北方之山繼續前進,如離弦的箭般奔跑起來,衝勢令還未完全坐穩的游雨蘭向白水來靠去,又使她的話中斷了。
白水來用一隻手摟抱著她,輕聲細語道:「游法師,小心!」
他也不曉得,為何一下子,就拋開了以往對游雨蘭的那種過度尊重、不敢接近三尺以內的態度,是「復活」之後太過興奮,還是因為剛才,希蕾兒使他大受刺激,所起的效用呢?
他隱隱感覺有些關係,卻又不能確定,只是感覺此刻要溫柔地好好對待,這位一直為他付出甚多的女孩!
坐在獨角神獸上,真有一種乘風而去的感覺,飄拂不穩搖搖欲墜,游雨蘭在白水來的擁抱下,羞得滿臉通紅,卻不敢動彈半分,靠在白水來堅實有力的臂膀下,她顯得更柔若無力了,過了一會,她乾脆靠貼在白水來胸前。
鼻間嗅著游雨蘭散發出特有的幽香之氣,白水來這一刻非常幸福美妙,他再次感覺做人原來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
人能夠吃出食物的美味,人能夠聞到花香百味,最奇妙的是,人與自己喜愛之人相處時,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歡愉之感,光之神曾說過,那種就是人類才擁有的——愛,一種擁有無窮魔力的無形之物,既可以由自己帶給別人,也可以由別人奉獻給自己,最愉快的,就是雙方同時產生這一感覺的時候。
因此,他也希望去嘗試一下這個「好東西」的滋味,儘管他並不明白如何去做?如何才能做得好?
他只知道,憑著自己感覺去做,用心將自己的愛,奉獻給自己喜歡,或喜歡自己的人!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麼做,將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