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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東鄰妙 第六章 武尊 文 / 逍遙五樓

    第六章武尊

    自從在難波津登陸之後,似乎形勢就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發展著,沒有人知道會走向何方,也沒有人知道所謂的關鍵到底是什麼。

    大宋使團判官胡紘胡應期拜望東瀛國大納言平忠正。平忠正的府邸建在平安京六波羅,狗兒來到府門前,平忠正的外甥平清盛立在門前恭候。知道平清盛與平忠正分別屬於鳥羽、崇德兩個不同的陣營,或者只是因為政見不和而已,在事關平氏一族根本利益的時候,他們會有不同的選擇嗎?

    平清盛大概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挺拔,目光冷峻,輕易看不到一絲笑容,肯定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對手。

    官邸是典型的寢殿式建築,即由水池、寢殿、對屋、渡廓、中門廊、中門、釣殿、雜屋等建築組成,秉承中國建築的精髓,又有所發展。粗粗一看就會發現不同之處,左右建築並不對稱,也就是找不到所謂的中軸線。不過,以曲為主的風格還在,小橋、迴廊、勾簷、便道,曲曲折折,有一點回到了家的感覺。

    「大宋使團判官胡紘參見大納言,小小心意還請笑納!」狗兒雙手奉上禮單,觀察著平忠正的反應。

    被牡丹花香氣籠罩的正廳裡面坐著四個人,還有兩人瞧面相不是平忠正的兒子就是侄子。東瀛國的習俗與大宋有很大的不同,在大宋一個外甥在家族內部肯定不會有多少權勢,即使你更改了姓氏,也絕對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平清盛比那兩個小白臉不知強了多少倍,將來的平氏大權也許真的會落在他的手裡。現在呢?到底掌握了多少權勢?與平忠正的關係到底怎樣?用什麼方法才能搞清楚?

    禮品應該是很豐厚的,包括一隻短槍,五桿長槍,彈藥若干;蜀江之錦百匹,荊州之珠九顆,蘇杭綾羅百匹,佛祖金像一尊,建州茶葉兩百斤,汝窯瓷器九套,千里眼三枚,玻璃鏡六面等。如果不是一個貪婪的人,平白得到這麼多的禮物,總要有一點感激之心,而平忠正顯然不是這樣的人,直接把禮單交給身邊的家臣,平靜地說道:「都收下吧!」

    家臣接過禮單出去安排,平忠正道:「大宋使團前來我國,希望得到什麼?」

    狗兒道:「我大宋物華天寶,無求於異域各邦。惟願世代友好,經商往來,使兩國居民安居樂業而已。」

    「也就是通商嘍?」平忠正道,「可惜大宰府掌握在關白大臣手中,兩國通商往來對我平氏沒有任何益處啊!」

    考慮問題首先是對家族有沒有益處而不是國家,身為朝廷重臣大納言的平忠正,是不是很該死?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用再廢話了,狗兒直截了當地說:「大宋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大納言可以不做出傷害大宋感情的事情?」

    「五百隻短槍,一千桿長槍,威遠大將軍炮三十門,嗯,這些東西對於大宋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送給我也許會發揮巨大的作用啊!」

    「父親大人,威遠大將軍炮應該是五十門而不是三十門!」一位衙內再加籌碼,另一位也不甘示弱:「河曲戰馬一千匹,就要你們士兵騎的那種。」

    平清盛則是一言不發,他不說話狗兒偏要他說話:「頭中將有何想法,一併說出來吧!」

    平清盛道:「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同時也派人去拜會了關白大臣和源氏?」

    狗兒笑道:「不僅如此,還有兩位上皇與天皇,而且多日未見武尊,也要拜一拜的。」

    小衙內道:「你應該知道權利掌握在誰的手中!」

    中衙內道:「東瀛的事情,我們平氏不答應,就辦不成!」

    這也忒囂張了吧?

    狗兒不緊不慢地說:「如果回到攝關時代,如果平氏做了關白大臣,大宋一定會滿足你們所有的願望。我們也很為難啊,我國大皇帝陛下一定要讓商船駛進難波津,一定要讓大宋的絲綢茶葉出現在平安京,我們來到這裡,卻不知道東瀛的主人是誰,唉,還請諸位體諒吧!」

    狗兒的意思很明確,要得到更多的東西,不能緊緊靠你的嘴巴,還要讓大宋看到你的實力。

    「巴嘎,你侮辱了偉大的平氏家族!」

    小衙內沉不住氣,又在叫囂,武士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莫非在磨刀不成?狗兒大笑道:「你這樣的素質,將來如何統領平氏家族啊?我看頭中將就比你強得多。如果我在貴府擦破一點皮,那就非常非常不妙了。不知平氏家族的武士是否能夠抵擋十萬天兵?聽過一千門威遠大將軍炮同時轟鳴的聲音嗎?呵呵,不但你沒有聽過,我也沒有聽過,想聽一聽就拔出你的太刀。頭中將,我們隨時歡迎你過來坐坐,什麼事情都可以談,談不成也沒有關係,還是可以做朋友嘛!」

    說完,連一聲告辭都沒有,拂袖而去。

    李顥和羅亞多遇到的情況與狗兒差不多,關白大臣顯然是要跟大宋對抗到底,右大臣源為義比較謹慎,就像聾子一般。短時間內沒有機會,那就需要去製造機會,突破口又該選在哪裡呢?

    天皇皇宮又稱「大裡」,武尊的居所稱「武尊院」。鳥羽院崇德院再加上一個武尊院,平民百姓還是過原來的日子,官員們不免有些惶恐。武尊的出現,會不會讓緊張的局勢雪上加霜?對於那些不肯臣服於籐原、平氏、源氏三大家族的大臣,是不是可以在武尊身上打打主意?

    武尊喜歡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一個小小的凝華御匣殿賜名,不是很能說明問題嗎?常盤家最美的女兒被送到武尊院,武尊大喜,不但把人留下了,又賜了一個新名字——風兒。加籐家族族長沒有像樣的女兒,但是有一個極美的小妾叫做靜姬的,今年剛剛十八歲,也被送了過來,賜名月兒。三天的時間,武尊院到處是女人的歡歌笑語,還有就是令人目眩神迷的奇珍異寶。

    重陽子是修道之人,又有著武尊至高無上的地位,東瀛也從來沒有存在過所謂的世俗立法,那麼,閨房之內的事情,不就是想怎樣就怎樣?積蓄了三十幾年的**一旦得到釋放,正是滿堂春色。

    風兒體態輕盈,我見猶憐;月兒豐膩雍容,色壓群芳;若蘭情分不同,愛憐別樣;其他各女,如同花兒一般怒放,愛花之人又怎麼會放棄?

    蝴蝶在殿中飛舞,久了總是會累的,蝴蝶落在風兒的肩頭。風兒又喜又驚,來到武尊身邊坐下,褪去了身上的輕紗。王世雄不知道什麼是節制,想了就要嗎,反正她們也喜歡。

    「啊,武尊,不要,不要啊!」

    她的聲音裡有拒絕嗎?若蘭已經擦了幾次火折子,就是點不著檀香;月兒伸手去尋茶杯,氣血上湧,口渴難耐,卻怎麼都摸不到呢!

    身邊小姐妹輕笑著說道:「武尊也太強了,他不會疲倦嗎?」

    「喜歡就不倦嘍!」

    「嘻嘻,妹妹難道不喜歡,為什麼昨夜還承受不來了。」

    心狠的妹妹要撕破姐姐的小嘴,善良的姐姐要讓妹妹的胸越發惹人喜歡,姐妹二人鬧得不亦樂乎!

    檀香終於點著了,蝴蝶忽地落在前胸一峰之上,翅膀扇動著,似乎在炫耀著什麼。

    「啊!」

    風兒的叫聲好響,好長,好羞人啊!若蘭有心出去,又怕武尊怪罪;不出去吧,心兒撲撲直跳,臉紅體熱,手足無措,活活急死人咧!低頭再看,蝴蝶還在,若蘭大惱,一把將蝶兒趕走,心道:「該來的時候你不來,不該來的時候你偏來,若蘭豈能任由你欺負?」

    「若蘭姐姐,不怕得罪了蝴蝶嗎?」

    若蘭道:「得罪?我不怕,難道妹妹怕?」

    「人家當然怕,喜歡還來不及,萬萬不敢惹她生氣的。人家不像姐姐,武尊可能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若蘭,多好聽的名字,武尊為什麼不給我一個好名字呢!貴姬,我討厭這個名字。」

    武尊突然出現了,道:「貴姬,來!」

    貴姬目光迷離,癡癡地走了過去。

    用過了午膳,女使來報:「天皇陛下求見!」

    美人雖好,終究還是要回到現實之中,不受任何拘束的自由,難道就是那麼難嗎?

    近衛天皇上前見禮,輕輕擊掌,一名女官托著金盤,上面放著八咫鏡和阪瓊曲玉,雙手呈送到武尊面前。王世雄淡淡一笑,揮手將若蘭喚到面前,取過草剃劍,放到金盤之上,道:「我用不著這些東西,一併拿回去吧!」

    近衛天皇甚是惶恐,王世雄道:「知道你的一片孝心,嗯,這樣很好。我確實不需要了,而你卻需要它們,沒有了它們天皇也名不副實啊!中國有句古話,欲速則不達,好好品味,夠你受用一生的。」

    「是!謹遵武尊聖訓!崇德院下達院宣,就讓我的妹妹和美公主替我們伺候武尊起居吧!」

    和美公主來了,不著脂粉,素面朝天,比清風還要清風,比明月還要明月。能將風兒月兒兩人的優點完美地結合起來,豈不就是完美的女人?衣領處露出如雪的肌膚,說不出的誘人,衣服裡面又會是怎樣的旖旎?

    王世雄一時間忘了說話,近衛以為武尊不滿意,連忙說道:「和美的歌聲比百靈還要婉轉,和美的舞步比蜻蜓還要輕盈,和美是我們大和民族最美的女子了。」

    「哦,是嗎?當然嘍,看得出,看得出!」王世雄有些失態,讓和美在自己的身邊坐了,「那就唱一隻歌好嗎?」

    和美盈盈一拜,唱道:「未見君容但聞名,寒菊入夜白露生;終宵彷徨晝復念,魂斷相思露也輕。」

    和美唱的是和歌,就是源於唐詩的一種東瀛本土詩歌。好像還出了一些所謂的歌仙,比之李白杜甫當然差得遠了,卻也不妨礙東瀛人將他們捧到神仙的位置來歌頌。東瀛地方不大,神仙頗多,是自我陶醉還是自欺欺人?

    一直生活在世俗之外,王世雄對於人心險惡完全沒有體會,而今也不得不讚歎東瀛人的無恥。他這個武尊本來就莫名其妙,他是不想坐上來了,可是東瀛人需要一個偉大的祖宗來孝敬,他也沒有辦法。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連女兒妹妹都巴巴地送了過來,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嗎?女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可以斷然送出去的禮物?唉,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徜徉在優美的歌聲中,只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美人苦苦相思的男人,一旦知道了她的心,天涯海角也會趕回來相會的?最難消受美人恩,就是現在的感覺吧?

    「你先下去休息,我還有話與天皇說。」和美的身子一定很香,身在三尺之外,都能聞到香味:那絕不是香料產生的味道,難道是身體發出的香氣?真想立即去求證一下,怎奈人家的哥哥就在眼前,還是忍一忍吧!

    「我想在郁芳嶺上建一處別院,平時就住在那裡,院子裡要建一座高塔,就叫『武運塔』吧,可保證我國戰無不勝,武運長久!」

    「是,稟過上皇之後,朕就下達敕令,建設武尊院。」近衛猶豫著說道,「國家大事還須時時請教,這個院子也保留著,武尊來往也方便一些。」

    王世雄道:「這樣也好,聽你們的。我不願干涉國政,若是實在需要,少不得也要出來倚老賣老了。」

    「您怎麼會老呢?您會永遠年輕健康的!」近衛恭恭敬敬地說道。

    永遠年輕的那位已經摔死了,萬壽無疆的沒活著幾個人,不過,王世雄倒是可以輕鬆的做到這一點,現在只要他願意,可以保持現在的容貌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又說了一會閒話,天皇退了下去。瞧著近衛與兩位上皇裝孫子的樣子,不管怎麼說都是很爽的一件事情。

    武尊很想去找和美,不過狗兒來了,來了就得接見,否則狗兒要咬人的。

    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狗兒小聲道:「說話方便嗎?」

    王世雄道:「放心,只要有人進入大殿一丈之內,絕對瞞不過我的耳朵。」

    這才幾天啊,瞧他志得意滿的樣子,還記得自己的祖宗是誰嗎?

    「看得出,你現在感覺很不錯,做普通人憋屈,還是做大神爽啊!想什麼有什麼,弟兄們都羨慕死了。順便問一句,你還想回大宋嗎?」

    「修道人四海為家,只要心靜,哪裡都是家,平安京也還不錯啊!」

    狗兒又道:「還記得自己姓什麼嗎?」

    王世雄笑了:「知道你擔心什麼,大可不必。這些日子也看了不少人,平清盛前途無量,或者可以算作大宋最好的合作夥伴。但是,他現在還年輕,不足以影響朝政。關白大臣籐原忠通毒辣,大納言平忠正貪婪,右大臣源為義狡猾,左大臣籐原賴長優柔寡斷,鳥羽和崇德半斤八兩,近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平清盛一個,源義朝一個,有這兩個人,平氏源氏就不會倒,倒是籐原氏後繼無人。我的意見,可以先扳倒籐原氏,然後全力支持平清盛。另外,可能近期東瀛有對蝦夷人用兵的打算,你們也可以稍微留意一下。

    我看了一下平安京的地勢,城東北十五里的郁芳嶺是形勝之地,只要在嶺上建塔以鎮之,平安京想不老實都難。我已向近衛提出要在郁芳嶺上建立武尊院,也表明了不想干涉朝政的態度,一定會得到兩位上皇的支持,選一個黃道吉日就可以開工了。」

    狗兒順手挑了幾樣值錢的東西,大大方方地裝好,道:「時刻要記得你是一個中國人,時刻要記得你擔負著八千萬中國人的重托,啊,還有什麼發現沒有?」

    王世雄沒有做一點對不起國家的事情,被他這麼一說,心裡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東瀛原來的那位武尊,就是秦朝出海尋找長生不老藥的徐福,也許與我有些關聯。」

    「什麼?」狗兒本來想走了,一屁股坐下,「你確定?」

    王世雄慎重地點頭,狗兒追著問下去:「徐福是武尊,那麼天照大神又是誰?怎麼和你扯上關係了?你不是姓王嗎?」

    「五代十國時期,我的先祖在閩國王審知手下為官,被賜姓王,王家先祖本來是姓徐的,與秦朝的徐福有沒有直接關係,那就沒辦法搞清楚了。不過,草剃劍、八咫鏡、阪瓊曲玉都出自秦人之手,應該是確鑿無疑的;我與它們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似乎前世他們本就屬於我。也許,道法再進一步就有答案了。徐福是武尊,天照大神確實是女性,我更傾向於他們是夫妻而不是姐弟,不要問我為什麼,只是一種奇妙的感覺而已。有些東西,就是說不清啊!」

    「東瀛天皇是徐福的後代?」狗兒發現了千古秘聞,怎能不高興?

    「正是如此。天皇一系沒有姓氏,恐怕並非不知道自己姓什麼,而是不敢告訴世人而已。」

    「好,好!」狗兒道,「一群忘了自己祖宗的混蛋,一有機會就向自己的母國捅刀子,我胡紘今天記下了,咱們走著瞧!」

    狗兒在回驛館的路上,碰到一群武士在高喊著抓刺客,一打聽,關白大臣籐原忠通被蝦夷人刺傷,生死不明。呵呵,許是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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