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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丹鳳吟 第一章 狼窩 文 / 逍遙五樓

    第一章狼窩

    冠軍郡王種無傷,出生將門,父種師中,當世名將,靖康初金兵圍京城,種師中血戰力竭而死,贈太尉,謚武烈,京城人至今思之。

    世祖高皇帝擢為左班殿直、帶御器械,進營指揮使,聖眷與梁國公比肩。

    從伯父種師道護送金兵離境,入河北大總管陳國公宗澤軍,為營指揮使,軍中頑劣之徒,賓服願為之死。

    初,王所統之營,自號狼窩;後官家賜王所統之軍——天狼軍,天狼之名,金人聞之喪膽,小兒不敢夜啼。金人懼王,竟至於此。

    以軍功封冠軍郡王,以武威等並稱靖康六王!

    流光閣功臣第十!

    ——《流光閣功臣譜》

    整編軍隊的命令下達到各地,大宋沿邊六大總管緊鑼密鼓地展開工作。既是整編,自然就涉及到誰上誰下,他走你留的問題,河北東路大總管宗澤麾下,淘汰下來五六百人,都是人見人煩的無頭蒼蠅啊!

    過了歲數的,身體不好的,有殘疾的,發給一定數量的遣散費,打發回家去了。剩下這些人,都是些腦子有問題的。不是太聰明,就是腦部神經被污水浸泡時間過場,導致局部神經功能缺失,也就是俗話說的沒長腦子。這些爺,說死也不走,唉,我就賴上了,你能咋地吧!宗大帥百般無奈,只得在河間府城外,圈了一個特殊的地界,作為他們的駐地。把他們這麼放著,也不是法子,得派個得力的人去約束,否則肯定會出亂子的!

    找誰誰都不去,最後只得下達死命令,一名都頭被提拔為營指揮使,歡天喜地地去走馬上任了。第二天,這小子就回來了,抱著宗澤的大腿,嚇得渾身直哆嗦,沒有一句囫圇話。問他身邊的親兵,才知道:官人先是吃壞了肚子,拉了半夜。丑時前後,出來方便,卻撞到了鬼,還是個艷麗非常的女鬼。女鬼纏著官人就要成就好事,官人奮起反抗,無奈女鬼武藝高強,還是沒頂住。正要入港之際,突然燈光大作,圍上來許多人,狂笑著。官人陡然看到女鬼露出真身,就嚇成了這個樣子。

    宗澤派人將這位撞鬼的傢伙拉下去,好生將養,得另外再想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連續派了三名更無賴的傢伙過去,只有一個挺了三天,還是因為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被抬了回來。宗澤那麼好脾氣的人,也忍不住怒氣,斷喝一聲傳令,要帶著中軍大隊殺將過去。

    這時,巡閱副使種無傷慷慨請纓,願去就任營指揮使一職。殿前司班直營指揮使、帶御器械種無傷可是官家的近臣,聖眷與國舅朱孝莊相差無幾,並稱京城文武雙璧,又有巡閱副使的身份,豈能屈就營指揮使一職?前些日子,整軍工作結束之後,官家下旨令巡閱使回京,種無傷卻主動要求留了下來。幾天來,整日為這些傢伙傷神,倒是忘了給他安排職務。宗澤觀察種無傷已經很久了,印象不算差,就是覺得這小伙子很特別,尤其是身上那股傲氣,就沒見過比他更驕傲的人。

    聽到種無傷的話,宗澤沉吟片刻,也想試試他的才華,因而說道:「好吧!既然你自己要求去,本帥令你為左廂第四軍第五營指揮使,好生去做。實在不行就回來,犯不上和這些傢伙慪氣,明白嗎?」

    種無傷仰頭答道:「大帥放心,連幾個跳樑小丑都收拾不了,屬下也就無顏活在世上了,就此拜別大帥!」

    種無傷帶五名親兵,飛馬而去,宗澤的兒子宗穎遲疑著問道:「父帥,他能行嗎?」

    宗澤回頭瞪著兒子,道:「他不行,你行嗎?」

    宗穎赧然低頭,不言語了。

    種無傷來到了自家門口,反倒不認識了。

    轅門前,立著一棵歪脖死樹,上面掛著一面皺皺吧吧,髒了吧唧的軍旗。種無傷凝目細瞧,軍棋上大字旁邊,還有一攤大鼻涕,什麼玩意兒!

    轅門正中懸掛著一個狼頭,下面書寫著兩個大字「狼窩」。字還看得過去,狼頭也像那麼回事。對於這一點,無傷衙內還是滿意的。

    再看把門的士兵,無傷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左邊這個精赤著上身,下面穿一件沒腿的褲子,拎著一桿沒頭的長槍,槍鏨也馬上就要磨平了。右邊那位,糊著一身大棉襖,蜷縮著身子,在太陽下簌簌發抖!

    看到來了人,曬太陽發抖的那位有氣無力地喊著:「翠花,接客嘍!」

    翠花粗著嗓子吼道:「干你娘的,喊什麼喊,老子沒瞧見嗎?」

    「別人的傢伙只生了一個眼,你卻生了三個眼,只顧得裝女人,還能放下男人?我呸!」

    「王八蛋,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哎呀呀,人家好怕呀!」

    ……

    種無傷一個眼色丟過去,身邊兩名親兵惡虎一般衝上去,一頓狠揍。眨眼之間,世界清靜多了。

    看門的人被打了,營裡怎麼沒人出來幫忙呢?

    心裡犯著嘀咕,催馬進營。東坡居士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現在來看,要把這話改成——欲識廬山真面目,只有身入此山中,才貼切呢!

    別處的軍營,整整齊齊,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這裡呢,全擰著勁,沒有規矩,一個字——亂!

    軍兵們三五成群,幹什麼的都有:喝酒的、聊天的、打架的、罵人的、看春宮畫的、抓虱子的,甚至還有做小買賣的。刀槍劍戟,東一撮兒,西一堆,不像個樣;斧鉞鉤叉,有的成了燒火棍,有的成了晾衣桿,哪有一點殺人的銳氣?

    演武台上,一個搔首弄姿的女伎,一個五大三粗的書生,正在那裡演著傳奇故事。

    琴聲起,簫聲和,幾聲淒厲的狼嚎,只聽女伎唱道:

    「天若不愛色,星宿無牛女;地若不愛色,木無連理枝。

    天地都愛色,吾人當何如。古稱花似色,將花一論之。

    惜花須起早,誰肯看花遲?折花須折蕊,誰肯戀空枝?

    花色有時盡,人有年老時,及時愛花色,只恨遇花遲。」

    歌聲膩膩的,甜甜的,真的就像女人的聲音一般。沉浸在精神世界裡的女伎,渾不覺那位不安分的書生,正在用扇子挑起裙邊,欣賞著群內的無盡春光。

    演武台下,坐著好些人,正中一張椅子上,是一位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主兒,臉上一道很深的傷疤從左拉到右,橫貫東西,煞是醒目,比韓世忠韓大帥臉上的傷疤還威風。這傢伙手裡抄著一個雞大腿,另一隻手拿著酒葫蘆,一口酒一口肉,看戲喝酒,小日子過得著實滋潤。

    隨著幾聲驚呼,台上又多了一個人,看此人:穿一身白衣,細腰乍背,肌膚勝雪,劍眉朗目,高鼻闊口。身上帶著英氣,眉宇間洋溢著驕傲。單論模樣,只怕比花旦還要俊俏呢!

    咦,花旦呢?

    呀,書生呢?

    眾人再向下看,那人一腳踩著一個,正是要找的人呢!

    花旦的小臉被踩得幾乎變了形,哀求道:「官人,就饒了奴家這一回吧?」

    種無傷酸水上湧,差點沒吐出來,一腳將花旦踢下高台。書生落得個同樣下場。

    花旦連吐三口鮮血,用目光無比幽怨,淚水無比深情,說:「官人,愛你、等你、不怨你!」

    言罷,轟然倒下。

    花旦倒下了,如同一杯水倒進油鍋裡,炸了!

    「干你娘的,哪來的小白臉來狼窩撒野!」

    「狗日子的,上去揍他。」

    「大爺我看你是喝婊子的洗腳水喝多了,吃豬肉吃木了,出門腦袋被門擠了,生孩子沒屁眼、媳婦私奔、老娘改嫁、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喝涼水塞牙、姥姥不親、舅舅不愛,你是不想活啦!」

    「嗷,嗷,嗷!哥哥兄弟,老少爺們,大事不好了,大金國的軍隊殺過來啦!」

    「小三,我掩護,你上!」

    多數在罵,也有叫好的,顯然狼窩裡有很多人,對現實不滿,期待娶官家的女兒呢!

    種無傷睥睨全場,喝道:「本官種無傷,受宗大帥之命來管理你們這群下作的東西,哪個不服,敢上來一戰?」

    場內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正在喝酒的大哥身上!

    小弟被打,大哥咋還能坐下去?大哥臉上的傷疤隨著橫肉顫抖著,「噗哧」吐出嘴裡的雞骨頭,「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烈酒,「嗷」地一聲,抄起一桿「三股裂焰叉」,一個健步竄上台來,揮叉便刺。

    大哥招式凌厲,速度快到了極至,到了最後身子幾乎已經與鋼叉平行,或者說,他的身子本就是鋼叉!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種無傷暗道一聲罷了,狼窩裡的第一高手真乃勇將也!

    無傷如淵而峙,目冷如刀。

    三股裂焰叉距離身體一尺之際,「滄啷」一聲,拔出祖傳寶刀「龍鱗七寶刀」,一道耀目的閃電霍地劈下!

    「喀嚓」一聲,大哥手中的三股裂焰叉沒刺中敵人,叉頭卻被人家生生削斷。

    觀戰之人來不及驚呼,大哥變招極快,掄起鋼叉摟頭就砸!

    好個種無傷,腳尖點地,猛然彈起,龍鱗七寶刀爆出一連串火花,電光火石之間,寶刀將鋼叉一分為二,刀刃已經貼到了大哥的腦門上。

    大哥悍勇異常,到了這份境地,依然罵道:「白臉賊,只管劈,看爺爺怕不怕?」

    種無傷撤回寶刀,伸手連環劈出,一連抽了十幾巴掌,喝道:「我倆比試,為何辱及先人?若不是看在你條漢子的份上,本官活劈了你!」

    下手很重,大哥的臉蛋都腫了起來。

    無傷背手而立,道:「服是不服?」

    大哥不是糊塗人,那是,糊塗人怎麼做大哥呀?這個叫種無傷的小白臉,比自己能耐大多了,真打不過人家啊!可是,此時認輸,還怎麼混呢?

    「不服!誰服誰是孫子!」

    種無傷微微一笑,看在狼窩裡的狼崽子眼裡,簡直就是**奪魄嗎!

    大哥擰身揮拳就打,種無傷左手五指箕張,叼住對手拳頭,右手轟出。

    我的媽呀,大哥那麼大的砣,被人家向鬥雞一樣揍,他還是人嗎?

    大哥吐血了,大哥骨頭折了,大哥就是不認輸!

    轉眼之間,又鬥了一刻鐘,大哥被揍昏了,但是大哥沒認輸,真是一條漢子。大哥不是孫子,大哥就是大哥!

    「哪個不服,敢上台一戰?」

    狼崽子們你瞧我,我看你,沒人挪地方!大哥都不成,就咱這兩下子,不是等於送死嗎?

    種無傷上任的第一天,當著幾百號人的面,把狼窩裡的大哥——周八揍得死人一般,完全把狼崽子囂張的氣焰壓了下去。

    剛剛在台上演戲的書生,算是會說點人話,會辦點人事,經常拉人屎的主兒。種無傷把他叫來瞭解情況。

    聽得越多,心情越是惡劣,種無傷一腳將書生剔除帳外,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回來!」

    書生連滾帶爬地回來了。

    種無傷掏出兩錠黃燦燦的金子,仍在桌子上,道:「去城裡買些傢俱,挑雅致的買,你要不懂,就找個明白人,不要自作聰明。另外,找一個好廚子來,本官吃的不舒服,扒了你的皮!」

    書生心道這位爺好大的做派,拿著金子徑直去了。

    狼窩的情況,恐怕比想像的還要糟糕,真是傷腦筋啊!眼高於頂的種無傷,獨自想著心事。

    綜合分析,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第一,兵員素質其差。一以概之,來這裡的沒有好人,身體不健全的倒是沒見到幾個,基本上都是精神不健全的。喝酒打架的、動刀搶劫的、小偷小摸的、吃飯買東西不給錢的、調戲婦女的、大鬧妓院的、偷長官老婆的,戰利品隱藏不報的等等,軍營裡所有黑暗的東西,在這裡體現得淋漓盡致。更有甚者,狼窩裡還有四名精神病,整天神叨叨,看著就不舒服。

    第二,沒有軍隊該有的優良傳統,臭名遠揚。種無傷軍人世家出身,深知傳統對一隻軍隊的重要性。沒有傳統的軍隊,等於一個人沒有靈魂,不可能打勝仗。以現在的情況來說,這只隊伍上了戰場,是絕不可能向前衝的,在夥伴後面捅刀子的事倒是非常可能發生。

    第三,沒有上進心,整個一群混吃等死的廢物。

    第四,風氣不正。狼窩裡歪風邪氣橫行,好人在這裡沒法呆,因為這裡根本就沒有好人。

    書生算是種無傷在狼窩裡的第一個發現,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進城時間不長,該買的東西都買回來了。西夏駝毛絨的地毯,全套紅楠木傢俱,犯著新茬的柏木大桶,做工精細的香爐,還有一件大木床,據說是哪個王爺留下來的好東西。種無傷滿意地點頭,連聲道好。書生定在原地,只是傻笑,就是不動地方。種無傷道:「何事?」

    「官人,您給帶的金子沒夠用,小的就賒了一些。債主正在門口等著呢,您看?」書生道。

    花幾個錢,種無傷倒是不在乎,吩咐隨身親兵取了錢,交給書生付帳,書生高興地去了。

    廚子在做飯,只是不知手藝如何。他真的有些餓了。

    一股濃濃的香氣飄來,書生端著酒菜,一一布好,道:「官人,您嘗嘗咱河間府的寶豐酒,看看還能用嗎?也不知廚子的手藝怎麼樣,適合不適合您的口味,如果不行,咱立馬就換!」

    略微掃一眼,幾個菜還順眼,酒聞著也不錯。

    書生轉身的時候,嘴角邊似乎動了一下,動作輕微,還是沒有逃過無傷的眼睛。聯想到幾位前任淒慘的遭遇,無傷冷笑道:「這桌子席面就賞你了,吃完再走!」

    「官人,小的哪有這個資格呀!」

    種無傷的語氣不容置疑:「這是軍令,違令者斬!」

    兩名親兵拉刀撲上來,把書生按在椅子上,不吃也得吃!

    吃了兩刻鐘,書生上吐下瀉,眼睛都綠了。

    種無傷傳令,全軍集合。當著全軍的面,把書生掉起來,往死裡打。昏過去,潑涼水,再抽。他自己回身進帳吃飯。

    打人的小兵剛想偷懶,一根筷子從帳內飛出,狠狠地插進左肩,疼得小兵倒在地上打滾。

    「把他也綁起來,狠狠地打!」

    這位官人,生得玉人一般,怎麼如此狠的心腸?

    每一鞭子下去,血肉都飛了起來,真慘啊!

    狼崽子們傻傻地看著。

    吃完飯,喝過茶,種無傷出帳,坐在帥椅裡,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種家四代為將,什麼樣的兵都見過,爾等最好不要在本官面前耍心眼,否則,他們就是你們的下場。今天,本官第一天上任,不願意死人,沖了喜慶,就暫時饒了他們。來人,請醫官來給他們治傷,治好了再抽兩頓,也讓他們長長記性。爾等記住,我是你們的長官,哪個敢不服從軍令,就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了。明白了沒有?」

    「明白!」

    「聲音太小,本官沒聽見!」

    「明白!」

    「好,這才有點男人樣!今後,本官就教你們怎樣做個男人!」種無傷掃視全場,竟無一人敢正視他的目光。

    夜深了,種無傷剛躺下,只聽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好像來了不止一人。

    不一會,淡淡的清香飄過來,這應該是迷香。種無傷屏住呼吸,等著瞧好戲。

    「你們要幹什麼?」花旦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聽來別有一番滋味。

    「嘿嘿,熏倒了他,咱們想咋樣就咋樣!」

    花旦低聲急道:「停下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哎,他為何要救我呀?

    無傷也想不明白呢!

    接著,他們發生了爭執,一陣打鬥聲,好像花旦和他們打了起來。

    種無傷悄悄出帳,將帳外的十幾人全部放倒,問道:「你為何救我?」

    「難道,人家的心你還不明白嗎?」花旦自艾自憐地說道。

    無傷木然地搖頭。

    「自古多情空餘恨……」

    無傷明白過來時,全身發冷,將花旦踢到九霄雲外,厲聲吼叫著:「來人!」

    十幾個異想天開的傢伙,被抽了一夜,傷勢最輕的也趴了六個月才好。

    為何用了這麼長時間?

    傷剛好一些,無傷又命人再抽一遍!

    於是乎,狼窩裡最狠的傢伙也不再敢打官人的主意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早飯前先跑二十里。本來種無傷要跑三十里的,後來見若是跑三十里,沒準會死人,只得作罷!早飯後,比武較量,武藝高者為十人長、押官、承局、直至都頭。種無傷親自出手,挑選出五位都頭,包括躺在床上養傷的周八。非常意外的是,花旦武藝相當湊合,也升任都頭一職。

    無傷當眾宣佈,當了官穿好衣服,吃小灶,每個月拿的俸祿那是小兵遠遠不及的。當天,幾個陞官的傢伙人五人六的,衣著光鮮,吃得滿嘴流油,據說是官人的廚子親自炒的菜!

    狼崽子們發現,和官人動手,是陞官發財的一條捷徑啊!因此,狼窩有了第一條優良傳統,請官人揍我吧!

    中下級軍官全部到齊,隊伍終於有了一點樣子。為了使隊伍更像樣,種無傷制定了殘酷的隊列、陣形、單兵技藝等訓練計劃,時間排得很滿,種無傷打定主意,寧肯把狼崽子累死,也不讓他們壞死。

    而正式訓練的第一個項目,居然是上山抓兔子!

    抓兔子,又為哪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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