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九章 老道 文 / 言偟
月光輕柔，琴音裊繞。
杜詡從始自終都沒有和那位彈琴的女子說一句話，從雲伯的消息中，杜詡知道穹蒼山脈的那些族人，大部分都失去了鬥志，仇恨的力量在時間的沖刷下，也被他們漸漸的遺忘了。
作為獨家的少主，杜詡第一次感覺到了父親身上的壓力。
也許自己更適合做一個散修吧，一心修武，追求那傳說中的境界
這個念頭突然在杜詡的心中冒出。在這一刻，杜詡自己都沒有感覺到，那株一直隱藏在他眉心的植物，在這一瞬間，終於與他合二為一，融入了他的身體。
「佳人美酒，道友好雅興啊」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杜詡愣神間，回身看去，發現自己的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位雲遊道人。
道人約四十多月的樣子，身著道袍，下顎留著三屢長髯，風仙道骨，如同神仙中人一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杜詡在看到道人的瞬間，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似的。
「道長高人，何過來共飲一杯。」杜詡沒有問道人是怎麼過來的，反倒是邀請他喝起酒來。
道人摸了下顎下長髯，笑道「如此甚好。」
說完道士輕輕一步，如同瞬移一樣，出現在了杜詡的對面。杜詡心中驚駭，道士方纔的那一步，以他現在的功力，竟然沒有看出道士是怎麼過來的。
「哈好酒！」道士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哈了口氣暢道。
「道長好酒量。」杜詡也不問話，端起酒壺，再次給道士斟了一杯酒。
道士也不客氣，端起酒杯，又了一口喝完。
如此一連和了十多杯以後，道人才放下手中的酒杯，笑著對杜詡道「你可知我為何而來？」
「不知。」杜詡搖頭。
「老道我特為指點你而來。」道士摸著長髯，微笑道。
杜詡一愣，隨後皺了下眉，問道「不知道長名號？」
老道的眼神何等犀利，杜詡的表情，被他絲毫不差的收入了眼中。
「老道的來歷，你不用瞎猜，日後總有一日，你會知曉的。現在，你可以叫老道歸塵。」說著道士伸出手指，在酒杯中沾了一下，在桌上畫出了一個奇怪的符文。
杜詡看著歸塵老道的一舉一動，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歸塵老道完成了那副奇怪的符文之後，喃喃自語道「這些應該夠了吧」
隨後老道一揮衣袖，摸去了桌上的痕跡，開口道「把那口神鼎拿出來吧。」
杜詡聞言，瞳孔一陣收縮，手中瞬間聚滿了一股凍徹人心的寒冰真元，手中的酒杯，直接凝結成了一塊堅冰，連不遠處彈琴的心怡都受到了影響，柔弱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琴聲也停了下來。
神鼎是杜詡心中最為重要的秘密，也是杜詡脫離廢物之名的倚仗，如果不是忌憚于歸塵老道的恐怖勢力，杜詡恐怕會直接出手將對方擊殺。多年成長，杜詡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柔弱少年了，對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別嚇到旁邊的這位小姑娘了。」歸塵老道一揮衣袖。
一股輕柔之氣擴散開來，直接將杜詡散發的寒氣驅散開來，連杜詡手中的那杯酒，也恢復了原狀。
杜詡見狀，心中驚駭，手中的寒冰真元，也悄無聲息的散去。
旁邊的心怡，驚駭的看了眼杜詡，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位看上去白衣飄飄的佳公子，竟然是一位如此恐怖的高手，方纔的那股陰寒之氣，讓她幾乎以為自己走進了冰原。調整了下心境之後，再次彈奏了起來，不過這次不在像方纔那麼專心，目光不時的看向杜詡所在的方向。
歸塵老道見杜詡沒動，不由的搖了搖頭「杜小友吧，我姑且就這麼稱呼你。」
見杜詡沒有說話，歸塵老道接著道「神鼎的來歷，非同一般，你應該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吧。經脈殘缺的你，無意間將神鼎中成長了近萬年的木屬性極品靈根種在了體內，使得你一躍成為了萬年一遇的修道天才，即使是修武，你也有著常人難及的恐怖天賦」
「木屬性極品靈根？修道？」
歸塵老道點了點頭「靈根天生，出生在這個世界的人，幾乎每一個人都有著靈根，這種靈根，被人稱為先天靈根，不過，普通人的先天靈根，幾乎都是廢靈根，只有極少的一部分，才會擁有真正的靈根，這種人，也就是普通人口中的天才。」
杜詡聞言，皺眉道「你說的我無意間種下靈根是怎麼回事？」
「這便是另一種情況了。」歸塵老道解釋道「先天不足的人，出生以後有很少的幾率會連廢靈根都無法產生，這種人，大多先天多病，而且不能修武，一生最多也就四十多年，修武的話，活不過三十歲。」
聽到這裡，杜詡不由得想起了當初杜天齊為了讓他修武，去見承祖時，承祖對自己的評價。
「正所謂福兮禍兮。」老道摸了下自己的鬍子，像是在回憶「沒有廢靈根的你，體內就如同一片空白一樣，所以靈根在接觸到你的身體之後，自行融合，直到你道心穩定之後，靈根就會徹底消融在你的體內，與你合二為一，方纔，你心中應該突然產生了某種念頭吧。」
杜詡沉默少許，突然問道「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老道本就是為你解惑而來。」歸塵老道笑著摸了下鬍子。
杜詡不在說話。
對於這個深不可測的歸塵老道，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只要對方對他沒有敵意，他也懶得去管對方心中想什麼。
「好了，喝完這杯酒，老道也該走了。」說完歸塵老道喝完最後一杯酒，起身道。
「臨走時，老道在送你一句話，眼界放高點，這個世界還很大如果可能的話，試著走出這片迷霧層」
杜詡點了點頭，將歸塵老道的話記在心底，隨後目光掃了眼旁邊的心怡。
見到杜詡的目光，老道笑道「放心，老道先前所化的圖，正是隔絕陣，除非老道願意，否則任何人都別想知道我們剛才的談話，這小姑娘，只是看見你我二人交談，至於內容，她是一點都沒聽到。」
「你是隱世之人？」杜詡問道。
「算是吧，記住老道的話，一定要走出這個帝國，這個世界，大著呢。」說完老道哈哈一笑，一步跨出，消失在了無盡的夜空之中
「道長，你我可還有見面的機會？」
「見即使見，不見也是見，待到該出現的時候，老道自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聲音飄忽不定，且越去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