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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血戰洛城 第41章 血洗街頭(中) 文 / 胡不歸

    擁有近百年歷史的半島酒店,設施裝潢在香港不算最豪華和最侈靡,但論精典和雅致,卻無有能出其右者,便如一位風度禮儀無可挑剔的中世紀英國紳士,處處都透著深入骨髓的英倫貴族之氣。

    半島酒店有永遠的一個招牌和傳統特色,那就是頭帶白色桶帽,身著一套筆挺白色禮服,每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對所有客人奉上標準的「半島式微笑」的門僮。

    而陳港生就是一個在半島酒店服務了幾十年的門僮,他的一生當中不知迎來送往了多少個達官貴人名流巨賈,所見識過的世界各國大大小小的總統首相之流絕不會下於數十位。

    陳港生活到了九十高齡才無疾而終,可以說是閱盡了世相萬像,但晚年每當有好奇者問起哪一位名人令他記憶最為深刻的時候,陳港生的表情立刻會變得非常怪異,眼神遊移不定,一張皺紋縱橫的老臉神經質地抽搐著,像是極為驚懼害怕,又像是極為興奮刺激,往往要一連喝下幾大口烈酒,滿懷唏噓地感歎幾聲,才搖著頭,慢慢地回憶說:「那些什麼名人啊顯貴啊,他們長什麼樣子我是通通忘光了,哦,也不是全忘了,有一位女影星的面貌我倒是記得很清楚嗯,小傢伙,你說的沒錯,她是非常非常的美麗高貴,當時還是我心中的偶像吶,呵呵呵呵……不過啊,我之所以事隔幾十年後到如今還能記得她的樣子,卻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因為她身邊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好可怕啊,簡直就是一個煞神下凡啊唉,說起來,老頭子我能活到今天還多虧他踹了我一腳呢,到進棺材的那一天我也忘不了他當時的模樣神態」

    他說得很慢,也很囉嗦,甚至有的時候還詞不達意,近乎一個老得有點糊塗了的老人的夢囈癔語,但聽者並不在意,均深深地沉浸入他所講述的那個驚心動魄殘酷血腥的故事中去了。

    令陳港生永生難忘的,除了那個男人,還有那個並不是如何寒冷,卻森殺恐怖有如地獄噩夢的驚悚之夜……

    那時陳港生還很年輕,剛好二十出頭,正值大好青春,那件街頭血案的發生和經過他記得非常清楚。那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冬夜,自己輪值午夜班,跟往常一樣,他侍立在酒店雕刻著兩個身著金盔甲冑的門神像的彩雕玻璃大門外,抖擻精神保持著訓練有素,不多不少剛好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禮儀笑容,恭恭敬敬地為來來往往衣飾精緻的貴賓們熱情服務。

    那個男人就是在此時出現的,或許稱他為年輕人才貼切一些,因為他的年紀比陳港生並沒有大上多少……

    開始陳港生並未過多去注意年輕人,長時間注視一位客人的面目是被酒店規範明文禁止的不禮貌行為,只是大概覺得年輕人非常高大,皮膚是那種極健康的橄欖色,有一頭漆亮的黑髮和一張稜角分明刀削般的剛俊面龐,給陳港生的第一印象是他好像是剛從銀幕上走下來的一個硬派小生。

    與年輕人相偕而至的是一位容顏身姿皆極佳的超級大美女,陳港生雖然站在半島酒店大門外見過無數美女出入,但氣質如此超凡脫俗的還真是屈指可數,一眼就認出她是自己的偶像——當紅國際巨星沙婷曦。

    沙婷曦如小鳥依人般緊緊偎著那個年輕人一路行來,俏面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歡悅笑容,使得她此刻看起來更是明艷照人……

    陳港生又是艷羨又是驚訝,通常來說,像沙婷曦這樣極為出名的頂級明星都非常注意保護自身的形象,絕少在大眾面前曝露生活**,何況是在半夜與一個男人同入酒店,若是給狗仔隊遇上,必定會是第二天娛樂八卦轟動性的頭版頭條。所以陳港生不由得又多望了那個年輕人兩眼,想仔細記清楚他的樣子,獲取到第一手的詳細資料,以備狗仔記者找自己去喝茶時有料可爆。

    不過,當陳港生打量過這兩眼之後,立刻打消了心裡的念頭,他當時的年齡雖然不大,但畢竟也有一些閱歷了,卻還從未見過哪個人有如此深邃銳利、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

    年輕人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彷彿看出了他在想著什麼,原本淡定的眼神陡然間變得極為凌厲、冷酷,像外科大夫手中無比鋒利的手術刀一樣,刺入他的臟腑,將他的不良念頭如滋生的毒瘤般乾乾淨淨切割得粉碎。

    陳港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慌忙低下頭去,再不敢多去瞧上一眼,飛快地打開彩雕玻璃大門恭迎他們入內。

    這個晚上極盡血腥殘暴的一場屠殺慘劇序幕也是隨著他這個動作而拉開的,但是直至老死的那一天,陳港生也未明白,那個嗜血修羅般恐怖無情的年輕人究竟是為了什麼緣由而捲入這場瘋狂的殺戮當中去……

    陳港生只記得,當他拉開酒店的彩雕玻璃大門時,裡面正好有一群客人要出來,這群客人的身份陳港生倒是非常清楚,因為他們已經在半島酒店逗留了半月有餘。為首的客人大家都稱為穆拉德先生,據聞是一個阿拉伯國家的石油大亨,其出手之闊綽奢華驚人之極,隨從共有數十人,在半島酒店包下了整整兩層的頂級套房,每天光是給酒店服務人員打賞的小費絕不會低於一萬美元以下,其它的消費之豪奢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這位石油大亨的行蹤顯得頗有些詭秘,平時深居簡出,所居住的樓層守衛森嚴,崗哨密佈,連服務人員進入亦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偶爾外出時身邊均寸步不離地跟著七八個神色嚴峻的下屬和保鏢,保全措施極是嚴密,時時刻刻如臨大敵,連一隻蚊子也休想飛近他身旁三米之內。

    陳港生有時不禁胡思亂想,世上比這位大亨更有錢的豪富可能也找不出幾位了,其所能得到擁有的富貴享受自不待言,單單從隨時伴在他身邊的一對風情無限,性感得讓人垂涎欲滴的孿生嬌艷美女就可略見一斑了,但是活得這般不自由也好像沒有太大的樂趣可言……

    這位石油大亨穆拉德其實是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一個酋長,前不久他的領土上發生了大規模的武裝叛亂,雖然其盟友美國政府及時派出援兵相助,但局勢一時無法控制,因而他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國家避難,擬叛亂平定之後再返國主政。

    美國政府當然是極之歡迎他前去訪問參觀,不過偏偏這位穆拉德酋長很有些掩耳盜鈴式的死要面子,不大樂意以逃亡之身去尋求庇護寄人籬下,執意另覓他處暫居,令得美國當局為他的安全問題傷透了腦筋……因為根據可靠情報,那些武裝叛亂分子已經與某個恐怖組織達成交易,以出讓一個大型石油礦開採權的代價收買穆拉德酋長的性命,而那個恐怖組織所派出的殺手和刺客已然整裝待發了,在這種非常時期,美國的安全部門可沒有絕對的把握在國外護衛穆拉德酋長的人身安全。

    穆拉德酋長卻是固執之極,連美國總統數次親自來電相邀亦是不願改變心意,自作主張輕從簡行來到香港。美國安全部門無計可施,只得緊急調派了十數名經驗豐富身手高強的特工人員前來保護,並照會中國當局的安全部門和國際反恐組織予以相關的秘密照應。

    陳港生當然不會知道穆拉德酋長的真正身份,眼見他們一大群人前簇後擁地行過來,將寬敞的大堂出入口佔去泰半,旁人要想從中出入不免有些不大方便,可能會發生一些碰撞。他亦曾見過穆拉德先生的保鏢態度非常粗暴地對待過靠近他們的客人,連忙半是贖罪半是好意地提醒那位年輕人:「先生,這些客人可能不是怎麼注意細微禮節,您和這位小姐還是稍等一下再進去吧。」

    年輕人向他微微點頭表示感謝,擁著沙婷曦稍稍退後了少許,等待那群人出來。

    那群人當中,走在前面幾米遠的是兩個身形壯碩面容冷肅的白人男子,眼神銳利得像鷹一樣,不停地巡視著周圍的動靜,看見那個年輕人時,其中一個男子的臉色突然緊張了起來,沉聲喝叫了一聲:「注意。」然後與另外一個男子迅速擋住大堂出入口,極是戒備地盯住年輕人。

    陳港生看到年輕人的臉色也變了一變,彷彿很是驚訝,目光亦變得極為森冷,他只是從側面望著就覺得眼睛象被一根針刺了一下似的疼痛難耐,不禁嚇得趕緊移開視線。

    然後他就聽見一個白人男子很不客氣地說:「這位先生,請離這兒遠一點,否則會使我們誤會你懷有某種不友好的意圖。」

    陳港生沒有聽見年輕人說話,只是驟然感覺身邊的空氣溫度好像突地下降了許多,寒意森森逼人,不由得又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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