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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血戰洛城 第1章 寂寞之惑(上) 文 / 胡不歸

    深藍色的天宇平靜、安恬,深邃而遼遠,佈滿了漫天的星斗,一刻不停地閃閃爍爍。

    遊子巖寂然立在加利福尼亞洛杉磯州立大學的校門外,默默眺望著星空。

    雖然星星彼此之間的距離是如此密集,但在遊子巖眼裡,它們顯得是那麼的孤清,每一顆,都是在寂寞地閃亮著。望得久了,那些星星彷彿都化作了滿天的淚珠,點點滴滴,灑滿天幕。

    就在剛才,他將東方曼從住所送回學校,結束了兩人的同居關係。

    遊子巖一路跟隨東方曼,見她回去寓所後,在外面稍許待了片刻才進去,讓他驚訝的是,東方曼竟然在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

    見他進來,東方曼直接說:「我要走。」

    「你想去哪?」遊子巖只簡簡單單地問。

    「我想搬回學校去住。」東方曼亦回答得很乾脆。

    遊子巖不再說話,只默默地看著她收拾。

    東方曼突然將手中的東西一摔,衝到他面前,仰面望著他,大聲道:「我要走,你為什麼不問我是什麼原因?為什麼不阻止我?」

    「你為什麼要走?」遊子巖問。

    「木頭、木頭、木頭,你真是一個木頭。」東方曼一聲比一聲大聲,使勁捶打著他的胸膛,情緒有些失控,大聲叫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遊子巖沉默,亦無動作,任由她捶打,他忽然覺得有些疲倦,也有些迷惘,當然,更多的是傷感。自己真的讓她很失望嗎?他不清楚,也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他只知道,東方曼要離開自己。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的一切就是一個錯誤,遊子巖苦澀地想。但是,即使是個錯誤,難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那些歡樂與甜蜜也是錯誤嗎?東方曼捶擊的力量對他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記,但此刻,卻像一根根銳針,一下一下,刺在他的心上。

    東方曼發洩了一陣,終於平靜下來,稍稍退後低低地道:「巖,對不起,是我不好。」

    遊子巖搖搖頭,繼續沉默,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巖,對不起。」東方曼再次道歉,有些疲憊地說:「你真的是一個好人,對我很好很好,可是你不知道我需要什麼,怎麼讓我更開心。最重要的是,你根本就不明白,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讓你就是給我做飯、洗衣服,作為一個男人,你應該有遠大一點的理想和抱負,最起碼,你要有足夠的上進心,為我們將來生活得更好而努力奮鬥,可是,你完全沒有這個意識,你只是安心於現狀,這樣下去,我們永遠都是這個社會的最底層,永遠都是受人欺負的弱者。以後在我遇到困難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幫助我?比如說遇到今天晚上的情況,你根本就無能為力,如果你有錢有勢,又怎麼會發生這種情況?」

    遊子巖明白過來她可能是被今晚的事刺激到了,心裡卻更有些糊塗,如果她自己不去那種場合,這樣的情況不是更不會發生嗎?

    遊子巖看著東方曼,慢慢地說:「你在同學聚會上玩得很不開心嗎?」他希望她能跟自己說實話。

    東方曼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有點不敢看他,低下頭去輕聲說:「巖,如果我傷害了你,請你原諒我,好嗎?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暫時分開嗎?遊子巖譏誚地想,對於他而言,絕對沒有暫時,只有永遠。

    遊子巖緊緊抿住了唇,下頜形成一道冷硬又不可妥協的弧線,像是突然間被一把極鋒銳的利刃劈削而成。幽深的眼神漸漸冷漠。憤怒,像火一樣在他的血管中燃燒,心頭針刺般的痛楚亦在突然間已不是再那麼強烈、讓人難以忍受。

    要背叛自己的女人,不值得自己為她心痛,也不值得自己去原諒和寬恕,他想。

    東方曼忽然抱緊他,將頭死死抵在他胸前,哽咽道:「巖,我真的不想傷害你,雖然我愛你,從來就不後悔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容忍我的日子就這樣過下去,我想要過上很好很好的生活,受人尊敬的生活你為什麼就不能努力一點、上進一點?」

    遊子巖只是低沉地道:「你真的沒有後悔跟我在一起嗎?看著我回答。」

    東方曼仰起俏面,美眸中盈滿了淚水,搖著頭啜泣道:「沒有,我沒有後悔過,但是,我也真的不甘心就這樣過到老死的那一天去,巖,你能理解我嗎?」

    東方曼自己救了自己。

    遊子巖看了她很久,才緩緩說:「我送你去學校。」

    珍妮特愛自己,卻因為不可知的原因拒絕了自己。東方曼愛自己,卻因為貪慕虛榮而要離開自己。女人,是一種矛盾的動物,遊子巖只能這樣歸納總結。

    他當然可以讓東方曼留下來,但是她既然不是無條件地、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己,留下她又有什麼意義呢?他也想過用極端的手段去懲罰她,不過傷害一個曾經愛過、現在也愛著自己的女人,又能讓自己開心快樂麼?

    答案都是否定的,緣到盡頭不必糾纏強求,遊子巖決定放手,讓東方曼去追求心目中的理想生活,這樣,對自己或許也是一種解脫,雖然,這種解脫讓自己感覺到痛苦、孤獨

    夜色漸深,涼爽的夜風吹過來,又吹過去,翻捲著遊子巖的黑髮。

    「啾。」

    一隻夜鳥輕鳴一聲,從風中飛過,飛向遠方,消失在夜空中。

    遊子巖忽然想起父親曾講過的一個故事:傳說中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這種鳥一生下來就有一個明確的意念,要飛向大海的最深處,那裡是它們的聖地所在。在飛往聖地的旅途中,因為沒有腳,它們只能一直努力往前飛,累了就睡在風裡,它們一輩子只下地一次,那就是死的時候。這隻鳥兒在深夜裡還努力地飛著,是不是就是那種傳說中的鳥?

    遊子巖的少年時代是在聖戰軍基地中度過的一段苦難歲月,和父親在一起的時間非常珍貴,基本上,游父的每句話都是在引導和鼓勵遊子巖。這個故事也有其目的,意在激勵他學習這種鳥不屈不撓的堅韌毅力,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與命運抗爭。

    但是此刻,遊子巖卻在想,自己的感情是否也像這種無依無靠的鳥,直到死的時候都無法找到依托?

    遊子巖覺得無邊的孤獨滲在夜色中籠罩住了自己,自己彷彿被放逐到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島上,周邊的燈火遙遠得根本無法去觸及,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生出了彷徨無措的感覺。

    不過,他馬上就又想到了『淫』佬。

    『淫』佬的身世其實跟遊子巖的處境十分相似,他也沒有父母妻兒,也沒有任何親人與之探訪聯繫,但是他每天都過得極為開心,笑口常開,似乎從來就不曾有過憂愁與悲傷的時候,一直以來,遊子巖就很好奇他怎麼能保持如此樂觀的心態。

    也許,自己應該找他去好好地聊一聊了,遊子巖心想。

    想到就做,向來就是遊子巖的風格,於是他立即出發去找『淫』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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