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風雲 第六章 水牢求生 文 / 一碗星辰

    「大哥，剛才有人把那抓回來的兩個人類修真者放走了！這他媽的是誰幹的，我找到他一定要把他給宰了！」黑熊衝進了敖烈的房間，大聲叫喊著，和他一起到來的還有狐狸精胡花花。

    「算了。」敖烈若無其事地回答。

    「大哥，我們好不容易抓來的，居然有人如此大膽……什麼，你說算了？」黑熊愣住了。

    「是啊，算了，跑了就跑了吧。」敖烈輕描淡寫地說。

    「你說算了，可我要管！我一定要找出那個放走仙人的傢伙，沒想到我們這妖王殿居然還有內奸！」黑熊氣憤不已。而胡花花則在一邊若有所思。

    「別喊了，小聲點。」敖烈制止了黑熊的叫嚷，「實話告訴你吧，是我放走的。」

    「什麼？？？」黑熊瞪大了眼睛。

    「黑熊老弟你有所不知，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兩個小傢伙很可能來頭不凡，從他們的穿著打扮，和那副神氣看來，恐怕是有什麼大人物作為後台的。殺了他們，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只會惹禍上身。」敖烈說道。

    「怎麼，大哥莫非是怕了不成？」黑熊有些不滿。

    「我的傻兄弟，你真以為，我們這赤霞島上的妖，可以和修真門派抗衡？修真者來這裡，只是為了來尋找靈草或者材料的。」敖烈冷笑道，「如果他們只是來找東西的，那他們找到了東西以後，自然就會離開了。誰也犯不著在赤霞島大開殺戒，那會引起整個赤霞島群妖的反撲，對他們也沒好處。也因為這樣，所以我們赤霞島雖然時常有損失，但總歸還不會有毀滅的危險。

    如果只是一般的修真者死在這裡，估計也沒什麼人理會，只會怪他們實力不濟。可是，如果真的是大人物的子女，比如這萬水門門主的子女，在這裡被殺死了，那我們的末日也就到了，萬水門勢必傾巢而出，全力剿滅赤霞島。」

    敖烈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黑熊也不傻，自然明白這其中的要害。不過他猶自憤憤不平：「哼，大哥，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過只是在修真者的威脅下，苟延殘喘而已。」

    「苟延殘喘？沒錯，就是苟延殘喘！可是這至少能活下去。我們赤霞島上的妖族，也還能繼續存在下去。說一句不好聽的，修真者雖然獵殺妖族，可是他們也需要養著我們，不會將我們殺光。」敖烈的語氣有些冷。

    「大哥說得對。」胡花花在一旁拉了拉黑熊的衣袖。

    「這些道理我不想管，不過大哥，既然你本來就不想殺那兩個修真者，還把他們放了，為什麼又要說辦個慶功宴，還把金林叫來？金林也就算了，叫白素素來又是為何？難道你是專門為了勾引白素素那個女人，找的借口？」黑熊又問道。

    「住口！這是你該說的話麼？」敖烈有些惱怒。「叫金林來那是原本想要招攬他。至於白素素……那只是順便的事兒，難道大哥喜歡什麼女人，你也要管嗎？」

    「大哥喜歡誰，我當然不敢管。」黑熊說道，「可是你為什麼將那小金蛇抓了起來……」

    「那條小蛇……雖然是個好苗子，不過不給他吃點苦頭的話，他未必肯服我。關他一陣子再說。」敖烈惡狠狠地說。

    妖王殿的地下水牢裡，金林正被五花大綁地浸泡在水裡，只在水面上露出了一個頭，勉強能呼吸。

    水牢裡的水也不知道多久沒換過了，上面還漂浮著一些碎塊，看樣子是以前死去的囚犯的屍身，大多數都已經腐爛並且殘缺了。牢房裡充斥著一股極為難聞、令人作嘔的氣味。還有些老鼠，和蟲子趴在那些腐爛的肉塊上，啃咬著，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這種環境下最能折磨人的意志，金林幾乎要瘋了。

    和妖王動手，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不過金林並不後悔，有些事是不能忍的，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會選擇那麼做。這麼多年以來，白素素對他的關心，他銘刻在心。在他的心裡，早就承認了白素素是自己的母親。母親受辱，做兒子的怎能忍氣吞聲？

    但是，金林還不想死，死了就沒法復仇了。他要活著，去殺了敖烈，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可以贏過敖烈。

    金林只是化形期的妖，並沒有到達辟榖的境界，他會餓的。時間一長，他也受不了那種飢餓感，畢竟他還未到可以不需要食物的境界。但是水牢裡，可沒有任何的奇珍異果和靈草靈藥，只有腐爛的屍體。

    關到第十天的時候，他終於徹底忍受不了了。

    「蛇是吃老鼠的。難道叫我也吃老鼠嗎？」他有些悲哀地想。金林本體是蛇，吃老鼠確實很正常。可是他畢竟曾經是人類，而且從小到大，就都以靈草和果實為食，吃老鼠實在是噁心到無法接受。

    但是他餓啊，真的餓得受不了了。

    一隻老鼠正在一堆腐肉上啃著，金林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去捕食。他掙扎了一下，發現捆住他的繩子因為被水泡久了有點發軟，居然變得鬆動。金林變身成本體的蛇身，因為餓了很多天身體有些消瘦，而且蛇的外表十分光滑，竟然一下子從繩子中掙脫了。

    那隻老鼠似乎被他的動靜嚇到了，正轉過頭盯著他，還在微微發抖。

    管不了那麼多了！金林只覺得腹中的飢餓越來越強烈，他乾脆把眼睛一閉，張開大口就朝著老鼠咬了過去。可是咬在嘴裡的，卻不是老鼠，而是老鼠下面那一團腐爛的屍體。儘管關在水牢那麼久，鼻子甚至有些習慣了惡臭的氣味，但咬在嘴裡的腐臭還是讓他感到噁心。呸呸呸！金林連忙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

    「吱吱吱吱」，老鼠跑到了一邊，它發現，這條蛇居然這麼笨，連捕捉老鼠都不會，它在一旁嘲笑著金林。

    這讓金林有些惱羞成怒，他掉轉頭顱，再一次撲向老鼠，同時妖元放出，形成了一股淡淡的威壓。老鼠在威壓之下動彈不得，這次沒有能逃走，被金林一口咬在了嘴裡，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整個吞了下去。金林甚至都沒感覺出來老鼠是什麼味道，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那麼噁心。

    金林一開始還擔心吃下老鼠會不會有什麼不適，幸好的是並沒有什麼不良後果。但是老鼠只能讓他不至於餓死，並沒有太多的靈氣，無法支持他繼續修煉。

    腐臭的地下水牢，以老鼠為食——這種日子，是以前的金林做夢都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