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六百四十五章 最後的戰役（一） 文 / 天淨沙秋思
在過去百年中，十字軍縱橫歐洲大陸，甚至是西亞中亞一代，所向披靡。攻城略地無數。
除了兵強馬壯，裝備精良以外。
最為人忌憚的，莫過於他們的紀律。
而這紀律，歸根到底，則是來自於他們近乎瘋狂的信仰力量。
如果單純從十字軍組成的成分上來看，這只有各大封建領主私兵組成的軍隊，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即便其中有劍術超群的騎士，也不過是一群有騎士的烏合之眾罷了。
但，那發自於心底，埋藏於骨子裡的信仰之光。
卻將這群烏合之眾凝聚在了一起，組成了一股鋼鐵洪流，從歐洲腹地出發，縱橫東西。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所以，王立業知道他面對的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蘇定方也知道。
這是一群瘋子！
一群心中無所畏懼的瘋子。
而那個騎著渾身包著鐵甲的戰馬出現在十字軍中，一身紅袍的紅衣主教，毫無疑問，便是他們瘋狂的催化劑。
出現在荒漠中的，這群胸口繡著十字紋線的士兵，蘇定方面無表情。
只是握緊了腰間的劍。
雖然，他的身上有火槍，而且還是最精良的連發火槍。
但處於多年的征戰的習慣，他依然是握緊了刀柄。
看到這一幕後，身旁的副官神色威凜。緩緩抬起了手。
身後。黑壓壓的公國騎兵部隊，伸出手，打開了刀鞘上的紐扣。然後。雙手托舉著火槍，瞄準了前方。
彭的一聲，期待中的煙火終於在空中炸響。
蔚藍的天空中，一朵白雲驟然出現。
這是總攻的信號。
是蔚藍之海的信號，同時也是十字軍的信號。
十字軍率先而動。
騎在馬上，站與陣前的紅衣大主教，舉起手中的權杖。遙指前方數百米之外那個騎著白馬，站在中軍出的將軍：「遵從上帝的旨意，淨化這群異教徒！」
聲音崇高而又冷漠，不含一絲感情。
十字軍中的騎士們，聞言後，拉下了頭盔上的面罩。
「勝利屬於我們，榮耀屬於上帝！」
紅衣主教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權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神色，大吼一聲：「殺！」
隨著數百騎士躍馬揚鞭衝出。身後十字軍重甲騎兵轟然而動。
高頭大馬踩踏著大地。如同洶湧的洪流一般，朝著前方衝了過去。
轟隆隆的聲音，響徹黑山山谷。
馬蹄紛揚。捲起的黃沙，瞬間瀰漫了整個天空。
正當空的太陽，也被遮掩住。只留下了一個慘白的光斑。
沙塵飛揚，殺氣正濃。
蘇定方面如沉水，目光中滿是凜冽之色盯著前方那捲起的煙塵中，奔騰而來的十字軍。
唰的一聲抽出馬刀，單手握著鋼刀，遙指蒼穹。
「殺！！」
一聲令下。身後傳令兵高舉雙手，手中血紅色的令旗。隨風猛烈搖曳。
嘩嘩的聲音中，令旗飛快的變換著防衛。
呼呼的風聲吹過，那飛速晃動的令旗，彷彿承受不住這肆虐的狂風一般，發出辟啪的撕扯聲。
轟……轟……轟
幾聲震天動地的悶響，在公國騎兵隊身後。
接著，便是一道道火光從那沖天的硝煙中冒了出來。
嗖嗖嗖
一顆顆黑色的彈丸，拖曳著長長的火尾，如同末日來臨時，漫天墜落的流星一般，從騎兵大隊後方及射而出，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力，朝著前方那股銀色的鋼鐵洪流中砸了下去。
第一顆炮彈準確無誤的落在了一個騎士衝鋒的路上。
轟的一聲炸響，火光四射中。
那渾身包裹著厚實鐵甲的騎士，連人帶馬被爆炸中的彈片和火光，撕扯了成碎片。
無數血肉碎末橫飛，空氣中，硝煙血腥的氣息，驟然濃重。
但其他的騎士們，依然像是沒有察覺一樣。
低著頭，伏在馬背上，手握長槍，悍不畏死的衝鋒著。
彷彿剛剛那個被撕扯成了碎片的同伴的慘狀，根本沒有看在他們眼裡一般。、
轟轟轟……
一輪齊射，數十發炮彈落入敵軍陣營中。
每一發炮彈轟然炸響，都是一道沖天的火光，還有那越加濃重的硝煙。
而伴隨著沖天火光而起的，則是無數殘值斷臂，血肉橫飛。
「值得欽佩的對手！」
副官嘴唇顫抖著，目光有些迷離，失神說道。
「戰場上，只有生死。精神或許值得欽佩，但不值得學習！至少，不是現在！」蘇定方依然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敵軍，冷漠說道。
「是！」副官清醒過來後，連忙點頭，
「別走神，對方可不會因為你欽佩他們，而放棄砍掉你的腦袋！」蘇定方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有比出鞘利劍，更加鋒利的寒光、。
「火槍準備！」蘇定方說話的間隙，低下頭，緩緩的將刀柄固定在了手上。
身後，騎兵們看到這一幕後，不約而同的拔出了馬背上的長刀。
雪亮的寒光閃爍，殺氣驟然攀升！
一隻隻黑黝黝的長槍舉起來，那閃爍著幽光的黑洞洞的槍口，宛若死神的眼睛一般，沒有憐憫，只有無盡的黑暗。
「放！」
蘇定方聲音依然淡漠。
輕聲說了一句。
隨著身後傳令兵手中血紅色的令旗用力揮下。
一道道絢麗的火舌，從那黑黝黝的槍口中，噴射而出。
憤怒的子彈，帶著尖利的呼嘯聲，撕破空氣，穿過了十字軍自傲的鐵甲，鑽進了骨肉中。
彭彭彭……
瀰漫的硝煙中，槍聲不斷響起。
一道道的火舌吞吐著，那些騎馬疾馳而來的騎士，宛若秋風中的稻草一般，無力垂下，落在地上。
然後被後面的馬群，踐踏成了一堆碎肉。
辟里啪啦的槍聲響過之後。
十字軍已經近在百米。
蘇定方單手勒馬，握著馬刀的手，甩了個寒光閃爍的刀花後。
身形伏在馬背上，輕喝一聲。
胯下，戰馬心意所動。
疾馳而出。
身後，面容冰冷的騎兵，策馬疾馳，如同烏黑壓抑的箭矢一般，朝著逼近的銀色洪流，及射而出。
這一刻，塵土蔽日。戰旗飛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