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四百十九章 大軍出行 文 / 天淨沙秋思
第四百十九章大軍出行
問題未被回答，阿貴依然目光如電，盯著臉色大變的周亞夫。
手中長劍嗡嗡作響，幽藍色的光弧隱隱閃現，戰意凜然。
「好了，阿貴！」
一聲不高的聲音，淡淡的在這房間中響起，伴隨著書生輕聲的咳嗽聲，頓時將房間裡劍拔弩張的氣氛化之無形。
阿貴微微一笑，退後一步。手中挽了個劍花後，那柄幽藍色的長劍頓時光芒散去，唰的一聲被收入了劍鞘之中。
劍尖離開眉梢，那股逼人的寒氣，頓時消散無形。
渾身被冷汗濕透的周亞夫，頓時長出一口氣。抬起手，擦了擦被汗水糊住的眼睛。眼中滿是敬畏之色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推開三米遠的武士，心中震撼不已。
「好，好功夫！」
周亞夫吞了口口水，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拱手對阿貴說道。
阿貴微微笑了笑，拱手還禮道：「將軍承讓了！」
周亞夫搖頭笑笑，大大方方的認輸道：「什麼承讓，輸就是輸了，輸給你又不丟人。等回去老子還能跟別人吹噓一番，老子跟西門吹雪交過手，還活得好好的，保準羨慕的那幫孫子得紅眼病！哈哈！」
說道後面，周亞夫已是徹底放下了心中的那絲不快，哈哈大笑了起來。
轉過頭來，看著坐在椅子上，悠然品茶的軍師。周亞夫心服口服的道：「軍師，卑將魯莽了，還望軍師恕罪！」
「將軍莫要如此，從今以後，你我就是一條戰線上的戰友了。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再說這樣的話，那可就見外了！」呂恆擺擺手，笑著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別光顧著站著，坐下！」
周亞夫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搖頭。走過去，穩穩的坐了下來。
呂恆親自拎起茶壺，給周亞夫倒上了一杯新茶：「磚茶，在河北突厥一代很受歡迎，嘗嘗！」
見呂恆親自給自己倒茶，周亞夫一著急，連忙伸手接過了呂恆手裡的茶壺，給呂恆滿上。
自己這才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後。
「怎麼樣？」呂恆笑了笑，好奇的問道。
「嘿嘿，還是酒好喝！」周亞夫本想說點體面話，不過，吭哧了半天後，還是實話實說了。
抬起頭，偷偷的看了一眼軍師。發現軍師並未生氣，只是隨手指了指另一個銅質的酒壺道：「想喝酒，自己倒！」
周亞夫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仍然沒有去取那酒壺。
軍營中嚴禁飲酒，這點周亞夫作為主將是知道的。雖然他嗜酒如命，但也的遵循這條軍令。
呂恆見他沒有去喝酒，也不再勉強、
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後，微微思索，詢問道：「現在，負責東京防線的是那部分？有多少人？」
聽軍師說起要事，周亞夫神色一凜，站起來，拱手回答道：「付大海的南營，共計有五萬餘人！京師還有數千千牛衛防衛！」
呂恆點點頭，端著茶盞，目光微凝，望著茶盞中升起的絲絲熱氣：「周將軍，你的部隊，現在到了那裡了？什麼時候能到達這裡？」
周亞夫道：「稟軍師，卑將所部目前已在城外駐紮，只待軍師一聲令下，馬上就能入城！」
呂恆微微點頭，站起來後，在原地踱了幾步後，突然間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周亞夫，沉聲說道：「你不必與段鵬所部匯合，周亞夫！」
「是！」周亞夫立正，聽令。
「著你帶領北營所部，立即啟程。前往雁門關一代。與王五所部匯合。兩軍以你為統帥，靜候命令！」呂恆想了想，盯著他沉聲說道。
「雁門關？」周亞夫頓時愣了，不解的問道：「我們此次不是圍剿叛軍嗎，您怎麼讓卑將去雁門關呢，哦，軍師不要誤會，卑將只是有所不解了！」
呂恆微微笑了笑，搖頭道：「我們此次的目的，並不是叛軍。當然了，叛軍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將軍以為，一股小小的叛軍，值得陛下傾全國之力，調集這麼多軍隊嗎？」
周亞夫聞言，低頭細細思索。片刻後，他眼裡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抬起頭來，驚訝的低聲問道：「軍師，您的意思是？」
「沒錯！」呂恆見他這般神色，也知道這位皇帝手下第一驍將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點點頭後，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北方道：「朝廷此次史無前例的大型動作，針對的就是北邊那條狼！」
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後，呂恆揚起頭，神色平靜，淡淡說道：「突厥！」
房間裡靜怡之極，落針可聞、。
唯有周亞夫那抑制不住的跳動的心臟，還有眾人那急促的呼吸聲。
陽光的光束灑金房間裡，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光束。
飄飛的塵埃，在那光束中緩緩的漂浮著。白點折射著陽光，有些刺眼。
「是！」震驚過後的周亞夫，面色肅然，極力抑制著內心的激動。退後一步後，恭敬的拱手對呂恆覆命。
呂恆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暖手的茶盞，站起來後，走到了周亞夫的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叛軍不可怕，突厥也不可怕、怕的是他們聯手。一旦雁門防線被撕裂，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啊，無論如何，雁門防線絕對不能被突厥人突破。就是戰鬥到一兵一卒，你也得給我守住了。」
說到最後，呂恆的話音已經是非常的嚴厲了。目光灼灼的看著周亞夫，呂恆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下語氣後，沉聲叮囑道：「周將軍，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軍師放心，卑將絕對不辱使命！」周亞夫滄桑的臉上，滿是堅定的神色。看到軍師眼中，飽含的期待，周亞夫心一橫，沉聲說道：「關在人在，關亡人亡！」
呂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微微點頭。本想說點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但無奈雁門關防線太過重要。所以，說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只是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說道：「去吧！」
「對了！」在周亞夫行禮完畢，準備出去的時候，呂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出聲喚住了他。
「軍師還有何事要吩咐卑將？」周亞夫停下腳步，拱手問道。
「秦世虎現在也在軍中，你帶著他一起去吧？」呂恆微微笑了笑，對周亞夫道。
秦世虎屬於悍將，打仗不要命的主。此次防守雁門關，策略不多，主要拼的是決心。屬於硬仗。俗話說，打硬仗得用拙將。
而秦世虎，就是此次雁門防守戰中，不可或缺的拙將。這也是呂恆為什麼，在開始的時候，就要求皇帝啟用這位有下山猛虎之稱的老將軍。
「誰，軍師您說誰？」周亞夫顯然有些不相信，瞪大眼睛，驚訝的問道。
呂恆笑了笑，眼裡閃過一抹不解之色，笑著問道：「秦世虎，你難道不知道？」
聽到軍師重申，周亞夫眼裡頓時一亮。連忙點頭道：「知道，知道，太熟了，。哈哈，秦老匹夫，哦不，秦將軍，跟在下那是有同袍的情誼，太熟了！軍師放心，卑將一定會重用他的！嘿嘿！」
周亞夫嘴上如此說著，心裡卻不由的浮現出了秦世虎前些時日，跑到自己府上，趾高氣揚的說自己是個卑鄙小人，只會用計的傢伙。還非要跟自己單挑，大戰三百回合的情景。
嘿嘿，秦老匹夫，此次你落在老子手裡，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大軍三日後啟程，預計七天後到達山西境內。所以，周將軍，十天內，你必須到達雁門關。你能做到嗎？」呂恆盯著他，沉聲問道。
「軍師放心，卑將就是跑斷腿，九日內，必能到達雁門關！」周亞夫聲音如炸雷，沉聲說道。
呂恆點點頭，轉過身去，走到桌子前，拎著茶壺，盛滿一杯清茶。然後端著茶盞，走到了周亞夫面前，將那茶盞送到周亞夫面前，注視著，眼前這位曾經立下赫赫戰功的老將：「軍中嚴謹飲酒，呂某以茶代酒，為周將軍及你的部下壯行，祝周將軍旗開得勝！」
看著軍師飽含期待的目光，周亞夫點點頭，接過茶盞，仰起頭一飲而盡。
「卑將告辭！」
喝完茶，周亞夫片刻不再停留。轉身大步朝著府衙外走去。
望著門外，那白鬚飄飛的周將軍，堅定有力的步伐。呂恆平靜如水的心情，也逐漸被點燃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外面，那沙土飛揚的黃色天空，長歎一聲：「大軍出行，車千乘，載燕南趙北，劍客奇才！」
身旁，阿貴等人面色肅然，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
「來人！」呂恆收回目光後，走到椅子旁邊，緩緩坐了下來，淡淡說了一聲。
「是！」門外的士兵走上前來，單膝跪地。
「傳懷化大將軍段鵬，傳宣威將軍王西讓立即趕到府衙議事！」呂恆目光平靜，聲音清晰有力。
「是！」
士兵沉聲領命而去。
外面，寒風凜冽，呼呼的風聲，捲起地上的沙塵，遮天蔽日，黃沙滿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