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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個好人 文 / 天淨沙秋思

    天子劍祭出,便是代表著皇帝的意願。得到了命令的千牛衛當場抽刀,開始遵旨而行。一番廝殺後,當場就有數十人被格殺。

    鮮血流滿了大地,斷首的屍體橫在大地上,無人敢動。[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如此血腥的手段,自然震懾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各大權貴的附庸,見到這種慘烈的場面,怎敢再出頭。

    一時間,由豪強門挑起的事端,似乎是平息了下去。

    整個洩洪的工程,開始得以順利進行。

    但是,在臨近洩洪的那日,由平西王和榮貴妃兩派人馬,組織的權貴隊伍,帶著各自的家丁和si兵,再次擁堵了魯御史的營帳。

    他們手持著先皇恩賜的聖物,要求魯御史立刻停止洩洪工程,並下跪賠罪。

    而魯御史只是走出了營帳看了一眼,便讓千牛衛取出了天子劍。

    本來,魯御史以為天子劍祭出,這些人肯定會退讓。

    但,就在眾人噤若寒蟬的時候。平西王府的一個小妾,跳了出來,鼓動人群,說魯御史假傳聖旨,迫害皇親貴族。

    這一聲不要緊,徹底引爆了豪強門的牴觸情緒。

    整率場面開始失控,貴族們的si兵和家丁,開始衝擊營帳,毆打千牛衛和魯御史。

    心裡憤恨不已的魯御史,在勸阻無效後。對千牛衛下令,大開了殺戒。

    鋼刀出鞘,寒光閃爍見,鮮血橫飛。

    有軍中精銳之稱的千牛衛,在此時顯示了強大的戰鬥力。

    一番拚殺,平西王家的si兵被斬殺殆盡,那挑事的小妾也被擒下。,同時,一起擒獲的,還有平西王府的幕僚。榮貴妃的兄長當今的國舅爺,許平。

    這些人驕橫跋扈,此時被擒下,鋼刀加在脖子上仍然是出言辱罵魯御史,沒有一絲懼怕的樣子。

    而且,他們依然在鼓動著那些權貴們,攻擊魯御史,煽動作亂。

    眼前大壩上局勢快要失控,魯御史橫下心來,冷冷的掃了一眼這些人後直接下令斬首示眾。

    一言既出,在場所有人都慌了。包括剛剛還驕橫無比的許平等人,此時,嚇得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清楚。

    「魯治,爾敢?」

    許平身為國舅,此時依仗自己的身份,依然是色厲內荏的盯著魯御史威脅道。

    魯御史眼神如冰,盯著那許平,嘲笑道:「你這蛀蟲除了貪污國庫銀兩,強搶民女以外,沒幹過一點利國利民的事情。本官現在將你正法,乃是替天行道!殺!」

    眼皮跳著,臉上肌肉都在抽搐。魯御史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冷聲喝道,對千牛衛下達了斬首的命令。

    架在許平脖子上的鋼刀,沒有絲毫遲疑,舉起落下。刀光閃爍中,撲哧一聲血腥的液體,從斷口處噴濺而出。一顆碩大的頭顱,滾落下來。掉在了那臨刑的幾人面前。

    看到當朝國舅,被斬殺。

    其餘幾人,這才開始恐懼。神色驚恐間,眼裡一片茫然。

    他們沒有想到這魯御史真的敢殺人。而且,一出手就是把當朝國舅殺掉。

    國舅都敢殺,那他們呢?

    心中彷徨間,耳邊再次響起了魯御爽陰冷的聲音。

    鋼刀再次舉起,刀鋒落下。

    千嬌百媚的平西王小妾,命喪黃泉。

    「此人煽動與欽差對抗,意在謀反,十惡不赦。罪該當死!」魯御史腳踩著鮮血,指著倒在一旁的那女子的屍體,眼睛紅紅的掃視著四周圍觀的人群,沉聲說道。

    「你………………」魯御史低下頭,盯著眼前,渾身粘若篩糠,屎尿齊流的平西王幕僚,眼中殺機崩現。

    「身為王府幕僚,不思忠君報國。反而以妖言蒙蔽聖聽,鼓動王爺與朝廷對抗,其心險惡,十惡不赦,罪不容誅!」魯御史指著那幕僚,沉聲斥責一番後。轉過頭來,對壓著幕僚的千牛衛道:「行刑!」

    「喏!」

    千牛衛沉聲應道,在那幕僚面如死灰的癡呆表情中,鋼刀落下,身首分離。

    一番斬殺,場中諸多人噤若寒蟬。

    「還有誰?」魯御史腳踩著黏糊糊的鮮血,殺氣騰騰的掃視著面前退縮到一旁的權貴們。

    往前一步,身上的殺氣便濃重一分。而對面那些剛剛參與作亂的人,齊齊面色一變,退後一步。

    「大人,饒命啊!」最先受不了的是一個年約三十,濃妝艷抹的fu人。見魯御史yin鷙的目光,盯在了自己身上。那夫人當即嚇得小便失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是,是他,是他們,脅迫我們來的,與我們無關啊!大人啊!」夫人痛哭流涕,磕頭如搗蒜一般,對魯御史求饒。

    一人下跪求情,其他人等再也無法堅守防線。紛紛跪下來,求魯御史放過他們而且,幾乎所有人都指向了那被斬首的三人,都說是被他們脅迫。

    見場中局勢被控制,魯御史這才面色好了一些。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後,轉過身來,對早已站大堤上,做好準備的匠人們點點頭。

    「扒堤!」

    一聲聲扒堤的命令,傳到了各個地方。

    早已準備好的匠人們,一聲令下,點燃了從大周武庫中調來的霹靂珠引線。

    接著,便看到留在原地的人,開始有條不紊的撤退。就連那些跪在地上,求饒的世家大族的子弟們,都慌忙撤離。

    等所有人到了安全『地點後,那南岸的大堤,轟然一聲巨響。

    堅固的大壩在激盪的河水和瀰漫的硝煙中,轟然倒塌。

    滾滾的黃河水,以勢不可擋之勢,洶湧的朝著那洩洪之所流去。南岸千里沃野,眨眼間被洪水吞噬,成了一片汪洋。

    北岸大堤,壓力驟然一減。

    而守在北岸大堤上的百姓,看到這一切後,淚如雨下。

    望著那站在山坡上,身形消瘦,花白鬍子隨風亂飛的欽差大人,百姓們心率激動之下,齊齊跪地,高聲呼喊:「欽差大人萬歲!」

    此起彼伏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聽到這聲音,魯御史木然的臉上,神色驟然大變。

    而後,那些皇親貴族們,則是一臉陰謀的成的笑容。

    第二日,如雪片般的奏折,從各個地方,飛入了東京城。

    參奏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意圖謀反的御史大夫,魯治。罪名是:蔑視皇權,迫害皇親。

    圖謀不軌,意圖造反。

    這其中,每一條罪名,如果落實的話。魯御史必死無疑。

    而且,一直隱匿在背後的平西王,也上了一封頗有深意的奏折。奏折上,僅有一句話:兄弟情深,兒臣當與晉王殿下共進退!

    雖然只有一句話,表面上似乎真的是在說兄弟情深。但平西王話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如果你不處死魯御史,那休怪兒臣大義滅親了。

    「奏折是在前日早晨送入皇宮的。皇爺爺在看完這奏折後,一夜未眠,彷彿老了很多!」小武揉了揉紅紅的眼睛,神色慼慼的說道。

    聞言,呂恆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這才意識到,昨日早晨,皇帝為何會突然召自己進宮,在御書房大發雷霆。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啊!

    摸索著下巴,想了想後,呂恆心中隱約有著一種不妙-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鄭王道:「陛下怎麼說?」

    小武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想了下,淒慘的說道:「皇爺爺說,國本不能動,親王的怒火需要平息。陛下需要給各位王爺和世家一個交代!」

    聽到這番話,呂恆心裡咯登一下,頓時沉入了谷底,心中冰涼之極。

    一時間,神色有些憔悴,渾身上下彷彿失去了力氣一樣。緩緩的靠在了椅子上,眼睛微閉,淡淡問道:「皇帝是要用魯御史的腦袋來給各位世家和親王交代了?」

    小武點點頭,眼中滿是憂色的說道:「皇爺爺說了,滅族!」

    雖然猜到了這個結果,但聽到滅族兩個字的時候,呂恆心罷仍然是驚了一下。

    這……也太重了吧!

    呂恆睜開眼,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囁喏著,喃喃說道。

    想起那日下雨,魯御史臨走的時候,那孤單而又堅定的步伐。呂恆心裡隱隱一痛。

    「老師……」

    神思驚疑不定間,耳邊小武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眼前恍惚的景色,變得清晰起來,呂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鏡後,轉過頭來,看著小武。

    「他們都說,魯治是個奸臣小人,是個酷吏。對不對啊!」小武殷切的看著呂恆,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呂恆並沒有立即回答,靠在椅子上,眼睛閉著,心中長歎一口氣。

    呵,酷吏嗎?

    想起魯御史執掌夜鶯,殺人無數的事情,這樣說下來,倒也是。

    不過,這一切前提,皆是在皇帝的授意下,說他是個酷吏,那皇帝就是個暴君了。

    奸臣?

    奸臣是不會置身死於外的。更不會為振救萬民,而將自己身家置身在刑台之上的。

    許久之後,呂恆睜開了眼,轉過頭來,目光定定的看著鄭王。淡淡道:「他是個好人!」

    見鄭王似懂非懂的點頭,呂恆神色淡然,站起來後,轉過頭來,望著西方沉沉的夜色,心中再次想起了自己當初對魯御史說下的承諾:「放心,你的家人會沒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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