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三百二十九章 借西風 文 / 天淨沙秋思
「這試探結果,將軍覺得如何?」呂恆並沒有像段鵬想像中的發怒,只是笑了笑,和氣的問道。
「公子慧眼如炬,d-ng察秋毫。段某佩服!」
簡直,雖然看上去,這書生剛剛似乎是很被動,手下無一兵一卒。最好還是靠著自己,才收拾了那吳克敵。恍如是依靠他人,全賴運氣。
但段鵬可不是那種居功自傲,目空一切的人。相反,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文才武略,在五虎將中,可為榜首。雖然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事實就是如此。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成為武寧遠臨下台的時候,唯一動用資源,將他留在節度使一職上的五虎將之一了。
看那書生緊緊帶著四個人前來,身上只帶著一塊金牌。像是毫無準備,但這一切,就是建立在了知曉一切,也掌握了一切的基礎上才做出的行為。
段鵬相信,即即是自己不脫手。那吳克敵,也會死的很慘。
別以為,那黑暗隨行了一路,卻在中途失蹤的精銳夜鶯小隊,是茹素的。想必,以這書生的手腕和魄力,早就對那吳克敵下了暗招。
換句話說,吳克敵今天必死無疑。而他的高傲和不尊皇命,只是一個導火線罷了。
既然如此,獲得了皇命的段鵬,有何理由不先下手,措置失落那吳克敵,即表白了自己的立場,也贏得了這書生的友誼呢。
呂恆微微一笑,端著茶盞抿了一口後,笑著搖頭道:「段將軍高抬呂某了,其實。如果剛剛段將軍真的不出手的話。呂某也真的沒有體例!」
說著,呂恆還很無辜也很無奈的攤開手,歎了一口氣,這般無力的樣子,卻讓一旁的段鵬,不由翻了個白眼。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呂恆端著茶,抿了一口後。輕歎道:「本也不想殺他,可是他自尋死路,只能怪他自己了!」
見軍師一臉遺憾惋惜的搖頭歎息,似乎對剛剛下令干失落吳克敵很心痛的樣子。在做,對這書生有些瞭解的人,無不滿頭黑線。
吳克敵死在他手裡,真也夠憋屈的。
而聽聞此言,坐在一旁的白素顏,不由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美眸流轉,看著身旁搖頭歎息的呂恆。吃吃笑道:「虛偽!」
呂恆聽了,轉過頭來,手指拉著臉,突然對她做了個鬼臉。
這般孩童一樣的動作。逗得白素顏咯咯嬌笑,美眸流轉的風姿。讓呂恆骨頭都酥了。
柔軟的笑聲,女性化十足。
見這兩個書生眉來眼去,情意綿綿的樣子。段鵬不由一陣惡寒,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若無其事的挪動轉移椅子。朝著後面挪了挪。
「展雄,軍師這……」段鵬偷偷的靠近一旁,若無其事的展雄,看了那正與身旁書生**的軍師一眼後,掩嘴偷偷問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關心的不要關心。這是身為下屬的覺悟!」展雄哼哼道了一聲,很鎮定。
「哦!」雖然展雄沒透l-什麼。但段鵬還是明白了什麼。
恍然的哦了一聲後,手上動作,下意識的勒緊了自己的腰帶。
……
在呂恆有意的調劑下,屋裡的氣氛也不像剛剛那麼生疏。在座的數位將軍,也都放下了尷尬和緊張。彼其間,笑著打招呼,很快,屋子裡的氣氛就被調動了起來。
並沒有像以往軍事會議一樣的緊迫和肅殺,似乎很輕鬆也很隨意。可是,兩位主將卻不像是身旁的下屬一般,談笑風生。
他們此時,心裡緊繃著,看著對面那慢悠悠斟茶的書生,看到那書生抿了一口茶後,將茶盞放下。二人心裡馬上凜然,他們知道,好戲就要開始了。
「吳正是吧?」呂恆放下茶杯,看著坐在段鵬身邊,那個臉上有刀疤的漢子,笑了笑後,詢問段鵬道。
就是他,剛剛帶兵伏擊了吳克敵。手段狠辣,作風果敢。雖然僅僅是一場伏擊戰,勝券在握。可是這人對時機的掌控和在戰場上大膽的作風,小心的行事,讓呂恆印象頗深。
此時,見這漢子悶葫蘆一樣,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呂恆笑了笑,直接點名道。
「是,是!」參軍已久的吳正,有些不太適應,上級如此和藹親切的打招呼。一時間反應有些癡鈍,抬起頭,看著面前一身青衫的軍師,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小子發什麼楞,!」一旁段鵬見吳正還傻乎乎的坐著,轉過頭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低聲罵道:「對上級說話,要行禮,你不知道嗎?」
聽聞此言,吳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不連跌的站起來,抱拳對呂恆道:「江蘇海防軍仁勇校尉,見過軍師!」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吳正起身的時候,動作太大,直接把桌子都掀翻了。嘩啦一聲,茶杯茶壺摔得滿地都是,地上濕漉漉一片。就連段鵬的軍裝上,都是滿身的茶葉。
見到這一幕,身旁的展雄先是愕然。隨後沒有形象的突然爆笑。指著一身狼狽的段鵬,笑的差點岔氣。
段鵬愕然的看著自己的愛將,在看看一旁幸災樂禍的展雄,馬上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轉過頭來,看到軍師也有些受驚,他咳嗽了一聲,連忙站起來,對呂恆道:「軍師莫怪,吳正這傢伙,咳咳,沒見過大世面,有些激動,激動罷了了!」
說著,段鵬還偷偷的踢了吳正一腳。給他使眼s-,讓他趕緊賠罪。
「哦!」被段鵬踢得身形一閃的吳正反應依然很癡鈍,直到看到節度使大人的眼s-後,這才木訥的哦了一聲。
「卑職矛盾觸犯軍師,還望大人恕罪!」吳正單膝跪地。沉聲對呂恆道。
「好了好了。吳將軍起來吧!」呂恆笑著擺擺手,讓他起來。
吳將軍,段鵬聽到呂恆開口叫自己的愛將為將軍,馬上一愣。隨後,再看看軍師那含笑的目光中讚賞的神色,段鵬愣了一下,想到剛剛被處死的吳克敵,他恍然明白。馬上狂喜、
而吳正站起來後,也才想起了剛剛軍師的稱號。馬上滿頭大汗,急忙再次跪下,搖頭解釋道:「軍師,卑職只是個校尉,當不起將軍稱號啊!」
「起來,起來!」呂恆瞪了他一眼,擺手讓他重新站起來。
見這吳正終於挺直了腰桿,站咋自己面前。呂恆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後,上下打量他一眼,滿意的點頷首。
「山東水師叛將吳克敵被處死,現在山東水師群龍無首。呂某聽聞吳將軍參軍多年。海上作戰經驗豐富。一個山東水師的宣武將軍,吳將軍應該沒問題吧?」呂恆笑呵呵的看著吳正,搖晃著茶杯,微微笑著問道。
「啊?」吳正腦袋轉不過彎來,愕然的看著軍師。轉過頭,再看看節度使大人。見他一臉的喜s。猛地朝著自己頷首,示意自己趕緊承諾。吳正茫然的轉過頭,看看軍師。
「有問題?」呂恆放下了茶盞,面s-肅然的看著他,皺眉問道。
「沒,沒問題!」驚愕的半天的吳正,這才反應過來。單膝跪地。手扶著胸膛,激動的說道:「謝軍師提拔之恩!」
從一個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到現在的從四品上的宣武將軍,這,提拔的也太快了吧。吳正心頭震驚之極。
「好了,起來吧!」呂恆笑著抬抬手,然後看著依然沉浸在激動沒有回過神的吳正,微微一笑。
咳嗽了一聲後,呂恆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淡淡說道:「給你三天時間整頓軍隊,三天後,我要看到一支能打,敢打,能勝的大周水師!吳正,有沒有信心!」
「是!」聽著呂恆的命令,心頭剛剛還是狂喜的吳正,馬上感覺到肩上一沉。深吸了一口氣後,他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呂恆,重重的頷首:「軍師安心,三天內,卑職一定給軍師一個滿意的回答!」
「好!」呂恆點頷首,臉上神色依然平靜。抬起手壓了壓,示意吳正坐下、然後,這才轉過頭來,對其他二人道:「現在,我們就開始說說這次渡海作戰!」
淡淡的聲音,馬上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肅殺起來。
聞言,展雄,段鵬,吳正三人,馬上危坐。目光灼灼的看著軍師,期待著他即將發佈的命令。
「作戰計劃,各位都看過了吧!」呂恆接過了白素顏遞過來的作戰計劃,放在桌子上後,看著這三名將軍,沉聲問道。
「是,這幾日,我們一直在鑽研。軍師大膽的戰略動向和縝密的計劃,讓我等佩服不已!」段鵬心裡為屬下加官進爵,感到高興。此時,聽到軍師詢問,立即樂呵呵的拍馬屁道。
「展將軍?」呂恆瞥了段鵬一眼後,轉過頭,詢問身旁的展雄道。
「很好很強大!」展雄摸索著下巴,深以為然的頷首。
聽到這倆馬屁精如此揄揚,呂恆不由皺眉,隨意將那作戰計劃扔在桌子上後,冷冷的掃了二人一眼:「難道,這就是這幾天來,兩位將軍的觀感?」
「這……」見軍師神色陰沉下來,二人馬上額頭見汗,對視一眼後,心中咯登一下。
「說吧!」呂恆端起茶,掃了二人一眼後,一邊吹著茶水,一邊說道。
「好!」段鵬抱拳行了禮後,指著作戰計劃上道:「屬下有三點不解!」
「說!」呂恆點頷首,示意他直言無妨。
「第一,軍師為何會選擇三日後大軍解纜?」段鵬有些忐忑的說出了第一個,然後看軍師並沒有不悅之s-,他心中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第二,我們如此的龐大的步隊行進,萬一動向被東洋人覺察,雙方一旦在海上陷入糾纏,那一定拖延時日,到時,遼東局勢更加危險!」
「第三,萬一海上風向逆轉,怎麼辦?」
說完後,段鵬抬起頭看著呂恆,抱拳道:「屬下x-ng子直,出言鹵莽,還望軍師莫要見怪!」
呂恆笑笑,搖頭道:「見怪什麼呀,是我讓你說的!」
見段鵬神色一鬆,嘿嘿笑了下。呂恆放下了茶盞,掀開作戰計劃,依個為他解答:「關於第一個……」
就在呂恆說第一個的時候,吳正不忍看到上級被人當作癡人,咳嗽了一聲,附耳上前,對段鵬道:「大人,以屬下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也就是這幾日,就要起西風了。到時候,ch-o流一漲,大軍就可以解纜了!所以……」
呂恆聞言,讚賞的看了吳正一眼,含笑頷首道:「吳將軍說的沒錯,三日後,西風將達到煙台,到時候ch-o流一漲,正是大軍出行之際!」
段鵬聞言,倒也沒有尷尬,點頷首,看著作戰計劃上,等著軍師解答第二個疑hu-:
「關於第二個,本不該說的!」呂恆猶豫了一下後,抬起頭看著三人,笑了笑搖頭道:「不過,既然三位都是忠於國家的漢子,也沒什麼不克不及說的了!」
「為了配合此次作戰計劃,陛下已經命令河北山西一帶的軍隊,開始做出增援東北的動作。做戰略佯攻,吸引高麗東營聯軍的注意力!」呂恆淡淡的說著,想了想後,繼續說道:「並且,在輿論和外交上採納欺騙辦法,呵,朝廷已經向高麗轉達了抗議和和談的態度。想必,此時,高麗王正期待著大周特使前去獻地獻城呢!」
「高麗賊如此欺辱我大周,。這個白眼兒狼,該死!」段鵬聞言,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的罵道。
「狼子野心!」展雄臉色也欠好看,陰沉的可怕。
「呵……」呂恆見狀,也不勸解。搖頭笑笑後,繼續說第三點:「至於說,段將軍擔憂的中途風向轉變。大可安心,這場西北風,至少會吹二十天。這段時間,足夠我們達到高麗了!」
「軍師您怎麼知道?」段鵬聞言,驚訝的問道。
呂恆想了想後,也不克不及告訴他自己是從氣象上判斷。正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說,突然想起了司天監的那幫神棍,笑了笑後,一臉正s-的說道:「司天監花了很大精力,跟老天爺借來的這二十天,他豈能反悔?」(本章節來自)請記住的網址,如果您喜歡天淨沙秋思寫的《極品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