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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二百九十三章 青樓(繼續求月票) 文 / 天淨沙秋思

    進了——,頓時被一陣紫醉金mi的氣氛所包圍。

    燈火通明的廳堂中,端著酒菜的龜公們,高聲唱喏著,在桌子間來回走動著。

    而那圍坐在桌子四周的官員才子們,則是頻頻舉杯,慶祝這一年一度的文壇盛會。

    偶爾有官員摸索著鬍鬚,吟誦出一兩句佳句,便引得身旁諸多人紛紛鼓掌讚歎。而每到此時,那官員皆是哈哈大笑一番,然後搖頭說上一兩句,那裡那裡,各位捧某了如此之類的話。

    而周圍的人則是奉承的說上一句,大人高風亮節,乃我等楷模之類的話。

    整個大廳中,沉浸在一片歌舞昇平的氣氛中。

    絲竹聲陣陣傳來,歌姬們婉轉的聲調,在眾人哈哈的大笑聲中,若即若離。朝著正對著門的舞台上張望而去,便可看到身著艷麗服裝的歌姬們,在舞伴們的映襯下,如仙子般出塵。

    婉轉的歌聲,迴盪在這大廳中,久久不落。

    等呂恆三人進了——後,那些滋滋喝酒的官員學子們,紛紛起身,抱拳對他們行禮。

    當然了,行禮的目標是武寧遠,張文山還有洪胖子三位重臣,而跟在後面的呂恆,則是被人主動的無視了。

    偶爾也會有人注意到那個身著樸素長衫的書生,但也僅僅是稍稍好奇一下,便移開了目光。轉而抱拳對武寧遠套近乎。

    「王爺安好!」

    「張大人好久不見!」

    ……

    如此之類的話,頓時充斥了整個大廳。看著這些簇擁過來,對著三人行禮問好的官員們,被人無視的呂恆,則是悠閒的享受著這喧鬧中的平靜。

    他緩緩的在這大廳中掃了一眼後,便發現,在大廳的另一側,同樣是官員滿座。但是那些人卻不想眼前的這些人對武寧遠等人行禮示好,反而是一臉不屑的笑容。偶爾也會有人轉過頭來,朝著這邊張望一眼,然後很快移開目光。端起酒盅,就身邊同伴說笑著什麼,還不是的指指點點這裡,一臉的不屑於鄙視。

    在那些人群裡,呂恆還看到了許久都不曾見到的安鵬,安僕射。

    安鵬似乎感覺到呂恆的目光,便停下與身旁的學子的談話,轉過頭來,抱拳對呂恆微微一笑。

    呵……

    呂恆笑了笑,同樣是抱拳還禮笑了下。

    「那是大周士族階層的傢伙們!」百忙中的武寧遠終是抽出了一絲空暇,看到呂恆望著那左邊的幾桌子人,哼了一聲,便湊過來說道。

    「哦!」呂恆微笑著點點頭,收回目光,轉過頭來,笑著打趣武寧遠道:「起初我還以為您老人家人品有問題呢!!」

    「哈!」武寧遠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著搖頭:「去你的!老夫這般偉岸,豈會人品有問題?」

    圍在四周的人,見堂堂的淮南王,竟然對一個面生的書生如此照顧,不禁心生好奇。

    有幾個眼力勁兒好的人,已經過來詢問了。

    「這位公子,風度翩翩,玉樹臨風,不知如何稱呼?」一個身著紅袍有著一雙有神小眼睛的矮胖子,嘿嘿一笑,湊過來,抱拳對呂恆道。

    「在下,呂恆,呂永正!」呂恆抬手抱拳,笑著回道。

    「哦,竟然是呂公子,久仰久仰!」這胖子大笑一聲,眼神裡卻滿是茫然之色,很顯然,他沒有聽過呂恆的名字。

    「大人客氣!」

    呂恆含笑拱手回禮,雖然心知此人只是禮貌的問候,只是,自己的回應也算得上是四平八穩,也不至於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在糊弄。

    一路行來,多是如此的問答。雙方含笑點頭,不多說,也不少義。

    這邊熱鬧非凡,而坐在左側的那些士族官員則看起來,稍顯冷清。

    倒不是他們氣氛不夠,而是幾乎所有人都側目,看著這邊的熱鬧氣氛。談笑間,言語充滿了不屑於鄙夷!

    「這人便是那一手策劃了江寧諸多事件的幕後之人?」一個座位旁,一個年約四十,氣質沉穩的書生,看著那人群裡被冷落在一旁的呂恆,微微笑了笑,轉過身來,對身旁的詢問安鵬道。

    「沒錯,就是此人!」安鵬眼睛迷離,定定的看著那風輕雲淡的走在人群裡的書生,冷笑一聲,點頭肯定道。

    「不光是江寧,就是那四川青城道的敗退,都是他一手所為!」安鵬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後,沉聲說道。

    「如此說來!」那書生想了想後,注視著呂恆許久,淡淡說道:「這人很厲害?」

    「是!」安鵬點點頭,看著呂恆的目光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

    對他來說,如果當初能將呂恆招攬到麾下,那今日的情況,絕對不是如此的被動。

    只是,造化弄人啊。

    先是蘇廣義那個呆瓜得罪了人家,然後范增那個**,又將裂痕擴大。到了後來,自己腦袋一抽筋兒,便想去脅迫人家。

    一件件的往事回憶起來,安鵬也不禁無奈的笑了,心中既是無奈又是可惜。

    「的確很厲害!」安鵬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見老謀深算的安鵬,竟然對這書生如此高的評價,那書生倒是詫異。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那書生後,想了想後,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傳聞他只是個秀才?」

    「呵呵,是啊,一個秀才!」安鵬搖搖頭,吹著茶水,抿了一口後,長歎一聲道:「誰曾想,區區一個秀才,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哎!」

    「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那書生笑了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呂恆後,捋著飄逸的長鬚,讚賞的點頭道:「若真是如此,那他倒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

    書生笑了笑後,抿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很寬慰的自言自語道:「冒了這麼大的風險,總算是不虛此行了!」

    聽聞此言,安鵬不禁詫異。轉過頭來,驚訝看著這個不是自己本身相貌的書生,若有所指的指著北方,道:「此次,你改頭換面來參加這百花會,難道就是為了他?」

    「有何不可?」那書生端著茶杯,看著安鵬,臉色很正常的問道。

    「這麼大的風險……」安鵬皺了皺眉,看到這書生一臉的坦誠,不解的搖頭道:「似乎有些……!」。

    「有些不可理喻,或是有些不值?」書生看了安鵬一眼後,便收回目光,笑了笑,端起茶盞,卻是沒有飲下,只是定定的注視著呂恆,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呵呵,世人皆說書生迂腐矯揉!可是,他們卻並不知道,這迂腐矯揉,其實便是書生的心性,正如將軍們信仰的勇武一般,乃是個人的信仰所在。如果,因為一點險阻,便連信仰都丟棄了,那書生也不再是書生,將軍也不再是將軍了!」

    安鵬靜靜的聽完這書生的自言自語後,雖然臉上仍然是一副耐心傾聽的樣子,但心裡,卻是對這書生的這番話頗為不屑。

    哼,迂腐書生!

    「真的是很期待啊!」那書生從呂恆的身上收回目光,抬起頭,一口飲盡杯中茶水,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

    ……

    「據說,今日的頭名,將會成為若蘭姑娘的入幕之賓呀!」

    與武寧遠等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後,三人談笑間,身旁,便一直是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八卦新聞。有的談詩文,有的談詞句,更多的人,卻是談的是女人。

    不過,倒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這裡是青樓,是妓院,談論些風花雪月之事,也是正常。只是,這些人談的事情,好像不太厚道啊!

    「嗯,不是據說,而是實際上就是!!在這花白會上奪得頭名的才子,如果能成為若蘭姑娘的入幕之賓,倒也算得上是才子佳人,成就了一番佳話!」

    「可惜了,愚兄到如今,還未見過若蘭姑娘的真容!」

    「誰不是這樣!」

    「聽聞若蘭姑娘容貌驚為天人,看上一眼,便讓人hun不守舍,難道,她是九天下凡的仙子不成?」

    「嘿嘿,仙子哪有這般勾人的,我看,倒像是那成精的狐媚!」

    聽到這先揚後抑,甚至是詆毀人家清白的八卦後,呂恆放下茶盞,淡淡一笑。

    呵,原來,不光是後世,現在竟然也是如此。

    得不到,就開始詆毀,甚至是毀滅。

    人性如此啊!

    不過,說起來,這若蘭姑娘,看似也深諳炒作之道。

    僅僅是一襲輕紗遮面,幾句歌喉,幾縷飄香,便引得京中這麼多達官貴人,對他念念不忘,甚至是想入非非。這個女子,倒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亦或者說是,她背後也必然有高人指點。

    「如此說來,永正今晚便能夠一親芳澤了?」身旁,武寧遠壞笑著對呂恆擠眉弄眼,有滋有味的抿了一口小酒後,哈哈大笑著打趣呂恆道。

    對這老頭的打趣,呂恆直接選擇了無視。

    這老傢伙,是典型的滾刀肉。你越是氣急敗壞,他越是高興。

    抓住了這點,呂恆很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後,呂恆有些無所事事的朝著四周張望。在看到左方安鵬的時候,呂恆微微笑了笑。

    正準備移開目光的時候,卻被坐在安鵬對面的那個人,吸引住了目光。

    「那個人是?」呂恆揚揚下巴,轉過頭來,對武寧遠詢問道。

    武寧遠正與張文山肆無忌憚的開著呂恆的玩笑,聽到呂恆突然詢問,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看著武寧遠那胡亂答應的樣子,在看看張文山同樣是如此的表情,呂恆不禁無語。

    這倆人,剛剛一臉淫笑的樣子,到底在打什麼注意呢。

    「咦!」定下目光,瞄了一眼後,武寧遠眼裡閃過一抹驚訝之色,摸索著下巴,細細想了一遍後,卻仍然沒有什麼答案。

    轉過頭來,看著張文山道:「文山,你見過那個人嗎?」

    張文山看著那個人許久,微微搖頭,捋著鬍子,淡淡說道:「安鵬此人心高氣傲,眼界也很好。能入他眼的人並不多。但是這個人,竟然卻能與他同坐,而且還談笑風生,這個人怕是身份不低啊!」

    「難道是安家的新秀之才?」武寧遠摸索著下,自言自語道。

    「不大可能!」張文山搖搖頭,道:「朝廷對安家監視十分嚴密,如果安家真有這樣的人才存在,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那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武寧遠花白的眉頭皺著,仔細的思索著。

    「會不會是突厥人?」一旁,一直沉聲不語的洪全,突然抬起頭來,蹦出一句話。

    「鳥!」武寧遠沒好氣的訓斥了他一句:「老夫與突厥人打了多年交道,一眼就能認出突厥人。你看那書生,明明是中土人士,怎麼會是突厥人?」

    三人在一旁爭論,呂恆卻是在心中細細分析著。

    剛剛張文山也說了,安鵬此人眼界甚高,雖然平日裡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但骨子裡卻是極為高傲的。一般人,他根本不屑與之交談。

    那麼,此人能與安鵬對坐,而且,詳談甚歡,身份不低是可以確定的。

    而且,看安鵬對那書生似乎還有些恭維之色,那顯然,那書生的地位要比安鵬高出許多。

    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才能讓身後有著安家做靠山的安鵬,有如此恭敬的態度呢?

    還有,今晚是詩文盛會,各方好手齊齊聚集東京,心中所想者,皆是那至高榮耀。

    那書生一身文士打扮,顯然也是為了此事而來。這說明,此人才華不低,甚至是此中好手!而且看那書生胸有成竹的灑脫,顯然是勝券在握了。

    呵,這般目空一切的樣子,倒像是後世的衛冕冠軍!

    突然間想到的衛冕冠軍,讓呂恆心中不禁一震。

    等聽到洪全突然蹦出的那句看似不著調的突厥人後,呂恆心中頓時一亮。

    再看那書生的時候,此人的身份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永正,想什麼呢?」正沉思間,身旁的武寧遠伸手拍了拍呂恆的肩膀,開口問道。

    回過神來的呂恆,微微笑了笑,從那書生身上收回目光後,將視線定在了洪全身上。

    「呃……」被呂恆如此注視著,洪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小子,詭計多端,沒準腦子裡正想著什麼壞主意呢。自己可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著了道!

    洪全吞了口口水,訕笑著道:「永正為何如此看老夫?」

    呂恆看著他笑了笑,拱手對洪全笑著說道:「洪大人慧眼如炬,呂某佩服!」。

    啊?

    洪全頓時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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