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二百六十八章 墓誌銘(二更送上) 文 / 天淨沙秋思
籠罩在江寧上空的陰雲終於散去,天地重煥新顏。
江寧,依然還是江寧。
冬去春來,舊枝發新芽。
又是一年陽春三月,江南草長鶯飛。
柔軟的柳枝,抽發著新芽,淺淺的綠。春風吹來,柔軟的柳枝宛若多姿的舞孃一般,輕輕的搖曳著。
秦淮河水平滑如鏡,偶爾在那柳下河畔,會有一群群的鴨子,也或許是白鵝,被趕進河水中,拍打著翅膀,暢遊在期間,撿起一朵朵經營的水花。
河邊,早出的女子們,嬉笑的聚在一起,擼起袖子,露出那潔白玉如的小臂,一邊談論著江寧最近的風月。一邊用力的拍打著濕漉漉的衣服。
輕笑淺語中,帶著讓人無比安靜的氛圍。
被風微微吹皺的秦淮河上,商女婉轉百回的歌聲,在那如輕紗般的輕霧中,縈繞散去。
陽春三月,柳絮紛飛。
漫天飛舞的柳絮,如同冬日的白雪一樣,輕飄飄,不落痕跡的落在青石板的路上,落在那淺黃色的草叢中,也落入了那靜靜流淌的秦淮河上。
空氣中,瀰漫著泥土清新的味道,還有柳枝抽芽的香甜o讓人聞之yu醉。
河邊,發芽的小草,成片的連接到了一起,一直綿延至城外,乃至更遠。
天氣晴好,陽光明媚,鳥鳴雀叫,柳絮紛飛。
這是一個踏青的季節。
城外,無數衣著光鮮的學子,侍女們,淺笑低吟著,三五成群,或是成雙成對的走在野外的芳草地上,談論著詩詞,談論著風huā雪月。
「咦,正太兄你看,那片紅艷如火的山坡。如此美好,我們不妨過去,遊玩一番,如何?」
一學子聽著身旁同伴吟誦出佳句自己卻苦無絕對。一時間,有些焦躁不安。正冥思苦想間,不經意間,突然看到了不遠的山坡上,那盛開如火,火紅一片的山坡,頓時興高采烈的說道。
「遊玩個屁,你知道什麼。那是一個月前,江寧守備軍為了祭奠與東瀛人作戰,陣亡士兵,而建立起的墓園1里面。躺著的,可是數千東瀛人的屍骸還有江寧守備軍五百軍士的忠hun!去哪兒遊玩,你想死啊?」正太兄聞聲,臉色大變,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句,罵他不知好歹。
「如若真是如此,那便算了,攪擾忠hun們長眠可是大罪啊!!」這書生被罵了一句倒也沒有翻臉。只是深深的看了那墓園一眼,心中慼慼有所感歎說道。
對於正太兄所講的一事這書生也是知曉一些。不過,那日,他正好流連在秦淮huā船中,只聽得外面殺喊聲響徹一夜,並不知曉內情。還以為是那個官員又落馬了,被人抓捕呢。
一杯酒下肚,他便睡下在了那香閨之中,溫存一夜。
「如果,真要想看風光,為兄倒是有個好去處!」正太兄,從那墓園中收回目光,摸索著下巴,沉吟片刻後,笑著說道。
「哦,真有,正太兄,趕緊道來!」書生聞言,眼睛一亮,急不可耐的催促。
「這幾日,陽光明媚,眷光宜人。有一處地方,正是大家閨秀,名門小姐們出沒的地方,二頭兄,想不想去看看?」
「哦,竟然有此等妙地?」
「呵,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就煩勞正太兄,前方帶路了!」
「走!」
一行人翩然離去,留下殘留在空氣中的胭脂huā粉香味。還有,那淫靡的詩句,卻被風吹散。
一位扛著鋤頭,走過的蒼老農夫,抬起頭來,朝著西方張望一眼,看到那被鮮花環繞的墓園,抬起滿是褶皺的手,擦擦眼眶,哭訴著歎息呼喚道;「二郎啊!」
春風掃過。田野間,芳草萋萋,如波浪板欺負。
西方的山坡上,滿園的紅花悄然綻放。
花團錦簇間,一塊厚重的墓碑,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在墓碑下,擺放著一束多彩的huā束,有紫色,有紅色,也有白色。
這些huā拱衛著肅穆,沉重的墓碑,給這慼慼的墓園,增添了些許的生氣。
順著huā束往上看,看是避黑色石頭,雕刻而成的墓碑。
背面,是五百名陣亡士兵的名字。而咋墓碑的正面,是江寧第一才子,大周帝國,最年輕的帝師,親自書寫下的墓誌銘。
「旅居他鄉的遊子,浪跡天涯的人們。
當你走過這片花團錦簇的墓園的時候。
請停下你們的腳步。
拂去墓碑上的蛛網,擦拭掉上面的塵土。
在這冰冷沉重的墓碑下,長眠著五百士兵的忠hun!
他們堅守陣地,英勇無畏。他們抗擊侵略,死戰東瀛。
他們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實現了軍人的榮耀。
也實現了江寧的平靜和安寧如今,他們靜靜的躺在這裡,長眠於此。
旅居他鄉的遊子,浪跡天涯的人當你們走過的時候,請停下你們的腳步,拂去那墓碑上的蛛網,還有那上面的塵土。再獻上一束美麗的小花。
告訴這些長眠於此的忠hun。
你們,並沒有將他們遺忘!」
春風吹過,鮮花怒放。漫天遍野的火紅中,那墓碑靜靜佇立。靜靜的俯瞰著江寧大地,亙古未變。
「軍師,您,幹嘛不跟我們一起走啊!」
城外,春huā爛漫。芳草碧連天。
陞官發財的楮徐良,卻沒有春風得意的笑容。有的只是,深深的幽怨。
此時,他正戀戀不捨的站在城門口,幽怨的看著呂恆,嘴唇哆嗦著,彷彿是情人間的離別一樣。
這傢伙,因為抗擊東營人有功,而且,還揭發魏建與突厥人勾結,被皇帝連升三級。
從從五品的江寧守將。直接提拔成為了正六品的中郎將。
與嘉獎令一起來的,還有朝廷的調令。楮徐良,還有經過呂恆調教了一個月的雪狼營,楮徐良要先去東京受封,然後將帶隊前往太原府,等待他的。將是朝廷的高官厚祿,還有那狼煙四起的北方戰場。
只是,讓楮徐良不爽的是,原本,他還想著跟軍師一起走的,卻沒想到,軍師卻是笑著搖搖頭,告訴他先行一步。自己還有瑣事未曾處理完。
哎,沒有了軍師的陪伴。這一路該有多寂寞啊!
楮徐良幽怨的看了一眼呂恆,低聲嘟囔著,很是懊喪的樣子。
圍觀諸人,看到楮徐良一個一米九的大漢,露出這般矯揉造作的兒女情長的樣子。都不禁打了個寒戰,雞皮疙瘩掉了一身。
「滾,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呂恆也是一陣肉麻,身體不禁一抖,退後一步,離這傢伙遠遠的,笑罵著說道。
「阿貴,我要走了!」楮徐良這傢伙。今天很不正常。
到現在。低著頭,好像是哭了起來。
說著。楮徐良深深的看了阿貴一眼,便依依不捨的走了逐來。
看到楮徐良如此神傷的櫛子,阿貴吞了。唾沫,艱難的忍住想揍他一頓的衝動,咳嗽了一聲,走上前去,張開雙臂,想安慰一下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不過,等阿貴張開雙臂,準備迎接的時候。
卻沒想到,楮徐良這傢伙,突然身體微微蹲下,伸出手,來了一記猴子偷桃。
阿貴一臉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臉色頓時變得如同菜色。
「嗷
阿貴臉色發綠,捂著小弟弟,蹲在了地上,滿頭冷汗。
「楮徐良,你個王八蛋!」阿貴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哈哈,你以為老子忘了。你上次把老子掐的三天都起不了chuang!」一招得手的楮徐良,再也不敢停留,翻身上馬,帶著一群人絕塵而去。
「哈哈,老子終於得手了,哇哈哈哈!」
飛揚的塵土中,迴盪著楮徐良那囂張得意的哈哈大笑聲。
掐了三天?
嘶
這倆人,好有興致啊!
呂恆聽到塵土中,楮徐良那囂張的大笑聲,頓時側目。
眼神怪異的看著阿貴,偷偷的退後一步。
阿貴,難道真的好這。?
阿貴正滿口唾沫亂飛,指著那飛揚的塵土中,那絕塵而去的隊伍,辱罵不停。
罵了一陣,卻發現身旁的氛圍有些詭異。
轉過頭來,發現公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的遠遠的,正怪異的看著自己。
阿貴愣了一下,等看到公子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後,頓時恍然。
來到江寧這麼久,阿貴也知道,江寧士子們,有一種好男風的。
看公子如此神色,儼然自己就是哪種人。
阿貴頓時百口莫辯,著急的擺著手,滿頭大汗的辯解;「公子,你。你聽我說呀,我不是草,楮徐良你個王八蛋。害死老子了!」
看到阿貴憋得臉蛋通紅,呂恆強忍住肉麻,硬著頭皮走逐去。伸出手,按在阿貴的肩膀上,咳嗽了一聲,違心的說道;「放心吧,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我不會告訴杜十娘的!」
如此安慰了阿貴一陣,看到阿貴張大嘴巴,口水滴答留下的樣子。
嗯,應該是很感動的樣子!
呂恆伸手在阿貴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急忙收回手,偷偷的在背後擦了擦,咳嗽一聲,故作深沉的道了一句;「愛。不分界限,果然是一句真理啊!」
阿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