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二百五十八章 阻攔與勸解 文 / 天淨沙秋思
「大人,不可啊!」看到被綁在椅子上,已經開始渾身抽搐的魏建後。魯御史連忙上前去,對呂恆抱拳說道。
「這魏建雖然罪孽深重,但,畢竟還是朝廷命官。在三部會審前,是不能被隨意處死的!」見呂恆不為所動,魯御史神色更加焦急,抱拳鞠躬對呂恆道。
「魯大人,你以為該如何?」呂恆轉過頭來,盯著魯御史的眼睛,陰沉無比。
「押解進京,讓陛下定奪!」魯御史抱拳朝著北方舉了舉,沉聲說道。
「魯大人,認為,這魏建進了東京·還能被處死嗎?」呂恆冷笑了一聲,指著那椅子上,快要斷氣的魏建說道。
魯御史乃朝廷的耳目,皇帝的鷹犬,專門負責間諜刺探一事,豈能不知道,這魏建與安鵬之間的關係,還有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魏建一旦被平安的押解進京,安鵬為了自保,必然會死命保護魏建。到時候,皇帝迫於西北安家的威脅,必然會退讓而那時,魏建想死都死不了!
「那也不行,如此草率的處死一個朝廷命官,你將大周律法置於何地?」魯御史老臉憋得通紅,指著呂恆斥責道;「你乃當朝太傅,負有教育皇子親王的重任,弘揚法度,乃是你帝師的職責。此時,你竟然帶頭破壞大周律法,豈能如此?」
見呂恆神色閃動,目光中厲色越來越盛。魯御史心中一慌,但仍然是梗著脖子,硬著頭皮訓斥道;「你口口聲聲說,政法通,天下清!現在,你身為太傅,知法犯法·你·你。你不能這樣!」
因為激動,也或許是因為害怕,魯御史說起來,都有些結巴了。畢竟,面前的這個書生,可是身懷帝師腰牌的人·而且,成為未來的帝師,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當著人家的面,教訓帝師,饒是擁有著瘋狗美譽的魯御史,心裡都在打鼓。
如此說著,見呂恆神色陰沉,目光閃爍,魯御史心裡終是有些忐忑的·到了最後,聲音越來越低,連自己都聽不到說什麼了。
「反正,魏建不能就這麼被處死!」似乎是發覺自己底氣不足,有愧御史之名。魯御史抬起頭來·勇敢的跟呂恆對視。
呂恆面色沉沉,盯著魯御史,一語不發。
而魯御史,也是硬著頭皮,梗著脖子,擋在呂恆面前,一動不動。
時間,就這麼一秒一秒的過去。
房間裡·聲音寂靜·落針可聞。陽光從窗欞中照進來,灑在地面上·投下耀眼的光斑。
浮動的灰塵,在那光束中,輕輕的飛舞著。偶爾有風吹進房間,那灰塵一陣散亂。
「軍師,搞定!」二人在這兒對視,而楮徐良卻一直都沒閒著。
見那魯御史與軍師對峙,得到了軍師暗中手勢的楮徐良,連著抽了五張紙,一股腦的全按在了魏建臉上·然後拎起茶壺·就往哪魏建臉上澆灌而去。
魏建起初還撲騰兩下,到了最後,竟然是一動不動了。
「大人,他,他好像死了!」見魯御史突然轉過頭來,凶神惡煞的盯著自己。楮徐良一臉你能把我怎樣的樣子,攤開雙手,聳聳肩,指著身旁一動不動的魏建,對魯御史說道。
「你們,你們,豈有此理!」魯御史氣的渾身發抖,轉過身,衝到魏建面前,一把將楮徐良推開。手忙腳亂的開始揭魏建臉上的麻紙。
「軍師,放心#吧,我捂得很嚴實!」見魯御史在哪兒瞎忙活,楮徐良翻了個白眼,轉過頭來,對軍師說道。
言罷,卻見軍師神色微變,並沒有想像中的點頭讚歎,甚至連一絲的滿意之色也沒有。軍師眉頭微微鎖起,偶爾抬起頭來,看看那忙活著的魯御史,然後低下頭,眼中神色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呃,軍師這是怎麼了?
楮徐良撓撓頭,不解的在心裡嘀咕。
倒不是呂恆覺得幹掉魏建有何不對,也不是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畢竟,蒼雪因為自己而死,這樣的話·必須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而魏建,就是其中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但是,就在他讓楮徐良捂死魏建的時候,魯御史那一番話·卻讓呂恆心裡掙扎了一番。
法制,與人治。枉法與立法。
這是上位者,永遠都難以平衡的兩個極端。
在呂恆的心目中,法制下的國家,才是一個正常的國家。只有法制,才能實現真正的人人平等。而那些妄想試圖通過個人魅力,打造清平盛世的國家,即便是有聖人在世,那營造出來的盛世,也只是虛假的繁榮,一時曇花罷了。
要想,達到永遠的盛世,唯有法制一條路可走。
而如當自己成了上位者,在面對著關乎自己的罪孽時,時間想到的,卻是利用手中的特權,處死避魏建。
如此做法,正如那魯御史所言,口上一套,手上一套。
呵,不知,這算不算偽君子?
只是,心裡或許因為自己知法犯法感到一絲內疚的時候,腦海中,昨日那一抹雪白的倩影,還有那綻放的血花,再次浮現在了呂恆的眼前。
「公子,蒼雪,永遠等著你!」
一句承諾,一句生死離別的話,讓呂恆心中對那枉法的愧疚,徹底消失。
而就在這時,那已經死迂去的魏建,在魯御史的猛烈搖晃下·卻神奇的復活。
甦醒過來的他,雙手掐著脖子,大口的喘著氣,過了一會,他突然身體往前一跳,整個人連同背後的椅子,一起往前倒去。
「哇······」難以忍受心中的後怕,魏建突厥腸胃翻騰,腹中一酸,竟是吐了出來。
如此趴在地上,佝僂著身體,艱難的吐了好幾次·直到房間裡,充斥著難聞的臭味。魏建這才抬起頭來。
看到面前,同樣是一臉鄙夷之色的魯御史,他彷彿見到了救星一樣,蠕動著身體,朝著魯御史的腳下爬去。
「魯大人,救我!」魏建聲淚俱下,痛哭不已。
魯御史心裡其實對這個賣國求榮的傢伙,也沒什麼好感。跟呂恆一樣,心裡對此人充滿額了深深的鄙視和不屑。不動神色的抽出腳後,厭惡的看了魏建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他身為御史,自然要匡扶朝廷法度。
轉過頭來,看到那書生,面色再次陰寒下來。魯御史心中一驚,再次攔在了呂恆面前;「大人,您,您難道,還想?」
呂恆目光冷酷無比,厲色閃閃,盯著那低著頭,躲避著自己目光的魏建。一語不發。
見呂恆一語不發,但那渾身的殺氣卻是越來越濃。魯御史心裡一慌,心知事情不妙,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咳嗽了一聲,硬著頭皮道;「大人,大人,您聽我······」
呂恆突然轉過頭來,盯著魯御史,聲音冷漠如冰,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魯御史,你想阻攔我嗎?」
見大人突然開口,魯御史心中一涼。
從大人那一片冰寒的目光中,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要完蛋了。
「卑職不敢!」魯御史tiǎn了tiǎn嘴唇,乾笑著回答道;「只是,大人可否聽卑職一言!」
見大人目光依然冷酷,魯御史心中慌了一下。此時也不管呂恆同不同意,便開口說道。
「您給卑職十日,卑職將魏建押解入京。卑職用項上人頭保證,即便是安鵬死命保他。但這魏建依然必死無疑。大人覺得如何?」魏建心中忐忑不已,抬起頭來,看著呂恆訕訕問道。
「說完了?」呂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後,直接跳過他,對一旁的楮徐良道;「楮徐良··…··!」
「大人,您要是一意孤行,非要處死魏建的話。那安鵬必然會反撲回來。到那時,朝堂上必然會刮起一陣腥風血雨。到那時,淮南王,張大人,還有洪全,洪大人,都會受到連累。您難道,即便是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淮南王他們著想吧!」魯御史滿頭大汗,焦急的說道;「還有,私自處死朝延命官,可是謀逆的大罪,要株連九族的!你家中還有嬌妻美眷,豈能如此衝動?」
「我給你七時間!」
在魯御史費盡口舌,擺出一大堆道理後。還沒等他心情平靜,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淡淡的回答聲。
抬起頭來,看到那書生,正豎起手指,比劃著七的動作,盯著自己說道,「啊?」魯御史還以為,要花費更多心思,來說服太傅大人呢,沒想到,大人竟然會如此做大。
「還有,你自己進京去向皇帝請命。魏建,我要留在這裡。七日一過,不管我收沒收到消息,到時,他都必須死!」呂恆掃了一眼那面如死灰的魏建一眼後,轉過頭來,對魯御史說道。
「還有,即便我現在不殺他。但是,死罪暫免,活罪難逃!」呂恆神色冷厲,轉過頭,對一旁的楮徐良道;「楮將軍,打斷他兩條腿!」
「是!」楮徐良嘿了一聲,直接解下腰間鋼刀。在魯御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揮起鋼刀,用刀背狠狠的砸在了魏建的腿上。
卡擦一聲,骨頭斷的聲音響起。
啊······
魏建一陣齊聲慘叫,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