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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二百四十七章 漏算 文 / 天淨沙秋思

    第二百四十七章漏算入夜,房間裡,燭火如豆。

    昏暗的燈火,隨著吹進房間裡的微風搖曳不定。

    想到今夜過後,這小院便不能在住人了。於是房間裡,重要的東西,都已經轉移出去了。

    如今空拉拉的房間裡,唯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還有桌子上,那盞搖曳不定的油燈。

    或許是因為感覺到漸漸凝重的緊張氣氛,柳青青有些緊張,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語不發。只是,那微微顫抖的小手,卻顯示她的內心,有多緊張。

    呂恆笑了笑,走過去後,在她面前坐下。伸出手,將女子顫抖的小手握在手心。

    「我在呢!」呂恆握著女子的手,輕聲對她說道。

    女子聞言,抬起頭來,看著叔叔平靜的神色,展顏一笑,點點頭。

    「嗯!」

    「叔叔!」女子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抖,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叔叔,欲言又止。

    「嗯!」呂恆點點頭,輕聲回道。

    「你是不是?」女子抬起頭來,美眸中神色閃動,靜靜的看著呂恆。

    「這是怎麼了?」呂恆笑了笑,抬起手,撫住女子的臉頰,笑著問道。

    女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紅色,低下頭,羞澀不已。

    不過,下一刻,女子卻猛地抬起頭,看著呂恆:「叔叔喜歡蒼雪妹妹?」

    「嗯!」猝不及防的呂恆,下意識的點點頭。不過,等回過神來後,看到女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ji出了一身冷汗。

    「沒有的事兒!」呂恆瞪大眼睛,矢口否認。

    那認真的神色,儼然就是聖人降世。

    豈料,女子聞言後,那緊繃的俏臉,卻突然綻放開來。

    她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昂首挺胸,慷慨正義的叔叔,撲哧一笑,輕聲說道:「妾身只是隨便問問,叔叔這是做什麼呢?」

    啊?

    呂恆傻眼,低下頭來,看著掩嘴偷笑的柳青青,心裡愕然不已。

    見叔叔這般的震驚的樣子,柳青青直接將頭轉到一旁,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她端起桌子上,冒著熱氣的茶水,抿了一口後,俏臉上帶著一抹狡猾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了呂恆一眼後,再次將那如水的目光,投向了窗外那夜空中的明月上。美過明月的臉頰上,淺淺一笑。

    「小雪,剛剛還吃飽吧,喏,還給你留著呢!」

    女子黛眉輕輕皺起,似乎是在努力的學著某人的語氣,故意粗著聲音,將一副畫面完整的呈現出來。

    「小雪,嘻嘻!」說完那句話後,柳青青撲哧一笑,轉過頭來,看著滿頭大汗的呂恆,皺了皺眉,手指拖著尖尖的下巴,故意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低聲呢喃道:「小雪,這好像是一個女子的名字吧?叔叔,你說呢?」

    抬起頭來,美眸中帶著笑意,看著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眼珠子嘩啦嘩啦的轉著的叔叔,她掩嘴偷笑。

    「叔叔啊!」

    女子小嘴微微嘟起,眸中滿是古怪的神色,看著呂恆,輕聲呢喃道。

    「啊!」

    呂恆腦子裡轉的飛快,看到女子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突然驚呼了一聲,抬起手來拍著腦門,一副懊喪的mo樣道:「我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佈置下去!」

    說完後,在女子咯咯的嬌笑聲中,呂恆生平第一次,落荒而逃。

    ……

    「公子,您這是怎麼了?這一身汗?」

    沉沉的夜色下,冷風呼呼吹過。高掛夜空的皓月,灑下萬道清輝,給這院落披上了一層銀白。晃動的樹梢,天空中飄蕩的流雲,無意之中,給這夜晚的江寧增添了一抹詩情畫意。

    唯一不美的是,院子裡,那些靠在牆根下,鐵衣反射著寒光的武士們,還有那手中的鋼刀,被風吹響的嗚咽聲,給這如詩如畫的夜色,增添了一絲凜冽。

    阿貴雙手插在袖筒裡,蹲在房門口的台階上,一邊朝著手心吹著熱氣,一邊等待著外面的信號。

    突然,身後的房門吱丫一聲被推開,一個人影從屋裡狼狽的逃出來,阿貴急忙站起來。見公子滿頭大汗的樣子,阿貴眨了眨眼,一臉不解的問道。

    「沒事兒,動物兇猛!」呂恆咳嗽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衫,很快便恢復了平日那波瀾不驚的神色。轉過頭來,看著一臉好奇之色的阿貴,微微笑了笑,很平靜的回了一句。

    阿貴哦了一聲,偷偷的回頭瞄了一眼那亮著的窗戶,心裡很煞有其事的讚道。

    嘿嘿,能把公子嚇成這個樣子,夫人果然非同常人啊!

    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將一些事情對楮徐良重申了一遍後。夜風中,一陣悠揚的笛子聲,飄乎乎的傳了回來。

    「公子,西邊來信,問是不是現在收口?」正準備轉身回去對手下佈置任務的楮徐良,聽到這聲笛子聲後,轉過身來,抱拳對呂恆詢問道。

    剛剛,江寧的夜空中,一直斷斷續續的飄蕩著笛子聲。這是參與今晚行動的各方人馬,在傳遞著訊息。

    起初的時候,呂恆還擔心,這樣頻繁的溝通,會不會引起敵人的懷疑。但,隨著夜晚的來臨,江寧那些銷金窟的開始營業,各種絲竹聲縈繞在江寧的夜空。聽到這熱鬧的絲竹聲後,呂恆這才鬆了口氣,微微笑了笑,心中笑罵自己謹慎過了頭。

    雖然絲竹聲不斷,但是呂恆也不擔心,軍隊的通訊手段與那青樓的絲竹聲互相之間會混亂不清。

    江寧守備軍,用的是特製的短笛,也就是類似於口哨的一種,長約兩寸,聲音清脆明亮,與平日裡聽到的絲竹聲截然不同。

    至於說,負責今晚通訊的那些軍士,呂恆更不用擔心。

    江寧守備軍中的那些通訊員,以前都是一些混跡於青樓酒館的兵痞。對於絲竹一類的樂器,比呂恆要精通的多,個人造詣非凡。

    即便是坐在喧鬧的青樓裡,他們也能分辨出來,是什麼笛子吹奏的樂曲。

    這要是擱在和平年代,這些人,可都是藝術家啊!

    心中似乎是想起了,那日楮徐良滿頭大汗的對自己匯報,通訊員選拔工作的進度的時候。楮徐良一臉震驚的說起,手下身懷絕技的表情。

    呂恆不禁啞然失笑。

    見楮徐良一臉的詢問,呂恆想了想後,點點頭道:「收口!」

    楮徐良聞言,抓起脖子上的短笛,含在嘴裡,輕而易舉的吹出了一段枯燥刺耳的烏鴉叫聲。

    吹完後,這貨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水平檔次不高。將嘴裡的笛子取下,尷尬的對呂恆笑了笑,撓頭道:「嘿嘿,好多年沒練過了,有點生!」

    聞言,阿貴不禁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這傢伙,無恥到了盡頭。

    據他所指,楮徐良壓根就是個五音不全的傢伙。別說是吹笛子了,就是給他一個喇叭,也吹不響。

    此時,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好久不練,還生疏。

    鄙視之!

    阿貴翻了個白眼,心中暗暗誹謗道。

    「告訴西邊,等信號發起的時候,讓他們盡快處理掉那些人,然後增援北邊!」呂恆微微思索了片刻後,轉過頭來,對楮徐良道。

    「軍師,您是說?」楮徐良想了想,皺眉道。

    「是啊,出了北門,長江水路,近在咫尺。一旦讓他們突圍,進入水路,想抓他們就難了!」呂恆點點頭,想了想後,淡淡說道:「今晚,北門的壓力會很大。我怕魯御史擋不住!」

    「切,我就知道,那條瘋狗靠不住。媽的,咬自己人倒是挺有一套的!」楮徐良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

    「呵,楮將軍慎言啊!」呂恆豎起手指,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注意一下四周。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低聲說道。

    後世穿越而來的呂恆,可是知道,間諜的行蹤可是無處不在。這院子裡,有將近百人,雖然這些人都經過楮徐良親自挑選,身家清白,但誰也不敢肯定,這其中有沒有夜鶯的存在。

    楮徐良如此誹謗上官,而且還是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說辭,難免會落下話柄。

    「哦!」見軍師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楮徐良這才察覺自己失口。連忙伸出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烏鴉乾嚎一般的笛子聲響起後,西方傳來了清脆的鳴叫聲。

    「西邊匯報,從他們視線中,進入包圍圈的,共有五百多人。現在,他們已經全部進入伏擊範圍。西邊已經收口完畢!」仔細的聽完後,楮徐良高興的對呂恆說道。

    五百東瀛人啊,這可是大功一件。

    跟著軍師就是好,隨便一個行動,就這麼刺激。

    楮徐良心中激動不已,眼前彷彿看到了,明光鎧對自己招手呢。

    而呂恆在聽了以後,眉頭卻皺了起來。

    五百人?

    怎麼這麼多?

    貌似與魯御史的情報,不太符合啊。

    「軍師,東邊匯報,共計八百多東瀛人已經全部進入伏擊範圍。他們詢問是否收口?」楮徐良的眼睛更亮了,連口水都留了出來。

    「等等!」

    呂恆想了想後,突然轉過頭來,對楮徐良下達了命令。

    「讓東邊將口子放大點,如果東瀛人突圍,就放他們出去!」

    啊?

    正準備吹笛子答覆的楮徐良,聽到呂恆沉沉的聲音後,頓時愕然。

    「為什麼啊?」

    從東西兩邊的來的情報分析,東瀛人的數量已經突破了一千。

    一千首級啊,這放在大周任何一個軍隊裡,都是大功一件。

    楮徐良心疼陞官發財的呃機會,就此溜走,不禁有些傻眼了。

    「你跟東瀛人交過手嗎?」呂恆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楮徐良,沉聲問道:「你對他們的戰鬥力有多少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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