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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二百六章 江寧悠悠 文 / 天淨沙秋思

    已是接近年關的時日了,東京城的街道上,隨處可見店舖外面,掛著的火紅的燈籠。寒風中輕輕搖晃的紅燈與街道上,來不及消融的積雪,相映成輝,煞是好看。不過,因為已經夜深了。加上街道上寒風凜冽,冷得厲害。行人們早早的各回各家休息去了。此時,那張燈結綵的街道上,卻顯得有些空曠寂寥。

    一路上走來,在同往鄭王府的街面上,一輛馬車碾壓著路上的積雪,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朝著前方行去。

    馬車中,皇帝眼瞼微垂,坐在華里,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魯御史!」許久之後,皇帝才睜開了眼睛,對坐在對面的魯御史道。

    「你說,鄭王這孩子怎麼樣?」皇帝伸出手,藉著車中的火盆中的熱氣,烤了烤手,淡淡問道。

    「臣,不敢說!」皇家之事,須慎之又慎。這種點評皇子的事情,即便他魯御史再過直言敢諫,此時,也心有慼慼。

    「讓你說就說,有什麼不敢說的?」皇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後,笑罵著說道。

    能讓這個魯瘋子都不敢說的事情,還真是少見。

    皇帝淡淡笑了笑:「皇家之事,也就是天下之事,你身為朝廷御史,這監督百官的事情,本是你的職責,有什麼不敢說的!」

    魯御史聞言後,偷偷地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看到徑下現在的氣色,已經比剛剛好了很多,魯御史這才沉吟了片刻,開口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嗯,很好!」聽到魯御史這句廢話,皇帝不禁有些愕然。

    不過,見魯御史一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樣子,皇帝也是微微搖頭苦笑。

    也是,讓一個大臣評價皇子,本就是一件於理不合的事情。也難怪這魯瘋子,如此戰戰兢兢了。

    「鄭王這幾日在做什麼!」皇帝端起了小桌子上的熱茶,抿了一口後,想了想後,開口問道。

    「1小王爺,每日都躲在書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聽王府的人說,1小王爺,是在做,呃,做作業!」魯御史執掌夜鶯,對這些事情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做作業」皇帝有些不太理解作業,這個新名詞。皺了皺眉,不解的看著魯御史道。

    「嗯,是的。屬下以前也聽小王爺說起過。說是當初小王爺離開江寧的時候,那江寧的呂公子,給小王爺佈置下了十道題!」魯御史笑了笑,抱拳對皇帝說道。

    那些題他也是見過的,不過,讓他感到老臉發燙的是。其中有好幾道題,他也不會做。其實,也不是不會做,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下筆。

    「哦?十道題?」皇帝略感驚訝,看著魯御史好奇的問道:「是何題目,讓愛卿手中可有題目?」

    魯御史點點頭,連忙從袖子裡,取出了那份拓印版的卷子。雙手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接過卷子,臉上帶著一抹好奇的笑容,慢慢的展開了卷子,當他看到第一個題目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第一個題目,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上面寫著,你是如何看待「史書是勝利者的功勳章」這句話的,題目自擬,體裁不限,字數不限。

    呵,史書是勝利者的功勳章。

    這書生,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皇帝眼睛微瞇,看著卷子上的題目,嘴角浮現出了一抹複雜的笑意。

    接著往下看,皇帝的眉頭卻是越奏越緊。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了。

    第二道題目:皇權與相權之爭的優點和缺點。同樣是字數不限,體裁不限,題目自擬。

    看到這裡後,皇帝不知不覺間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父皇考校自己的情景。

    想著想著,他有些不由自主的將卷子鋪開在桌子上,略微皺了皺眉頭。便伸手捏起了桌子上的硃砂筆,在這題目下,就要落筆。

    「陛下,您這是?」魯御史看著陛下這動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裡極為不解。陛下這是要幹什麼?難道,嘿嘿,也是心癢難捱,要試一試?

    「哦,呵呵」聽到魯御史的聲音後,皇帝這才清醒過來。他訕訕的笑了笑,將硃砂筆放在了端硯紙上,捋了捋鬍子,乾笑了一聲,轉過頭來,沒好氣的瞪了魯御史一眼。

    接著往下看,第三道,第四道題目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分權與集權的論述題後。皇帝仍然是手持著卷子,凝眉思索著。

    許久之後,他手捏著卷子,稍稍用力的握了握後,輕歎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短短的十句話,卻囊括了天下一切。道道題目發人深省,直指大道!」

    皇帝捋了捋鬍子,看著卷子…笑了笑,點點頭開口道鄭王有個好老師啊!」

    益州,成都府。

    外面夜色沉沉,冷風淒淒。

    房間裡,燭火搖曳。呂恆身上披著一件長衫,坐在燭台前,臉上帶著一抹笑容,專心致志的寫著家書。

    不知不覺間,一股涼意襲來。

    呂恆不禁打了個噴嚏。

    這是誰啊,都這麼晚了,還在惦記我?

    如此自言自語一番,搖頭笑笑。抬起手,捏著竹籤,將油燈燈芯拔高一些,便繼續埋首寫著家書了。

    江寧,秦淮河畔。

    一輪彎月高掛夜空,灑下萬道冷清的銀輝。

    那月光灑在這秦淮河面上,被夜風吹得微微皺起的河面上,反射著粼粼的銀光。

    江邊,垂柳依依。在這夜風中,蕭索的搖晃著。

    在那垂柳之下,一位身穿湛藍色長裙的絕色女子,就那麼靜靜地站在江邊。她久久的站在那裡,緊緊咬著嘴唇,望著波光淋漓的江面,神色淒苦。

    微冷的夜風吹來,如絲的秀髮,輕輕飛舞著。一縷秀髮凌亂在帶著淚痕的臉頰上,楚楚可憐。」叔叔啊!「女子緊緊咬著嘴唇,輕輕的念出了這三個字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淒苦。淚水潸然而下。

    身後,蒼雪姐妹一身勁裝,手持著寶劍,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江邊獨自傷神的柳青青。」我去找他去!「蒼雪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寶劍,清秀的臉頰上,帶著薄薄的怒火,沉聲說道。」嗯,記住,為青青姐揍他一頓!「一旁,妹妹清霜連忙點頭,恨恨的說道。

    「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他就再也不會亂跑了!」蒼雪更狠,咬牙切齒的說道。

    江寧都成這個樣子,他倒好,還在外面跟那個狐狸精鬼混!真是氣死婁了!

    這幾日,江寧出現了很多關於子衿之心的謠言,多數都是攻擊子衿之心為富不仁的。還有說子衿之心,能取得如今的地位。子衿之心的三個女老闆,似乎跟官府有著不可告人的醜事。

    三天前,江寧的織繡店,竟然聯合了起來,上門要求子衿之心搬出江寧。說是,子衿之心破壞江寧的商場規則,當然了,最後,他們還給子衿之心提了一個建議,說是柳青青如果交出情侶套件的秘方,並且,將江南一帶的經營權,交由商江寧商會便同意子衿之心繼續在江寧呆下去。

    那幫人的心思,任誰也能看得出來。他們是眼讒子衿之心的日進斗金的生意,想佔為己有。

    這件事,雖然在府尹洪大人的強勢【鎮】壓下,最後被壓了下去。

    但是,也是因為這件事,府尹大人被人陷害,說是官商勾結。欺壓百姓。皇帝一怒之下,便一道聖旨,將他調出了江寧。前往東京任職了。

    洪大人一走,那些織繡店的老闆,更是肆無忌憚。他們三番五次的上門威脅柳青青,說是如果不同意他們的建議,就把子衿之心趕出江寧。

    柳青青氣不過,便一怒之下,將這件事搞到了新任府尹老爺那裡。

    可是,新任的府尹老爺,卻對柳青青的供狀充耳不聞。

    而且,最後,那姓魏的府尹老爺不光沒有說句公道話,還對柳青青動手動腳的。要不是柳青青攔著,估計那府尹,當場就被憤怒的蒼雪姐妹給砍了。

    饒是如此,魏府尹臉上,還是不知道被誰抽了一巴掌。

    惱羞成怒的魏府尹,當時就要把柳青青三人壓入牢房。大刑伺候的。只是,在下達命令的時候。一旁的段捕頭卻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這魏府尹聞言後,這才放下了手中的驚堂木。不甘心的揮揮手,讓柳青青趕出了大堂。

    在走出了大堂後,蒼雪姐妹有些震驚的看著,走在前面,嘟著小嘴生氣的柳青青。心裡那叫一個震撼。

    毫無疑問,魏府尹臉上那一巴掌,是青青姐的傑作。

    當時,混亂之中,被人攔住的蒼雪姐妹根本就沒用手,只是抬腳猛踹。而唯一沒有人阻攔的,就是柳青青了。

    看著走在前面的青青姐,一邊走,一邊嘟囔著,厭惡的在裙擺上擦著小手的樣子。

    蒼雪姐妹面面相覷,茫然無語……

    在這件事後,雖然魏府尹沒有再參與其中,但是,他卻對那些圍攻子衿之心的商人們,視而不見,甚至是縱容。如此一來,子衿之心的處境更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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