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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一百九十七章 厲害的阿貴 文 / 天淨沙秋思

    夜色寧靜,濃霧拂過,將那閃爍在黑暗中的一抹光亮,遮掩的時隱時現。

    街道中,空無一人。漆黑寂靜的夜晚,唯有淡淡流過的霧氣,如雲如煙!

    夜深時分,風已經停了。酒樓外,高懸在門柱上的酒旗,被這濕氣濃重的霧水,浸濕纏褒在旗桿上。

    酒旗下,數十名身著黑衣,身披黑色披風的千牛衛們,手握著腰間的刀柄。夜晚濕氣凝重,他們的眉毛上,已經凝結出了白色的冰霜。

    但是他們卻如同塑像一般,站在那裡,一下都未曾動過。

    在他們的身後,小酒館的門緊緊關閉著。偶爾會有聲音從那稍顯破舊的門內傳出來,但很快就消失平靜。

    雖然是午夜時分,但在這酒館裡,卻依然是燈火通明。

    坐在桌子旁邊的世家豪強們,屁股上像是長了釘子一樣,坐立不寧。他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靜靜的聽著主位上,知州大人一件件的說出各家曾經犯下的罪過。

    他們的背後,已經被汗水濕透。濕漉漉的長衫,粘在身上,雖然難受之極。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伸手拉扯。

    「雖然各位都曾經犯過錯,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當今陛下仁愛,而各位又是這成都有頭有臉的人物。故而,陛下才決定,給各位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陛下,用心良苦啊!」張文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抬起頭,看了一眼滿頭汗水的豪強們,點點頭,一臉感動的說道。

    聽到知州大人說,陛下仁愛。在做的各位家主們,紛紛都是眼皮一跳。

    媽的,你他媽的還能在無恥點嗎?

    不過,這些人也只能是心裡痛快痛快。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時候冒頭,那不是找死嗎?

    張文山見這些人低著頭,紛紛點頭稱是ぢ冰冷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他放下茶盞,輕輕捋了捋鬍子。

    「諸位都是識大體,心懷社稷的人啊!」張文山心有所感的點點頭,深沉的歎了一口氣。看著這些一臉愕然的豪強們,砸吧著嘴歎道。

    眾人:「……!」

    在經過短暫的短路後,眾人終於才反映過來。他們急忙站起來。

    恭敬的對知州大人拱手行禮道:「大人仁愛,我等!」

    臉上肌肉抽搐了一陣後,這些人臉上帶著難看的笑容,硬是說出了一句良心不安的謊話來:「我等不勝感激!」

    張文山嗯了一聲,然後抬起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坐下說話。

    他叫過身後的店小二,讓他給大家換上了新茶後。自己先是抿了一口。然後這才抬起頭,語氣很是緩慢的說道:「不過」

    聽到知州大人的語氣變得有些生冷。諸位家主頓時心中一凜。

    他們知道。在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後,肉戲終於來了1

    「不過,我成都也有些喪盡天良,膽大包天,妄圖行刺朝廷命官的惡徒。」張文山端著茶杯,漫不徑心的掃了一眼臉色大變的眾人後,將目光停在了陳家家主臉上後,冷冷一笑道:「陳家家主,你說是吧?」

    在見到那個書生,活得好好的出現在這裡的時候,陳家家主心裡什麼都明鼻了。

    此時,聽到知州大人明顯的指桑罵槐,表面上是詢問自己,但實則是句句指向自己。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必在假惺惺的應對!

    陳家家主已經放下了心中的忐忑,看到知州大人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他呵呵一笑。微微搖搖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後,很是輕鬆的回答道:「大人說是,呵呵,就是是了!我等升斗小民,哪能知道呢!」

    臉上那輕鬆隨意的表情,儼然就是胸有成竹,絲毫不擔心自己處境的樣子。

    為官多年,張文山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臨死的時候,還這麼嘴硬!

    難道他有後手?張文山瞇著眼睛,盯著陳家家主看了一眼後,心中暗自揣測道。

    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身旁正端著酒杯,淡淡的看著那陳家家主的呂恆。見對方依然神色輕鬆自如,絲毫沒有疑惑的樣子。

    見張文山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呂恆砸吧著嘴,放下茶杯,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對他點點頭。

    見狀,張文山心中怕的憂慮頓時放了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後,張文山心中對自己暗暗道:相信他,他是不會錯的!

    在這個時候,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張文山除了相信呂恆以外,別無選擇!

    張文山轉過頭來,輕輕的liao起袖口,耐心的擺弄著。淡淡的瞥了陳家家主一言後,故作驚奇的說道:「哦?那陳兄,你說對待這些人,該怎麼辦?「張文山輕鬆了下來,而陳家家主的心裡卻懸了起來。

    他看著神色突然變得輕鬆的張文山,心裡不禁咯登一下。掉轉頭,眼睛瞇起,眼裡閃爍著狐疑的神色,看著張文山身旁那個書生,心裡極不平靜。

    他,難道還有後手不成?

    不過,如今的態勢,已經是撕破了臉。即便心裡再怕,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陳家家主心裡一橫,突然站起來,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桌子。嘩啦一聲,桌子上的碗碟酒壺,頓時落了一地,摔成了碎片。

    陳家家主抬起腳,右手將長衫的前擺用力一扯。同時,抓住小腿上一處凸起,用力一拉。刺啦一聲,一把尺長的短劍,頓時在握。

    而與此同時,陳家家主身邊的那幾個一直陪著他的豪強門也在第一時間,抽出了各自的兵器。

    他們不約而同的聚在一起,站成一排,死死的盯著對面的知州大人,張文山。

    陳家家主手持著短劍,劍鋒指著已經站起來,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的張文山,仰起頭哈哈大笑一聲:「姓張的,別這麼囂張。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我兄弟,今天就要看看,被人稱為大周第一軍的千牛衛,到底有什麼可怕的!」陳家家主盯著那些破門而入的千牛衛,臉上帶著一絲獰笑。猙獰的嘲諷道。

    張文山yin著臉,看著這個似乎已經癩狂的陳家家主,瞇著眼睛盯著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抬起手,向前一擺:「殺!」

    聞言,二十多個千牛衛,如餓虎撲食一般,同時抽出鋼刀,朝著陳家家主等五個人撲了過去。

    但是,當雙方碰撞到一起的時候。讓張文山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這二十多個千牛衛竟然在一個照面,就被砍殺了五個。

    而且,幾乎都是脖子被割斷。他們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目光,捂著自己冒血的喉嚨,咯登一聲朝後倒去。

    「哈哈,想殺我?沒那麼容易!」陳家家主,一井將面前的千牛衛踢飛後,一邊揮著劍砍殺著其他人,一邊哈哈大笑著。

    「成都五虎!」那些早已作鳥獸散的其他家主們,躲在角落裡看著背靠背的陳家家主五個人,低聲說道。話語中,帶著的語氣不知是在佩服還是在哀歎。

    陳家家主和他其他四個兄弟,當年正是名震南國的四大悍匪。他們靠著殺人越貨起家。每個人都是沾滿了鮮血的歹人。

    這五人是武藝高超。而且手段極為殘忍,凡是被他們看到的,絕對不留活口。故而,官府組織大量人手抓捕了幾次,也沒能抓住他們。偶爾有一兩次,碰到。但是,硬碰硬後。死傷慘重的,反而是官府一方。

    但是,再後來,隨著安家勢力的進入。這五個人,像是與安家的人達成了什麼協議一樣。一夜之間,突然從悍匪,變成了當地的豪強。

    十多年中,這些人在安家實力的庇護下,魚肉鄉里,橫行無忌。犯下了深重的罪孽。

    「姓張的,納命來吧!、。陳家家主一劍逼退兩個千牛衛後,突然身體閃電般的朝前衝來。劍鋒直指張文山。

    「攔住他!」張文山臉色不變,依然是坐在椅子上,只是淡淡的注視了一眼被武士阻攔在外的陳家家主,淡淡的對身旁的武士說道。

    「弟兄們,殺了張文山!」隨著越來越多千牛衛的加入,雙方的態勢開始進入僵持階段。陳家家主被攔下,心中焦慮不已。時間拖得越久,越對他不利。如果在拖上一刻,說不定正在城中其他地方執行剿滅任務的成都守備軍就會趕過來。到時候,即便是他陳家家主再自信,也知道,逃不出軍隊的攻擊。

    那四個正跟千牛衛們,拚殺的豪強,聽到陳家家主的喊話後。齊齊用力一搏,將糾纏的千牛衛門逼退。然後突然轉過頭,朝著坐在椅子上的張文山衝去。

    張文山冷冷的盯著這些人,藏在背後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不論如何,張文山始終是個文臣。當知州,雖然也會處罰一些人,見過受過大刑的人。但是,今天這樣的血腥廝殺場面,還真是頭一次。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但是,作為一州知州,即便心中再緊張,也不能表露出來。不然,以後如何服眾!

    轉過頭來,看一眼身旁,竟然還坐在那裡,細細品茶著香茶的呂恆。張文山頓時愕然。

    呵,這小子!

    就在這時,陳家家主奮力的將兩個千牛衛,砍倒在地後。突然衝了進來。原本指著張文山的劍鋒,在距離張文山不到十米的時候。突然方向一轉,直接朝著張文山身旁的呂恆衝去。

    「死吧!」陳家家主猙獰一笑,臉上帶著陰謀得逞的笑容。惡狠狠的朝著呂恆撲去。

    「川…」張文山臉色大變,急忙開口提醒。不過,就在他剛剛說出半個字的時候。情況突然大變。

    只見,一直站在呂恆身邊的阿貴,突然身體一動,握著腰間劍柄的手,閃電般的一抽。三寸長的闊劍,師的一聲出鞘。

    銀光剎那間閃耀了昏黃的小酒館,圓弧狀的銀色光芒,瞬間將陳家家主逼退!

    張文山臉上滿是呆滯之色,看著阿貴手中的闊劍,心中震撼不已!

    那劍鋒上,嘶,竟然帶著詭異的藍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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