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一百五十六章 理論 文 / 天淨沙秋思
柳青青抬起頭看了呂恆一眼,見對方那丑明澈的眼裡,包含著濃濃的溫暖。她那絕色無雙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粉紅之色,輕輕低下頭,低聲問道。
藉著搖曳的微光,呂恆看到了女子那經過這幾日的操勞,而略顯憔悴的臉頰。
他撥拉著算盤的手,輕輕停下,壓在了算盤上。抬起頭看著柳青青,輕聲問道:「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柳青青抬起頭來,看了呂恆一眼,看到對方臉上那隱隱的擔憂。
心裡不禁一暖。她輕輕liao起耳邊秀髮,想了想後,笑著道:「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些忙的。嗯,有些不知所措。」
女子輕聲呢喃著,宛若夢語一般,柔弱甜甜的。
她美眸中滿是溫馨之色,輕聲道:「不過,雖然忙些,但比以前老是蒙在家裡好多了呢。看著每日進賬的銀錢,青青也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呢!」
「你喜歡就好,不過,子衿之心的規模,就先這樣吧。」呂恆看著女子略顯憔悴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自責,隨手將算盤推到一旁,看著女子道。」要不然,人會累壞的!」呂恆笑了笑,將茶杯填滿新茶,送到了女子面前。
女子輕輕低下頭,接過暖暖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淺淺一笑輕聲嗯了一聲。
晨光微lu,又是一個早晨。
這些天積雪已經開始融化。秦淮河上的薄冰也溶解了,呆在家裡,都能聽到外面潺潺的流水聲。
偶爾會聽到門外,傳來那些等待了許夾的客商們,低聲竊竊私語的聲音,談論著子衿之心今日,能拿出多少的織繡。
出了門,正好遇到早起的蒼雪姐妹。」公子早「兩女微微一禮,很是禮貌的對呂恆行禮道。
來到子衿之心已經有些時日了兩女也習慣了這裡慢悠悠的生活。
也習慣了呂恆的隨和。雖然剛開始的時候蒼雪有些看不過,呂恆對任何人都是那麼的隨和,彷彿沒有一點東家的樣子。到了如今,她也習慣了這樣的隨意。
慢慢的生活,隨意的聊天。雖然有些讓人倦怠,不過,卻是很舒服呢!」呵呵早!「呂恆微微抱拳對兒女笑了笑,之後,便推開門,朝著秦淮河邊而去。
出了門,呂恆正準備,去江北小亭和白公子見面。卻不曾想,剛跑出沒幾步,卻看到一行人,簇擁著一個老頭,急急的朝著這裡走來。
老人家,倒是好心情,晨練也帶著這麼多人。
呵全具健身!
呂恆笑了笑,轉過身去,繼續鍛煉。
不曾想,剛邁步,就聽到後面那老頭,出言喚住了自己。」前方可是呂恆呂永正?」老頭的語氣中,帶著一些不滿之意。
彷彿自己欠了他很多錢一樣。
呂恆停下來,坦然一笑抱拳道:「在下正是呂恆,不知老先生是?」
老漢走過來後背著手,揚起鼻孔看了一眼呂恆,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去,對著身後十幾個健康著大包小包的shi從擺擺手,嚷嚷道:「來,拿過來!」
話音剛落,便見這十幾個隨從,扛著東西,吭哧吭哧的跑到呂恆面前。一股腦的將東西全部都撂在了地上。
從這些包裹的縫隙中,呂恆看到了裡面好像是一些絲綢細軟之物。
好像那個最重的包裹裡,還藏著幾個十兩的銀鏈。
看著面前這一堆東西,呂恆皺了皺眉,看著這位鼻孔朝天的老丈,指著地上的東西,不解的問道「老先生,這是?」
老人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一眼呂恆。見對方身上穿著的,仍然是一件廉價的長衫,有些鄙夷的瞥了一眼,輕蔑的搖搖頭。然後,挺起胸膛,伸出手指著地上那些堆積如山的東西,哼哼道:「這是我家老爺,送於你的東西!」
「你家老爺?」呂恆看著這以貌取人的老者,搖頭笑笑,心裡也不在意。畢竟,世上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與他們置氣,豈不是自尋煩惱。
「我家老爺,便是你服侍的王家大公子。王建功,王府尹!」老頭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聽到王建功這個名字,呂恆心中有些瞭然。
呵,沒想到,這傢伙陞官倒是升得挺快的。幾個月不見,便從一介布衣,成了從四品的府尹。
只是,看著這眼高於頂,不屑於自己說話的老者。再看看地上這對東西。呂恆心頭還是有些不解的。
對方這是什麼意思,救濟,還是賞賜。呵,總不會是感謝吧。
聽聞呂恆問出這些東西的緣由,老頭背著手,哼一聲,走到呂恆面前,仰起頭,注視著呂恆的眼睛,滿嘴唾沫橫飛的道:「我家老爺說了,這些東西,便是你的工錢。從今以後,你不用去王府當差了。還有,我家小姐乃金枝玉——閒的小跑著的書生。轉過頭來,面面相覷。
呃……,…
老頭看了一眼,堆在地上,滿是水漬的東西,一籌莫展。
好像對對勁兒啊。
貌似這些東西收買不了那個書生啊。
他娘的這可是荊直一百兩白銀的好東西呢。
老頭蹲下身子,偷偷的從一個包裹裡取出一枚銀錠,趁著身後幾個傻大個不注意,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離江北亭不遠的時候,便見消融了許多的積雪中,那個小亭子裡,一抹白色的影子,格外的醒目。
呂恆腳步微停看著亭中那人,正轉過頭來,朝著自己這裡張望。
便笑著抱拳拱手道:「白公子!「亭中那人,見不遠處那個書生,笑呵呵的對自己拱手。然後毫無形象的大聲吆喝著自己的名字。清霜一般的臉上閃過一抹微笑。心裡暗暗罵著書生有失體統。
她靜靜的看了一眼那書生,霧濛濛的眼睛裡,泛出一絲笑意。不過,這笑意,宛若拂過臉頰的清風一樣,很快便溜走了。
看著書生仍然站在那裡,高興的對自己招手。白公子淡淡的一瞥,便轉身過來繼續看著結著薄冰的秦淮河面,繼續走神。
呃……,…
酷!
被人無視呂恆心裡也只是稍稍有些尷尬。
看著對方那長衫前擺在寒風中翻飛,四周茫茫的積雪中,那抹白衣,宛若這冬日盛開的雪蓮花一般,高責典雅。
心裡暗暗讚了一聲,好風采後,便走了過去。
「你遲到了!」白公子背對著他,平靜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哀樂。
呂恆也習慣了她的冷漠,逕直坐下,從小火爐上取下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品了一口熱茶後。笑著道:,「路上遇到一有趣的人,搭了幾句話,耽誤了時辰!」
說著,呂恆還偷偷的看了一眼白公子,發現他似乎沒打算問這個有趣的人到底是何人。
呂恆咳嗽了一聲,便自顧自的開始講述今日早晨的所見所聞。
一邊喝茶,一邊說著。將剛剛的那番有趣的遭遇,說與白公子聽。白公子背對著他,仍然是看著河面,雖然俏臉上依然是一片平靜。但是那霧濛濛的雙眸中,偶爾閃過的一絲神采,表明了他還是在聽著的。
,「怎麼樣,本公子的做法可得當?」說完後,呂恆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發現有些涼了,便重新倒上了一杯,笑著問道。
「無聊!」白公子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她如此說了一句後,便轉過身來,看著呂恆道:,「那王家大公子,此時已經是從四品的官員。他如此阻撓你和王家小姐的事情,你竟然不擔心?」
呂恆笑了笑,放下茶杯,歎子一口氣道:「擔心啊,怎麼不擔心!」
,「那你還這麼心平氣和,你怎麼不去和那王大公子理論去?」白公子靜靜的坐下,順手將呂恆剛剛倒上的那杯新茶端了過來,輕抿一口後問道。
,「強盜!」見對方一點男女忌諱都不顧,端著自己的茶杯品著香茗,無語的誹謗了一聲。
「哼!」白公子置氣的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沒有交還給呂恆,很是悠閒的端著茶,細細的品著。那神情,儼然是一哥我就是搶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哎,無奈對方武功高強,拳頭太大。自己雖然在前世的時候,練過一些廣播體操。但也不是人家對手。
呂恆歎息一聲,從桌子下的包裹裡,又取出一個杯子,倒上茶水後,喝了一口,繼續道:,「去跟王建功理論,呵,在下覺得我還沒到了那個層次。王大公子的造詣,在下望塵莫及啊!」
在白公子的眼裡,呂公子可是一個從來都不服輸的人呢。不管對方是江寧一方官員還是富商大戶,甚至是朝廷欽差,好像沒有一個人能入了他的法眼。如今這是怎麼了,一個紈褲公子,竟然會讓他心生怯意?
正想著,卻聽到書生,一口飲盡杯中茶,一臉無奈的歎氣道:,「人啊,永遠都不要跟一個二百五去理論。因為對方會用他胡攪蠻纏的理論把你拉到跟他一樣二百五的檔次,然後用他豐富的二百五經驗擊敗你!」
白公子愣了一下,看著呂公子那一臉悲愴的表情,心裡覺得有趣,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