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極品賬房

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九十章 白素顏 文 / 天淨沙秋思

    第九十章白素顏

    破曉時分,東方的天際已經浮現出了一抹魚肚白。

    晨風吹過,草木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草葉上面的露珠反射著破曉的晨光,晶瑩剔透,美麗動人。

    臨江的山頂上,深綠色的竹林隨風搖曳,枯黃的竹葉隨風而落。被晨風吹響遠方。因為已經是深秋季節,山頂上萬物凋零,顯得有些悲秋之色。

    身著黑色勁裝,頭上纏繞著髮箍的白素顏,一身男兒裝扮,靜靜的坐在懸崖邊的巨石上,吹著笛子。

    早晨的風有些大,吹得他身上的衣襟,呼呼作響,隨風而舞。漫天飛舞的枯黃的草葉竹葉,落在他的身上,黑髮上,輕輕滑落,悄然落地。而他卻像是沒有知覺一樣,就那麼坐在懸崖邊的青石上,靜靜的吹著笛子。

    悠揚的笛聲中,帶著些許的傷感,迴盪在蒼茫的大山中,與山下滾滾而過的江水激盪生,混成一片。

    笛聲中,是一首益州苗家的小曲,婉轉的曲調聲中,帶著對家鄉故土和親人的濃濃的思戀感情。飄渺的曲調中,白素顏那微閉的眸中,兩行清淚順著俏麗的臉頰潸然而下。

    父親本是苗家的大苗王,十多年前,因為漢家官員欺壓苗家鄉親,他父親便約了苗家的幾位長老,前去益州府尹那裡,求見府尹大人。

    但,誰也沒有料到,父親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來。

    幾個月後,被安上了謀反罪名的父親和幾位長老,在刑場被斬首。雖然諸多苗家鄉親,拚死相救,但最終卻被當時的益州府尹安鵬,血腥鎮壓。鄉親們死傷慘重,父親和各位長老也沒能逃脫,苗家元氣大傷。

    得知父親被漢人害死後,母親氣血攻心之下,丟下了當時還是個孩子的自己,淒慘離世。而自己,就這麼孤苦伶仃的渡過了這十多年的光陰。

    而這十多年來,經過漢家官老爺的不斷分化,苗家也成了一盤散沙。到如今,除了白苗和紅苗,其他的各個頭領,都被漢家官老爺收買。

    呵,就連自己一直尊敬的巫師大人,到頭來都成了漢家的鷹犬。

    不過……她已經死了!

    白素顏閉上了眼睛,揚起俏麗的臉頰,仍由微冷的晨風吹過她那清秀的臉頰。

    想起昨晚的事情,白素顏心中微微歎息一聲。

    真的是遺憾呢。自己差一點就成功了!

    就怪那個書獃子,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想起那個書獃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白素顏便覺得心中氣惱無比。就是這麼一個文弱書生,卻壞了自己的大事,還差點讓自己置身險境,無法脫身。

    轉過頭來,看著躺在草叢裡,仍然在昏迷中的書生。想起他昨晚壞了自己的好事兒,白素顏心中殺機起起伏伏,手中的寶劍幾番抽出合攏,明亮的眸子中,神色閃閃,面色陰沉不定。

    不經意間,白素顏看到了躺在草叢裡的書生,似乎睜開眼看了自己一眼,不過又很快閉上了。

    白素顏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轉過了身,看著懸崖下奔流的江水,冷冰冰的自言自語道:「醒了?」

    背後傳來一聲一本正經的聲音:「還沒呢!」

    白素顏愣了一下,轉過頭一看,卻發現書生仍然躺在草叢裡,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

    「我數到三!」

    白素顏緩緩的抽出短劍,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

    「不用了,我起來了!」剛剛還躺在草叢裡的書生,一骨碌爬了起來,伸手拍掉落在身上的草葉,訕笑著對她說道。

    躺在這山頂一夜,濕冷的空氣將身上的長衫浸潤的黏糊糊的,晨風吹來,呂恆不禁打了個寒戰。

    抬眼望去,前方破曉的晨光中,紛飛的枯葉裡,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頭戴飄帶的俊美公子,靜靜的坐在山巔之上,微露的晨光,灑在他的身上,折射出淡淡的螢光。

    晨風吹過,他的髮帶隨風飄舞,握在手中的笛子,被晨風吹著,發出一陣陣的嗚咽聲。

    俠客,短劍,笛聲,竹林,枯葉,這一切,倒是讓呂恆想起了,曾經在自己腦海裡浮現過無數次的武俠世界。

    「咳。這位公子,不知,呵呵,不知帶在下到這裡,有何貴幹啊!」無奈,天氣太冷,呂恆身上又是濕漉漉的,而且見這位女扮男裝的公子的手一直按著劍柄,儼然是一副殺氣外露的感覺。壓抑之下,呂恆還是決定開口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不過,話剛說出口,呂恆就有些後悔了。

    自己壞了人家的好事兒,現在被人劫持到這裡,除了要給自己一個教訓以外,還能有什麼原因。

    這不是閒的蛋疼,自己找抽嗎?

    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那自己必須要一裝到底了,打死都不能承認。

    心裡打定了注意,眼神也變得很是無辜。呂恆攤開雙手,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位翩翩公子。

    「都說讀書人,狡猾無比,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呵呵,你難道忘了昨晚的事情了嗎?」白素顏轉過身來,一臉嘲諷的看著裝傻的呂恆,冷笑著道。

    見對方已經拔出了短劍,呂恆也知道,在裝下去,搞不好真的會惹惱這位刺客大俠。

    心裡苦笑一聲,抬起頭,看著這位公子,苦笑著道:」好吧,在下記得。只是,在下十分不解。公子為何要刺殺武寧遠呢?」

    前些時日,呂恆也聽武寧遠和展護衛說起過,前幾個月,出現在秦淮河沿岸那些屍體,都是安鵬在江寧的眼線。

    由此推斷,這個女子,應該是和安鵬有著私人的仇怨。但,這跟武寧遠好像沒有多大關係呀。更何況,武寧遠跟安鵬,相當的不對付。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不管怎麼說,這個女子都不應該把目標對準武寧遠呀。

    「漢人都不是好東西!」白素顏唰的一聲,將寶劍抽出來,冷冷的盯著呂恆道。

    呂恆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乾笑這說:「咳,公子這話,可就是一棍子打翻了一船人了。在下自認……」

    「你也不是個好東西!」白素顏冷冷的盯著呂恆道。

    她此時的情緒有些激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說話間,已經站了起來,手持著寶劍,就要走過來了。

    被罵了一句,呂恆也不敢發火。只是苦笑著說:」在下與公子從未相識,公子這話,從何說起呀!」

    白素顏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隨手扔給了呂恆。」這東西,你認識吧?」白素顏似笑非笑的看著呂恆,手指因為太過使勁兒握著劍柄,而顯得有些發白。

    暈,哪能不認識呢。

    這瓶藥,就是自己前些時候,給人家療傷的。而且。當時,還趁著人家受傷,調戲了人家一次。

    真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她。而且還在這裡碰到了。

    不過,知道了她是誰,也就好辦多了。

    呂恆手裡握著瓷瓶,細細的端詳了一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燦爛的笑容。

    他呵呵一笑,將瓷瓶裝進懷裡,微笑著對白素顏道:」呵呵,原來是你呀!」

    這番話,倒是出乎白素顏的預料。

    她原本以為,書生的謊言被自己揭穿後,難免會大驚失色,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求自己放他一條小命。

    但是,怎麼會是這樣呢。

    僅僅是一句,哦,原來是你呀。卻讓自己覺得,兩人是相知很久的友人一樣。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驚喜,和久別重逢的感慨。

    不知不覺間,身上的殺氣在消退。

    白素顏放下了手中的劍,看著這個一臉真誠笑容的書生,重新坐了下來,轉過頭去,不想看他那讓人心煩的笑容。只是哼了一聲,道:「那時候,你可風光的很啊!」

    呂恆撇撇嘴,低下頭,四下裡找了一陣子後,看到不遠處有一塊平整的石頭。吃力的搬過來,坐在了白素顏的對面,拍拍手上的泥水,翻了個白眼道:「那也不能怪我呀。誰讓你偷偷摸摸的摸進我家裡,我還以為是賊呢!」

    「你才是賊呢!」白素顏哼了一聲,隨口答了一句話。

    不過,話出口後,她卻覺得這味道似乎有些不對。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呂恆一眼。

    呂恆看到白素顏這番鬥氣的摸樣,心裡也覺得好笑。不過,也同時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對方,終於不再是殺氣騰騰的了。」傷好了?」

    呂恆笑了笑,抬起頭看著她,輕聲問道。

    白素顏轉過頭,看到這個傢伙,又是那讓人心慌的笑容看著自己。心裡不禁一陣氣惱慌亂,但卻無奈無法發火。心裡糾結幾番,最終也只是輕聲嗯了一聲。

    「難怪你昨天晚上那麼神勇呢!」呂恆哈哈大笑著調侃道。

    隨著呂恆神出鬼沒的試探,拉近關係。白素顏的敵意也越來越淡,或許是因為心裡的事情無處發洩,也或許是因為面前這個書生給人的感覺真的很真誠。

    當呂恆問起她為什麼要刺殺武寧遠的時候,白素顏心裡起初升起了一股警惕之色,不過,當看到呂恆那真誠的目光的時候,她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憂慮,說出了自己的原因。

    和呂恆猜測的一般無二,白素顏刺殺武寧遠,原因嘛,就是上次武寧遠派兵圍剿人家。現在人家返回頭,找他麻煩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