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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月楊柳 第二十六章 歷史與忠臣 文 / 天淨沙秋思

    第二十六章歷史與忠臣

    風吹過,河邊的柳樹輕輕擺動。長長的枝條,劃過水面,發出沙沙的聲音。

    「小五,那個書生叫什麼名字?」老人輕聲問道。

    叫小五的童子,撓撓頭道:「他的姓氏有點怪,他說他姓舒!」

    「哦?」老人像是猜到了什麼,精光閃閃的眼睛裡露著淡淡的笑意,問道:「那他全名叫什麼?」

    「叔叔好!」小五挺胸昂首的回答。這個名字太好記了,自己聽了一遍就記住了。

    老人聽完之後,頓時哈哈大笑。揉著小五的腦袋道:「小五啊,哈哈!」

    小五愣了一下,隨即又低著頭念了兩聲。這才回味過來,似乎不對勁兒。

    「這個奸臣!」小五攥著拳頭,臉蛋氣的紅撲撲的,暴跳著罵道。

    「哈哈,這是誰惹了我家小五了?」這時,遠方傳來了一聲爽朗的笑聲。這笑聲,雖然略顯滄桑,但中氣十足。

    正怒氣沖沖的小五聽到這聲後,轉過身,驚喜的叫道:「八爺爺!」

    走過來這人,是個與作畫的老翁年齡相仿的老漢,此人濃眉大眼,衣著華貴。貴氣逼人。在他的身邊,幾個英武強壯的武士,寸步不離的保護著此人。

    「寧遠公,你今日可是悠閒的很哪!哈哈!」作畫的老者摸著鬍子,笑著對這位衣著華貴的老人道。

    被稱為寧遠公的錦衣老者,不爽的瞪了他一眼:「你不也一樣嗎?」

    二人應該是相識,而且應該是熟人。所以,這在一般人看起來似乎是吵嘴的交談,在兩個老人間應該是相互間的打趣罷了。

    氣氛依舊融洽。

    錦衣老者讓手下的人擺下桌子,然後將棋局擺放好後。對已經坐在他對面的老者道:「如何,下一局?」

    此時,陽春三月,天氣已經暖了起來。江寧已經是垂柳抽芽,春暖花開的季節了。加上錦衣老人讓手下在旁邊架起了火爐,煮上了黃酒。暖暖的溫度和醉人的酒味兒,更是讓這個初草青青的季節,增添了一番別樣的風味。

    寧遠公執白先行,落下一子後,笑著問道:「文山,剛剛見你和小五說著什麼,是我錯過了什麼嗎?」

    被稱為文山兄的老者,落下一枚黑子,端起下人遞過來的黃酒,抿了一口道:「倒也沒什麼,只是今日閒來無事,便在這河邊花了一幅畫。本想著,讓那些學子做些詩詞的。不過,卻沒什麼收穫!」

    寧遠公手中捏著一子,疑惑的看著文山老者,笑著說:「哦?這幾百的學子,竟然連一個都沒有?」

    張文山曾是翰林閣學士,大周的肱骨之臣。風采斐然,學識淵博。整個大周如果非要評出誰是天下第一才子的,除了面前這位張文山,別無他人。故而,此人見識之高,遠遠高出其他人。

    當年張文山曾經連中三元,力拔頭籌。在當年,也是被無數人當做飯後來談論的一件大事。當年無數學子,都曾以張文山作為榜樣。刻苦攻讀,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張文山入朝後,以過人的學識,受到了當時明主皇帝的器重和賞識。一年之內,官職連升三級。在擔任江寧知府一職上,張文山顯示出了強悍的行政手腕。

    幾年間,江寧的面貌便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商業興起,賦稅充足。江寧儼然成了百姓們的樂園。

    只是,可惜的是。在他如此的成績,也引起了朝中一些人的嫉妒。次年擔任翰林閣學士一職期間,很是莫名其妙的捲入了一場並不存在的謀逆事件中。

    皇帝雖然賞識器重他,但是帝王之心,豈是旁人能夠理解的。在張文山還在相信這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時候。一道聖旨,將他打入了天牢。

    幸虧有當時的寧王爺拚死擔保,聖上才留下了他一條命。

    經過了這件事後,張文山對朝中之事心灰意冷。便離開了東京,來到了江寧城,隱居在此地,已經有二十餘年了。

    這二十多年裡,張文山始終都對自己當初蒙冤的事情耿耿於懷,雖然身在這美景如畫的江寧城秦淮河畔,但是卻始終都無法釋懷。

    但是五年前,也搬到了江寧城的寧王爺,跟他說了一句話。讓他終於明悟其中的原因。

    「你跟太子走的太近了!」當時,寧王爺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啊,自己的確是跟太子走的太近了。近的都快不分彼此了。

    想起皇帝下達聖旨的那一刻,那冰冷而又失望的眼神。張文山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想明白是一件事兒。能接受卻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張文山心中並無哞逆之心,卻仍然被皇帝一個的猜測就打入了天牢。

    伴君如伴虎啊。

    張文山放下了心中所慮,終於敞開心,開始接受這迷人的秦淮風月,享受著寫就青山的愜意生活。

    雖然張文山如今賦閒在家,每日閒逛。但是卻無人敢小瞧與他、他的學識,至今仍然是天下第一。

    不過,這麼多學子,卻沒有一個能入他法眼的。寧遠公還是有些好奇的。

    寧遠公手中捏著一子,疑惑的看著文山老者,笑著說:「哦?這幾百的學子,竟然連一個都沒有?」

    張文山剛想搖搖頭,卻突然想起了剛剛小五從哪個書生手裡拿來的詞作。微微一笑,落下黑子。道:「倒是有一個!」

    張文山從懷裡掏出了哪個小紙條,遞給了寧遠公。

    寧遠公放下手中酒盅,接過來看了一眼。剛準備放下的時候,又重新拿起來看了一眼。

    之後,他又細細品味了一番。

    「好詞啊!」

    寧遠公盯著小紙條上那首詞作,點著頭,肅然讚歎。

    然後,在張文山詫異的目光中,寧遠公一本正經的將小紙條重新折好,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陽光慵懶,柳枝依依。

    路邊的青草叢中,偶爾有一隻覓食的黃鶯,輕盈的跳躍著。時而嘰嘰喳喳的發出幾聲好聽的鳴叫,時而又低著頭啄是草叢中的食物。

    漸漸的,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黃鶯振翅而飛。

    「叔叔!」柳青青低著頭,輕聲喚道。

    呂恆轉過頭看著她那嬌艷的側臉,笑著問道:「什麼事兒?」

    柳青青抬起頭,對著呂恆那微笑的目光,然後又低下頭,咬著嘴唇道:「叔叔,要不把王府的差事辭了吧!」

    「呃,為什麼?」呂恆愣了一下,隨即笑著問道。

    柳青青深吸一口氣道:「妾身覺得叔叔如果繼續讀書,參加科舉的話,肯定能高中的!」

    看著柳青青那一臉的認真,呂恆啞然失笑。搖搖頭,笑著問道:「就因為剛剛那一首詞嗎?」

    見柳青青低眉點頭,呂恆愣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哈哈大笑,背著手揚長而去。

    柳青青有些惱怒的跺腳,站在後面嗔怪的喊了一聲:「叔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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