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 第六十五章 似乎錯過了 文 / 不銹
在兩個重大打擊之下，龍小牙這兩日的精神狀態不怎麼好，連帶著盟裡的兄弟也跟著糟殃，龍小牙現在看某個人的時候，嘴裡都在喃喃的念著數目，大家都知道，她是在估算這個人的身價！那她的下一步打算呢……？！真令人不寒而慄啊！
也是因為如此，龍小牙現在已經不喊別人名字了，如果她叫的是「五萬」，那就是喊我呢！其他的人也紛紛被她忽略了真實姓名，其實，也真難為她了，全盟上下數百個兄弟在通緝榜上，而她可以把每個人代表的數字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絲毫誤差，真可謂一代奇才！
盟內的兄弟現在見到龍小牙都繞著走，特別是我，看得見拿不著的懸賞、拿得到確又不是黃金的寶藏，這兩件事都與我有關，所以，避開處於暴走狀態的龍小牙是我最好的選擇。
「在那裡嗎？」我貓著身子，指著總堂輕輕的問正欲開溜的含志情。
「對啊！」含志情的身價也蠻高的，是龍小牙的重點跟蹤對象。
我們眼神一對，心有默契的輕點腳尖，緩緩溜走。
「老大，你在這裡啊！找你有事！」乘風突然叫嚷著出現了。
「噓」！
我和含志情同時把中指比在嘴唇中間，用央求的目光看著他。
可是，已經晚了！
龍小牙聞聲出現，嬌小的身影出現在總堂的大門那一刻，我立即腳踩「逍遙游」，太玄功加速，如一道流光般消失在無邊的天際。
身後傳來龍小牙的叫聲：「不讓賣還不讓看看啊，摳門！呀！一萬五千哥哥還在啊，讓我好好看看好不好，別跑啊……！」
我一路疾行，不覺間已經到了黃河岸邊，停下腳步，看著滔滔的河水，我不禁苦笑。
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小牙她得不到黃金，卻讓我弄到了一套特級武功，這金蛇武功非常有意思，劍法、掌法、錐法互為一體，我試驗了一下，在出手時，上一招是掌法、下一式就使出了劍法，時不時還有暗器飛出，令人防不勝防，奇詭至極！真是一套非常流氓的功夫！
抬頭看看天，藍藍的讓人覺得舒爽極了，想起來，這幾個月時間一直在忙，難得有機會清靜一下，我索性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看著奔騰的河水，讓思絮飄飛。
這次京都戰役的成功，解決了我計劃中的一個大難題，距我那個計劃實施的日子好像不遠了，可我真的下得了決心嗎？這次京都戰役，雖然牽扯進數萬名無辜玩家，可我知道，這畢竟只是個遊戲，死亡一次算不得什麼，可如果我那個計劃一經實施，毀得可能是整個遊戲，害得可能是整個遊戲內的玩家，也許俠客行就此蕭條，一蹶不振！我真得下得了手嗎？
接著，現實中的、遊戲裡的事情在我腦中一團亂麻般的混雜著，還真是煩啊！我總想做到無牽無掛，與人與已毫不相欠，可是似乎有點困難？！
…………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我頭頂上傳來腳步聲，由於我的位置正在一個稍高的土坡下方凹陷處，他們沒有發現我，我現在也懶得跟人打招呼。
「你……想得怎麼樣了？」一個猶猶豫豫的男聲響起。
咦？這是……空炎風的聲音，他在跟誰說話？
「我……，對不起！」
我的疑問得到了回答，這脆生生的語調，明明是白晶晶的，他們在一起幹什麼？我突然湧起了更強烈的好奇心！
「為什麼？」空炎風的語氣中充滿了焦急與驚訝，與他平日裡冷靜處事的風格迥然不同。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我真的很喜歡你！」
空炎風的聲音如晴天霹靂般打在我的耳朵裡，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各樣的情緒渾雜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是什麼？酸酸的、澀澀的味道從舌苔開始散發到腦子裡，這是……嫉妒嗎？難道我也喜歡白晶晶，可是……黑瞳呢？黑瞳在我心裡是什麼位置？
空炎風的一句話，讓我的腦子裡亂成一團。
「我……，我喜歡別人！」白晶晶語氣裡也滿是慌亂。
空炎風一聲苦笑，「是老大嗎？」
我的心好像被吊到了嗓子眼，一切心思都被拋之腦外，只是等待著……她的回答。
又是一陣沉默。
空炎風無奈的聲音響起，「我就知道，你們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很合諧，別人根本就無法插足，可是為什麼你們都不說，為什麼我還有幻想，為什麼……！？」
一陣沉默。
「我……不想跟他說！」白晶晶的聲音悠悠響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歡他，好像是從那次墜崖開始吧，後來，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就習慣他坐在我身邊，那樣無所謂的笑著，我喜歡這種感覺……，可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愛，而且，我們是……，不說了，總之我不想改變現狀，我怕……改變！」
空炎風一聲長歎，緩緩說道：「那算了！」
半響後，腳步聲漸漸遠去了，我的心裡卻波濤洶湧，沒有一刻平靜。
對於愛情，我不太懂，但在我想像中，愛情應該是忠誠的、唯一的，在雙方攜手的那一刻，就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至死無悔，不離不棄，我曾以為自己對黑瞳的感覺算是愛，可是……現在動搖了，白晶晶喜歡我，我似乎感覺到了，我對白晶晶的感覺呢？直到剛剛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也喜歡她！是愛嗎？也許不是，那是一種淡淡的、綿綿悠長的感覺，就像白晶晶說的，我也習慣了她在我身邊的感覺……。
黑瞳已經離開的太久了，我的心裡已經找不到當初對她的那種衝動，只餘下一絲淡淡的思念，我不得不承認，與黑瞳相比，白晶晶與我的距離更近，無論是現實中、還是在遊戲裡。
就算是相愛的雙方，長時間的分離後，也不外乎兩種結果，一種是時間和空間成為感情的催化劑，讓愛情更加悠遠綿延，也更加醇厚、甜美，另一種是距離成為遙遙無際的海洋，雙方的思念慢慢稀釋、蒸發，最後消失無蹤。
我和黑瞳，也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的相聚，得到第二種結果，是必然的吧。
而我呢，認為自己應該想念她、應該記得她，這種感覺便一種持續至今，這種執著似乎差點讓我錯過了某些東西，如果我再這麼無視於白晶晶的存在，一直沉浸在莫名的執著中，那錯過之後，是不是又要後悔好久、好久呢？
最好的選擇，是把握現在吧？
……
那以上這些想法是不是因為無法堅持自己的信念，給自己找的借口呢？
我喜歡把一切事情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我卻怎麼看也看不明白，又何談算清之說呢？！
我能做到的，似乎只有把握眼前所有擁有的一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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