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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寒歌篇 第五章 二小姐 你想多了 文 / 過路人與稻草人

    第五章二小姐你想多了

    她輕描淡寫地說:「姐姐身子有些不爽,所以今日只有我來!」

    寒歌哦了一聲,有些關切地問:「她,沒什麼吧?」

    顧小蝶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竟無端生出一絲惱怒來,可這惱怒來得十分莫名其妙,她也不好發作,只說:「她自己是大夫,有什麼不舒服都會很快好的!」

    寒歌沒有再言語,她說的也在理。只是舒雅還不知道路陽回來了,本想好好跟她聊一下。他與舒雅本來是夫妻,可是自從舒雅重生之後,他便把舒雅視為好友,也只有和她一起才會肆無忌憚地談論兩人都共同感興趣的人—路陽!

    治療的步驟都已經駕輕就熟,寒歌躺在榻上,首先做了針灸,然後是分幾個步驟的按摩刺激穴位,顧小蝶為他理療的同時,默默地看著他閉上眸子的臉,精工雕琢般的五官鑲嵌在稜角分明的臉上,眉毛很濃,其實他這樣輕閉上眼睛,少了那一分嚴肅和冷漠,是個十分迷人的男子。這樣的男子,也難怪後宮這麼多女子為他瘋狂。

    那個路陽,看起來也挺漂亮的,只是一個女子為官,多少讓人有些不信服。也許她並非憑真本事,靠皮色上位的大有人在。只是這樣想了她又覺得不妥,那豈不是代表皇上看上她的美色?

    寒歌忽然睜開眼睛,顧小蝶就這樣直直看著寒歌的眸子裡,她陡然一驚,連忙收起臉上那曖昧的神情,換上一副淡漠的表情,問道:「可有好些?」

    寒歌重新閉上眼睛,舒了一口氣,然後淡淡地回答,「好些了,這幾日暫時不必再治療了!」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顧小蝶卻感到一股子的惱怒,她憋紅了臉,半響說不出一句話,良久,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冷冷地說:「遵命!」說罷,開始收拾東西,因為心中有氣,手上的動作難免是重了些,不知道怎麼的,那一直放得十分穩固的針竟然掉了下來,她本能地手上去接,而寒歌也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殊不知顧小蝶的手比他更快一步,於是他伸出去的手便抓住了顧小蝶的手,顧小蝶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寒歌放開她的手,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小心點!」

    顧小蝶把東西胡亂往藥箱裡一塞,臉上竟然有一抹嬌羞,連告辭也不說,轉身逃了。

    素年在門口見顧小蝶衝出來不禁愣了一下,這位二小姐平日裡最討厭就是人家橫衝直撞的,在她面前亂了分寸都會被她罵,而她自己一直是淡漠冷靜的模樣,哪裡見過她這般慌亂。素年搖搖頭,苦笑心道:能抗拒咱萬歲爺的都不是女人,看來這位二小姐也不見得清高。

    「看什麼呢?」寒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在了門口,見素年看著顧小蝶的背影一副深思的樣子,想起方才顧小蝶的反應,不禁有些不悅,他欣賞女子能幹,但是公事是公事,不能亂了分寸。替他診治的時候專心的就該是他的病情,而不是胡思亂想。他渾然不記得自己經常借用公事之便接近路陽,當然,人就是這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尤其是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

    素年連忙收斂神情,「沒有,奴才是見二小姐走得較著急,很少見她這副模樣。」

    寒歌陰沉著臉,一聲不吭走在前頭,素年連忙跟上。素年有些不解地問:「爺,路大人回來了,您不高興麼?」

    寒歌看著前方被輕雪沾濕的路面,御花園裡的花只有臘梅開得傲人,雖不是冰天雪地,但是在寒風凜冽中也別有一番風味,他不高興嗎?怎麼會?他現在還能感覺到心底的飛揚,她終於回來了,她回來了,路還是昨日的路,花還是昨日的花,然而世界卻完全變了樣,他高興,是因為他覺得是煎熬的日子已經過去,他不敢高興,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會結束。

    「爺?」素年見他不回答,便又再問了一句,本來若是在往日,素年是不敢再問了,寒歌比較嚴肅,沉默便是一種威嚴。但是素年不知道為什麼,很想確定寒歌心裡到底是否還有路陽,所以斗膽地問了一句。

    寒歌看了他一眼道:「你說呢?」

    「奴才覺得皇上應該高興,但是皇上臉上並無半點喜色。」素年直言道。

    「越是在乎,越是小心翼翼!」寒歌歎氣,低頭蹙眉走著,愛情讓每一個男人變成憂鬱派的詩人。

    素年膛目結舌,爺竟然說這麼感性的話?只是慶幸的是他心底還是愛著路陽的,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奴才還以為」

    「以為朕變心了?」寒歌想起路陽,其實顧小蝶和路陽有些相像,都是淡漠優雅的女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那樣的性子,他對路陽是愛,對顧小蝶是忍耐。

    「奴才淺見!」素年笑著回答。

    走著走著,天空中的陰霾竟然被吹散了,到了下午,便綻出一絲陽光,雖然暗淡得像是一抹燭光,但是也鼓舞了人心。

    路陽拿著紅酒去求見十王爺,十王爺拒不見客,晚年的他,除了一個太皇太后,他誰也不見。

    這個世界真的有一種愛情可以地久天長,他年少的時候暗暗立誓要愛她一輩子,守護她一輩子,如今,她沒死,他守護著,終生不娶!

    然而那被拒絕在門外的路陽,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出現在他榻前。

    他半躺在榻上,身上搭著一件暗黃的毛毯,頭戴氈帽,八十歲的老人,別以為他已經風燭殘年,百病纏身。一個學武之人,他的身子依舊硬朗得可以打死幾隻老虎。

    對於一個突兀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他還是大大地愣了一下,畢竟他說了不見的人,至今還沒有人敢闖進來,但是他看看路陽身後,並沒有人追截,看來她不是闖進來,而是用輕功飛進來的,並且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侍衛。

    好傢伙!十王爺直起身子,瞇起眼睛打量著路陽,多少年沒見過這麼肆無忌憚地研究他的眼光了?

    「十王爺好!」路陽腿一勾,把榻前的一張椅子勾了過來並順勢坐在椅子上,然後再把身子微微傾斜,把一張茶几拖了過來,再把兩隻杯子以及那瓶葡萄酒放置在茶几上。

    「你是誰?」十王爺問道,收起一副病君的模樣,清瘦的臉上佈滿皺紋,一雙睿智而犀利的眼睛直盯著路陽,雖然年老了,還是一名老帥哥。

    路陽把酒倒在杯子上,然後推至十王爺面前,微笑道:「您猜?」

    「本王不猜,直說!」他聞到酒香,看了一下酒瓶,愣了約莫一秒鐘,先是憤怒,繼而是研究般地看了路陽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你,哪裡來的?」

    路陽撥弄了一下耳邊掉下來的頭髮,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三十年前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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