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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八十三章 有情人能成眷屬嗎? 文 / 過路人與稻草人

    第八十三章有情人能成眷屬嗎?

    寒軒的心臟在縮緊,伸手摸著眼前這張臉,用無法控制的哽咽說:「你真是溫暖?」

    溫暖蹙眉看著他,讀著他臉上的表情,猜不透他的用意,她不是已經承認了嗎?他怎麼彷彿現在才知道一般?她剛想開口說話,便被他一下子擁入懷裡,她伏在他懷裡,他的心跳很快,薄衣透著他的體溫,帶著沁人心脾的熏香,她鼻子酸酸的,心裡酸酸的,想哭,原來之前他以為自己不是溫暖,所以才讓她穿上衣服滾!

    「溫暖!」他低低喊著她的名字。

    「嗯!」溫暖用鼻音應道,因為剛才哭過,鼻子還是塞塞的。

    他沒有說話,而是擁得更緊了,過了一會,又叫聲:「溫暖!」

    「嗯!」溫暖又應道,見他又沒說話,便想掙開問他,他用力圈住她,不讓她掙脫,然後閉上眼睛歎息道:「這兩年朕一直呼喚這個名字,從來沒有人應,朕也從來沒有幻想過會有人應。」

    溫暖鼻子酸楚得要緊,極力想要控制滴下的淚水,但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她發現自從自己回來之後,便變得十分愛哭。沒想過今天這一幕會發生,更沒想過原來會有一個人這麼在乎她的生死。那一霎那,溫暖覺得自己要愛上他了,即便他妻妾成群。愛情原來不需要年長日久的醞釀,那瞬間降臨的感覺才是最真實的。

    寒軒握著她的肩膀,左手撫上她的臉,濃眉大眼,鼻子高挺,嘴唇殷紅,顏色已經被她抹掉,那淡淡的胭脂也被淚水沖垮,狼狽不已的臉在他看來卻特別動人。他用手指滑過她的唇,用覺得十分神奇的語氣說:「和剛才還是同一張臉,還是同一個人,還是同一個地方,為什麼朕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是啊,十分神奇,方纔他還對她怒吼,對她冷言冷語,如今回想起來,只愧疚得要狠狠抽自己耳光。

    溫暖用手擦擦臉,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十分難看,淚眼中,她綻出一個笑容。寒軒心中觸動,她的笑讓他心酸不已,再看著她被血跡沾染的衣衫,不禁慚愧內疚地說:「疼嗎?」

    溫暖搖搖頭,用力的呼吸了一下,「不疼!」就算疼,也不覺得疼了。

    「對不起!」他聲音沙啞,帶著內疚的情緒說。

    溫暖看著他為她包紮的手腕,血已經止住了,但是月白色的布條還是被染紅了,當時真不知道自己哪裡這麼大的勇氣,如今回想起,若是他不救她,她豈不是要死定了?這麼多辛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到現在才死了,多不值當啊,想到這裡,不禁自我戲謔地說:「當日沒被人殺死,也沒被燒死,反倒掙扎了這麼久,在這裡自盡而死,真是諷刺!」

    此言不過是戲言,卻讓寒軒臉色大變,後怕極了,心中一陣陣狂跳,若是真的像她說的那樣,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魏斌帶著御醫飛快地奔進來,一看這情形,便心中有數了。御醫連忙上前行禮:「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趕緊幫小主看看手腕。」寒軒極盡溫柔地托住溫暖的手,然後伸出去給御醫,御醫抹了抹汗水,慢慢地解開溫暖手腕上的布條,布條沾染了血跡,血跡凝固要是扯下來也會疼痛,御醫說:「小主忍一下,有些疼!」

    溫暖溫順地說:「御醫,沒事,我受得了。」

    寒軒倒是緊張了,「小心點,讓朕來吧。」御醫驚訝地看了寒軒一眼,然後說:「微臣處理這些小傷還是可以的,皇上不必擔心。」

    溫暖胸口漲滿了幸福,原來有人疼愛是這麼溫馨的一件事情,那麼這傷口再疼也無所謂,她看著寒軒,「放鬆點吧,你的表情讓我也緊張起來了。」

    寒軒連忙綻出一個微笑,摟住她的肩膀把她的頭摁在他肩膀之上,不讓她瞧見自己的傷口,御醫動作很快,扯下布條然後撒上藥粉,再取乾淨的紗布包住好,然後倒上一種不知道一種藥水,溫暖只乾淨一陣涼意慢慢地從傷口上散開去,那種刺痛漸漸地消失了。

    寒軒蹙眉一直看著御醫的動作,看到那傷口裂開一個口子,他把心都揪起來了。

    御醫站起來然後開了一道藥方,然後恭敬地說:「微臣開了一副消炎去腐生肌的藥方,煎服三日,小主便可無事了。」

    「謝謝御醫!」溫暖看著御醫為她包紮的手腕,疼痛基本已經沒有了,只剩下淡淡的涼意和一種奇怪的麻痺,看來是這藥有麻醉傷口的作用。

    「小主客氣了!」御醫說道,然後又對恭敬地對寒軒說:「微臣告退!」

    寒軒揮揮!」御醫退至門口,然後走了出去。

    魏斌命人收拾了地上的東西,然後也帶人退了出去,臨走前看了溫暖和寒軒一眼,見兩人的神情也還正常,於是便說:「爺,早些歇息吧,明日早朝!」

    寒軒嗯了一聲,「得了,你退下吧!」魏斌躬身退出去,順手把門關上了。

    寒軒把溫暖放置在床上,然後起床把蠟燭吹滅,只留下牆壁上一盞小小的油燈為漆黑的夜帶來一絲暗黃的光線。

    寒軒脫了外衣,然後在溫暖身邊躺了下來,他這一生身邊躺過無數女子,但是唯獨這一次,他覺得滿足而幸福。兩人都側著身子面對面,其實彼此都看不清彼此,寒軒沒有抱著她,只是從被子下握住她略微冰冷的手,為她撥開臉上的一縷頭髮,溫柔地問:「還疼嗎?」

    溫暖搖搖頭,清啞地嗓子帶著一絲性感,「不疼,十分不疼!」

    他微微笑了,手指撫過她的嘴唇,「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事情,即便不為你自己著想,也想想身邊關心你的人,疼愛你的人。」他言下之意,指的當然是自己。

    溫暖說不清此時是什麼感覺,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一些水性楊花,之前對他還沒什麼感覺,但是人家一對她表白,她便立刻投懷送抱。但是她覺得很幸福,比和楚帆在一起的時候更幸福。

    只是她也知道,太過完滿,終究是一場悲劇,可悲劇來臨之前,總還是有開心的,不是嗎?張小嫻說過,愛情就是含笑飲毒酒。溫暖想這杯毒酒一定是很甜的,否則明知道是毒酒,為何還要去喝?

    「當日你離京,朕派了許多人去找你,本以為你一個女子,縱然跑到天腳底,朕也能把你找出來。可找了半個多月,卻一絲蹤跡都沒有,朕派出去的人幾乎查問了所有邊城小鎮,都沒有人見過你,你到底去了哪裡?為何最後又會出現在樹林裡?樹林為何起火?」

    溫暖如今想起那段往事,心裡已經不那麼疼痛和害怕了,她把自己躲在春意樓半個月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走的時候如何遇到歹徒,如何落難的事情一字不漏全部說給他聽。

    聽完她的敘述,寒軒半天說不出話來,心裡像被千百支箭刺穿一般,空蕩蕩中透著尖銳的疼痛,難怪她方才會有這麼過激的行為,難怪她會有萬念俱灰的神情,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用輕柔但堅定的語氣說,「我寒軒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溫暖再受一絲委屈!」

    溫暖把頭埋在他胸口,原來傷痛也是欺善怕惡的,之前溫暖連想都不敢想起這段往事,但是現在她前後說了兩次,卻發現原來並沒有之前所想的那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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