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駙馬薛紹 第三五章 造謠又惑眾 四 文 / 黑黑
村邊兒是樹。桑樹,槐樹,椿樹,楊樹。還有幾渾身顆長滿了尖刺的枳樹。
然後是一條繞村而過的小溪。
小溪水流潺潺,只是結了一點點兒的冰塊兒。有寥寥的幾個村姑在浣洗衣物。邊洗衣,邊唱歌:「歌唔唱心唔開,大路唔行生青苔。壩上洗衫李三妹,借問阿哥從哪來?」
我頑皮心起,朝她們飛了一個口哨。
村姑歌停。然後向我張望了一番,然後嘰嘰喳喳的議論,然後開始向我吆喝:「哎呀那騎大馬的公子哥,你著大冷天兒的從城裡跑到這芳林村兒幹什麼?」
我不答,只是唱:「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綠草萋萋白霧迷離,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方向,卻見依悉彷彿,她在水的中央……」
村姑們聽了我的歌聲,又是嘰嘰喳喳的一陣子,然後她們攛掇著一個姑娘出來唱:「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沒想到這些村姑還曉得《蒹葭》,我嘿然,翻身下馬,走到她們的面前:「嗨!諸位姐妹們好!」
諸女子嬉笑,然後又有人將方纔那個唱《蒹葭》的那個女子推到了我身邊兒:「公子如果想在我們芳林村兒討個小娘子,那就非依依莫屬了,她可是在長安城的大戶人家裡呆了好多年,跟著大戶人家的小姐念了不少的書呢!」
「三姑,小卿,你們怎麼這般促狹!」依依被其它女子強行推向我,登時又羞又急。
眾女也不管她的嗔惱,哄笑出聲,紛紛促狹的讚歎:「郎才女貌,真是一對兒天早地設的璧人!」
依依微微窘迫,只好又轉身向我:「公子莫怪,咱們鄉下人就是這麼大膽促狹,喜歡調侃與人。」
我微笑:「依依哪裡話,姐妹們平日裡鬥鬥嘴,正可為生活增添不少奇趣,更何況某被這麼著調侃,可是樂在其中呢!
然後不等依依說話,我又伸手拉了她冰冷的柔荑往洗衣台走去:「某今日閒暇無事來到咱們芳林村兒,現在正好幫依依浣衣呢!」
「哎呀,公子,切莫……」依依慌忙推拒。
我不管她,只是挽起衣袖探手深入溪水之中。
眾女一時噤聲。良久,都又紛紛出聲:「天吶,大公子為了討好姑娘家真捨得下本兒!這下子恐怕要把咱們芳林村兒的金鳳凰要給拐跑了!」
然後又是哄笑聲。
哄笑聲裡,浣衣聲起,如此,也真的就是半日了……
晌午的時候,依依留了我一頓飯,然後送我到村口。
「公子,那個……你還沒有告訴依依你的名字呢?」就在我將要打馬而去的時候,依依突然出聲向我詢問。
我勒轉馬頭雙目炯炯直視依依:「倘若某告知姓名,依依是否打算隨某而去?」
依依神色複雜的搖了搖頭。
我看依依拒絕,心下悵然。
伸手往貼身的兜囊之中摸索,我摸出一個金戒指來。這是前些日子我打算送給上官婉兒的一個,不過現在我想要送給依依了。我將戒指拋向依依:「依依,倘若有事兒,就持此戒到入苑坊太平公主薛駙馬府邸找薛紹!」
「薛紹!」依依驚的連退三步,讓戒指一下跌落在黃土地上。
薛紹有這麼可怕嗎?我心中苦笑一下,然後打馬,飛馳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我又轉了幾家跟煙花作坊同樣位於長安東郊的琉璃作坊,畢竟現在烏孫哈揚已經將碳酸納送到,武三思之事一了,我就要嘗試著製造些鈉硅玻璃器皿了。
在看琉璃作坊的時候,我偶然間好幾堆的生石灰,問過工匠後我才知道那些生石灰原來是吸水用的。
這又讓我突發奇想。
以前我一直想要做乙醚。但苦與沒有乙烯或者乙醇。本來我可以從酒中蒸餾出乙醇來的,但是因為水跟乙醇都是液體所需要的裝置太過於複雜,我目前還做不到這種地步。
不過如果用生石灰將酒之中的水份都吸收了,那不是就有乙醇了嗎?
說幹就幹,我回到煙花作坊後就讓人去買酒跟生石灰去,等這些東西被採購回來後,我領了幾名工匠開始行動。
沒費多少功夫,倒是浪費了不少石灰,很順利的,我們就用生石灰從酒裡弄出了些乙醇來。
接下來,就是將乙醇加熱讓乙醇生成乙醚了。
由於沒有溫度計,控制不好溫度,我頗費了一些功夫,我甚至做了一支簡易的溫度計出來,
不過最終,乙醚還是制取成功了。
乙醚,吸入式麻醉劑!看著工匠們小心翼翼的將盛滿乙醚的罐子密封起來,我志滿意得,這下子對付武三思我更有把握了!
煙花作坊外忽然傳來馬蹄聲,還有馬車輪彀轉動的聲音。吵吵嚷嚷的,似乎有不少人來。我迎了出去,發現俜兒秀依露兒珠兒她們竟然到了。而且煙花作坊外全都都是駙馬府的馬車跟馬匹,看樣子她們這次前來竟是將府裡的衛隊都全部給帶了過來。
「郎!」剛要打頭走進煙花作坊的俜兒見到我出來,就尖叫著衝入了我的懷抱,「郎可想煞俜兒了,武三思已經被俜兒與姑姑逼上了絕路,現在不管郎的土地雷有沒有造成,俜兒一定要將郎迎回去了。」
秀依露兒珠兒也衝到了我的面前,看著已經佔據了我的懷抱的俜兒,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我放開俜兒,一人給她們一個親密的擁抱:「我正想回去,這次前來我非但製造了土地雷,還製成了另一中奇妙的武器!」
「那就好。」俜兒也不關心我口中的「奇妙的武器」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拉了我的衣袖徑直往馬車走去,「俜兒以前從未到這兒來過,沒想到這長安郊外竟然是如此苦寒之地,俜兒早知如此,就說什麼也不會讓郎到這兒來,咱們現在馬上回去,短短的幾日不見,郎竟然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
「慢來慢來!」我阻止俜兒,然後吩咐作坊的工匠套上三輛牛車,讓他們用稻草鋪好,小心翼翼的將土地雷跟乙醚都裝到車上,最後才與俜兒秀依露兒珠兒一併登車。
車隊開始行進。厚厚的簾子將冬天隔絕在了馬車之外,車廂內還燃了盆熊熊的炭火,讓氣氛溫暖如春。
車行到春明門外,俜兒命令車隊停下來。她牽了我的手揭簾而出:「郎,俜兒讓你在那兒多呆幾日就是為了做這件兒事情,你瞧!」
我順著俜兒的手指遙遙望去,發現春明門居然多了兩幅巨大的楹聯:「三思妄想『淫』天天誅地滅,四郎癡念吠日日煞月凜!」
「郎!」俜兒看著望向城門發呆的我得意出聲,「你那日在大慈恩寺說破這楹聯卻不向露兒珠兒解釋,後來二人又偷偷的向俜兒詢問,俜兒也悄悄的打探了好久,最後才猜測出這楹聯其實就是門楹上的聯句的縮稱,現在俜兒與姑姑將這長安十二門都給添上郎所謂的『楹聯』郎看的可且舒服些?」
「長安十二門都添上這種聯句?」我看著那足足有三丈多高,每個字都個大如斗的楹聯,倒抽了一口涼氣,「俜兒,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這有何難!」俜兒驕傲的一甩頭,「俜兒自由辦法!」然後她眼睛一轉,又朝驚訝不已的我嬌笑道:「郎快快來討好俜兒吧,如果俜兒心裡邊兒一高興,她興許就會說出她如何做到的!」
「好你一個李俜兒,幾日不見你竟然長本事了!」我張牙舞爪的恐嚇俜兒。她「格格」嬌笑,然後彎腰探身鑽進了馬車,「你就凶吧,你就是將那什麼土地雷造出來了,俜兒也不會怕你!」
我揭簾進車,俜兒一聲尖叫,然後秀依露兒珠兒的輕笑聲響起,
叮咚,叮噹的玉牒銅鈴聲中,車隊開始繼續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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