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駙馬薛紹 第一三章 胡姬酒肆中 三 文 / 黑黑
「瓊姑娘，你……他……李賢看到何瓊對我如此親熱，不由指著我跟何瓊張口結舌：「怎……怎……怎麼回事，不就是他那日的無禮才害得你大病一場，你現在怎麼還跟他這麼親熱？」
原來李賢先前所說「真該被凌遲處死」之人，指的就是我！聽了李賢的話，我怎麼會還不明白，他剛才在迎接何瓊的時候就把「真該被凌遲處死」說的那麼大聲，原來就是故意讓我聽的！難怪李賢當初倨傲以對我和秀依，卻又毫不干涉的就讓我跟秀依留了下來，想必他是想在何瓊面前打擊我以討好佳人！
我心頭連震，如此說來，那在背後推波助瀾中傷與我，唆使上官婉兒調撥我跟武則天關係，武則天提醒我要當心之人，可越來越像是李賢了……
賢君從何處道聽途說得來的消息，何瓊自己生病和人家李兄有什麼干係？」耳邊傳來何瓊的聲音，她竟然淡淡的否定了李賢的意思。
「可是……李賢聽了何瓊的話，好一陣張口結舌，「可是今日是賢做主邀姑娘前來觀舞，姑娘你……姑娘你是不是應該坐賢這一席，也好讓賢能略盡綿薄之宜？」
「嗯？你們不是一齊的？何瓊詫異起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賢，「我還以為你們是一起來的呢。不過……？何瓊遲疑了一下又對李賢說道，「李賢君，既然大家同處一室，這席那席不還是都在眼界裡，瓊正好還有些事情需要跟李兄打聽，坐這邊似乎更方便些。請李賢君你多包涵則各。」
「什麼？李賢似乎就要跳腳了，然而一轉眼，他就又變得和顏悅色起來，他滿臉堆上儒雅的微笑向何瓊說道：「那也好，既然瓊姑娘這麼說，李賢焉敢計較，那麼……大家就坐個對席吧！李賢轉過頭超張若虛和上官婉兒吩咐：「若虛兄，婉兒，咱們挪一下位置吧。」
現在是李賢包場，在現場除了李賢、張若虛、上官婉兒，何瓊、秀依跟我，就只有幾個似乎李賢跟班兒模樣的人物坐在李賢身後的角落裡喝酒，我們對席明顯是空著的。李賢三人很快就挪到了我們對席。一時間六人十二目遙遙相望，煞是有趣。
「李兄，何瓊對你是懂也不懂啊！」雖然李賢一直目光灼灼地望著何瓊，何瓊卻是又扭頭跟我說起話來。
「我不明白瓊姑娘你什麼意思！」何瓊的話讓我懵懂。
「慧能法師已經南歸，他特意讓我代他向你道謝。」何瓊卻是沒有繼續那個「懂也不懂」又說出讓我納悶的話來。
「道謝，道什麼謝，謝謝我送他木魚嗎？」我疑惑著向何瓊取笑道。
「你就是沒個正形！何瓊居然會嬌嗔了！她白了我一眼繼續說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慧能法師是謝謝你這首偈詩替他道出了所有心中之言……」
歷史啊歷史，真是一團麻啊！何瓊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苦笑起來。後世流傳的《壇經》記載中，慧能就是靠著這首偈詩才得到了五祖弘忍的青睞，得傳禪宗衣缽的。可是現在何瓊既然這麼說，就表明這首詩根本不是慧能做的，那《壇經》裡面的記載，肯定是被時間弄假成真的。
「瓊姑娘，那首偈詩其實不是我做的，是慧能法師做的。」我正顏向何瓊解釋。我討厭佛教，哪裡還會拿這種東西來給自己裝點門面。
「怎麼可能？何瓊根本不肯相信與我，「慧能法師親口說這首偈詩是你做的，現在你又說這首偈詩是他做的，慧能法師當然不會說謊了，那麼就是你說謊嘍。」
「你這人……她亦笑亦嗔，竟然親呢的用纖纖玉指點了我額頭一下，「我就知道你這人喜歡胡攪蠻纏。」
「瓊姑娘，你！」
何瓊待我這麼親呢，連我自己一時間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本來是準備搏美人一笑的李賢，何瓊對我親呢的舉動讓他頓時色變。
李賢跳將起來，然後單手顫抖的指著我，聲音顫抖的對何瓊說道：「瓊姑娘，你可知他……他根本不是李黑，而是太平公主的駙馬薛紹。此人惡名昭彰，是長安城有名的惡人，恐怕這個惡人一直都在蒙騙與你，你可要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說到這裡，他停下話來，讓自己因為過於激動而起伏不停地胸脯稍稍恢復平靜，「瓊姑娘，你一定是受了這個人的蒙騙，才會待他那麼親熱，對不對？
何瓊無奈的看著李賢，並沒有答話。
李賢也不管何瓊的反應，只是自顧自的猜測：「我想起來了，瓊姑娘你前些日子一直抱病在身，難怪你不知道他的真名叫薛紹，一直叫他李兄，你可知此人現在已經是我妹妹太平公主的夫郎了，此人囂張跋扈聲名狼藉，現在我揭穿他的真面目，你可莫要上了這個惡人的當才是！」
何瓊看著正做恍然大悟狀李賢，臉上浮現出蔑視的神情。讓我大是疑惑，為什麼何瓊竟然對完全癡迷於她的李賢，流露出這種神情？
「殿下，你看到何瓊琵琶別抱，怕是有點氣糊塗了吧！」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上官婉兒又橫插一槓。
聽了上官婉兒的話，我心中微微一動。李賢現在已經不是太子，別人都改稱他為大人了，上官婉兒卻依舊稱他為殿下，她剛才那一番話也絕對稱得上是拈酸吃醋之言，這上官婉兒，看來是正迷戀著李賢啊！
「殿下，你也不想想何瓊是什麼時候生病的，她不就是在太平公主大婚那幾日嗎？依婉兒看，她前些日子抱病不起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薛駙馬棄下她另攀高枝。恐怕……恐怕她現在對薛駙馬依舊是癡心一片，你不見她自從見了薛駙馬後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不肯承認李黑就是薛紹……」
到底是誰在自欺欺人！我的嘴巴都驚的合不攏了！上官婉兒喜歡李賢，李賢喜歡何瓊，這是明白著的事情了，不過真正的自欺欺人的高手，應該是喜歡三角戀愛的李賢和上官婉兒吧，稍微有點判斷力的，哪裡會胡亂發揮這麼多！
「住嘴！李賢聽了上官婉兒的拈酸吃醋之語，竟然回呵叱她道，「上官婉兒，我不會容許任何人詆毀瓊姑娘，就是你也不行！」
上官婉兒滿臉委屈，但是居然真的閉嘴不言了。
「李兄，你現在知道何瓊為何一定要和你坐在一起了吧，這個前太子李賢，一心糾纏與小妹，小妹前些日子稱病不出，就是為了躲避與他……
何瓊突然附到我耳邊跟我講起悄悄話來：「昨日他遣人給我送信，說醉仙樓有歌舞《春江花月夜》上演，小妹頗好張若虛新作的這首樂府，所以才來此地看上一看，不過現在小妹既然遇上了你，就正好可以借你的威名擺脫麻煩。何瓊現在先跟你打個招呼，免得你這小心眼兒的男人，又因此而不高興，憑空生小妹的氣來！」
「借我的威名擺脫麻煩？我迷惑不解，然後心下又開始不忿，「胡說，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麼小心眼兒了？」
「既然李兄，自認為是大方之人，那麼就讓小妹在你的駙馬府借住一段兒時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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