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徐州,徐州 第一:我是劉大耳 文 / 陳明弓
第一:我是劉大耳()
「你是大漢劉皇叔!」
「你是蜀先主!」
「你是昭烈帝!」
「你是劉備!」
「你是劉大耳!」
張更有些暈暈乎乎,大漢劉皇叔,蜀先主,昭烈帝,劉備,劉大耳?
「哈哈,大耳賊,看你往哪裡跑?吃我呂布一戟!」
張更更加迷迷糊糊,這些人是在說誰?怎麼這麼嘈雜?好像有十幾張大口都在耳邊同時說話,而且聽這聲音越來越急,似乎就是明明在數落自己。什麼劉大耳?什麼大耳賊?
張更汗如雨下,不由奪口叫道:「我是更哥,你們反了嗎?」
張更話一出口,約麼覺得胸口一痛,突然想起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們一夥人同豹哥鬥毆的情形。當時打得混亂至極,張更記得自己打翻對方幾個在地,最後眼見自己兄弟危急,便替他硬硬擋下了一刀。不料這刀正正拉在胸口上,張更自己當時還沒當回事,兀自揮拳將那人打倒在地。可此時雨水卻大滴大滴的猛擊在他胸口上,洗涮著他胸口裡不停汩汩而出的鮮血。張更鬥到後來越來越暈,知道自己的血快流盡了,便眼睛一翻,終於是倒在了滂沱大雨裡,臨倒下的那刻,漆黑的天空似乎擦出了一道閃電。
「大人,大人,你做夢了?」
張更猛的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咦,胸口怎麼不痛了?只是頭有點昏昏沉沉。
「大人?」
張更這才注意到耳邊那個溫柔而膽怯的女人聲音。
張更嗯的一聲,有意沒意的張眼瞧去,眼前是一色的古色古香的傢俱,連說話的女人也是穿著古裝。
張更不由打了一個呵欠,似乎自己睡了好久了。
女人微一襝衽,便轉身拿來一件大衣,走到床邊便要幫他穿上。
張更腦子這時似乎才清醒點,見她要給自己加這一身怪摸怪樣的唱戲大衣,正要阻止她,這女人身子一靠過來,張更就聞到了一陣攝人心魄的體香。
張更心旌一搖蕩,不由把眼睛繞到她身後,快速而貪婪的掃了一眼她那雖然不算纖細的小蠻腰,還有蠻腰下面隱隱微翹而起的『臀』。
張更平時交的女人不是裸露狂就是假裝純潔的小妹妹,這時眼見這女人穿了這身古裝,頓覺得新鮮挑逗,再加上剛才睡了長長一覺,現在猛的看到這秀色可餐的女人就在眼前,他還哪裡把持得住?也不打話,就伸手把她腰肢一攬,趁勢納入懷裡,不等她開口,粗魯的嘴唇早就貼了上去。
張更明顯感到她的身子猛的一顫,嬌喘一聲,但出乎他預料的是,她並沒反抗。
張更這下更是肆無忌憚,伸出手去摸她胸口,一捏一托,頓覺熱血沸騰了起來。
女人輕嚶了一聲,張更聽在耳裡猶似得到了她的鼓勵,動作跟著更加的放肆,另一隻手已經滑到了她的下身。
這下女人輕輕一推,已經站起身來,臉上嬌羞一片。
張更見他耳鬢絲發凌亂,兩個小臉蛋通紅欲滴,讓他看得更是心神蕩漾,伸手還想去抱她,卻被她輕輕躲開:「不要。」
張更見她欲前故後的樣子,再一抱又把她拉入懷,在她耳邊輕輕問道:「為什麼?」
「妾……」女人吞吞吐吐的要開口,先自嬌羞無限的低下頭去:「妾平日晚上要跟大人行此事,你每次都是躲著我,好像……好像厭倦妾似的,你總是去找你兄弟同榻而眠,還說,還說……」
她自稱妾?叫我大人?
張更越來越聽得莫名其妙,自他第一眼醒來,腦子裡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受傷後,他的幾個兄弟擔足了心,所以把他弄到這高雅的地方來療養,還當他們是惡作劇或者是給自己一個驚喜,沒想到耳邊聽到這女人說話越來越不靠譜,難道他們連台詞也竄好了?
張更什麼?」
女人似乎對他在兄弟面前說過的那句話感到十分不滿意,這時卻又要自己說出來,那樣倒顯得自己不夠大方了,便笑了笑:「大人你都忘了,妾怎麼記得。」
然後又站了起來,將衣服拉平:「好啦,還是妾替大人穿了衣服,好去會客。」
「會客?」張更一頭霧水:「會誰?」
女人說道:「大人難道忘了,昨天本地大姓馬氏前來投刺,說要拜會大人你,你也答應了。他現在就在廳外候著,妾來喚大人,只是聽大人你在不停的說些夢話,怎麼叫也叫不醒。」
張更不理會那麼多:「什麼大姓?我見他幹嘛?」
女人驚異的說道:「平日大人不是專門結交這些人麼,現在怎麼忘得乾乾淨淨啦?」
張更這時也不想那麼多,嘿嘿笑道:「小美女,你就演到這裡啦,我的兄弟到底給了你多少錢,怎麼演得如此的像。哈哈,別告訴我你是什麼演藝學校畢業的吧?」
女人似乎一句話也沒聽懂,趕緊跪了下來:「大人,不知道妾做錯了什麼事,請大人責罰妾吧。」
張更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面咯登一跳,趕緊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他頷下原來長滿了一蓬鬍鬚,他平時在兄弟面前最是拿得出的也是這一堆美須,他經常自豪的稱自己的美須可跟三國時的張飛媲美,而自己又好武,兄弟們便是給了他一個「小猛張飛」的外號。
可現在,那一把鬍鬚沒了,只剩下一小捏鬍子,而且還是那麼短。
張更叫她:「別跪著了,去給我拿個鏡子過來。」
女人取來一面「鏡子」,「鏡子」射出金屬的光澤,只見鏡中的人眉毛如劍,臉色白皙,嘴唇丹紅,鬍鬚淡然若無,而脖子短小,兩耳垂肩,這哪跟自己本來眉毛粗塌,臉若黑炭,嘴唇深厚,鬍鬚如刀戟,脖子雞立,兩耳外豎的堂堂男子漢的威武之貌能比?
突然腦中想起先前夢中似有若無的聲音,還依稀記得他們一聲聲喊著,「你是大漢劉皇叔」,「你是蜀先主」,「你是昭烈帝」,「你是劉備」,「你是劉大耳」!
「劉備!劉大耳!大耳賊!」
他的腦子電轉,突然之間似乎獲得了點劉備本來的記憶。他再看一眼眼前這個女人,她,她不就是我的妻子陳氏麼?
他這時試探性的說道:「陳……夫人請起。」
女人顯然對這個「陳」有點驚訝,但還是依言站了起來。
張更一愣,閉眼一想,腦海裡記起自己倒地,然後擦黑的天空突然閃起一道閃電後的事情,他記得自己的身子被閃電一劈……
然後就到了這裡,變成了劉大耳?
張更平時最討厭那些傢伙說什麼穿越之類的怪談了,現在輪在自己身上,心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呸!」張更不由在心裡暗罵:「娘的,我情願穿越成猛張飛,到戰場上好好的跟敵人風風火火的打一架,也勝過整天婆婆媽媽以淚洗面受到窩囊氣就連屁都不放一個,還愣裝仁慈的狡猾虛偽之輩的大耳賊劉備!」
張更想著想著,心裡歎了口氣,二十多歲的年齡老氣橫秋起來:「哎,看來更哥英雄一輩子,這下晚節不保,卻要做什麼勞什子大耳賊劉備了!」
陳夫人見他臉上猙獰不定,平時也沒見他有過這樣的喜怒外露的樣子,以為他真的生自己氣了,趕緊道:「大人今天不舒服那就改天再見他好了,妾這就去打發他。」
張更努力思索了一下,嗯,我叫劉備,現居平原相;如今是……是初平四年?嗯,沒概念;皇帝是劉協,嗯,這個知道,就是那個拱手把漢室江山獻給曹丕的漢獻帝了。
弄清了這些,劉備說道:「不用了,衣服給我穿上吧。」
陳夫人微一襝衽,走上前來,將衣服抖開。劉備下床,本要自己動手穿的,但一想到既然有夫人給我穿,我又何必不領她情呢?不過原來自己穿衣穿慣了,這下要別人給自己穿一時還真是有點彆扭。
陳夫人見他這樣子,不由撲哧一笑。
劉備見她雙頰余紅未退,說不出的溫柔靦腆,不由也是哈哈一笑。
陳夫人停住了笑,怔怔的看著他。
劉備卻在笑的當兒,左手輕輕一按她的腰肢,右手拉過她的肩膀,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再將自己的嘴唇親親的碰了她一下。
陳夫人忸怩的別過臉去,劉備見她這樣子,又是哈哈大笑,對她耳邊輕輕說道:「就在這裡等我,我見完客人就過來。」
陳夫人愣了好一會兒,自他轉了出去,這才回過神來,一片迷惑:「大人今天怎麼待我這麼好?我平時白天想跟他開個玩笑他都愛理不理的,哪有今日這般對我百依不捨的依戀之態?」
陳夫人想到這裡胸口蓬蓬亂跳,說不出的歡喜。
劉備本來想隨便將來人打發算了,可一見那人身材魁梧,一副凜然之姿。他平生最是佩服這樣的人物,便說話也客氣了。
劉備來會他之前早把昨天這人送的投刺看過了,這人正如陳夫人所說,他姓馬,是本地的大姓。這次他們也只是互相結交,所以客氣話難免,劉備說著說著覺得肚子餓了,便哈哈笑道:「如此坐在這裡空談,還不如以酒助興,聊表我劉某人誠心結交之心。」便命人擺上酒席,兩人同席而醉。
那馬姓漢子喝到高亢時,突然離席倒地下拜。劉備一看,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見他豁然從鞋底拔出一把匕首來!
劉備什麼場面沒見過,他捧著酒盞,眉毛一軒,動也不動,要看他接下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