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第三章 軒然大波(下) 文 / 開玩笑
第三章軒然大波（下）
「吳經理。」吳承宗一進來，楊華、方芳和陳茜三人就一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到他鐵青的面孔和臉上青筋暴起的表情，楊華也忍不住挺同情這個最近似乎一直都在倒霉的朝華公司家屬團之星。被女朋友背叛的感覺的確不好受，雖然吳承宗本身也有點兒咎由自取。
在聽到辦公室裡的人指指點點，說自己的女朋友早上不要臉的在投資部的辦公室裡勾引楊總的時候，吳承宗就只覺得一陣邪火猛竄上頭頂。昨天在祁紅山下受到的羞辱和今天被張潔背叛的憤怒一起湧上腦袋，憤怒和羞愧一下就將他沖昏了頭腦。他不顧所有人的勸解拉扯，一路像瘋子一樣衝上了五樓，闖進張潔辦公室的大門。
「張潔，你他媽的賤人！臭婊子……」雙眼通紅的吳承宗怒不可遏的厲聲不停叫罵著，奮力掙扎著的要衝到張潔身邊。他現在恨不得手裡能有一把刀子，把張潔一片片的給細細切碎了。他身邊的經理和部下們哪能讓他胡來，一群人拚命拉住了他，眾人在寬闊的辦公室裡鬧成一團。吳承宗的喝罵聲更是從大門傳出去好遠。
「吳經理！」楊華終於忍不住大聲的吼了出來，「你們都在這裡幹什麼？這裡是投資部的辦公室，現在是下午上班的時間！全部都滾出去！」
在這裡，恐怕也只有楊華能有資格說出「滾出去」這三個字了。楊華的憤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吳承宗的不計後果。楊華能理解他的憤怒，可是卻不得不採取果斷的措施，避免事情被進一步鬧大。原本公司的風言風語就已經夠張潔受了，現在吳承宗再這麼一鬧，張潔以後都不用抬頭做人了。
不過吳承宗衝進這扇門，事情就已成定局。張潔不但不可能繼續在朝華公司裡呆下去，恐怕連t市她也沒法繼續留下了。而且，她還不可能再像其他辭職員工一樣拿到朝華公司的推薦信。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和年紀，恐怕這輩子已經算是毀了。
唉……眾人將憤怒的吳承宗拖出了張潔的辦公室，楊華忍不住歎了口氣。在辦公桌後面的張潔卻依然面無表情，彷彿剛才吳承宗嘴裡罵的根本就不是她。
她的心已經完全死透了，看著張潔的模樣，楊華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挽救她。難不成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墮落或者死？楊華忍不住回頭看了方芳一眼，目光中帶上了點求助的味道。他以前還真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一心求死的人，這會兒真是連忙都不知道該怎麼幫。
「張潔，何必呢。你比我還年輕，就算離開朝華，以後也還有機會麼。」楊華不知道怎麼安慰張潔，方芳就更不知道了。她苦笑著走到張潔身邊，說著大家都知道無用的安慰話。
這時，坐在幾人後面的陳茜卻再也忍不住了。她從座位上氣乎乎的站起，幾步走到楊華面前，滿臉通紅，也激動的嚷了起來：「華哥，你怎麼還有閒工夫管她？你怎麼不安慰安慰方芳姐？方芳姐是無辜的吧？這個女人污蔑了方芳姐那麼多，你還光關心她？她在公司裡呆不下去，方芳姐不是也一樣嗎？她死了活該，可方芳姐呢？華哥……」
說到最後，激動的小姑娘忍不住哭了，叫著楊華的名字，嗚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對陳茜，方芳一向是把她當自己的親妹妹看待，甚至比對自己的親妹妹還要好。陳茜這幾年一直被方芳照顧，將她看成了半個母親加半個姐姐，現在看到她受了委屈要往肚子裡咽，陳茜比自己受委屈還要難受十倍。
「我沒事。反正我在公司的名聲本來就不好，風言風語我也習慣了。」方芳走到陳茜身邊，伸手摟住小姑娘，憐愛的安慰著她。看到她為自己流淚，方芳在欣慰的同時，心裡也不是滋味。
「什麼名聲不好！什麼風言風語！芳姐，你忍的夠多了！」陳茜從方芳的手臂裡掙脫。
「阿茜……」方芳輕輕的叫著，可陳茜卻倔強的搖了搖頭。
「芳姐，你別攔著我！今天我一定要說！」陳茜一邊抹掉眼淚一邊激動的大聲叫了出來，「我告訴你張潔，你別以為芳姐每天去酒吧，身子就是髒的！芳姐絕對比你乾淨多了！我告訴你，芳姐到現在都還是處女！你知道什麼？」
陳茜不顧一切的叫喊著，楊華則是將驚訝的目光對準了方芳，旁邊的方芳則不停的苦笑。而聽到陳茜大喊的張潔也終於露出了一點錯愕的表情，微微抬頭看著方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一切。
「芳姐……」眼見著這突然發生的變故，楊華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在辦公室裡面對著三個女人，楊華只覺得需要一盆從天而降的涼水讓自己清醒一下……
「方經理……」在這眾人都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張潔的嘴唇卻動了一下，她終於露出了一點表情，「我真的不如你……對不起。」一邊說著，兩行淚水就順著張潔的眼角流了下來。她被徹底擊敗了。智慧、身材、相貌、堅忍的個性、工作的能力，甚至是挑男朋友的眼光……在所有的方面，她都不如方芳。人生頭一次，有人讓張潔輸的心服口服，沒有半點脾氣。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當心裡扭成了一個死結的時候，就會很難很難打開。但是一旦有一點想通了，很快其他的地方就都會跟著一起想通。當楊華看到張潔的眼淚流出來的時候，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再選擇『自殺』。於是楊華悄悄的拉了一下方芳和陳茜的手臂，讓這一對跟著他離開了張潔的辦公室，讓後者獨自理順她的思路。同時，楊華也有很多疑惑還需要方芳給自己解釋。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讓陳茜在張潔辦公室的門口守候著，以防萬一。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楊華和方芳當然不可能再一起出現在投資部的辦公室裡。而身為醜聞中心的方芳也不願意再在老部下們面前丟臉。
「我去隔壁街的麗人吧，大概會待到晚上。下班之後，你讓阿茜來找我吧。」方芳對楊華苦笑著說。
「嗯。」楊華對方芳點點頭，「晚上我和阿茜一起去找你。」
「行。」方芳笑著對楊華揮揮手，回到辦公室裡拿出自己的皮包便匆匆的離開。
楊華在辦公室裡一個人也是坐如針氈，外面職員的竊竊私語讓楊華的心裡一陣陣的煩躁。不過楊華倒是沒能在辦公室裡坐上太久，因為投資部裡很快就又傳來了另外一個消息。吳承宗已經在張潔辦公室的門口當著運營部眾人的面宣佈，張潔早已經跟他分手，他們倆早就沒關係了。
聽到這個消息，楊華忍不住又給陳茜打了個電話，生怕張潔又受什麼刺激直接從辦公室裡跳樓。不過陳茜倒是說一切正常，張潔依舊只是哭，倒沒對吳承宗與她分手的消息有什麼反應。安下心來的楊華剛剛把電話掛上，它就立刻又叮鈴鈴的響了起來。這時總部的吳朝華也已經得到了消息，把電話打到了楊華的辦公室裡。
「華仔，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當初不應該答應讓你和方經理在一個辦公室裡辦公。」吳朝華上來先進行了自我檢討，但隨後的話卻依然嚴厲，「但是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希望你盡快搬出方經理的辦公室。還有，方經理和你之間的流言也不少，我是相信你們的。不過最近你還是少去公司吧。我也打算給方經理放一個月的長假。等這件事平息下來了，你們再回公司上班好了。」
吳朝華也知道楊華跟自己的關係與其說是上司與下屬，倒不如說是朋友多點。所以在對楊華提要求的時候，他多數都是採取了規勸而不是命令的口氣。
「嗯，我知道了。」楊華苦笑著點頭，然後掛上電話。在所有的大公司，男女同事之間最忌諱的就是辦公室戀情，尤其這種還帶有明顯的醜聞色彩的。吳朝華沒有讓方芳立刻辭職，恐怕已經是頂著很大的壓力了。即便是他現在只作出了給方芳放長假的決定，可是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最後能不能就像這樣簡單的解決。
總算是熬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楊華趕緊離開辦公室，來到張潔的辦公室前。這時，哭了整個下午的張潔的情緒已經漸漸穩定下來。見到楊華和陳茜要離開，她也趕緊擦乾眼淚走了過去。
「楊總，阿茜。我對不起芳姐，我明天可能就要離開公司了，走之前我想當面向她道歉。」張潔說著，懊悔的眼淚又掉了出來。她的眼睛裡已經恢復了不少神采，臉上掛著淚珠，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的樣子。
楊華看了看阿茜，後者也輕輕的點了點頭。在辦公室外面聽張潔哭了一個下午，小姑娘的也有點不忍心了。
「行，那你們先走吧。芳姐說她在隔壁街的麗人吧。我一會就來。」楊華知道這時不宜與阿茜或者張潔一同進出公司，於是揮手讓兩人先行離開。他也得去見方芳，把剛才吳總的決定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