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十章 新扎記者 文 / 開玩笑
第十章新扎記者
「嗨。」馮秀穎對楊華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最近跟到一個很大的案子。其實就是上次雄哥那個案子的後續。我聽說，雄哥的案子本來已經準備一查到底了。可是市局裡的人告訴我，查到一半的時候，案子被人給摁住了，不讓繼續往下查。現在到底是誰在裡面搗鬼還搞不清楚，但是肯定涉及到省一級的高官。這一個多星期，我在省城和t市之間跑了四個來回。關係也找了不少，但是沒一點進展。找的那幾個人，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嘴巴嚴的要命。唉，看起來這事情也查不到結果。要是有進展，我就是死也不會在這裡躺著。」
「說瞎話！就算有進展，也要先把病養好再說。」楊華皺起眉，對馮秀穎搖了搖頭。
「呵呵，知道。我聽說你把酒吧賣了，怎麼？終於有時間跟齊雨瀅溫存了？你現在倒是悠閒的很呀。」馮秀穎即便是得了病，嘴巴也還是一樣那麼刻薄。她一邊吃粥，一邊笑著拿楊華開起了玩笑。
「嗯，閒的有點過頭了。」看到馮秀穎心情好轉，楊華也笑著說，「雨瀅她們幾個天天打麻將，我也沒什麼事情幹。」
「哎，你說老實話。是不是欣姐和雨瀅她們都被你給……嗯？」馮秀穎突然低下頭，滿臉是笑的小聲問楊華。她可是記者出身，平時察言觀色，哪能看不出來唐欣對楊華的態度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再聽到齊雨瀅和楊華搬到了一起的消息，以馮秀穎的聰明，她就是靠猜也能猜出，這一趟回b市，楊華跟唐齊二女之間肯定發生了點什麼。
「咳哼……」馮秀穎一問，楊華立刻就紅了臉，咳嗽一聲沒好意思言語。
雖然整件事不是他的錯，但一箭雙鵰在楊華看來卻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這不是跟那個被他很是鄙夷的秦封一樣了麼？
「行，你不用說。我知道了。」看到楊華的模樣，他不用說話馮秀穎也知道自己猜中了。不過她卻是一副完全沒覺得意外的樣子，反而很開心的笑吟吟的看著楊華。
「秀穎……那個……」看著馮秀穎的笑臉，楊華苦惱的結巴起來。
「沒什麼。欣姐和雨瀅姐本來就都喜歡你。能這樣也算是皆大歡喜吧。反正欣姐現在有了這個身份地位，她起碼也要滿了四十歲才能結婚。到那時候，再不顯老的女人也已經老了。那她現在跟著你，或者跟著其他人又有什麼區別？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總比跟不喜歡的在一起強。雨瀅姐當然會受點委屈，但是欣姐肯定感激她一輩子。我知道雨瀅姐最看重朋友，她肯定是想通了之後才肯接受欣姐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不得不承認，馮秀穎這番帶著微笑開導楊華的言詞比孔逸秋那個只知道耍賤的廢才說的『淫』蕩話要動聽多了。
「嗯。」楊華也被馮秀穎說的開朗起來，他笑了笑說，「別光說我了。說說你吧。現在在台裡還是一個人做那個節目？」
「你說呢？」馮秀穎笑著反問，「要是我有幫手，至於弄成現在這麼慘兮兮的模樣，還要讓你來照顧我麼？」
「呵呵，也是。」楊華笑著低下頭。他現在倒是有時間給馮秀穎幫幫忙，可是他的專業卻與記者八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他挺擔心如果貿貿然開口說出給馮秀穎幫忙的話，說不定反而會讓她為難。況且，做記者也不是楊華計劃中的職業，所以他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決。
楊華在大學裡讀的是經濟管理專業，所以他當然憧憬著能得到一份在大公司裡做經濟方面工作的職業。雖然他現在當編劇掙的錢很是不少，但楊華自己實際上只是將它當作業餘愛好。他挺擔心如果自己真把編劇當成了主業，反而會影響他的創作情緒。
楊華和馮秀穎一起沉默了半晌。一直到馮秀穎吃完粥，把空碗放回到桌上，楊華才緩緩的開了口。「秀穎。」他看著馮秀穎清瘦的面孔，滿是憐惜的說，「我現在倒是有時間，就是部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你？」馮秀穎看著楊華笑了，還是很刻薄的說，「你是說真的還是說笑話？這可是個累活，而且還危險的很。我看還是別把你扯進來，免得你出了事，雨瀅和欣姐一起恨我。」
「出事你倒是不用擔心。」楊華想了想，露出笑臉，「我怎麼都不可能會出事。我就是擔心，現在我在t市怎麼也算有點名氣，如果幫你，會不會反而對你礙手礙腳。」
「你還挺自信啊。礙手礙腳倒是沒有的事。我當初做《都市偵察》的時候名氣也不算小。」馮秀穎笑著，「這麼說你是真想幫我了？」
「嗯。如果你覺得可以，我隨時都沒問題。」楊華笑著說，「只要你每週的一三五上午能准我半天假，其他時間我可以完全按照電視台的作息時間表來工作。」按照電視台的作息時間表，也就是朝九晚五。楊華還給自己留下了充足的寫劇本時間。
「行，那等我病好吧。」馮秀穎笑著吃完藥便又躺回了被子裡。楊華把冰袋重新放回她腦袋上，接著走出了她的房間。當楊華來到唐欣房間門口時，看到裡面的唐欣也已經睡著。於是他笑著搖搖頭，在客廳的桌子上留下一張字條便離開了。
當楊華回到家裡的時候，時間依然還是上午時分。可是原本以為進門會見到一桌麻將的楊華卻只看到了一個空蕩蕩的客廳。等他看到了在房間裡寫劇本的齊雨瀅時才知道：王若惜被張導演臨時叫過去拍本來應該明天上馬的戲。被攪了牌局之後，兩個小丫頭覺得無聊，就一起出門考察近郊南華宗道觀的建設情況去了。
等楊華知道家裡只剩下他和齊雨瀅兩個人的時候，他們看著對方的眼神幾乎同時發生了變化。那是一種讓原本隱藏在心底的熱情噴湧出來的眼神。齊雨瀅幾乎立刻就拉上了窗簾。
「雨瀅，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楊華將滿臉羞紅，已經做好了準備的齊雨瀅擁入懷中的衝動，輕輕拉著她的手與她坐到床邊。
「你說。」齊雨瀅將腦袋靠在楊華的肩膀上，用醉人的聲音說著。她看著楊華的眼神裡早已是情動如潮。
見到齊雨瀅的眼神，楊華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歉意。他摟住了齊雨瀅的香肩，給了懷中的玉人一個長吻。但是話還是要說：「雨瀅，我今天去唐欣家的時候見到秀穎了。」
「嗯。」齊雨瀅仰著滿是紅暈的臉，輕輕點了點頭。
「秀穎她的節目最近忙的很厲害，她自己累的病倒了。」楊華很誠懇的說著，「我看她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所以……」
「你想去幫她一把？」不用楊華自己說，齊雨瀅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
「嗯。」
「唉，你還真是……呵呵，去吧。秀穎跟我也是好朋友。」齊雨瀅輕輕歎了口氣，一會卻又笑了起來。她喜歡楊華的，不就是他對別人的這份真誠和體貼麼？這件事情他來徵求自己的意見，不是已經足以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麼重要？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當王若惜忙完了一天的拍攝，從攝影棚裡回到家中的時候，激情彭湃了一整天的齊雨瀅還躺在床上睡覺。楊華倒是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正辟里啪啦的敲打著鍵盤。
「楊華，欣姐她怎麼樣？」王若惜徑直走到楊華屋裡，拍了拍他，輕聲問道。
「她沒事，小感冒而已。倒是秀穎病的很重。估計得有幾天才能好。」楊華笑著回答。
「秀穎病了？怎麼回事？」王若惜跟馮秀穎認識的早，關係也一直相當密切。
「累的。」楊華搖頭回答，「我最近正好閒下來了。若惜，我打算過幾天去電視台應聘，到秀穎的欄目組去幫她。你看怎麼樣？」
「哦，那也是應該的嘛。」王若惜倒是挺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然後她又低下頭，笑嘻嘻的看著楊華：「今天寫了多少？新劇本到多少集了？」
「今天寫了一整集。」楊華笑呵呵的看著王若惜，拿過閃盤拷貝了一份劇本文檔交到她手裡，「這是第四十集吧。」
「嗨，你比雨瀅可真快多了！賣了酒吧之後，最近六天你寫了十集哦！」王若惜瞪大了眼睛看著楊華。
「可能是我在酒吧裡見的多了，所以不像雨瀅需要自己想像那麼麻煩吧。」楊華笑呵呵的說著，「前兩天我還發現了另外一家蠻有意思的酒吧，裡面有些客人說話也很有意思。我現在只要不停的找那些有趣的素材，然後用我的方法把他們組合到我腦子裡的芳華酒吧裡去就行了。寫起來的速度當然快了。」
「哦，難怪呢，我說前兩天晚上你怎麼跑出去那麼晚才回來。」王若惜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接過楊華遞來的閃盤，笑著轉身走了。
過兩天就要去電視台應聘，是不是應該做一個稍微好看點的簡歷呢？楊華看著電腦，腦子裡下意識的想起了這個問題。然後，他微微一笑。應聘？這可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了。
這時候的楊華早已是今非昔比。如果說當年楊華應聘時的簡歷上除了他的大學名稱以外是一片空白的話，那麼現在在楊華的簡歷上就有無數的東西可寫。
無論是參加過《第三種人類》的表演，做欄目有一定人氣基礎，還是編寫過《酒客逸史》這樣的超人氣劇本，寫文稿有一定的實踐基礎，異或曾經在酒吧擔任侍應生、店長等職務，有相當豐富的與人交流的社會經驗……這些都可以成為楊華清楚的寫在簡歷上，為自己爭取職位的依據。
當然，在這份極具煽動力的簡歷寫完之後，楊華沒過兩天便把它交到了已經基本痊癒，重新回到電視台上班的馮秀穎手裡。
由於馮秀穎的欄目組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參加，所以從欄目編導到人物採訪、題材選擇、編寫新聞稿件、上演播室播出節目等等工作全部都是由馮秀穎一個人獨立負責。也正是如此，馮秀穎這樣一個向來精力充沛的女孩子才會累到因為疲勞過度而病倒。
不過，雖然整個欄目都只有馮秀穎一個人在做，而且這個欄目的人事大權也掌握在馮秀穎自己的手裡，但是楊華想進來卻也不容易。因為馮秀穎落到現在這步田地本來就不是她自己的意願，而是台裡有人故意整治她的結果。像這種電視台內部的權力鬥爭，即便是大牌如唐欣也沒辦法說的上話。
所以，當楊華把簡歷交到馮秀穎手裡的時候，臉色依然還有些蒼白的小姑娘對楊華笑了笑：「我只能幫你試試。你得先進我們電視台，然後才談到說調到我這個欄目組的問題。」
「行，你幫我試試吧。」楊華對馮秀穎笑了笑。他對自己的應聘能力還是有相當自信的。
很快，馮秀穎就找到了在電視台裡的一位對她的境遇比較同情的人事負責人，將楊華的簡歷交了過去。在跟那位負責人軟磨硬泡了好一番之後，她終於同意破例讓並非新聞專業的楊華參加下星期電視台的招聘考試。
事實上，這時候正是大學生剛剛畢業離校的時期，t市的很多大型企業在七月份都會進行很多次的招聘。而t市電視台也是其中一個相當熱門的單位。可以說在國內，除了國視台的核心地位無法撼動之外，t市台是理所當然的地方台老大。在所有的地方電視台中間，它是在全國覆蓋範圍最廣，也最受關注的地方電視台。
而且由於t市台是地方電視台，自主性較強，所以它的薪水和待遇甚至比國視台還要高。這也造成了每年到了七月份大學生們離校之後，t市台都會迎來大批新聞專業的畢業生應聘他們的職位，造成極其激烈的競爭。
就比如說今年，即便是t市台正處於一個新的擴張階段，所以將招聘的新職員數目由往年的三十人擴大到了五十人左右，可是招聘管理處那厚厚的十疊，共兩千餘份檔案卻也同樣遠遠超過了t市台的預期。
在如此多的檔案面前，t市台招聘管理處的成員們也只好採取一些極其老套的辦法來進行初選——他們當然不可能讓兩千多人全都到台裡來參加面試。所以，第一關便是淘汰所有非新聞專業的應聘者。當然，楊華由於有內部推薦人，這一關自然沒被人刁難。
不過應聘的第二關卻是筆試。就在楊華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過筆試的時候，拿到試卷一看，卻讓他差點沒樂的在考場上笑出聲來。
原來t市台的筆試並不是像楊華想像的那樣，考的是新聞專業的專業課。而是只給了一個題目：請想像，您現在是本台的一名娛樂記者，正在酒吧中採訪一位最近當紅的影視歌三棲女星。你們的採訪將被記錄並且在晚間的娛樂新聞中做為重點節目播出。所以，請寫下您準備對這位明星提出的問題。問題數不得少於十個。
t市電視台出這樣的一個題目自然是經過了多方面的考慮。
首先，這個題目將可以分辨出考生真正的能力。因為他們進了電視台之後，無論是以後擔任欄目組成員還是採訪記者，或者是當娛樂節目的主持人，應變能力和語言組織能力都將是極其重要的。而這樣一個題目將可以直接考察考生們的這兩項能力。
其次，這個題目由於有極大的開放性，所以也可以通過它來分辨考生的個性和適合的崗位。比如說，有些人的問題很幽默，有些人的問題很八卦；有些人問問題極有條理，有些人只知道東扯西拉；有些人提的問題極其全面，也有些人問了半天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問什麼……總之，這一個小小的題目將可以幫助考官們分辨出，應聘的學生到底有沒有成為一位合格的電視台成員的能力。
最後，這次考試只不過是初選，後面還有面試關要過，所以用這樣一個題目來進行考試也不會存在主觀主義的問題。因為只要是有點特色的考生，可以全部都讓通過嘛！那些被淘汰的，肯定是無論在哪個方面都不能滿足t市台要求的類型。
當然，t市台的想法不能說不正確，他們招聘方式也的確十分新穎而且有效。不過，這也的的確確便宜了楊華這個非新聞專業的特殊應聘人。事實上，t市台的招聘管理處也根本就沒想到還會有楊華這樣一個非新聞專業的應聘人存在。
如果考新聞專業的問題，楊華肯定考不過那些新聞專業出身的大學生們。可是考採訪的問題，尤其是在酒吧裡進行採訪的問題，楊華卻是駕輕就熟。先不說楊華的想像力和寫了五十集劇本之後的文字流暢性，就光說他曾經在芳華酒吧裡見到過的幾次大牌記者對唐欣的採訪就已經足夠他受用不盡了。
楊華根本就不用自己考慮需要問哪些問題，他只需要把那些大牌名記問唐欣的問題中最有趣最精華的部分摘抄下來寫到考卷上就行了。
於是，這個原本給了三十分鐘的筆試楊華只用了不過十分鐘便宣告完成。當其他的新聞專業的應聘者還在咬著筆桿苦苦思索到底有什麼問題可以問的時候，楊華已經在沉思之後往考卷上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二十七個問題。然後，他立刻自信滿滿的交卷走人了。
果然，在當天下午馮秀穎就滿身興奮的打電話給正在家裡寫劇本的楊華：「華哥，筆試你通過了！張叔讓我通知你，明天上午八點半到電視台參加面試。」
會通過筆試當然早在楊華的預料之中。如果那二十七個環環相扣、幽默尖銳，而且幾乎可以讓女明星笑著把自己穿的內內是什麼顏色都說出來的問題還不能通過筆試，那只能說t市電視台招聘管理處的人腦袋都長到褲襠裡去了。
在電話裡，馮秀穎還十分興奮的告訴了楊華第二天面試的大致內容。一般來說，也就是看看長相啦，試試口才啦，考察下反應能力啦之類。畢竟t市台也要求他的記者和主持人相貌不能太過猥瑣，而且也不希望招收到那些在紙上寫問題很厲害，可一到關鍵時候就緊張結巴起來的傢伙。
第一天筆試的時候因為將兩千多人的考生都分在了四十個考場，每個考場才有五十人，所以楊華並沒有感覺出應聘的人員有多麼的擁擠。不過在楊華看到那幾乎堆滿了整個房間的一百一十二名參加複試的應聘考生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t市台的職位竟然這麼搶手。
站在楊華身邊的，即便不說全都是俊男靚女，可相貌卻也全都不差。畢竟新聞專業的大學生相貌質量普遍較高已經是公認的事實。不過楊華稍微看了一眼，在那兩百多人裡，有一大半都是女孩子。看起來女人在採訪明星八卦方面的能力果然要比男人強。
當一百多人準時在t市台指定的地點集合時，會議室旁邊用來的面試的小房間還沒有打開。不過從裡面已經傳出了隱約說笑聲。從聲音判斷，這次面試的考官一共四人，而且有男有女。很快，八點的鐘聲敲響，一位工作人員打開了那個用來面試的房間。
這時考生門才看見，那個房間一共分為兩進。第一進是個類似準備室的地方，被叫到的應聘者可以進去做面試前的最後準備。而裡面還有一個虛掩著門的房間裡才真正作著這最後一場考試的主考官。
打開房間的大門之後，一個滿臉笑容的工作人員拿著一張寫滿了名單的紙片走到會議室裡的一眾考生面前，大聲宣佈道。
「各位參加面試的同學，由於這次面試參加的人數較多。所以呢，我們已經提前將各位分成了十人一組。每次請一組參加面試的同學入內，每組的用時大約是四十分鐘。所以呢，面試從上午八點開始，一直到下午六點結束，中間休息一小時。分組之後，時間比較考後的同學可以先去做自己的事，等時間差不多輪到的時候再回來參加面試。還有就是，各位的午餐我們電視台會負責提供。如果不願意吃免費午餐的同學可以出電視台右轉，那裡有飯館。下面開始分組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