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三章 金牌龍套(下) 文 / 開玩笑
第三章金牌龍套（下）
楊華的大腦裡一直都空白著，一直到旁邊著急的劇務讓他坐上椅子的時候，才機械的按照劇務的要求做了上去。
和齊雨瀅接吻……楊華的思維裡縈繞著這一句話，無法停止。等他坐上了凳子，思緒才終於如同潮水一般湧入楊華的腦海。
從在家裡時王若惜裝模作樣的焦急，到進入攝影棚時黃劇務臉上曖昧的笑容，再到剛才在化妝間裡齊雨瀅和黃劇務那場激烈的爭吵……這一系列事件在楊華腦海裡被串在一起。然後他就明白，自己的確是被王若惜給騙了。可是現在再想起這次欺騙，楊華卻怎麼都沒辦法怪罪王若惜。
這麼說，她是一早就準備好要讓自己和齊雨瀅來拍這場吻戲的。楊華心裡的念頭飛快的轉動著。這個王若惜還真是……想到這兒，楊華的嘴角邊不自覺的浮起一絲無奈的微笑。他也不知道是該感謝王若惜好心還是該怪她多事。
接著，楊華的視線又轉到了已經站在舞台中央的齊雨瀅身上。雖然齊雨瀅是第一次拍戲，可是她進行表演卻絕對不是第一次。楊華在齊雨瀅家裡住著的時候，可是無數次的看到過齊雨瀅的個人表演秀。表演自己的劇本，應該是她極其拿。楊華的視線不知不覺的停留在齊雨瀅身上，眼神和嘴角的笑容也都從無奈漸漸變的溫柔起來。
準備用來慶祝《第三種人類》劇組正式成立兩週年的劇集拍攝緊張的進行著，而楊華則保持著他在椅子上半側著腦袋的坐姿，帶著嘴角邊的一絲變幻莫測的微笑動也不動。
自從拍攝開始，齊雨瀅的注意就幾乎一直都沒有離開楊華。雖然她極力不讓自己去想那個接吻的鏡頭，可是她的心卻不停使喚的拚命跳動著。
一想到自己剛開始的時候那麼絕決的拒絕黃劇務，可一聽到楊華的聲音之後，卻又喃喃不說話的場面，齊雨瀅就羞的恨不得能鑽進地裡去。
我當時怎麼就答應下來了呢？那……那不是等於對所有的人承認我喜歡楊華了嗎？嘴巴裡說著由自己寫出來的台詞，齊雨瀅的心裡卻轉著與台詞完全不相符的念頭，把自己羞了個滿臉通紅。
如果不是這一幕正好需要齊雨瀅「氣憤的滿臉通紅」，恐怕就憑她此時的臉色，張導演就得跳起來大喊「卡！卡！卡！」。
終於，這一幕場景的拍攝很快就進行到了它最高潮的部分。齊雨瀅「氣的滿臉通紅」的對著那個反派角色大喊了一聲：「怎麼啦，他就是我男朋友。」然後便連走了幾步，走到楊華的面前。
楊華的注意一直都擊中在齊雨瀅身上，雖然他幾乎沒仔細聽齊雨瀅說的台詞，可是對那一句如同「最高指令」般的台詞，他卻記憶的異常清晰。
看著齊雨瀅漸行漸近。楊華只覺得自己一下激動起來。一股熱血猛然衝上他的臉頰，心更是跳的飛快。他一眨不眨的看著齊雨瀅，根本無力掩飾自己的感情——他確實喜歡她。
在楊華的對面，滿臉通紅的齊雨瀅心裡的激動只會比楊華更甚。在這一瞬間，她想到了很多，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想到。因為以前兩人在一起時的點滴就像閃電一樣在她腦海裡劃了過去。她幾乎是無意識的走到楊華面前，顛起腳尖，微微抬起頭，閉上了眼睛。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甚至都可以聽到到對方急促的呼吸。
這一瞬間的感覺是讓人如此熟悉，以至於楊華和齊雨瀅兩人全都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日子；那個楊華背著齊雨瀅走上樓梯，然後在沙發上輕輕替她搓揉受傷的腳腕的夜晚。
在那個夜晚，楊華拒絕了齊雨瀅。這一次，他依然久久的注視著面前的伊人。
在這一瞬間，幾乎整個攝影棚裡的人全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而地府裡，在大屏幕前監視著楊華與齊雨瀅的地府工作人員們也全都屏住了呼吸。仙女專家更是情不自禁的從她的那把椅子上半站了起來，死死的捏著手裡的皮鞭，半張著嘴巴，激動的急速喘息著。
一秒鐘的時間在此刻看來竟然是如此漫長，以至於當楊華緊緊的抱住齊雨瀅，用力的吻在她嬌艷的嘴唇上時，每個人都以為他們已經等了一個世紀。
楊華終於吻了齊雨瀅。他緊緊的抱住了她，把對她的歉意和憐愛全都在這深情而漫長的一吻裡傳達給齊雨瀅知道。
有一瞬間，齊雨瀅也已經失望了。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回到了那個晚上，一睜開眼睛，依然會迎來楊華的拒絕。不過正是這種失望讓齊雨瀅在被楊華擁在懷裡的那一剎那的激動和幸福感上升到了頂點。在感覺到一個溫暖的嘴唇吻上自己的時候，齊雨瀅甚至情不自禁的流下了一滴激動的眼淚。
她幾乎也立刻抱住了楊華，把自己緊緊的和他貼在一起。兩人盡情的享受著此刻從對方那裡傳來的溫情和愛意。
這一吻足足持續了十幾秒，片場裡也寂靜了十幾秒。一直到最先回過神來的張導演大聲的喊出了「卡」這個字，其他的工作人員才把從戲裡擺脫了出來。
張導演的「卡」聲一起，齊雨瀅和楊華兩人也同時像受驚一樣鬆開了對方。毫無疑問，兩人的臉這時都因為激動和害羞而變的通紅。此刻再回想起來，連楊華和齊雨瀅自己都不太相信，他們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接吻了。可就在剛才，他們真的把一切都給拋在了腦後。
「很好！剛才的表演很好！」一向很少當面誇獎人的張導演帶著滿意的笑容，毫不猶豫的對齊雨瀅和楊華兩人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楊華和齊雨瀅誰也沒能對張導演的誇獎做出反應。只顧低頭臉紅的齊雨瀅沒有了剛才說「怎麼啦，他就是我男朋友」時的氣魄，楊華也失去了剛才用力抱住齊雨瀅痛吻時的勇氣。周圍人臉上的笑容讓兩人現在害羞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就在片場裡的張導演喊出那聲「卡」的同時，在地府的運氣管理中心裡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歡呼聲。
終於……終於成功了！整個運氣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員們——上到牛頭馬面，下到接線員小姐，全都激動的抱在一起，淚流滿面。仙女專家也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法力一樣，一屁股倒回座位。她出塵脫俗的面孔上竟也浮現著激動的紅暈，手裡的皮鞭則無力的掉落地面。
這一切……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想到在接手楊華這件案子之後自己經歷的所有鬱悶；想到從昨天晚上開始，自己就全神貫注監視著那台該死的電腦不眠不休的痛苦；想到在兩人接吻前的那一秒幾乎快蹦出胸口的心跳……仙女專家現在激動的就想飛上九霄之外大聲吼叫，只有這樣才能發洩出她心中的激動。
「還沒完……還沒完。」激動的仙女專家嘴唇蠕動著，反覆念叨著這樣的三個字。
從舞台上走下來之後，楊華就一直都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到片場後面坐了一會之後，楊華只聽到黃劇務跑到面前對自己笑嘻嘻的說了一句：「小伙子真不錯。行，沒什麼事了。要是你急著回去，現在就能走了。」
「那……雨瀅呢？她怎麼樣？」楊華的關心話完他馬上就後悔不迭。笨！這不是把話柄交到人家手裡了嗎？
「哦！她呀！」黃劇務故意把「她」字念的很重，「也跟你一樣，等會就能回去了。」話一說完，他就開始看著楊華嘿嘿笑個不停。
「哦。」楊華趕緊轉身，在黃劇務的笑聲中悶著頭飛也似的走出了片場。
回到大街上，楊華立刻打了一輛車。可即便是坐上了出租車，他飛快的心跳依然沒有平復。楊華的嘴唇上依然殘留著剛才那一吻的感覺。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直到這時才想起，那竟然是自己的初吻。
我竟然真的吻了齊雨瀅了！想到這個念頭，楊華腦海裡就升起一股也不知究竟是幸福還是慚愧的感覺，讓他陣陣眩暈。
帶著昏昏沉沉的腦子，楊華就像傻了一樣直著眼睛回到了家裡。一進屋，他就倒在客廳的沙發上發起了呆。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若惜的呼喚聲才算是讓楊華回了神。
「楊華，楊華？」看見楊華神不守舍的樣子，王若惜忍不住帶著笑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然後用力推了他兩下。
「啊！？若惜？」楊華猛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不由被嚇了一跳。他驚叫了一聲，才看見身邊的王若惜。
「你沒事吧？跟雨瀅演對手戲，感覺怎麼樣？」楊華一驚一吒的叫聲也把王若惜弄的嚇了一跳，她誇張的拍著自己的胸脯，依然帶著滿臉狡猾的笑容問。
「我沒事。」被提起「與齊雨瀅的對手戲」，楊華立刻又害臊起來。
「不是吧，這就臉紅了？」王若惜看著楊華，捂著肚子在沙發上提著雙腿笑個不停。她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甚至不在乎自己修長性感的雙腿因為誇張的動作而完全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