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曼陀羅花開 第五十二章 亂止 文 / 武夜
第五十二章亂止
殺手殺人從來都不需要第二擊，如果一個殺手在殺一個人的時候，使用第二擊的話，面臨的可能是無法預測的纏鬥。這種戰鬥對於殺手來說是致命的，因此殺手殺人永遠只要一擊。殺手在殺人的時候，總不會流露出任何的情緒。在悄然無聲中接近你，在最關鍵的時候爆發，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僅僅只有一招，盡展平生所學，全力的擊殺對方。
殺手殺人永遠都是那麼的震撼，就像現在這樣，華言滿目驚訝的看著從空中緩緩的落在石尖上的郎奇努斯，雙手依然保持著勾著的動作，看起來絕對那樣的完美。不流汗亦不會發抖，暗藏著危險的輪廓，在敵人最放鬆的時候，絕不帶著任何的感情伸了出去，無情的帶走了敵人的生命。
直到最後一刻，郎奇努斯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無悲無喜，甚至連一絲殺氣都沒有釋放出來。完全用最平凡的動作，像在做最平凡的一件事一樣。就在這樣平凡的外表下，無情的帶走了女領主的生命。不管對方是不是一位實力強大的魔法師，或者是一個無任何攻擊力的平民，郎奇努斯在那一刻，付出了全部的實力。
郎奇努斯沒有辜負華言，在最後的那一刻把華言給救了。當華言從震撼中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堵冰牆就只有薄薄的一層了。伴隨著空氣中仍然停留的高溫，嘩啦一聲碎開了。就像女領主死後的那一刻一樣，完全的碎開了。
一塊又一塊碎肉從空中掉落了下來，看著那一塊又一塊血淋淋的肉塊，華言再也忍不住，轉身立刻嘔吐了起來。就彷彿吐了一個天花亂墜一樣，華言邊吐邊說道：「郎奇努斯，你丫的忒噁心了一點吧！難道你就不能懷柔一點，非要把人切成數十個碎塊，噁心不噁心啊！」
郎奇努斯微微愣了一下，從殺了女領主開始，他就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和感情。但是在被華言訓斥了一下後，立刻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道：「滾，不就是殺一個人嗎？難道你從來沒有殺過人！」
華言勉強站了起來，盡量不去看女領主的碎屍，咳嗽了好幾聲後，道：「殺人？我連雞都沒有殺過，你叫我去殺人？」
郎奇努斯滿臉怪異的表情看著華言，聽到華言連雞都沒有殺過，立刻搖了搖頭，道：「好了，我不想廢話，我們的合作已經完成了。」
華言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想到女領主死後的慘樣，立刻又忍不住吐的一陣稀哩嘩啦。連忙放出了一把火，幫助女領主火化了以後，才勉強喘息幾聲，道：「是的，我們的合作完成了。」說著，看了郎奇努斯的撲克臉，華言立刻氣不打一出來，道：「我說，你剛才可是殺了一個很有名的魔法師耶，難道你就不能興奮一下嗎？」
郎奇努斯平靜的看了一眼在燃燒中的女領主，道：「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殺什麼人，都是一樣的。那怕他是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我依然會盡全力去殺了他。因為人死了以後，都是一個樣子。再也沒有高低貴賤等名號，有的就只有同一個稱呼，那就是『死人』。」
華言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頭一回認識郎奇努斯一樣，點了點頭，道：「想不到，這麼具有人生感悟的話，居然能從一個殺手口中說出來。不過有人也告訴我，有人死的輕於鴻毛，有人死的重於泰，嗯，巨山。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偉大的死亡。因為就算是我死了，也能為後人，留下許多寶貴的東西。」
郎奇努斯一張臭臉，看著華言，道：「你不是說，你是不死之身嗎？」
華言立刻一陣啞然，道：「呃，我只是打一個比方，你那麼認真幹什麼？」說完，華言忽然換上一副猙獰的面孔，喊道：「話說回來，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你丫的，我叫你放火就行了，你居然帶著全監獄的人暴動。你要搞清楚，刺殺和暴動可是不一樣了。刺殺我們最多被國家通緝，可是暴動的話，我們就等於謀反了。原本應該警察管的事，現在交給軍隊來搞。這中間的差別，可是很大的。你到底想幹什麼？給我搞這麼一個大爛攤子，我該怎麼辦啊！」
郎奇努斯表情不變，平靜的看著華言，道：「這是你的問題，我們殺手追求的永遠都是結果，不追求過程。我所要做的，就是完成和你的合作。現在火我放了，人我也殺了。至於後面的事，怎麼收拾是你的問題。現在我們的合作結束！記住你的約定，幫我騙開夜精靈。」
華言點了點頭，道：「紋爾瑞雅我會幫你騙開，但是我們的約定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告訴你們暗夜行會掠奪走的夜精靈族孩子都在那裡。因為我可不想以後傳來一個消息，你被夜精靈追殺至死！」
郎奇努斯沉默了一下，道：「帝都的暗夜行會的一個據點，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怎麼找到這個據點，就看你的本事了！」
華言聳了一下肩，道：「很簡單，從獵人協會那裡買情報，他們絕對有你們據點的位置。反正是夜精靈的事，到時候讓她操心就行了。我只負責介紹，到時候讓她自己去忙就行了。也許順利的話，我還可以在夜精靈族中，得到傳教的權力。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會幫忙救人。呵呵，我想到時候我們不要撞上的好！」
郎奇努斯那裡不知道華言心裡面怎麼想的，什麼叫幫忙救人，華言簡直就是想把那些夜精靈小孩子，發展成信徒啊！畢竟，小孩子可是最容易騙的。以華言那瘋狂的傳教精神，怎麼會放過這些夜精靈族未來的花朵？不過看破並不代表說破。就見郎努奇斯平靜的點了點頭，道：「那是你的問題，我不過問。現在我們合作結束。下次再見的時候，希望你不要這麼菜了！」說完，郎奇努斯身形一動，快速的閃著消失了。
華言笑了一下，看著郎奇努斯消失了以後，就聽見一聲嬌呼突然出現，喊道：「神……子！」
華言立刻轉過身來，看著扶著左臂的雪洛，忍著痛跑了過來。華言立刻露出了一個緊張的表情，衝到了雪洛的身邊，單手扶住雪洛，關心的說道：「雪洛，你受傷了？」
雪洛詫異的看了一眼終於燃燒完了的女領主，再看一眼滿身是傷的華言。雖然不知道，華言怎麼那麼兇猛的殺了女領主，但是雪洛卻沒有去問。而是直接搖了搖頭，道：「我沒有事，不用擔心。倒是神子，你受傷比我還要嚴重。」
華言立刻臉一本，嚴肅的看著雪洛，道：「不要動！」說完，輕輕的扶住雪洛的左臂，發現雪洛的小臂，骨頭嚴重的裂開。所幸的是雪洛從小練武，骨骼異常的堅硬。換成華言，被牛哼哼打一拳，估計早就已經粉碎性骨折了。而雪洛的話，骨頭只是稍微走形，有點裂開，卻沒有斷開。因此華言勉強的鬆了一口氣，輕輕的扶住雪洛的小臂，道：「忍一下，會有點痛。」說完，華言一用力，把雪洛的骨頭扶正，開始使用聖術中的治療術，治療了起來。
雪洛關心的看著華言為自己治療，雖然手臂還有點痛癢，但是心裡面卻甜甜的。一種奇特的感覺，在她的心中擴散開來。默默的看著華言，雪洛輕聲說道：「神子，你的傷？」
華言坦然一笑，帶著陽光的笑容，說道：「我沒事，你放心吧。」說完，手上的治療術一點一點的散開，雪洛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恢復了。雖然還有點痛，但是已經不耽誤活動了。而就在這時候，華言則開口說道：「最近一個星期，別太用力，這樣好的快一點。」說著說著，華言站了起來，歎息一聲，看著遠處的火光，和殺喊聲，歎息道：「我們快點回去制止爭鬥吧，我這一次，做錯了。太多的生命，因為我而死去。原本，我以為犧牲我一個，就能夠救所有人。而我沒有想到，大家會為了我而死。」
雪洛立刻露出一個驚訝的目光，看著華言連身上的傷都沒有治，就快速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