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扎根亞平寧 第六章 奴隸與武器 文 / 陳瑞
第六章奴隸與武器
「沒有，他怎麼會見我這個奴隸！」顯然，科祖拉在圖西姆受了冷遇，他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不過，我聽人說他在塔蘭圖姆期間，和他的同學相處不好，還發生過幾次打架的事。最嚴重的一次是有人在談話時，無意說了一句『野蠻人』，他以為是在罵他，衝上前就將對方打倒在地。誰知，那人是塔蘭圖姆一位執政官的親戚，第二天就派人要抓他問罪，他只好在眾人面前賠禮道歉。幾天之後，他就離開了塔蘭圖姆。」
「主人，你剛才見到的塔蘭圖姆的使者，就曾經陪他一起到塔蘭圖姆學習過。」
「難怪那傢伙希臘語說的不錯！」希洛摸著下巴，說道：「多瑞薩在塔蘭圖姆呆了多長時間？」
「好像是……六年……」
哦，一個希臘化的野蠻人！希洛在心裡琢磨著。
……
到了下午的時候，蘇爾姆斯帶著四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奴隸回到營地。原來這八個奴隸並非如塞西托分析的那樣是分開跑的，他們一起約好了逃進山林，卻不想碰到了一小隊布魯提伊人，他們想向布魯提伊人解釋他們沒有惡意，那知卻迎來了布魯提伊人的標槍。當場有二人被射死，二人被射傷。嚇得他們亡命回逃，只有四人逃脫了布魯提伊人的追捕，不敢回營地，怕受處罰，於是混進了塔蘭圖姆。不想有一個公民發現他們神情張惶，又是奴隸打扮，於是偷偷叫來了城衛隊，當場將他們逮捕。
他們謊稱是自由民，但他們身上有奴隸的烙印，卻拿不出成為自由民的證明，而且他們又不吐露他們的主人是誰。於是城衛隊將他們押解到廣場上，當眾進行鞭打，以儆傚尤。要知道，在任何一個希臘城邦，奴隸逃跑都是重罪，要不是蘇爾姆斯及時趕到，他們差點就被當場打死。
為此，塔蘭圖姆議事會甚至派人來警告希洛，如果再出現類似的事情，塔蘭圖姆就將結束和他的約定，提前將他們趕出塔蘭圖姆的土地。
希洛看到血淋淋的他們時，心中卻是大喜，他當即將他們押到訓練場。集合所有的奴隸後，讓這幾個奴隸當眾講述他們的遭遇，眾奴隸在為他們的悲慘遭遇而兔死狐悲之餘，又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隨他們出逃，否則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然後，希洛宣佈：他本應對這幾個逃跑的奴隸進行嚴懲。但是，他愛惜每個奴隸的生命，決定先找醫生給他們治好。等傷好後，再進行處罰。
這一舉動打動了奴隸們的心。既然逃進山裡會被土著人射殺，逃進城裡也會被毒打，還不如在這位仁慈的主人手下幹活，至少有成為自由民的一天。
黃昏的時候，皮科斯請求希洛收回武器，防止奴隸夜裡作亂，希洛在沉思之後，拒絕了他的請求，他對奴隸們說道：「你們現在已經是我的士兵，應該擁有士兵的尊嚴，我允許你們繼續擁有武器，並且隨時熟悉它，就像熟悉自己手和腳一樣，但是我能信任你們嗎？」
奴隸們爭先恐後的向他起誓，希洛得到承諾後，又想出了一招：讓帶領他們訓練的重步兵和水手與他們手下的奴隸們同睡一個帳篷。但是遭到了拒絕。皮科斯和努爾努西斯他們能夠同意訓練奴隸，但卻絕對不會同意與這些地位卑賤的人睡在一起。一方面，這涉及到尊嚴，另一方面，也關係到安全。
希洛無奈之下，命令讓十人一隊的奴隸們自己推選該隊的小隊長，然後將選出的奴隸登記在冊。
他在向這些奴隸小隊長們講授如何管理屬下的同時，宣佈將和奴隸士兵們睡在一起。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他瘋了嗎？！」米斯科農驚呼。
「不，他沒瘋！」努爾努西斯羨慕的說道：「你看看那些奴隸高興的樣子，好像希洛成為他們的神似的！」
「神？」迪米斯冷笑道：「今晚上看來也只有『神』才能保佑他沒事了！」
「說不定我們失去了一次機會！」一直沉默的卡利克瑞圖說了一句，讓眾人愕然，他卻沒再說下去。
希洛選中的正好是塔奇亞迪的小隊，這位剛當選小隊長的奴隸既興奮又緊張，暗下決心一定要保護好主人的安全。
這天夜裡，有很多人睡不著覺，包括希洛在內。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希洛自己也擔心睡熟了，被奴隸們切掉腦袋。但是這一關必須要通過，否則這些奴隸就不能真正成為他的士兵，他也不敢在戰鬥中將自己的後背交由他們來保護！如果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就別提什麼開創自己的事業，還不如留在雅典！
到了深夜，還是出事了。有幾名奴隸因興奮睡不著覺，而跑在帳篷外進行對抗訓練，盾矛相交的聲音立刻引起了營地的混亂。好在當時很多人都沒睡覺，還保持著清醒，騷亂很快平息下來，卻已有十幾個奴隸受傷。
到了第二天，努爾努西斯他們找到希洛，強烈要求收回奴隸們的武器，直到戰鬥時再發給他們。
希洛故意在訓練場與他們大聲辯論，請求再給奴隸們一次機會。
當希洛站在奴隸們面前時，他們羞愧的低下了頭，然而希洛卻說道：「昨晚混亂的發生是我的錯！」眾人愕然的抬起頭。
「我只顧著交給你們武器，卻忘了告訴你們應該遵守的制度。作為一名鐵匠，要遵守武器作坊的管理制度；作為一個水手，要遵守航船的規則！而現在你們是士兵，這是最危險的一種職業，它的制度也最嚴格！為了防止再次傷到自己人，你們是否願意遵守這樣的制度！」
「願意！我們願意！」
「主人，你快說吧，我們什麼都願意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