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在雅典 第三章 主人歸來 文 / 陳瑞
第三章主人歸來
索斯提阿猛一回頭，見一個高大強壯的男子冷冷的看著他，眼神中透出的那一絲幽光讓他不寒而慄。
「是主人！主人回來啦！」
「真是太好了！主人還活著！」
聽到身後奴隸們的歡呼聲，不用想他已知道眼前這位年輕人是誰。他大吃一驚，還未等他想出對策，懷中的女奴開始拚命掙扎：「爹爹！爹爹！快來救我！」
他下意識的將她抱緊。
「嗨，你抱的可是我的奴隸。」希洛淡淡的說了一句。
希洛的平淡被索斯提阿視為軟弱，他想起這事的背後有好幾個大人物撐腰，希洛一個剛剛成年的年輕人就算將來能將他的財產要回去，打官司也要不少時間。而他只要將這些東西運回去，將來還多還少，誰能記得！
「你欠了戈裡卡農的債，我是來幫他討債的。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去問他！別妨礙我做事！」索斯提阿理直氣壯的說道。
「戈裡卡農是誰？我向他借過錢？！我怎麼不知道！」希洛一副疑惑的神情。
「他手上有你的借據，我看過，上面有你的簽名和手印。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去問他。好啦，現在請你們出去，別影響我做事！」索斯提阿膽氣越來越壯，作出攆人的姿態。
「哈，哈，哈……」希洛突然仰天大笑。
這小子莫非氣瘋了？索斯提阿暗想。突然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他的手傳來巨痛，他的左手赫然與胳膊分離，鮮血向外噴射。
「啊！」女奴尖叫著，撲向她的父親塞西托。
臉色瞬間蒼白的索斯提阿右手摀住自已的斷臂，希洛持劍冷笑的樣子在他眼中如同一個惡魔，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
「這個世界真奇怪，強盜居然把自己當成了主人！」希洛一邊擦試著短劍上的血，一邊回頭問道：「提瑪蘇斯，盜竊財物判什麼罪？」
「根據其盜竊財物的多少來處罰多少德拉克瑪。」同樣震驚的提瑪蘇斯想了想，說道。
「那我要是把偷盜者打死了啦？」希洛瞇起眼晴問。
「這得看他是什麼人。如果是雅典公民，陪審團認為你無罪，你就是無罪。」
「想必雅典公民們都很痛恨那些盜竊他們私有財產的人。」希洛輕蔑的瞅著索斯提阿，叫道：「來人，給他包紮一下，免得他過早的死去。一會兒我不高興了，再斬斷他另一隻手！」
索斯提阿恐懼得牙齒直打架，本來以為是一趟發財的美差，現在才知道是地獄之旅。
「塞西托，你帶人去把那些來搬東西的奴隸都看管起來，讓他們照原樣給我搬回去，要是誰損壞了一件，就打斷誰的一條腿！」
「提瑪蘇斯、赫裡姆抄起武器，咱們去找那個叫什麼戈裡卡農的傢伙，他說我欠了他的錢，但是我總覺得是他欠了我錢，現在是到了討債的時候！」說著，希洛的目光往索斯提阿身上一瞟。
索斯提阿的牙齒又開始打架了。
……
「阿萊夏，你快過來！」一個中年的女奴隸見阿萊夏一直賴在塞西托懷中，於是大聲呵道。
「尼瑪大嬸，求求你，請讓我跟父親再多呆一會兒！」阿菜夏哀求道。
尼瑪皺起雙眉。因為阿萊夏乖巧可愛，她平時在這群紡織女奴中比較照顧阿菜夏，沒想到在眾多奴隸面前阿萊夏竟然不聽她的話。這要是讓蘇爾姆斯大人知道了她對手下管理不嚴格，自己這個紡織主管的位置恐怕就保不住了。
就在尼瑪要發火之時，塞西托推開阿萊夏，溫和的說：「快去吧，孩子。不用急在這一會兒，很快我們就會住在一起了！」
「真的嗎？」阿萊夏一臉的驚喜。
「主人親口答應我的！」塞西托肯定的說道。
「主人？！」阿萊夏其實沒見過希洛幾面，她一年中絕大部分都跟著其他女奴一起剪羊毛、織羊毛、紡織亞麻……對希洛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剛才他手持血劍，一臉冷笑的情景，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竟脫口而出：「主人他好可怕！」
「不許胡說！」塞西托嚴肅的呵叱道，他臉上充滿自豪：「主人是好人，他受神的庇佑！」
……
希洛讓索斯提阿手下的一個奴隸帶路。
戈裡卡農的家在雅典城西南部，距離希洛家並不遠。那裡是雅典有名的外籍商人住宅區。根據雅典法律規定，非雅典公民不得擁有雅典的土地。來雅典貿易的外地商人要麼住客棧，要麼租用雅典公民的土地。雅典城西南部距離雅典中心政治區較遠，而且鄰近直道，人來人往，過於嘈雜，本城居民多喜歡安靜，乾脆就將這一片區出租給外地人。
在希洛的父親、祖父當家的時候，因為不是雅典公民，所以一直住在比雷埃夫斯港，直到希洛成為雅典公民，蘇爾姆斯才從一位破落貴族的手中買了一塊土地，搬到現在住的地方。
剛走了一會兒，希洛就遇上一行人：前面的人多是婦女與兒童，身著黑衣，號啕大哭;中間抬的是一個木架，在木架上擱著全套的舊衣服;隊伍的最後跟著一個長笛手，吹奏著憂鬱的樂曲。
「應該是遠征軍的家屬。」提瑪蘇斯低聲說道。
希洛站在路旁，默然注視隊伍走過，才說道：「走吧。」
接下來的路途中，他們又接連遇到好幾個送葬的隊伍，希洛與提瑪蘇斯越發沉默了，直到迎面走來一個人:他黑褐色的皮膚、打卷的黑色短髮，矮胖的身材，神情極度的抑鬱。
「父親！」提瑪蘇斯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