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潛龍騰淵翔於九天之上 第226章新班子到位 文 / 格魚
第226章新班子到位
宋曉琳住院,好在沒有大礙,只是因為流血太多,身子很是虛弱。也是萬幸,如果她是仰面著地,後腦勺必然會受到重創,那就有可能危及到生命了。
周南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縣委準備開常委會。
經過蘭若方面的溝通和縣裡的「請示」,市委市政府已經批復,同意將由飛騰集團旗下島國飛騰製衣(集團)有限公司投資興建的服裝工業園區項目,放在寧山縣。
市委書記馮伯濤和市長馬立國先後批示,要求寧山縣立即成立項目工作領導小組,為項目開工建設做好一切準備。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周南的緣故,這個項目怎麼也不可能放到寧山縣來。市裡好幾個區縣的領導,可是爭搶得很緊,無論從哪方面看,寧山縣都不佔優勢。
今天縣委常委會的主要內容就是這個。
縣委機關的小會議室裡,煙霧繚繞。
周南正在跟幾個早到的常委閒扯聊天,比如縣委常委、組織部長姬開等,突然縣委辦的一個工作人員匆匆推門進來,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周南聽了,臉色陡然一變,陰沉了下來。
他霍然起身向縣委辦主任李祥點了點頭道,「李主任,一會麻煩你跟張書記說一聲,我們鎮上出了點事,我必須要趕回去處理一下。」
說完,周南陰沉著臉大步而去。
李祥呆了一下,他還沒有回過神來,周南就已經走了去,而其他幾個縣委常委也都在迷糊著——怎麼回事?寧山鎮又出了什麼大事了?難道又有人「偷情」被當場逮住了?
李祥猶豫了一下,也起身出去詢問剛才那個縣委辦的工作人員,這才得知了事情的由來。
聽說孫文革在寧山鎮機關上鬧騰、還導致一個鎮幹部受傷住院,李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孫文革,是不是有毛病呀?在現在這種時候,縣裡領導不想繼續追查你的問題,肯放你一馬讓你離開,這已經是天大的讓步了——可你這廝非但不抓緊時間離開以求息事寧人,反而囂張地跑到寧山鎮上去鬧出了事端,令人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不過,想起孫文革一向囂張的德性,這種事情他大概也能做得出來。李祥心頭暗暗咒罵了孫文革幾句,就又走回了會議室。
其實這個事情可大可小,周南原本可以繼續開會,等開完會再回去處理也不遲。
但這個事情的突然發生,對於周南來說可就相當於一場及時雨了……既然孫文革如此猖狂,自尋死路,那就怪不得別人「趕盡殺絕」了。
李祥回到會議室,縣長孫福利和縣委書記張強已經來到。
張強掃了一眼屬於周南的空位子,皺了皺眉向李祥問道,「李祥,給周書記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麼回事,怎麼還不來開會?」
李祥歎了口氣輕輕道,「張書記,周書記來了又走了,剛走沒多久。他讓我替他請假。他們鎮上又出事了……一個女幹部摔傷住院,他趕過去處理了。」
張強一怔,皺著眉頭擺擺手沉聲道,「怎麼回事?」
李祥暗暗向縣長孫福利掃了一眼,見孫福利面無表情無動於衷,這才抿著嘴唇小聲說,「……據說是孫文革去鎮上,不知怎麼地,就把一個女幹部給弄傷了……據說挺嚴重的,血流了一地,現正在鎮衛生院搶救。」
眾人聞言吃了一驚。而孫福利則是眉梢猛然一跳,臉色瞬間變得漲紅起來,手緊緊得捏住簽字筆。
張強憤怒地一拍桌案,「豈有此理!孫文革究竟想要幹什麼?nnd得寸進尺,熊玩意給臉不要臉,此有此理,此有此理!」
張強竟然當眾爆了粗口。他這回是真怒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孫文革竟然敢在這種時候鬧出是非來……這簡直就是往他這個縣委書記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周南趕去衛生院的時候,鎮委副書記邱剛和副鎮長馬忠零,還有鎮黨政辦主任張志軍等人,正在陪著宋曉琳的父母說話,而包紮好傷口正在輸液的宋曉琳,此刻正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
寧山鎮衛生院的病房不多,大概也就是七八間的樣子,條件簡陋,基本上沒有病人住,都空著。來這裡看病的患者都是一些感冒發燒之類的小毛病,真要是有了大病需要住院,就都奔縣醫院去了,誰還來鎮裡的衛生院。
周南帶著司機匆匆走進病房,邱剛等人看見周南過來,趕緊圍了上來,「周書記,您來了——這是小宋的父母……」
宋曉琳的父親宋剛是縣政府的退休幹部,母親張琴則是縣國稅局的內退職工。宋剛緊緊地握住周南的手,神色因為激動而變得抽搐起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張琴哽咽著上前跟周南握手,哆嗦著顫聲道,「周書記,這到底是什麼事兒呀,欺負人沒有這樣欺負的……孫文革欺人太甚,我們要去縣委告他!」
周南默然不語。他跟宋曉琳的父母握手簡單安慰了他們幾句,然後就坐在了宋曉琳的病床前,微笑著小聲道,「小宋,怎麼樣?感覺好點沒有?」
宋曉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輕輕道,「周書記,謝謝領導關心,我沒事的,就是頭有些暈,可能是流血太多了。」
周南緊了緊拳頭,向宋曉琳點點頭,然後起身轉頭來凝望著邱剛和張志軍,淡淡道,「邱書記,張志軍,報案沒有?趕緊讓派出所的人過來……同時,老馬,你親自跑一趟縣委,親自向縣委領導匯報!」
「豈有此理,混賬透頂!」周南的聲音突然高了幾度,變得冷厲肅殺。
見一向斯斯文文的周南這般「暴跳如雷」,在場的鎮幹部都不敢再吭聲了。而就算是宋曉琳的父母,也畏畏縮縮地躲在了一邊。
邱剛心裡一個激靈,趕緊點頭應是,他已經察覺到周南此刻的憤怒情緒累積到了一個頂點,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撞到周南的槍口上,成為周南發洩怒火的出氣筒。
半個小時以後,孫文革狼狽地被派出所的人從家裡帶走,被處以行政拘留十天,罰款一千元。同時,宋曉林的父母也將他告到了縣法院,提請了民事訴訟,要求孫文革賠償宋曉琳的醫療費、誤工費等相關費用兩萬五千元。
不管孫文革怎麼「凶悍」,他都不敢在人民專政工具和國家機器面前囂張。警察一去動了真格的,手銬一套,他也就變成了一捅就破的紙老虎。
這件事情算是真正鬧大了。仍然在崗的鎮長在縣委默許下被公安機關行政拘留,又做出了這等醜事,哪裡還能遮掩得住。當天下午,就沸沸揚揚傳遍了全縣每一個角落,老百姓議論紛紛。
迫於輿論的壓力,縣委第二天上午就做出了免去孫文革鎮委副書記、鎮長職務的決定,同時縣紀委工作組開進寧山鎮,對孫文革的問題進行深入調查。
至於市裡和省裡的那兩位副廳級領導那裡,自然有縣長孫福利去解釋,略過不提。
第三天下午,縣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徐德政來寧山鎮宣佈縣委對於寧山鎮委鎮政府班子幹部的任免決定。
周南陪著徐德政等組織部的人慢慢走進鎮機關會議室,原本嘈雜的會場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機關幹部都自發地站起身來,熱烈地鼓著掌,而坐在前排的邱剛等人則更是目光熱切地望著緩緩走上主席台的兩位領導,可勁得鼓掌。
雖然徐德政是縣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來到基層代表縣委算是縣委領導,但他不過是一個正科級幹部;而周南則是縣委常委,實職副縣,所以坐在中央位置的還是周南,徐德政坐在他的左側。
掌聲更加熱烈和密集。
周南笑著擺了擺手,掌聲便立即平息下來。
「好了,同志們,現在我們開會。首先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歡迎縣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徐德政同志來鎮裡宣佈幹部任免決定。」
周南的話音一落,全場頓時再次掌聲雷動。
徐德政欠了欠身,向台下點頭致意。
「好,徐部長還要趕回縣裡開會,咱們就長話短說——下面請徐部長代表縣委宣佈最新的幹部任免決定。」周南笑了笑,就把面前的麥克往徐德政面前推了推。
徐德政也沒有客套,向周南恭謹一笑,朗聲道,「尊敬的縣委常委、周書記,寧山鎮的同志們,下面,我代表縣委宣佈:免去孫文革鎮委委員、副書記職務,提名免去其寧山鎮鎮長職務;提名免去李彭的副鎮長職務。」
孫文革被免職在意料當中,而且還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李彭卻被「免職」了,這讓鎮裡很多幹部都感覺非常吃驚。其實不要說普通幹部,就連邱剛這些人都有些意外——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經處理完了嗎?不是寬大處理了,怎麼還搞「秋後算賬」?……
李彭的臉色陡然變得煞白,這個「免職」對他來說,沒有一點思想準備。李彭的嘴唇哆嗦起來,勉強維持著端正的坐姿,惶然的目光卻是望向了台上的周南。
「任命:馬忠零為鎮委副書記,提名為鎮長候選人;邱剛為鎮委副書記、紀委書記;陳江宇為鎮黨委委員、副鎮長;張志軍為鎮黨委委員,提名為副鎮長候選人;季永為鎮黨委委員,提名為副鎮長候選人;李彭為鎮黨委委員,提名為鎮工會主席候選人;任命許雅琴同志為鎮黨委委員、提名為副鎮長兼婦聯主席候選人。」
徐德政匆匆按照縣委的紅頭文件宣讀了一遍,縣委這一次等於是將鎮委鎮政府除周南之外的所有幹部全部都重新任命調整了一遍,這個任命的前後順序實際上就是班子成員的最新排名了。
周南第一,然後依次是馬忠零、邱剛、陳江宇、張志軍、季永、李彭、許雅琴,班子成員增加到8個人。
「許雅琴同志目前正在市委黨校學習,大概一周後能到任。」徐德政又匆匆補充了一句話。
對於這個許雅琴,鎮上的幹部都感覺很陌生,按說寧山縣就這麼大一點地方,縣裡的幹部或者其他鄉鎮的幹部就這麼些人,大家互相之間都比較熟悉,可這個許雅琴卻沒人聽說過。
其實,不要說鎮上這些人,就算是來宣佈任命的徐德政,也是一團霧水,這個許雅琴究竟是何方神聖,他也不清楚。只不過許雅琴來寧山鎮任副鎮長,是縣委書記張強親自安排交代下來的事情。
她的人事關係什麼的,統統都掌握在組織部長姬開手裡,徐德政只隱隱知道,這女人是市裡的機關幹部。
馬忠零如願以償地當了鎮長,邱剛還是鎮委副書記紀委書記,維持不變,張志軍和季永提拔進了班子,當了副鎮長,自然是心裡歡喜得緊;
唯有李彭比較落寞,從副鎮長調整為「工會主席」,從實職到了虛職。但他前面犯過錯誤,縣委沒有免去他的職務,就已經算是周南「護短」的結果了,所以他心裡儘管有些失落,卻不敢表現出來。
周南也好奇,但是卻沒有問。管這許雅琴是何方神聖,反正也掀不起什麼浪頭來。
目前的寧山鎮黨委政府班子,完全是按照周南的「構想」進行配置,他本來想推薦邱剛當鎮長,後來又覺得邱剛抓經濟工作不如馬忠零全面,就選擇了馬忠零。
新班子到位了,但隨著新班子的到位,鎮裡又空出兩個中層幹部的崗位來。一個是黨政辦主任,一個是財所長兼財務科長。再加上正在籌建成立的新項目開發辦還需要一個主任,一共是三個中層職位。
如此一來,這兩天白天晚上跑周南辦公室或者宿舍蹲點的機關人員就多了起來,有人甚至半夜三更提著一包煙酒敲周南的門,讓周南不勝其煩,最後索性悄悄去寧山賓館開了一個房間,躲出去住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