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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變局》 第八章 亂 文 / 鍋鍋

    「轟隆」的一聲巨響,打擊在軒轅嵐身上的光團法術球,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聲音,只怕方圓十里內,都會聽得清清楚楚。

    站在呂巢身後的那個道士玄鏡,驚喜的叫道,「宗師,這次那個小子躲不掉了,恭喜宗師又為聖教立下殊功……」

    「閉嘴,還早著呢。」玄鏡的馬屁被呂巢無情的頂了回來。坐在石座上的呂巢雙眼死死盯住半空,企圖在微明的天空中找尋什麼。

    就在方纔,所有光團將身在半空中的軒轅嵐,上下左右包圍住後,毫不猶豫的發動了『自殺』式攻擊。當光團撞在軒轅嵐身上的瞬間,發出了爆炸般的巨響,同時,也將空中產生了一片煙霧,令外人根本無從看到內裡的情形。

    坐在十里亭中的呂巢,就是無法確定軒轅嵐的生死,是以不敢有絲毫大意,站起身子,雙眼死死盯住那片煙塵。忽然,一股微風吹過,股股金光透過漸漸微薄的煙塵,照射過來。「在那裡!」呂巢大喝一聲,毫不猶豫的將那柄玉尺,向著金光的中心擲了出去。

    就在飛向半空的過程中,玉尺身上竟然也現出了白色的光芒,而且,這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彷彿一個不斷閃爍著的火球,衝向了金光的中心處。

    就在金光與白光相碰撞的時候,玄鏡下意識的摀住了自己的耳朵,從剛剛那一聲巨響看,這次呂巢以修煉多年的法器量天尺為進攻的兵器,那聲響豈能太小?便是他的雙眼,也不禁想要轉向一邊,不過,這種以畢生法器作為攻擊的情形,實在太過少見,令他又捨不得放棄這樣一個機會,不敢將雙眼自眼前的場面上挪開。

    但是,他預想之中的爆炸巨響沒有出現,那完全被白色光芒,與空中的金色光芒,相碰撞的時候,一絲聲息都沒有,雖然玄鏡摀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是他能夠感覺出來,四下裡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安靜的可怕。

    與聲響不一致的,那白色光芒與金色光芒碰撞後,產生了劇烈的閃光,幾乎將觀者的雙眼刺瞎的閃光,彷彿是第二個太陽一般耀眼。

    閃光過後,玄鏡清楚的看到,原先的白色光芒,破碎成無數的小塊,向著四面八方散去。

    就在白光破碎的時候,地上呂巢卻發出了痛苦的低吼,玄鏡急忙看過去,只見那位天理教的宗師,摀住胸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剛剛還是紅光滿面的一張臉,此時變得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緊閉,全身冰冷,沒有一絲知覺。

    就如方才感覺勝利在望的時候一樣,失敗也是來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觀戰的人物,根本來不及反應的轉瞬間,失敗業已降臨。

    就在玄鏡伏在呂巢身前,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刻,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這個老傢伙倒下了?真是活該。」

    玄鏡驚惶的回身看去,只見他的身後,金色光芒中,一個身影被籠罩其間,依稀間,他可以分辨出,這個人正是呂巢攻擊的目標,麗山郡守軒轅嵐。「你……你要做什麼?」雖然心頭被恐懼所佔領,但是玄鏡仍然護住了呂巢的身子,哆嗦著身子質問過去。

    「這個老傢伙要殺死我,我現在當然是來殺死他了。」軒轅嵐的話語是那樣的理所當然,甚至可以在其中聽出幾分好笑的感覺出來。

    「不……你不能殺死宗師……」玄鏡將身子靠在了呂巢沒有知覺的身體上,顫聲道,「你不能傷害宗師,要想殺死宗師,先殺了我吧……」

    「奇怪了,他可以,可以威脅我的家人,而我就不能殺死他這個老東西,你們天理教,信奉的都是這樣的強盜理論麼」雖然語氣溫和,可是,軒轅嵐語中的冰冷,卻是讓聞者膽寒。

    「呃……」一時間找不出什麼話語來反駁,玄鏡愣在了那裡,不知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好,論武功實力,他怎麼可能與一個剛剛打敗宗師呂巢的人對抗,但是,如果不動武,看樣子,呂巢今天難免一死……

    就在玄鏡猶豫的時刻,軒轅嵐手臂揮動,將他卷離了此處,遠遠落在亭子之外。「無論世間或者道法,都是公平的,人可以殺我,我也可以殺人,呂大宗師,現在,就是我唉為你解脫的時候了。」看著倒在地上的呂巢,軒轅嵐冷聲道,說話間,他舉起了右手。

    「軒轅公子請慢動手。」一個急急的聲音,自十里亭外的樹林中出來,聲音很清脆,而且,與聲音相伴隨的,幾個道士自樹林中疾步而出。

    「這是熱鬧的夜晚,一群殺不盡的道士。」軒轅嵐低聲罵道,但是他不管這些,繼續舉起了右手,準備呂巢發出最後一擊。

    「軒轅公子,難道忘記了蘇郡城外的故人麼?」那清脆的聲音繼續叫道,意圖阻止軒轅嵐的行動。

    心中一動,軒轅嵐想到了一個人,動作竟是真的開始放緩。那群道士乘著這個間隙,幾個縱身來到了十里亭外,一個中等身材的道士快步走入十里亭,先低頭看看倒地的呂巢,見呂巢身上並無外傷,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環君故友,你這個道姑跑到這裡作什麼。」對於來人,軒轅嵐很快想起了她的身份。

    「軒轅公子,貧道是來與軒轅公子協商聖教在麗山傳教一事的。」那道姑環君聽到軒轅嵐問話,急忙轉身,單掌立在胸前行禮。

    「就憑你們?」在後來的道士們臉上一一看過,軒轅嵐不屑的道,「你們幾個自認功力高於呂巢這個老傢伙麼?或者說,你們有什麼更利害的法器準備施展出來?不過,若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你們不早施展呢?在我到來的時候,你們就已經隱藏在樹林中,要是有什麼利害的法器,就不能看著呂巢負傷了吧……」

    「原來什麼都瞞不過你,」道姑環君有些無奈的道,「我哪裡有什麼法器、功法來擊敗你,我只是希望與軒轅公子協商一下,看看軒轅公子能否看在昔日你我舊識的情面上,開出條件來,讓聖教回到麗山……」

    「昔日的情面?」軒轅嵐冷笑起來,「本官昔日,與你們天理教的交往,好像都是用刀劍武功來交流感情,若說是有什麼情面,也都在刀劍上了,所以,我今天才要看在昔日情面上,作掉呂巢這個老混蛋。」

    環君的言語一滯,她明白,軒轅嵐說的也是實情,就是因為當初天理教,契而不捨的死命追殺,終於逼得軒轅嵐遠走海外。這樣的屈辱,若說能夠輕易忘掉,還真是奇怪呢,更不要說今日,軒轅嵐掌握了呂巢以及在場一干天理教道士的生死,要他罷手,實在太難。

    猶豫下,環君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道,「環君明白,聖教昔日,對於軒轅公子,多有得罪之處。今日,只要軒轅公子提出條件,無論多麼苛刻,環君代表聖教,一概同意,以補償軒轅公子。」

    這段話說的軒轅嵐反而奇怪了,她環君道姑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竟然能夠代表天理教說話,而且大包大攬的說可以答應一切要求?感覺到了軒轅嵐的疑問,環君道姑雪白的面頰上微微一紅,施禮道,「環君的父親,便是聖教至尊教主,環君乃是教中聖女……」

    點點頭,軒轅嵐明白了環君原來就是天理教公主的身份,也難怪她可以說出「代表天理教」這樣的話來。只是,他並沒有說什麼條件,而是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們天理教,一定要回到麗山不可?」

    「嗯……」環君猶豫下,馬上道,「此事關係到聖教聲勢,若是聖教被公子逐出麗山郡,而沒有任何措施的話,只怕天下各郡的郡守,都會小看了聖教,在日後,存了將聖教驅逐出境的心思。因此,聖教已經作出決定,務必要在麗山重振聖教……」

    「不可能,我是不會讓天理教回到麗山的。」軒轅嵐搖頭道,雖然環君的理由很是勉強,但他決定暫時相信這個理由,看著臉色數變的環君道姑,他繼續道,「而且,我還可以將天理教至人死命的案子,上報刑部,那個時候,只怕你們所關心的,就不再是天理教如何回到麗山郡的問題,而是關心天理教如何在藍鷹帝國生存下去的問題了。」

    聽到軒轅嵐的話,環君道姑直直看著他,胸口劇烈起伏,過了一陣,她才道,「軒轅公子並沒有合適的人去送信。」

    「我親自進京,向刑部陳說事情經過。那個時候,只要稍加活動,就會令朝廷下發查封天理教的命令。」軒轅嵐輕鬆的道。

    暗自估量著,若是真的按照軒轅嵐所說,天理教會有幾成可能躲過這場橫禍。最終,環君的結論是,若軒轅嵐真的如此一意孤行,其後果雖然不可能毀掉天理教,卻完全可以讓這個如日中天的宗教傷筋動骨,蒙受巨大損失。若是那些郡守節度使們,跟風似的要驅逐天理教,或者僅僅是為了敲詐一下天理教,其投入也將是一筆天文數字……最後,環君道姑不得不承認,軒轅嵐的辦法是個魚死網破的法子,但很有效。

    看著鎮定的軒轅嵐,環君道姑心中下定決心,「不知軒轅公子有什麼好辦法,來解決你和聖教之間的恩怨呢?」

    曉得這是環君服軟的話語,軒轅嵐微微一笑,踢了踢地上的呂巢,道,「首先,天理教不得回到麗山郡,麗山郡內不得出現一個天理教的教徒。」

    「可以。」環君道姑點頭答應了下來。

    「其次,天理教自動斷絕與麗山所有的聯繫,也就是,不得自麗山郡以外,對麗山郡的百姓傳教。」軒轅嵐昂然道。

    微微猶豫下,環君很快點頭同意了這一條。

    「其三,天理教在麗山的產業,一律充公,原先的壇主胡微甘,以及一群手下,其生死,天理教不得干涉。」緊接著,軒轅嵐拋出了第三條。

    「這個……」環君道姑猶豫起來,「胡微甘乃是聖教胡護法的兒子,就這樣死在麗山郡,實在太過於寒了聖教中人的心吧……」

    「這個就是你們天理教的事情了,我不管。」冷冷的將環君道姑的話頂了回去,軒轅嵐繼續道,「若是你們滿足了這三條,我就可以做到,第一,不將這件案件上報刑部,第二,僅僅在麗山郡內禁絕天理教,不像周邊各郡宣傳禁絕天理教,即使到了別地,我也不干涉天理教的事情,第三,我們的前段恩怨,一筆勾銷。」

    猶豫了一陣,環君道姑才抬頭道,「若是軒轅公子真的能做到後面三條的話,我可以同意公子的三個要求。」

    兩人擊掌達成協議後,天理教的道士們開始過來搬運呂巢,準備離開。就在離別之際,環君道士忽然對軒轅嵐道,「當年父親追殺軒轅公子,乃是聽說公子習有玄玉決。據說,這玄玉決固然是一等一的內家功法,但是,在玄玉決本身,隱藏著一個絕大的秘密,只要破解了這個秘密,就會讓人武功天下無敵。」說著,她幽幽的道,「看來,公子已經得到這個秘密了。」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十里亭。

    「秘密?什麼秘密?」軒轅嵐自語道,「我的功力根源並不是來自玄玉決啊,可是……難道說,現在的我之所以如此強大,確實與玄玉決有關……」

    回到了麗山郡守府後,對於昨晚的事情,軒轅嵐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只是一如往常的處理政務,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可是,就在事情過去三天後,當軒轅嵐去校軍場,觀看城衛軍訓練回來後,又在書房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張字條,字條上書寫著九個字:「今夜子時,城外十里亭。」

    「媽的,還有完沒完!」看到字條,軒轅嵐的火氣騰的冒出來,「這些天殺的道士,還能不能讓人清淨幾天了,怎麼如此囉嗦?」

    話雖如此,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軒轅嵐還是決定前往十里亭,會見天理教的來客。

    當麗山郡守大人踏著蟲鳴來到十里亭的時候,亭內站著一個黑衣男子,四十多歲年紀,雙眼射出精光。看到軒轅嵐後,此人劈頭就道,「你為何要答應與天理教議和?難道你不知道,你的作法,就是幫助了天理教麼,也是為天下帶來一場災難麼?」

    「不知閣下是什麼人,為何如此說辭?」被人沒頭沒腦的罵上一頓,任誰都會有些火氣,軒轅嵐也不例外,所以,他的語氣也就不是那麼平和。

    「你這是在與虎謀皮,你知道麼?就這樣放過了天理教,你很快就會後悔的。」來人並不說出自己的身份,而是繼續斥責著軒轅嵐。

    「夠了!」軒轅嵐強忍怒氣道,「我自己做事,不需別人干涉,既然你不是天理教的人,那恕不奉陪了。」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

    「不知好歹的小子,看來留你坐在這個麗山郡守的位置上,也是浪費,還是由老夫解決掉你吧。」那人說著,已經是勁力自掌中吐出,擊向了軒轅嵐。

    「無禮!」軒轅嵐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傢伙,一言不和就要出手殺人,而且還是要殺掉他這個朝廷命官。情急之間,他體內的功力集聚雙手,以泛著金光的雙掌擋住了對方的一擊。

    就在軒轅嵐準備接下對方繼續的攻擊時,吃驚的發現,那個黑衣人並沒有繼續發動攻擊,不單沒有攻擊,而且呆呆的站在那裡,死死盯住他的雙掌,口中不住的道,「青龍之力,青龍之力,青龍之力,是青龍之力……」忽然,這個人看向軒轅嵐,「青龍之力……玄玉決……逆鱗劍……」接著,他用手指向軒轅嵐,帶著幾分瘋狂的道,「逆鱗劍,逆鱗劍在你的手裡!」

    軒轅嵐有些傻了,他不清楚,這個剛剛還是殺氣騰騰的傢伙,怎麼轉眼間,就好像變成了一個白癡般,胡言亂語不止……

    不等軒轅嵐回答,那個人卻是一個縱身,遠遠的離開了十里亭,向著遠方掠去,口中還不住的叫道,「找到了,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很快的,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帶著一頭霧水,軒轅嵐慢慢的返回了麗山郡,他始終沒能弄清楚,那個說是瘋子看著又不像是瘋子,說正常,可是後來的表現怎麼看都不正常的傢伙,到底是什麼身份來歷。苦思不解下,他只有搖搖頭,將疑問放在心裡,抓緊一切時間賺錢、練兵。

    也不知為何,軒轅嵐總是對於十殿閻王所說的災難,感到耿耿於懷,他撈錢、攬權、練兵,全部都是為了應付那個閻王們口中的「災難」。可是,日子是這樣的平靜,一切都是那樣的正常,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轉眼間,年關就要到了,從進入臘月開始,百姓們就在熱熱鬧鬧的準備過年。

    可是,就在臘月二十九這天,雷驚天帶著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飛奔著闖入了軒轅嵐書房,一把抓住正在為韓飛燕、韓七妹姐妹兩個寫春聯的軒轅嵐道,「阿嵐,大事不好了,天理教造反了!」

    手中毛筆輕抖,一滴墨汁滴落在紙面上,軒轅嵐強自鎮定的放下了毛筆,沉聲問道,「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早在臘月初一,天理教主就發出了法帖,宣佈他們宣揚的清蓮老祖馬上就要降臨,要求所有教眾集合起來,用武器摧毀掉人間的罪惡,消滅官府,建立神的國度。」雷驚天喘了幾口氣道,「臘月二十這天,原定在京師起事的天理教徒,失敗被抓,很快供出了同夥和全面起事的計劃,朝廷立刻作出反應,通令各地官府抓捕天理教徒,不需審理,全部斬首。看到情勢不對,天理教在臘月二十五這天宣佈起事,要推翻朝廷,建立神國。」

    聽完雷驚天的敘述,軒轅嵐騰的站起身子,下令道,「命令全城禁止一切活動,沒有官府令牌,百姓不得上街,若有違反,一概斬首。命令城衛軍立刻集結,準備守護郡城。另外,通知各縣,謹守縣城,不得擅動。」

    目送雷驚天出去傳令,軒轅嵐走到窗前,看著天空中快速移動的雲層,輕聲道,「這天,亂了。」

    《青龍血裔》第十一卷變局完

    《青龍血裔》正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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