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變局》 第二章 懸疑 文 / 鍋鍋
聽到了秦廣王那失聲叫出的話語,軒轅嵐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那邊的閻羅王和輪轉王已經迅速站起身子,雙眼死死盯住了那個報信的牛頭。秦廣王顧不得對軒轅嵐解釋什麼,一把抓住了牛頭的手腕,「你確認那股氣息是西方冥界留下的?」
同時被三名幽冥帝君銳利的眼神所注視,那名牛頭似是感到了心驚膽戰,支吾了一陣,才出聲道,「應……該……是沒有……錯……那股氣息……應該是屬於……墮落天使的……」
秦廣王面色鐵青,甩開了那個牛頭,回身對閻羅王和輪轉王道,「西方冥界沒有事前通知我們,就派來墮落天使進入我們東方冥界,顯然目的不良,還不清楚他們派來了多少墮落天使,是不是打算與我們再次開戰?」
「我看不像,」輪轉王沉著臉搖頭道,「若是西方冥界想要大舉進攻,何必偷偷摸摸的派人潛入,他們手中那些數量高達三億之多的墮落天使軍團,加上哈迪斯自己的幽冥軍團,用的到如此小心麼?」
「那他們派人潛入我們地界,目的究竟是什麼?什麼目的,需要他們如此小心,連東西冥界簽署的停戰協議,都丟棄在一邊,冒著引發東西方冥界之間戰爭的危險,偷偷潛入進來?」秦廣王臉色稍稍緩解,卻仍然很難看的說道。
「目的麼,自然是無法見光,用心麼,也未必是想要挑起戰爭。」一邊的閻羅王終於出聲道,「不過,若是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冥界的一員,而是被東方冥界所保護的人,自是要躲過我們的耳目了。」
「被我們保護的人?」輪轉王與秦廣王驚奇的看向閻羅王,「我們保護了什麼人?怎麼我們都不清楚?」
「其實,也不是我們保護的人。不過,在西方冥界那些花崗石腦子的傢伙看來,這個人就是被我們保護著。」說著,他伸手指向了那邊座位上的軒轅嵐。
「我?」軒轅嵐詫異的看向三位幽冥帝君,他不明白,為什麼西方冥界入侵東方冥界的事情,卻要將他扯了進來,「西方冥界的墮落天使,為什麼要來找我的麻煩?」其實,在他心中還有另外的一個迷惑,當初離開西方冥界的時候,他曾與那位墮落天使軍團的老大路西法,秘密訂下了彼此互助的和約,難道說,路西法要食言麼?
「對,就是青龍,」閻羅王繼續著他的判斷,「雖然,事實上青龍與我們東方冥界只是合作關係,可是,在西方冥界的角度看來,似乎青龍受到了我們的保護。若是他們將目標放在青龍身上,自是要想方設法的避開我們。」
「若是這樣,我們應當如何應付?」見到閻羅王說的蠻有道理,秦廣王乾脆向這位同僚問計。
「盡快送青龍回到人世去。」閻羅王直接道,「無論墮落天使以前是什麼,他們在冥界居住了上萬年,身體上早就退化成了冥界生物。只要是冥界生物,就不可能在陽間發揮出最大的能力。相反的,陽間的青龍,幾乎就是無敵的。此消彼長,若是墮落天使膽敢到陽間偷襲青龍,就是自尋死路。」
「那我們呢?就這麼看著一群墮落天使,在我們地盤上通行無阻?那我們東方冥界的臉面,豈不是要丟的一乾二淨?」秦廣王冷聲道。
「什麼都不做?」閻羅王的臉上那平靜的臉色,瞬間消失,代之以猙獰的笑容,「我們這裡是幽冥地獄,不是任誰都可以過來的渡假地,豈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們自然要出動所有的部下,就是將東方冥界翻過來,也要找到那些個雜碎。」
直到這時,軒轅嵐才真正感受到,眼前的這個面容雖然讓人感到害怕,卻總是樂呵呵掛著笑意、不願多說話、身穿黑色蟒袍的傢伙,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幽冥帝君特有的氣息,那種凌厲的地獄王者霸氣。
回過身子,秦廣王對軒轅嵐拱手道,「不好意思,我等邀請青龍過來,原準備與青龍大人敘舊,豈料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事態緊急,我等三人不能繼續款待青龍,實在是無比汗顏……」
也不和第一殿閻王帝君殿下客氣,軒轅嵐拱手道,「這次地府之行,軒轅嵐收穫巨大,既然閻羅王殿下判斷出,那些個墮落天使的目標是在下,在下就盡快回到陽間做些佈置,務必將這些不速之客全部留在我們東方。」
「好,好,好,」輪轉王連續稱讚三聲,「不愧是青龍,有氣魄。不過,這件事也關係到了我們地獄幽冥的顏面,我們幽冥十殿閻王,也會全力搜尋那些雜碎,決不放過一人。」
既然與三位幽冥帝君達成了口頭和議,軒轅嵐不願再停留下去,也就藉著輪轉王的話,起身告別。似乎是真的被西方冥界入侵的事情所煩躁,三個幽冥帝君沒有繼續客氣,簇擁著他直送到宮門處。
慢慢睜開雙眼,軒轅嵐看到的,是姨娘韓飛燕略顯憔悴的面容。看著韓飛燕通紅的雙眼,他輕聲道,「姨娘,又是你照顧我。」
「你這個傢伙太能睡了,一睡就是三天三夜,讓我想起了你九歲那年……」說著說著,韓飛燕的眼中大滴大滴的留下了液體。
伸手輕柔的為自己姨娘拭去淚水,軒轅嵐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道,「姨娘,你放心,現在的阿嵐,本事大的很,就是真的死了,地府中的十殿閻王也不敢收我的魂魄。你說,還有誰能夠傷害我呢?」
「淨說傻話,」韓飛燕根本就不相信軒轅嵐的話,「凡人怎麼可能與閻王爺抗衡呢?看到你又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幾日,我真的好怕,便是你爹爹過世的時候,我都沒有感到如此的害怕……」說著說著,韓飛燕臉上的淒苦神色愈加濃重,淚水更是無法止住的流淌出來。
「姨娘,」看到一向溫婉的韓飛燕,竟是流露如此脆弱的樣子,軒轅嵐情不自禁的一把將其緊緊抱住,用略帶慚愧的聲音道,「姨娘,是阿嵐不好,讓姨娘你擔心了。」
似是找到了依靠般,韓飛燕的雙臂也環在了軒轅嵐的身上,嗚嗚的哭泣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韓飛燕的淚水早已止住,兩個人仍是這樣坐在床上彼此相擁,沒有言語,各自默默的想著心事,沒有放開的意思。
「母親,哥哥今天醒來了麼?」忽然,門外傳來了軒轅藹好聽的聲音。屋內的兩人聽到這個聲音,有如觸電般,原本貼在一起的身子迅速分開。韓飛燕更是立刻站起身,臉色微紅,帶著幾分羞意幾分慌張,疾步打開房門,「小藹,來,你哥哥已經醒了,去告訴志堅他們一下吧,讓他們不要擔心。」說完這些,女人自己也急匆匆的離開了軒轅嵐的房間。
容不得軒轅嵐多想自己姨娘的異樣,得到消息的任志堅、雷驚天,包括那個新收的管家史福旺,遠在溪山村居住的雷托、涅爾瓦也走了進來。
這次地府之行,事情有些鬧大了,看到原本應該住在溪山村,負責保護後山的雷德爾鑄造工場的奧托和涅爾瓦,也趕到了清河縣城,軒轅嵐心中有些自嘲的笑笑。招呼幾個人坐下後,他開口問道,「雷托、涅爾瓦,後山的事情,進展如何?」
「很順利,」雷托慣常不喜歡多說話,解釋的工作自然是涅爾瓦負責,「得到了老闆的資助和人手後,雷德爾幹勁十足,鑄炮的事情也是異常順利。現在已經鑄造出輕炮十門,雷德爾正在試驗可以使用的開花彈藥以及更加粗大的重炮。」
點點頭,很滿意雷德爾的進展,軒轅嵐又對雷托道,「雷托,我交給你的二百個人,現在身手如何了?」自從成為清河縣令後,他感到手中重甲騎士數量太少,便招募了二百名身強力壯的丁勇,交給雷托負責訓練。
「他們很努力,肯吃苦,就是體質上,與日爾曼人有些差距。」雷托的話令軒轅嵐只有苦笑的份,日爾曼有如棕熊一般的體格,豈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比擬的?不過,雷托的話中,也流露出,他對於那二百名丁勇還是很滿意的。
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軒轅嵐回頭看向雷驚天。原先的裂天寨大寨主會意,沉聲道,「都解決了,按照史萬財的名單,一個不留,全部解決掉。」
點點頭,對於雷驚天做事,軒轅嵐還是很放心的,這個人自小性格沉穩,又獨立創建了裂天寨偌大的基業,能力上絕無問題,既然雷驚天說沒有放過一個,相信,按照史萬財的名單,上面的名字就不會有一個活著的傢伙。
不需韓璐羽示意,那邊的史福旺馬上說道,「主人,小的跟隨雷……雷頭領出去做事,所得財物都已經送回清河縣的府庫,具體數目還在詳細統計,不過粗略算下來,至少能抵上清河縣十年的稅收。」
「很好,」軒轅嵐伸手拍拍史福旺的肩膀,以示讚揚。對於這個新近加入自己集團的人,他要不時的對其成績作出表揚,以鞏固此人對自己的忠心。至於說雷托、涅爾瓦、雷驚天、任志堅幾人,其忠心早已建立,只要在應該獎賞的時候不吝惜財貨、官位,就能得到足夠的回報了。
「雷托、涅爾瓦,你們回溪山村吧,要小心守住鑄炮場,那裡是我們日後能否繼續發展下去的關鍵。」軒轅嵐吩咐道,「雷驚天,你也不必回到裂天寨了,就留在清河縣,作清河縣都尉,我這裡需要你幫助訓練鄉勇、指揮作戰。裂天寨那裡,你找一個可靠的手下坐鎮就可以。史福旺,你繼續回去統計清楚所得財物的數目。這些錢財既然已經運到了清河縣府庫,就不必再搬運,小心看管,切記不要讓旁人發覺。」
「至於志堅,」軒轅嵐笑笑,「你也留在我身邊好了,自從我當上清河縣令後,這個縣丞的位置,一直沒人敢作,我看,就你來作好了。」
安置好幾人,就在雷托離開的時候,軒轅嵐悄悄將他拉住,低聲問道,「伊莎的身子沒有問題吧。」
「沒有,」雷托搖頭道,「我派了兩個老玫瑰的弟兄,以及十個青龍的勇士,守護伊莎的陵墓,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陵墓,所以,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好,伊莎暫時拜託你了。」軒轅嵐點點頭,長出一口氣道。回到溪山村後,苦於無法將自己的愛人復活,軒轅嵐只好在溪山村附近建造了一座內裡中空的陵墓,將伊莎的身體放入陵墓之內,暫時安置在那裡。好在,路西法給的那個項鏈,不單能夠鎮魂,更可以有效保護伊莎的身體不發生異變。是以,伊莎都躺了足足一年多時間,身子仍然好似活著的時候一般無二。
幾個部下走後,慢慢在院子中間活動身體的軒轅嵐,忽然心中一動,慢慢走到了後院韓飛燕的房前。微微猶豫下,他推門走入了房間。
屋內只有一個人,正是韓飛燕。此時的韓飛燕,坐在梳妝台前定定的發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連軒轅嵐推門進來的聲音,都沒有察覺到。
望著銅鏡中那個美麗的女人,軒轅嵐心中百感交集,脫離韓飛燕是自己姨娘的立場來看,這個女人還年輕啊,若是在其他人家,只怕還是丈夫疼愛的小妻子,可是,現在的韓飛燕已經是守寡一年的寡婦了,一個美麗的寡婦……
甩甩頭,將腦中的想法排除掉,軒轅嵐看著鏡中韓飛燕的面容,出聲道,「姨娘,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似是被軒轅嵐的聲音驚嚇到,韓飛燕的身子明顯一顫,銀牙緊咬下唇,女人道,「我能知道什麼人,我認識的人,你都認識。」
沒有注意韓飛燕說話的語氣,軒轅嵐慢慢走到姨娘的身後,雙眼牢牢盯住鏡中的女人道,「這個人不是溪山村的人,也不在清河縣。她是我在京師認識的一個女人。」
「你在外面認識的女人,為什麼要向我打聽?」韓飛燕似是有些生氣了,手中握著的梳子被狠狠拍在梳妝台上。
看著韓飛燕怪異的火氣,軒轅嵐沒有絲毫表情,只是繼續道,「這個人叫韓七妹。」
「什麼七妹、八姐的,」韓飛燕的火氣越來越大,聲音不自覺提高了許多,胸脯也不斷的起伏著,「你在外面認識的爛女人,我怎麼會認……」忽然,她定在那裡,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麼,姨娘是否認識韓素真這個人呢?」軒轅嵐的臉上還是那樣平靜,稍稍壓低聲音,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七妹……韓七妹……」韓飛燕眼中變得迷離起來,那股無名的火氣,更是不知丟到了那裡,「韓素真……韓……素真……」在口中反覆叨念著。
軒轅嵐沒有移動身子,仍是通過鏡子看著自己的姨娘。忽然,韓飛燕轉過頭來,盯著他問道,「七妹在哪裡?」
「清河縣大牢。」軒轅嵐的話音未落,在眼前已經失去了韓飛燕的身影。清河縣令大人摸摸下巴,自語道,「那晚後院的夜行人,果然就是姨娘……」
還沒有來得及去觀看兩位美女見面的情形,軒轅嵐便接到一名衙役的稟報,說是郡守柴晉紹的在縣衙等待他。令他不得不急忙趕回縣衙。
雖然已經是清河縣令,軒轅嵐卻是不喜住在縣衙,大多數時間,他都是與韓飛燕以及家中的四個丫鬟,住在位於清河縣城的老宅內。
到了縣衙,那郡守的使者二話不說就要軒轅嵐立刻起身,與他共同前往麗山郡的治所之地麗山郡城。軒轅嵐心中迷惑不已,卻是不能拒絕,只得略略交待一下後,就隨著那人出發了。
到達麗山郡的時刻,已經天過午夜,幾日前「土匪」殺入城中劫掠的影響仍在,是以城門不僅一早關閉,城頭更是站滿了值夜的軍兵。看樣子,任何人都不得在這神經半夜的時刻,出入郡城了。
可是,那使者自懷中取出的郡守大人令箭,讓軒轅嵐心中準備在城外住宿一夜的想法,徹底落空了。那使者高聲與城頭的軍史交涉一陣,甚至不惜搬出軍情緊急的名目出來,終於成功的迫使守城的軍官就範,又一次在半夜時分打開了麗山城的大門。
從城門到郡守府這段兩里遠的路程,軒轅嵐竟然遇到了五隊巡邏的兵士,讓他心中好笑,現在的麗山郡城,真的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呢。不過,這樣的情形,也加深了他心中的迷惑,如此戒備森嚴的情況下,柴晉紹急匆匆的將他招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難道說,是這個郡守大人,知道了前幾天那場動亂的真相?
不可能,軒轅嵐立刻否決了剛剛的猜測,一方面,他自認做事很仔細,不會露出任何馬腳,另一方面,那個晚上他都是在清河縣的家中睡覺,沒有在任何出事地方現身,柴晉紹根本就不可能發覺自己與那些「土匪」的關係。
「大人,請在這裡等待,我進去向郡守大人通報。」忽然,一個聲音在軒轅嵐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原來,就在他思索的時候,他已經在郡守使者的帶領下,來到了郡守府的門房內。
坐在門房內的軒轅嵐,反而安定了心情,發現又能如何?大不了殺出麗山郡城,難道說,還有人可以殺死他麼?殺死一個與十殿閻王稱兄道弟的人?嗯……想到了十殿閻王,軒轅嵐立想起了,那票不知所在的西方冥界人馬。頭痛啊,若是真的如閻羅王所猜測的那樣,自己豈不是與西方冥界的人成為了死敵?為什麼路西法沒有出來阻止呢?是路西法與哈迪斯火拚,被掛掉了?還是……根本是閻羅王猜錯了?
雙眼盯著如豆的油燈火光,軒轅嵐整個人有如石雕一般,身體沒有半分動作,可是他的腦子中,卻是轉過了無數的神思。直到他頭痛的放棄思索時,扭動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眼光掃過門口,發覺外面竟然已經是破曉時分,原來,清河縣令大人在郡守府的門房內,已經坐了整整一個晚上。
軒轅嵐原以為,那個郡守大人急匆匆的將他招來,一定會立刻接見,誰知道,竟是將他一個人扔在門房,枯坐一個晚上。心中很是憤怒於柴晉紹的無禮,他騰的站起身子,表現出極為不滿的樣子,自言自語的道,「急匆匆的將人叫來,趕路趕了大半夜,最後竟是根本不召見。哼,少爺我不奉陪了。」說著,他走到了門房的入口,就要離開郡守府。
「軒轅大人,」就在這個時候,在門房的一側牆外,響起了召喚聲,「軒轅大人請留步,呵呵,本官公務纏身,未能及時召見軒轅大人,還望軒轅大人不要見怪。」
回身看去,從門房後走出一人來,全身的儒生打扮並未穿官服,四十左右年紀,紅光滿面,留著山羊鬍,身材瘦削,手上一柄折扇,若是不看那雙三角眼,此人還真的有幾分書生氣。
來人正是如今的麗山郡守柴晉紹,那個將軒轅嵐晾在門房整整一晚上的人。心中暗笑,其實,當軒轅嵐的心神回到現實的時刻,他就感覺到在門房外有人偷偷藏著,正是為了引出來人,他才作出一副要離開的樣子。此時看到了柴晉紹,隱約可以猜測到,麗山郡守大人在昨夜並沒有立刻出來的用心,心中冷笑著,臉上扮出吃驚的樣子,「郡守大人公務繁忙,下官如此打攪,豈不是罪過?不如,下官就此拜別,改日再來參見大人。」
「不,不,不,」看到軒轅嵐還是要離開,柴晉紹有些急了,顧不得他是上級,而軒轅嵐是他下屬的事實,跨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道,「軒轅大人難道是生本官的氣麼,來,來,來,本官入內給軒轅大人賠不是去。」
佯作無奈的笑笑,軒轅嵐也不推辭,隨著柴晉紹走到了郡守府後院的花廳,品著剛剛採下的嚇煞人香茶,聽著柴晉紹對著他喋喋不休的訴說前幾日的「驚險」。
百無聊賴的軒轅嵐,在喝光第三杯茶後,終於忍受不住,出聲道,「大人,前幾日的事情,下官已經聽說了,下官回去後一定肅清轄境,決不容許這種無法無天的盜匪在清河縣安身。若是大人沒有其他的事情,下官就不打擾大人處理公務了。」軒轅嵐早就清楚,那個史萬財之所以敢與自己作對,其實就是因為背後有這位郡守柴大人撐腰的緣故。是以,軒轅嵐也不準備給柴晉紹什麼面子,不耐的神情溢於言表。
「呃……」顯然,柴晉紹沒有想到,身為他的下屬的軒轅嵐,會將不耐的神情如此直觀的表現出來,微微吃驚的同時,一股冷森的目光在他的眼中閃過。隨即,他又是一副面帶微笑的表情道,「軒轅大人還有公務?也好,那本官就長話短說好了。據說,軒轅大人家中經營著鹽鋪?」
聽了柴晉紹的問話,軒轅嵐心中一稟,暗自小心起來,斟酌下才答道,「正是,下官手中確有一家鹽鋪,這是下官的私人產業。」
「聽聞,這家鹽鋪,那一夜並沒有遭到劫掠。」柴晉紹笑盈盈的道,接著,他伸手阻止了軒轅嵐的申辯,「軒轅大人的話,我很清楚,鹽鋪沒有被劫掠,並不意味著軒轅大人與那一夜所發生的劫案有關……嗯,本官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軒轅嵐詫異的看向柴晉紹,不明白這個郡守大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閃過數個念頭後,軒轅嵐終於放棄了真的起身離開的想法,用看似悠閒的動作,喝下一口那因為反覆沖泡、業已沒有多少味道的茶水,爾後對麗山郡守大人道,「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只要是軒轅嵐能力以內的事情,下官在所不辭。」
「好,爽快。」柴晉紹不知是真的高興,還是做作,笑了幾聲後,才道,「這件事,對於軒轅大人不過是舉手之勞。其實呢,我只是想讓軒轅大人的鹽鋪,每年交出五成的利潤來。」
沒有料到,眼前的郡守大人如此直接的說出想要撈錢的想法,軒轅嵐目瞪口呆的看著柴晉紹,這樣直接的人,連官場上最起碼的潛規則都丟棄掉了,竟然明目張膽的向下屬勒索。清河縣令大人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目光之中幾種神情閃爍著,很是猶豫,是否應該將眼前貪婪的傢伙擊殺?
麗山郡守柴晉紹,只怕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下屬,竟會目露凶光的看著他,坐在花廳主位上的他猶豫下,哈哈笑道,「軒轅大人不要多疑,這筆錢,不是我柴某人要的,而是本官代麗山郡徵收,回饋百姓麼,既然軒轅大人的錢,是從麗山郡百姓身上賺來的,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吧。再說了,若是軒轅大人同意交出五成的利潤,我也允許軒轅大人的鹽鋪,將麗山郡轄下各縣的食鹽買賣,全部收取過來。」
屁,軒轅嵐才不信,眼前的柴晉紹會如此清廉,什麼回饋百姓,還不是進了他的腰包,說的好聽而已。只是,郡守大人後面話,對他還是很有誘惑力的。雖然,此時的他已經在實際上壟斷了麗山郡的食鹽買賣,不過,現在「土匪」事件剛剛過去,若是他手下的鹽鋪大張旗鼓的去接收各縣的食鹽買賣,任誰都清楚,自己和「土匪」大有干係。如果能以郡守柴晉紹的名義發出佈告,公開宣佈自己繼承了郡內的食鹽買賣,效果就會完全不同。
猶豫了一陣,軒轅嵐抬起頭,牢牢盯住柴晉紹道,「郡守大人,五成太多了,下官手下還有許多夥計要養活,下官只能給出三成。」
搖著頭,柴晉紹的心總算放進了肚子裡,因為,既然軒轅嵐願意與他談判分帳的數量,就意味著,這位清河縣令放棄了用武力解決的辦法。
不過,這樣一來,柴晉紹的官威自然百倍提升起來,只見他捋著自己的山羊鬍,笑瞇瞇的道,「軒轅大人,整個麗山郡的食鹽買賣,一年能夠收入多少,你不可能不清楚,況且,你的食鹽似乎也不是使用戶部公文買到的官鹽吧……這背後又有多少利潤,你我心知肚明,你又何必在乎區區兩成的利潤呢?這樣吧,不如我們都讓一步,四成好了,就四成,用銀幣付帳,你每半年送到我府上一次,如何?」
心中暗罵柴晉紹的貪婪,同時,軒轅嵐也暗自警惕起來,他走私食鹽的事情,顯然已經被這個郡守大人所知曉,只是不清楚,自己的事情,柴晉紹還會知道多少?一邊盤算著日後的對策,軒轅嵐一邊作出忍痛割愛的樣子,跺跺腳道,「好,就是四成。」
「嗯,軒轅大人真是個爽快人。」柴晉紹贏得了勝利,掩不住的笑意顯露在臉上,端起了茶杯細細品嚐一口後,道,「軒轅大人回去的時候,帶上我這裡的一個帳房先生,也好讓他幫助軒轅大人管管帳目,分擔下大人的工作。」
軒轅嵐明白這是柴晉紹不放心自己,用自己人來監視帳目,生怕自己分成的時候,做出假帳欺騙他。不過連四成的利潤都可以交出去,還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帳房先生麼?是以,軒轅嵐痛快的道,「那好,若是大人沒有其他的事情,軒轅嵐想馬上告辭。」
「不送,不送。現在的柴晉紹,看著軒轅嵐的樣子,就如在看一個金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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