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聖龍》 第七章 謎之朱雀(下) 文 / 鍋鍋
悠悠轉醒，努力睜開雙眼，軒轅嵐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小小的房間內，閃爍的燈火在眼前晃動，同樣的，青龍年輕人感覺到身下的床鋪也在不住搖晃，回想前情，紛紛亂亂的，無數有的沒有的、真實的不真實的記憶在頭腦中閃過，讓他無從分辨，那些事情到底是親身經歷，或者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咬緊牙，青龍的年輕人用酸痛的雙臂將自己近乎於殘破的身子支撐起。本來身懷玄玉決的他，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形，「但是……」想到這裡，軒轅嵐嘴角微微變形，那記憶中恍惚而不確定的畫面，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他的身體究竟是怎樣升上天空又口吐火球的？若不是真的，那個記憶僅僅是夢幻的話，自己身體遭受的如此創傷，僅僅是蘭西人折磨的結果麼？他的眼神掃過房間內的擺設，倏的停在一邊的床榻上。床上躺著一個人，金色的頭髮瀑布般灑在枕邊，面容如生，卻沒有起伏的呼吸，看不出生死來。
突然之間忘記全身的傷痛，軒轅嵐在床鋪上穩穩坐起，雙眼緊緊盯著那人，他不敢走過去探察那人的生死，他害怕，害怕得到的結果並不如他在夢中得到的結論。忽然，一個東西從他的身上滾落，低頭看去，是一個項鏈，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金色、不知什麼材質打造的墜子，加上條銀色的鏈子，構成了整條簡單的項鏈。要說有什麼不同之處，那就是，軒轅嵐從來沒有看過這條項鏈，無論在自己身上還是在同伴那裡。
猛然，想到夢中那個六翼墮落天使最後的話，青龍年輕人的手開始顫抖起來，手掌逐漸攥緊，攥緊，攥緊。終於下定了決心，另一隻手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單，大步向那人走去。
伸出手，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接觸到那人潔白的皮膚，他的手很穩，很穩，非常穩，沒有一絲一毫顫抖，就是普通人的患得患失心理，在軒轅嵐的手臂也沒有表現出來。如果一個不瞭解他的人這時看到軒轅嵐，一定會認為這個青龍年輕人將要抓的，不過是張普通的紙箋而已。
輕輕的，動作是這樣的細微，彷彿那個人僅僅是在熟睡，稍稍重些的動作都會將那美麗的女孩驚醒似的。
金色的頭髮有如太陽的光芒般耀眼，白皙的皮膚好像晶瑩的水晶，彷彿可以看到皮膚下曾經湧動的血管，女孩長長的睫毛靜靜垂下，緊閉的雙眼，嬌翹的瓊鼻，有著東方美感的櫻桃小嘴，平躺的嬌軀……胸口處的傷口也經過了處理，整個人就如熟睡中一般自然，除了沒有呼吸外。
房間的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幾乎所有倖存的玫瑰傭兵都出現在門外，就是涅爾瓦，也全身裹的有如木乃伊般躺在兩個傭兵抬著的擔架上。可是所有人，包括梅努埃林，不知這時應該對怎樣勸慰他們的頭領才好。最後，還是雷托出聲道，「首……領，我們……發現，伊莎的胸口，好像是熱的……」
呆呆的看著自己心中的至愛，看著伊莎平靜的神情，這個若門帝國最後的皇室繼承人，將匕首插入自己心臟的時候，表情是那樣的沉靜、那樣的自然。軒轅嵐俯下身子，仔細的吻了吻伊莎已經冰冷的櫻唇，將那掛項鏈輕輕的為妻子帶在脖子上，盯著面容如生的金髮少女，他張了張嘴，用嘶啞的聲音道，「霍因呢？他怎麼不來見我？」
「霍因？」眾人叨念著這個名字，只有梅努埃林臉色稍稍有些變化，看到傭兵們沒有吭聲，商業代理人梅努埃林只得硬著頭皮擠上前回話，「嵐先生，老闆，霍因……霍因……霍因不是帶著船隊去了青龍大陸麼。」
「讓他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他在這裡。」軒轅嵐話音不高，語調極其平緩，但是卻在話語中帶著不可違背的命令含義，梅努埃林還要解釋什麼，青龍年輕人忽然將語氣放緩，用平靜的聲音道，「這次的戰鬥，不是你一個商人可以指揮的，這需要一個經驗老道的海盜在船上坐鎮。」
「主人，謝謝你的誇獎。」一個聲音在眾人背後響起，傭兵們自動分開讓出一個通路，皮特；霍因，這個曾經縱橫南天竺海的海盜頭子、現在成為軒轅嵐私人奴隸的男人站在青龍人面前。
將這個蘭西貴族全身上下掃視一圈，軒轅嵐點點頭，「不錯，你打的很好，用火炮對抗魔法師，似乎你還是白虎大陸上的第一人。」
「嘿嘿，」不是看到預想中的斥責，更不曾想到，眼前的青龍人沒有因為愛人的重傷，而胡亂找人發洩心中的怒氣。相反的，軒轅嵐表揚了霍因所指揮的作戰，令前海盜頭子心中微微感動，「主要是船上的火力足夠，三艘船上的火炮加起來超過了三百門，火炮再貴，也沒有魔法師值錢，我跟蘭西拼的就是消耗，三門火炮換一個魔法師，我可以將所有的火炮全投入這場賭博中來，但是蘭西經受不起一百名魔法師的損失。」
「三百？」軒轅嵐吃驚於這個數字，「哪裡來的三百門火炮？」
「咳咳，」梅努埃林站在一邊乾咳幾聲，將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這個麼……老闆，你說過，要我們將所有能裝上的火炮都帶上，我就自作主張，將那個瘋老頭雷德爾的試驗品也安裝到船上，湊夠了三百四十三門的數量。」
「哦？雷德爾先生的試驗品？」軒轅嵐微微皺眉，轉頭問霍因道，「那個老頭的產品如何？他沒有阻攔你們麼？」
「阻攔？」霍因一愣，「他幹嗎阻攔我們搬大炮，這老頭人太好了，不單單同意我們使用他的試驗品，還幫助我們將這些火炮安裝在船上呢。」前海盜頭子提起雷德爾這個火炮研究者，興致勃勃的講述起來，「至於說他的火炮，簡直太好用了，射程足足是以前那些個輕炮的一倍，讓我們佔盡了便宜。」前蘭西貴族、海盜頭子，軒轅嵐現在的私人努力突然變得眉飛色舞的說道。
「這麼好？」軒轅嵐目光仍是沒有半分熱情，「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到達你們在朱雀大陸的據點？」
「很快了，」霍因實際上是這三艘戰船的指揮者，「主人你暈倒了三天四夜，這段時間裡，我們襲擊了蘭西的兩處重要軍港，將蘭西人的那些破爛戰船炸的乾乾淨淨，也斷絕了查理曼用戰船追逐我們的念頭。再過三個時辰，我們就可以到達馬德維島，那裡是我們在白虎大陸和朱雀大陸之間建立的據點。」
「你襲擊了蘭西的軍港？」軒轅嵐有些詫異的看著霍因，「你以前不是蘭西的貴族麼？」
「我是蘭西的貴族沒錯，但皮特；霍因不是查理曼的貴族，」前海盜頭子突然停下來，吞了下口水，才繼續說道，「更何況，我現在的主人是神聖騎士、羅德伯爵，還是若門帝國的皇帝，整個白虎大陸的主人，我為什麼還要在乎那個蘭西的貴族頭銜呢？」
「若門的皇帝……」聽到這個名詞，軒轅嵐首先一陣發愣，直到想起是在稱呼自己時，他面帶苦笑，低下頭，用溫柔的目光看了看身邊的愛人，那個帶給他皇帝頭銜的人，「你做的非常好……」不知道是在說誰，青龍人擺了擺手，示意一眾手下離開，他自己則靜靜的坐在愛人身邊，握住伊莎早已冰冷的小手，愣愣的看著愛人。
站在馬德維島那堅實的土地上，軒轅嵐背著身，靜靜的看著遙遠的天際，看著那火紅的巨日自那海天一線中緩緩升起。在他的身後，是皮特；霍因與雷托、涅爾瓦，梅努埃林則在港灣中指揮裝運貨物。「霍因，你的手下這次來了多少？」沒有回身，青龍人平緩的問道。
皮特；霍因額頭霎時出現了汗滴，他不明白，這個青龍人明明是昏迷了三天四夜，怎麼好像一切都在他手中掌握似的，說的分毫不差。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霍因抬起頭，看著青龍人的背影，雖然不是很魁梧，卻有著讓人不得不仰視的衝動，「主人，我的那些手下，如果不加以管束，一定還是作回老本行，我想，還不如重新招募過來，為主人效力，混口飯吃。」
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軒轅嵐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繼續問道，「那麼，要是讓你作回老本行，你願意麼？」
「什麼？」霍因第一個直覺，就是他自己的耳朵出了些毛病，聽錯了話，「主……主人……我能確定一下麼？你是要我作回老本行？哪個本行？海盜？還是貴族？」看看軒轅嵐沒有回答，前海盜頭子只得繼續道，「難道主人真的要我作回一個海盜？」
「是的，海盜，不過，是一個有原則、有紀律的海盜。」軒轅嵐斟酌的說道，沒有回身的青龍人自然也沒有看到霍因的一臉愕然，「我要你留在這座馬德維島，不只是你，還有你所有的手下，都在這裡作海盜。船就是我們乘坐的那三艘戰船，打出我的青龍玫瑰旗，你們是我在海上的騎士，全部都是受到我、羅德伯爵保護的騎士。」
「騎士？海盜？」霍因在嘴裡品味著，「可是，主人，既然我們是你手下的騎士，我們怎麼作海盜啊？那豈不是砸了主人你的名聲。」
軒轅嵐回過身，讚揚的點點頭，「你們是騎士，也是海盜，遇到蘭西王國的船隻，你們就是海盜，無論是軍艦還是商船，通通給我搶下來，貨物、船隻你們自由分配，人員麼……賣為奴隸！」青龍人狠狠的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全身上下突然之間一陣惡寒，這些人都見識過那三艘戰船的威力，相信以那三百多門火炮的強悍，霍因就是遇到十倍數量的對手也可以輕鬆獲勝。用這些戰船來作海盜，那將是蘭西的噩夢，不知將會有多少蘭西人因為軒轅嵐的命令而死無葬身之地，或者以奴隸的身份而客死異鄉。
霍因機械的點點頭，不自覺的問道，「那……要是非蘭西的船呢？」
「收取貨物價值的二十分之一作為稅收，作為交換，你負責保護船隻的安全航行。」總算軒轅嵐的瘋狂報復，並不針對整個白虎大陸所有的國家，「霍因，我要你在三年裡，成為白虎大陸和朱雀大陸最大的海盜頭子，我要這片海域成為我的流動疆土，青龍玫瑰旗就是這片領土的王旗，我的話就是這海上的法律和秩序。」
「沒有問題。」霍因信心百倍的單腿跪下向軒轅嵐施禮道，「我一定會用我的忠誠來回報主人的信任。」
「記住了，你要成為我軒轅嵐的騎士，在這萬里碧波之上，為我守護疆土。你的忠誠，會換得你的自由，以及我為你親自冊封的榮耀。」軒轅嵐淡淡的吐出這樣一句話，將霍因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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