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聖龍》 第六章 冥界至尊(下) 文 / 鍋鍋
面帶苦笑，卻並不想否定冥王的判斷，「尊敬的冥王，對於您的提議，軒轅嵐將要令你失望了，」頓了頓，瞧著哈迪斯臉上的陰雲，心中雖是極不希望引起冥王的不快，只是事情實在太嚴重，嚴重到關乎自己後半生，他不得不橫下一條心將話說完，「軒轅嵐在人間還有羈絆，不可能在冥界任職，更不可能來到西方冥界出任審判官，對於冥王的好意，軒轅嵐只能心領了。」
對於青龍年輕人心中的矛盾無法可見，冥王哈迪斯只能看到的，是對面那個黑色頭髮的青龍人狀似悠閒的半躺在椅子內，慢聲慢氣的回絕了他的建議。此時的冥界帝王，頭髮幾乎是豎立起來，手中抓著的杯子正在慢慢的變形，到最後，那精緻的金質酒杯，終於變成了冥王手中的一團金塊……「對於我的好意，難道客人就一點沒有體會到麼？」明顯是在強壓怒火，冥王哈迪斯仍然試圖勸服青龍年輕人。
「還是那句話，軒轅嵐只能令冥王失望了。」搖著頭，青龍年輕人再次正面拒絕了哈迪斯。
「哼，青龍，你今日就是想要離開也沒有可能了。」冥王哈迪斯將手中的金塊摔在草地上，語氣變寒，「今次決不允許你再回到人間，回到青龍大陸去，我已經在血之大瀑布下，為你準備好了位置，在那裡，你將永生接受冥界血水的洗禮。你靈魂的慘叫聲，將成為永遠響徹冥界的音樂。」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準備，可是對於冥王的突然翻臉，青龍年輕人還是有些詫異，畢竟，剛才還是客客氣氣、笑意盈盈的主人，轉眼就發出了露骨的威脅，縱使軒轅嵐的記憶中可以說是見多識廣，也沒有看到過翻臉如此之快的人。「冥王似乎忘記了，我的靈魂中隱藏著一種能力，這種能力正是冥界絕大多數人物的剋星。」斟酌著詞句，青龍年輕人盡量避免自己的話語在哈迪斯聽來變成威脅的意味。
「嘿嘿，」那邊的冥王冷笑起來，「青龍，你似乎太過於托大了，知道我為什麼要派路西法將你帶到我的冥殿來麼？因為，放眼整個冥界，能夠不受你靈魂中聖炎影響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路西法，另外一個就是我，哈迪斯。在冥殿中，你的聖炎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乖乖的投降吧。」冥王哈迪斯高聲笑起來，「若是你能投降並吃下冥界的食物，我先前的提議繼續有效。而且，我還可以親自出馬，將你妻子的靈魂帶回冥界，讓你們夫妻在冥界團聚。」威脅之後，哈迪斯還不忘給對手以甜蜜的誘惑。
聽了哈迪斯的話，青龍年輕人明顯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之中，又是青龍，就連冥王哈迪斯都這樣稱呼自己，再回想黑白無常也是稱呼他為青龍，軒轅嵐不明白，這個青龍到底是什麼，和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這些人都將他稱作是青龍？再有的，就是他分明可以感覺到黑白無常對於他……或者說是對於那個所謂的「青龍」……明顯的畏懼之意，以及眼前這位地獄冥王對他的深深敵意。
「誰是青龍？為何你要這樣稱呼我？」微微瞇起眼睛，青龍年輕人雖然仍是一副閒散的模樣，藏在桌子下邊的手卻是暗自戒備，就算是打不過眼前的冥界帝王，束手就擒也不是他軒轅嵐的作風。
「看來你的記憶並沒有恢復。」撕破臉後，冥王哈迪斯反是恢復了冷靜，「若是如此，我們下這樣的功夫來對付青龍，是不是過於小題大做了，畢竟，已經是數十代來，青龍的記憶都沒有恢復，難道說，真的就會在這個人身上成功的恢復記憶麼？」他後面的一段話是對一邊的路西法說的。
「是你在設計這個年輕人，和我沒有關係。」路西法冷聲道，「不要將我拉進來，我不過是奉命做事，一切都是你在策劃。」
「，」冥王的性子好像突然變得好起來，「等下抓捕青龍的時候，你要不要也動手呢？這不是我的命令，僅僅是邀請。」
「是邀請麼？」撒旦大魔王路西法將身子靠入高背椅中，斜視一眼哈迪斯，「如果冥王連一個尚未恢復記憶的青龍都無法抓住，傳出去，信不信明天耶和華就會打上門來？便是你那個好色的弟弟、號稱奧林匹斯神王的色鬼，也會仗著膽子來勾引冥後貝瑟芬尼。你不相信？不相信也不要老是那杯子出氣啊，我只是說說罷了，你不要當真……」
「呼」的一聲，路西法的話尚未說完，又一個倒霉的金盃被冥王哈迪斯扔了出去。只是這次投擲的方向卻是桌子對面的青龍年輕人。哈迪斯的行動，成功引發了青龍年輕人的反擊，早已準備好的軒轅嵐不敢小看這一擊，單腳點擊地面自椅中躍起，撤出兵器向著疾速飛來的破爛金盃橫劍而上。「真是一個沒有涵養的人。」拿起一杯葡萄酒，路西法低聲說道，絲毫不受一邊爆發的全武行的影響。
臨到重劍將要碰上那支金盃的時候，軒轅嵐腦中忽然閃過某種不祥的感覺，想到做到，就在空中，他竟然生生平移開半尺的空間，讓那支金盃自他的腋下飛過，砸在了他剛剛坐在其中的高背椅子上。「轟」的巨響，那把倒霉的椅子不可能自己挪開，被金盃砸的粉碎。
冷汗自青龍年輕人的額頭淌下，那把椅子，看似用木頭製成，實則不然，當他坐在上面的時候，立刻發覺，這椅子竟是用整塊黑色水晶雕鑿而成，覆蓋柔軟的羔羊皮，飾以金銀花紋，不僅華麗而且坐上去舒適異常。可是，無論外表如何掩飾，都改變不了其本身由水晶製成的事實。那哈迪斯盛怒下的奮力一擲，用一個金盃就可以將這樣堅硬材質造成的椅子砸成粉碎，軒轅嵐自問做不到，如此可見兩人之間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立身在草地之上，急急的喘著氣，雖然強提真氣在空中生生挪移半尺，讓軒轅嵐倍感辛苦，但是他更加心驚於哈迪斯的強大。可是，通往人間的通道富田就在這座冥殿之內，「只要打倒冥王哈迪斯就可以回到人間」，這樣巨大的誘惑讓他不得不重新去面對那個強悍的冥界帝王。
雙眼平視，死死頂住隨便站在草地上的哈迪斯，冥王雖是赤手空拳，卻讓青龍年輕人感到了強大的壓力，沒有先前的從容，心跳的利害，呼吸從開始的平緩，竟逐漸加速，變得急促起來。與冥王面對面站立不到一刻鐘時間，軒轅嵐就因為敵人身上散發的、有形無形的殺氣，令軒轅嵐幾乎動彈不得。可是，若真的站在那裡不動，他又會生出抵抗的意志正在逐漸被消磨的感覺，要是那樣的話，等會哈迪斯在他認為適當的時候發動攻擊時，不過是出手將一個既無戰鬥意志，又無抵抗能力的傀儡擊倒那樣簡單。
雖是不得已，青龍年輕人仍然選擇了在這種無比尷尬的情況下出手，將重劍豎起，劍柄與身體平行，緩慢的舉到了和肩部平齊的高度。突然，口中高呼一聲，「呀」，大步向著面前的哈迪斯奔去。這是軒轅嵐第一次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主動進攻。
明明哈迪斯就站在二十步外的草地上，在青龍年輕人的眼中，冥界帝王的位置竟是那樣的模糊，憑借感覺，在他奔跑的前方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樹木、沒有動物，甚至是連宮殿都不存在；用眼去看，卻是越看越模糊，最終，哈迪斯的身子彷彿與週遭的景物融為一體，根本無從分辨。「十五步……十步……五步……」無法可想下，軒轅嵐只得憑借剛才的記憶，數著腳下的步伐，計算與冥王之間的距離。還有三步就能到達記憶中冥王的立身之處，青龍年輕人的心中不禁欣喜起來，握了握手中的寶劍，將其又舉高幾分，到達一個更加利於砍下的位置，準備發動攻擊。
「嗨，退……」一聲巨吼在軒轅嵐面前響起，伴隨著怒吼的，是迎面爆發出來的氣浪。氣浪之強，不僅將衝上去的青龍年輕人掀翻在地，甚至還令其在地面打了幾個滾才最終止住。
柱著自己的重劍，勉力從地上爬起，青龍年輕人低頭看看遍體鱗傷的身體，無奈的笑笑，這就是冥王哈迪斯的實力麼？軒轅嵐嘴中儘是苦澀的味道，對付自己，連出手都不屑，更不要提使用兵器，僅僅是聚集在身體周圍的殺氣，全力爆發下，就可以將自己擊飛……下面的作戰，還有什麼意義麼？情不自禁的在心中想著……
青龍年輕人的目光開始變得游離起來，對面的冥王哈迪斯，長長的餐桌，餐桌邊慢慢品酒的路西法……路西法？軒轅嵐的忽然揪心的想起，這位最初天使、熾天使、總天使長，當年為什麼會背叛天主耶和華、繼而被擊下天堂墮入地獄？記得，應該是耶和華創造了亞當後，要求所有天使向亞當下跪、侍奉亞當。路西法心中強烈的自尊心，促使他決不向力量弱於他的亞當下跪，從而最終與耶和華決裂，叛出天堂。
不對，盡力搖頭，將方纔想要放棄戰鬥的想法從腦中排除掉，青龍年輕人想著，路西法可以為了自尊和驕傲與神戰鬥，那麼我呢？為了我的自由，為了能和伊莎團聚，我是不是應該必須戰鬥下去？即使是挑戰冥王哈迪斯？
目光中逐漸現出堅定的神色，青龍年輕人的臉重新繃起，雙手握持重劍，迎著冥王哈迪斯散發出的殺氣而肅立。再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乾脆將雙眼輕輕閉起，任自己的感知去追尋冥界帝王存在的方位。
「呀，殺！」憤怒的大吼一聲，青龍年輕人邁動步伐，重劍揮舞，向著似乎感知到的目標衝了過去。
「呼」的，又是那股無匹的殺氣，不過這次凝聚在一團，像是揮出的拳頭般重重擊在青龍年輕人的身上，將軒轅嵐打上高空後，又重重落下。
眼前發黑，但為了回到人間的執著信念，鼓勵著青龍年輕人擦去嘴角的鮮血，從地上爬起，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鼻口之中流出的血液，將他的臉變成了紅色。不明白自己已經是靈魂了，為什麼還會流出鮮血來，可是，此時的軒轅嵐根本沒有空暇去思考這個離奇的問題，他必須繼續戰鬥下去。
「路西法，你就不想過來玩玩麼？」看著自遠處衝過來的青龍年輕人，冥王哈迪斯根本不放在心上，竟尚有餘力回頭對著他那個僱傭來的手下交談，「能有機會這樣蹂躪青龍，實在是一萬年也無法遇到的好事啊，你不過來參與下？」
「不了，你還是小心青龍的攻擊吧。」沒有回頭，路西法淡淡的拒絕了他的老闆的建議。
「哼，就是這樣的攻擊，來多少次都一樣，只會難看的失敗。」自己的提議沒有得到部下的響應，哈迪斯冷哼一聲，看來十分不滿意路西法的態度。
「殺！」青龍年輕人的聲音自空中響起，原來，就在他衝到哈迪斯附近的時候，一個騰起，身子縱入半空，高高揮起了玫瑰重劍，企圖以人的重量、下落的去勢增強重劍的落勢。
「愚蠢。」不屑的罵了一句，冥王的手臂甩出，沒有意外的，青龍年輕人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比擊了出去。「無聊的遊戲。」似乎是感到自己的玩法得不到別人的贊同而覺得無趣，哈迪斯拿起餐桌上的一杯酒，大步走到了一時間無法站起身子的軒轅嵐身前，抓住青龍年輕人的頭髮將其拎起，把酒杯放在軒轅嵐眼前，「喝下它，否則我就毀滅你的靈魂。」
「不……」剛剛的打擊給軒轅嵐帶來巨大創傷，令他在此時連說話都很困難，聚起力量，使勁的搖頭以示自己的拒絕。
「這可由不得你。」冥王冷笑著，將酒杯塞到了青龍年輕人的嘴唇上，「你現在就是不想喝下我冥界的美酒，都沒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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