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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聖龍》 第一章 魔法師團 文 / 鍋鍋

    就在玫瑰傭兵們發覺自己的首領沒有出現在他們中間而感到惶然的時刻,一個巨大的火球忽然從遠處蘭西王國士兵人群中發射出來,「砰」的打在船頂巨大的風帆上,「呼」的一聲,絲麻製成的風帆被火球瞬間引燃,在桅桿上燒起來,變成了遠近肉眼可以看到的巨大火炬。

    負責接應的梅努埃林這時才意識到不好,忙亂的抖動著身子,不知應當如何是好。「降帆,水手降帆,火炮不要停止,給我繼續轟他娘的。這些個蘭西的魔法師,魔力不是很強的,他們所能發射魔法攻擊的距離,和我們火炮的射程大致相等,不要怕,魔法師也是人,挨了炮彈也會死翹翹。」一個粗魯的聲音在梅努埃林身後響起,大聲喝令著開始變得慌亂的水手們。

    回頭看去,梅努埃林看到了前海盜頭子、自稱是蘭西貴族的那個軒轅嵐的私人奴隸——皮特;霍因站在那裡,一掃先前的痞子模樣,鎮定自如的指著水手們大聲叱罵著,「你們傻了,要是不將帆降下來,等到一會桅桿也著火,我們誰都別想逃走,還有,不要只是降下著火的主帆,所有的風帆都給我降下來,我們可沒有那麼多的備用風帆來替換。」

    見到皮特;霍因出現,水手們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七手八腳的忙碌起來,很快,大船上的火炮又開始怒吼起來,從生鐵鑄就的炮身中射出的火焰,把一顆顆彈丸射向遠處蘭西士兵中間,隨著炮彈在空氣中摩擦的聲音響動,以及陣陣爆炸聲,造成了蘭西士兵們巨大的死傷,在大炮這種威力強勁的武器面前,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便是蘭西的魔法師們,此時所能放出的魔法攻擊也弱小了許多,皮特;霍因說的很對,魔法師也是人,而且,比起專門訓練出來殺人的蘭西士兵,魔法師的體質更加軟弱,真的挨上一發半發的炮彈,掛掉是一定的了,受傷的可能根本不存在。

    「奇怪,」梅努埃林帶著驚疑的語氣道,「傳說魔法師都是竊取了神了力量、能夠操控天地的人物,為什麼這些蘭西的魔法師好像沒有多大威力似的,只會發射一些火球和冰箭,竟會被我們的大炮所壓制?」

    「不是這些魔法師自身的能力不夠,而是發射火球和冰箭所需的魔力是最少的,魔法師要發動魔法攻擊,就要使用自身的魔力來操縱世間的自然力量,越強力的魔法所需要的魔力越大。而魔法師自身所擁有的魔力,都是一點點積累而來,速度極為緩慢,在消耗大於補充的情況下,若是戰鬥還沒有結束,魔法師就耗盡了自身的魔力,就會比一個普通士兵還沒用,只會成為軍隊的拖累。況且,除非碰到了敵對的魔法師或者教廷的高級教士,否則,魔法攻擊無論高低,都會大量殺傷敵方的士兵。這個時候,自然是要選擇發出一些消耗魔力最少的火球術和冰箭術。」看到戰事的天平好似又轉向自己一邊,皮特;霍因耐心的為梅努埃林解釋道,臨了,他補充一句,「梅努埃林先生,你還是下去幫忙尋找下我那位主人吧,若是不能找到他,船是不會開的。」

    聽到這位前海盜頭子如此露骨的提示,身為青龍年輕人合夥人的梅努埃林再也無法推脫,只得走下甲板,來到血腥的戰場中,去尋找軒轅嵐的下落。不是梅努埃林對於青龍年輕人刻薄,而是身為商人的他,委實害怕那血腥的戰場和殺戮,若是能躲在一邊,他是絕對不會出現在此處戰場中的。無奈,身為軒轅嵐的合夥人,從參與這次投資開始,他的後半生命運就和青龍年輕人栓在了一起,根本無法掙脫開來。

    帶著惶恐、不安、無助等諸多情緒,尚能活動的傭兵們在金髮少女伊莎以及梅努埃林的帶領下,翻遍了靠近海邊的所有屍體,就是沒有發現青龍年輕人的身影。無論死活,軒轅嵐好似憑空消失了似的。剛剛成為青龍年輕人妻子的伊莎,雙手緊緊摀住胸口,強忍心中紛湧而來的可怕猜想,向所有可以想到的神靈去祈禱,希望她的丈夫平安無事,俏臉在辟啪作響的火光映襯下,是那樣的蒼白。

    此時,蘭西的魔法師們似乎已經被三艘大船上的火炮所壓制,他們發出的魔法攻擊漸漸變少,也是,單單一艘船的一側,就擺放了不下四十門火炮,三艘船上可以對著蘭西士兵發射的火炮,數目竟然在一百門以上!這個數量,已經是白虎大陸上一些城市所能擁有的全部火炮數量。這樣密集的火炮發射,別說是皮特;霍因這樣的海盜,便是蘭西的國王查理曼都沒有見過。就是因為沒有見識過火炮密集發射的威力,才令蘭西的國王陛下吃了一個大虧:由於估計錯了傭兵們手中火炮的數量和射程,第一輪齊射中,就有三名魔法師喪命,而蘭西的魔法師數量,也僅僅不足三百人。

    聽著親兵匯報魔法師的損失,眼睛看著一邊地上的某個人,蘭西的國王查理曼眼中幾乎冒出火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中擠出來,「我的魔法師,我寶貴的魔法師……」

    「陛下,」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蘭西國王的話,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查理曼發怒的時刻打斷他?周圍蘭西的士兵們循聲看去,突然,他們用更加迅捷的速度扭回了腦袋,眼睛緊緊盯住地面,不敢再看過去。只見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法袍中的身影出現在蘭西國王的身邊,用蒼老而衰弱的聲音道,「陛下,我們魔法師團一致決定,要求陛下堅決消滅這些邪惡之人,縱使是將那個異教的公主一起絞殺,也在所不惜。」此人的聲調極其呆板冷漠,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應有的語氣。

    「什麼……」蘭西的國王查理曼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的搖頭道,「不行,不能放棄那個若門的公主。蘭西為了這個公主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若是這樣放棄掉,豈不是也放棄了蘭西先前所有的損失?不,不行。」

    「難道說……」那個籠罩在黑色法袍中的人上前一步,無形中逼近了查理曼道,「難道說,陛下要無視魔法師團的傷亡,要無視魔法師團的請求麼?難道,陛下要失去魔法師團對陛下的信任麼?」話語之中,竟是充滿了對查理曼的威脅之意。

    「不……」高倨馬上的查理曼下意識的急忙搖頭否認,又好似醒悟過來,補充道,「若是將那個若門的公主一齊毀滅,不單是諸位王國騎士白白傷亡,就是為了這個若門公主千里迢迢遠赴青龍大陸的利德爾、維布倫、尼利爾森幾位魔法師大人的死傷,不也是無所補償了?」似乎是對那個黑色法袍中的人有些不滿,查理曼故意提到了三個在青龍大陸和軒轅嵐交過手的魔法師,而卻,與其說是要補償三個魔法師的傷亡代價,似乎更像是向對方聲明:正是這三個魔法師當初沒有斬草除根,才惹出了今天的事情。

    蘭西國王查理曼的一番話,似乎令那黑色法袍中的人有些語塞,猶豫下,那人才讓步道,「好吧,可以放過那個異教的公主,但是,還請陛下消滅那些邪惡的傭兵以及這些傭兵的東方頭領,他們,是被神所詛咒的人!」

    黑色法袍中的人,最後一句話,令在場所有人全身一顫,白虎大陸極重神靈,若是說誰是被神所詛咒的人,那麼,這個人也就等同喪失了在白虎大陸生存下去的空間,走到哪裡,這個人都會迎來敵視和防範的目光,還要無時無刻的去提防那些企圖將他抓住並送上火堆的追捕者。而今,這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法袍中的人,竟然將對面的玫瑰傭兵們全部指為「被神詛咒的人」,那麼,也就等於宣判了玫瑰傭兵們的死刑。只是不清楚,這個黑袍人究竟是誰,會有如此的權威?

    隨著魔法師們不再發出魔法攻擊,傭兵們的炮火也在慢慢平息,蘭西的國王查理曼望向那些正在緊張的尋找著什麼的傭兵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很大,足夠傳到對面傭兵的耳中,「哈哈,藐視蘭西的罪人們,你們終於發現少了什麼人了。」隨著他的話音,本來擋在他馬前的蘭西士兵們向兩側分開,露出了坐在馬上的蘭西國王,以及那個被兩個蘭西士兵架著身子的青龍年輕人。

    指著青龍年輕人委頓的身子,蘭西的國王陛下得意的高聲笑著,「藐視蘭西的罪人,看看這個人是誰,是不是你們要尋找的那個人?」藉著明亮的火把,任何人都可以看清被架起身子的青龍年輕人黑色的頭髮,此時的軒轅嵐,滿身是血,雙腿無力的拖在地上,兩條下臂軟軟的搭著,被鮮血糊住的臉垂在胸前,根本不知死活的樣子。

    「嵐……」看到了青龍年輕人的樣子,心神不寧的金髮少女悲呼一聲就要搶身過去,卻猛的被身後一雙巨掌所制住,伊莎不甘的掙扎著,扭動著身軀,其力量之大,幾乎令日爾曼大漢雷托無法控制。

    「頭……」玫瑰傭兵們不敢相信,一向被他們視為神一般存在、無敵的青龍頭領,竟然會戰敗被俘,落入了蘭西人手中,落入那個對他恨之入骨的蘭西國王查理曼的手中。今次軒轅嵐生生攪黃了查理曼以聯姻繼承古若門帝國皇室的美夢,又將其視為明珠的王國首都搞得遍地焦土,更重要的,正是在軒轅嵐的帶領下,玫瑰傭兵們才得以劫持了蘭西的國王和王太子殿下,讓蘭西王室在整個白虎大陸所有國家的使者面前出醜丟人。難以想像,心中早已對軒轅嵐恨極查理曼會如何虐待這位玫瑰傭兵的首領?

    「老闆……」身為合夥人的梅努埃林知曉,他所給予希望、甚至將大半生積蓄全部投入進去所開闢的東方貿易通道,全部是建立在這個青龍年輕人為他們打開藍鷹帝國那神秘大門的基礎上,若是青龍年輕人死在了蘭西人手中,無論是他梅努埃林,或者是那位船隊執事路易;恩斯特,或者身後大船上指揮戰鬥的私人奴隸皮特;霍因,都無法繼續完成打開藍鷹帝國的貿易大門的事業,那麼,他投入了全部積蓄的事業,將會就此夭折,而他,梅努埃林的下半生,將會以一個可憐的乞討者的身份渡過……

    「我可憐的主人……」站在臨時由海船改裝而來的戰船上的皮特;霍因輕輕呻吟了一聲,作為青龍年輕人的私人奴隸,若是軒轅嵐不幸身亡,他完全可以立刻獲得自由。可是,此時的這位自稱是蘭西王國貴族、前海盜頭子先生,臉上卻看不出有任何欣喜的樣子。稍稍低下頭,思索陣,皮特;霍因猛的抬頭,環視下四周震驚的水手們,喝道,「你們的僱主被敵人所劫持,你們難道不會將他拯救出來麼?給我開炮,給我轟,讓那個查理曼知道,這裡誰說話更算數。」

    聽到前海盜頭子的命令,水手們回神過來,既然已經走上和蘭西王國對抗的道路,無法回頭的他們若是在這個時候又失去了僱主,豈不是要前功盡棄,連佣金都沒有地方去領?是以,水手們立刻快手快腳的在大炮內裝填好火藥,塞入特製的炮彈,點燃引線,對著蘭西王國的軍隊陣列就是一通亂轟。沒有想到這些傭兵們如此「喪心病狂」,竟是連自己的首領的命都不要了,原本神情極度輕鬆的蘭西士兵們吃了大虧,被那特製的開花彈丸炸的人仰馬翻不說,更將剛剛因為看到青龍年輕人被捕獲而建立的信心,瞬間喪失乾淨。

    就在傭兵們想要乘著蘭西士兵的混亂衝過去的時刻,正在怒吼的三艘戰船忽然上下顛簸起來,令臨時加在船上的大炮再也無法發射。同時,原本空曠的碼頭上,狂風捲過,飛砂走石,令迎風而立的傭兵們幾乎無法睜開雙眼,更遑論逆風而去救人了。

    「不對……是魔法……」雙手死死抱住身邊桅桿的皮特;霍因大聲呼喊起來,「是魔法,他們操縱海浪干擾我們發射大炮,又用大風阻止下邊的傭兵去救人。陰險的魔法師……」他的聲音很大,卻抵不過幾乎可以將人掀上天的大風,聲音很快就消散在風中,遠些的人根本無法聽到他在說什麼。

    「喀喳」的一聲悶響,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竟是準確的擊打在皮特;霍因抱住的桅桿上,十丈高的桅桿從中部被擊為兩截,斷裂的半截桅桿倒下,不僅砸傷了幾名水手,更將戰船一側的船舷砸壞後,才落入海中。

    呆呆的看著被破壞的戰船,皮特;霍因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這是偶然,「魔法……魔法……可惡的魔法……」他怒吼著,在被海浪上下翻騰幾乎傾覆的戰船上勉強爬到一門大炮旁邊,探頭看到炮身內已經裝填了火藥和炮彈,此人抓住一根印信插入炮身上藥孔,從滑到身邊的火盆中撿出一塊燃燒著的木炭,也不顧炙熱的灼傷,將木炭湊過去點燃了印信。死死盯著印信燃燒著,微弱的火光逐漸向炮身內移動,他的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容,「哈哈,沒有想到我們這個時候也能發射吧,該死的魔法師,等著皮特;霍因大爺的報復吧。」

    「轟隆」的一聲,大炮震動著,炮口火光閃過,炮彈被發射了出去。

    可惜的是,就在炮彈發射出去的瞬間,又是一個波浪掀起,將戰船在海面上自低而高,再從高到低,完成了一個波動的過程。自然而然的,那顆炮彈由於角度的原因,並沒有射向原先瞄準的地方,而是因為炮口向上的原因,向著天際發射出去,最後落在了蘭西士兵的前列位置,炸死了數名兵卒。

    「媽的,該死的魔法!」皮特;霍因右拳狠狠砸在了大炮身上,他本是瞄準了蘭西士兵身後一群披著法袍的傢伙,要不是因為那突如其來的波浪,以身下這經過那個半瘋一般的日爾曼鐵匠雷德爾改造後,射程大大增加的大炮,絕對可以將同樣是雷德爾發明的開花彈丸發射到那群魔法師中間,重創那些身體孱弱的傢伙。「該死的,給我來一個人,幫我繼續裝填火藥,老子今天就不相信,不能打到那些魔法師。」他不甘心的怒喝著。只是,波濤翻滾之間,三艘戰船有如玩具般在海面上顛簸,大家都在死命的抓住一切可以倚持的東西,以防自己掉落海中,又有誰能過來幫助他?

    正當前海盜頭子一邊要努力將自己固定在船上,一邊又不甘心的抓過身邊的火藥向炮身內裝填的時刻,「咦?」他猛然意識到什麼,搖動著脖子四下看看,又伸手在空氣中試探下,「這風好像停了……」有些不敢相信的,他轉頭看向了一邊的水手。

    那水手明瞭前海盜頭子的意思,重重的點頭,用沒有半分干擾的聲音向皮特;霍因確認道,「是停了,風停了。」

    「奇怪?難道說是那些魔法師的魔力耗盡了?」皮特;霍因站直身子,有些驚訝的自語道。風助海浪,沒了狂風的幫助,僅僅是依靠水系魔法,根本不能造成巨大的波濤,更加不可能將戰船好似剛才一般玩弄,那些許的波浪,對於早已習慣海上生活的水手們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不足以影響他們正常工作。「不對,應該是老子打死了他們的風系魔法師……」一個念頭在皮特;霍因的腦子中升起,「若是風系魔法師的魔力耗盡,應該有前兆才是,比如狂風漸弱,而不是這樣突然停住,對了,一定是老子炸死了他們的風系魔法師。」這個念頭一經升起,便被皮特;霍因無論如何都無法放下。

    好在,這個前海盜頭子腦中還算清醒,就在確認了狂風停止的事實後,他立刻大聲下令,「快,給我繼續開炮,今晚能不能離開蘭西,就看我們下面踢查理曼那老混蛋屁股時候的力量了,要是踢輕了,那個老混蛋沒有感覺疼,我們今晚誰都不能活著離開蘭西。」他的話說的有趣,引起水手們一陣大笑,笑聲中,幾門還在炮位上的火炮被水手們點燃,發出吼聲,將一顆顆炮彈送入蘭西士兵群中。

    漫天的狂風同樣也限制了蘭西士兵的行動。查理曼原本是希望用魔法將三艘戰船解決掉,然後用士兵衝過去殺盡所有傭兵。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剛剛還是好似席捲一切的狂風,下一刻便停止無息,感受不到任何存在過的痕跡了。「怎麼回事?為什麼不繼續發動魔法?剛剛的風還不夠,我要更大的風,要颶風,要能將那三艘戰船全部捲入海底的龍捲風,我還要閃電,要大雨,給我將那些傭兵的火藥全部澆濕。」

    蘭西王國騎士中那位女弓手希莉亞,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查理曼身後,低聲道,「陛下……沒有大風了,剛剛那些傭兵的一發炮彈,正好打在喬裝成士兵的幾位風系魔法師中間,將幾位魔法師全部炸死了……」

    「什麼……」查理曼的怒罵聲嘎然而止,「這不可能,那幾位魔法師已經穿上了士兵的軍服,傭兵的戰船距離那麼遠,根本不可能發現的……」

    「哈哈哈哈,」一陣低沉的笑聲,成了繼那位身穿黑色法袍的人後,又一個打斷查理曼話語的聲音。所有人順著聲音看去,竟是那個被兩個士兵托著身子的青龍年輕人在笑。只見青龍年輕人也不抬頭,還是那副垂著腦袋的樣子冷笑道,「查理曼,你還不明白麼?這是天意,是神站在我這邊,你的作法已經違背了神的意志,所以神才藉著我手下的一發炮彈,來表達他的旨意。你……」說到這裡,軒轅嵐的聲音突然無限放大,怒吼著,用碼頭上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怒吼著,「神在說,查理曼,你死定了!」

    「閉嘴!」高倨馬上的蘭西國王憤怒的嚎叫著,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一鬆韁繩來到了青龍年輕人身旁,咬牙切齒的道,「我倒要看看,誰先去死?」說話,他舉起長劍就要落下。

    青龍年輕人雙眼閉起,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與其被俘受辱,看著自己的同伴為營救自己而一個個死去,他情願自己首先死掉,斷了同伴們心中的希望,讓愛人和部下們能順利逃脫。在這一點上,軒轅嵐是一個執著的人,若是自己成為拖累的時候,他認可自我了斷以換取他人的生存。

    可是,等了好一陣,意料之中應該落下的長劍都沒有臨體。心中迷惑,青龍年輕人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查理曼那陰陰的笑容,「嘿嘿,果然是一個想要尋死的傢伙,縱然手腳四肢都被我打斷,也要想方設法尋死,剛剛你是要激怒我,讓我一怒之下殺了你吧,這樣,你的同伴便能死心逃走了,是不是?」

    心意被人看破,青龍年輕人也不否認,帶著一絲蔑視的神情,他迎上蘭西國王的目光,「是又如何?你認為,以你手下的魔法師,會戰勝由鋼鐵製成的大炮麼?就是我,若不是你用陰險的手段,你會抓到我麼?就憑你的表現,也配成為蘭西王國的國王?也配成為無數騎士效忠的對象?也想不自量力的成為整個白虎大陸的統治者?你有身為皇者的氣度麼?你沒有,你根本連作蘭西的國王都不配,你怎麼可能成為若門的皇帝?」

    「還在找機會激怒我。」查理曼冷笑著,手中長劍揮動,血流湧動,一片大約兩斤重的血肉落在地上,那是軒轅嵐肩頭的血肉,查理曼不想立時讓青龍年輕人去死,他要慢慢折磨軒轅嵐。用劍脊挑起青龍年輕人的下巴,逼著軒轅嵐向遠處看去,查理曼囂張的聲音傳來,「看看吧,看看是你的大炮利害,還是我的魔法師利害?你以為憑借那些玩具一樣的東西,就可以壓制住高深的魔法麼?沒門,我的魔法師團是不可戰勝的。」

    沒有搭理查理曼的話語,軒轅嵐雙眼死死盯住了遠處的戰況。從剛剛查理曼和那個黑色法袍中的人的對話來看,蘭西王國的魔法師團似乎並不是完全掌握在查理曼手中,雙方更像是合作的關係。按照青龍年輕人的算計,若是大炮能夠給予魔法師們一定程度的傷害,只怕那些培養起來極其不易的魔法師們會吃受不住,而退出戰鬥。那個時候,倖存的玫瑰傭兵們以及少女伊莎便可以平安的離開蘭西王國。

    可是,這個時候的情形顯然已經出乎了軒轅嵐的意料。一方面,是魔法師們用無數的火球、冰箭向停在港口中的三艘戰船發動攻擊,縱然這些攻擊打在抱了銅皮的戰船上沒有多大效果,可是,蟻多啃死象,看起來,三艘戰船也只是在勉力支撐而已。另一方面,原本躲在大炮射程邊緣的蘭西士兵們,在騎士和軍官們的驅動下,慢慢的向尚未離岸的戰船摸去。碼頭上還有十幾名傭兵站在那裡,不知為什麼沒有登船,這些人中間,一個金色頭髮的身影是那樣的顯眼。雖然戰船上此時還能發出炮彈,卻因為剛剛一陣狂風和洶湧的波濤,使許多大炮偏離了先前的炮位,此時要想在並未完全平穩下來的海面上將沉重的大炮復位,自是千難萬難。因此,現在還能發射的火炮不過二三十門,已經無法繼續完成壓制魔法師和蘭西士兵的任務。

    「看到沒有。」查理曼獰笑著對青龍年輕人道,「我的士兵馬上就要靠近那些戰船了,這一仗我馬上就要贏了,而這個時候,你還不能死,沒有看到你的同伴全部死光以前,你不能死,明白了麼?我要將你慢慢絞死在帕瑞斯的廣場上,讓所有人看到,敢於反對我查理曼的下場。」

    「查理曼,若你還是蘭西的國王,就站出來,我有話和你說。」一個脆脆的、內中此時帶著陣陣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不知為什麼,在戰場的喧囂和大炮的怒吼聲中,這個並不很響亮的聲音竟然清晰的傳到了查理曼和青龍年輕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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