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兵凶》 第四章 上帝在人間的使者 文 / 鍋鍋
站在拉特蘭宮前面那恢弘的廣場上,青龍年輕人充分感受到所謂天主的威嚴,這座據說自第一代教宗、使徒神聖約翰起,就成為歷代教宗駐息之地的宏大宮殿,無論是那數十人高的塔樓,還是宮殿外壁上那傳說有六千多個之多、真人大小的古代雕像,都貫穿著一個主題——神聖與威嚴。
仰視宮殿那金色的穹頂,百餘丈的高度,站在它的下方,人是如此的卑微,以至於青龍年親人這樣擁有前人數百年記憶、也恍如曾經在這裡漫步的人,故地重遊時仍不禁心中生起想要匍匐在地的感覺……
「快,快看,那個,那個正下馬車的傢伙……洪布斯;尼維爾。」全心投入到對未知的上帝感懷中的青龍年輕人,耳邊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這傢伙是上薩爾森教區主教,擁有著二百一十四個修道院,每年能夠為他帶來不下十萬金幣的收入。」
博爾吉亞,這個紅衣主教,現在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神職人員的風範,身上披著一個長長的披風,連帶著將頭嚴嚴實實的藏起來。但是紅衣主教的聲音完全不能為披風所阻擋,相反,今天的紅衣主教,聲音中帶有些許興奮,與前幾日所見,那個冷靜的教廷副**官的形象完全相反。
「是麼……這個可是日進斗金啊……」咋舌於這位尼維爾主教的富有,青龍年輕人只得收起對面前建築的景仰,順著紅衣主教所指的方向遠遠望去。紅衣主教口中富有的主教大人,彷彿一個在地上滾動的圓球,在兩名修女的攙扶下,慢慢的滾向拉特蘭宮那三百多級的石階。
「等等……」青龍男子意識到什麼,「修女?」青龍年輕人頭腦中閃動一個巨大的問號,「怎麼會是兩名修女在攙扶這個主教?」
回身看向那位博爾吉亞先生,陰暗的披風下,一雙戲謔的眼睛正牢牢的將青龍年輕人鎖定,紅衣主教大人冷靜的聲音傳來,「注意到了?沒錯,是兩名修女,而且,我敢打保票,這兩個修女的年紀不會超過十六歲,更絕對是貌美如花。」目送這位尼維爾主教的身影在宮殿前的石階上蹣跚蠕動,紅衣主教冷冷的繼續道,「只可惜,她們不是處女了。」
回過頭來,一張笑臉出現在軒轅嵐面前,「呵呵,嵐,你可能不會知道,在上薩爾森,有至少三座女修道院,實際上就是這位尼維爾主教大人的後宮,不少於三百名修女隨時在等待『偉大的』尼維爾主教的寵幸,將她們原本應該獻給上帝的貞操,交給這位主教大人。」紅衣主教輕聲道。
沒有驚訝,也沒有慌張,六百年記憶那漫長的經歷中,青龍年輕人早已見識過神職人員的墮落,相對於世俗的墮落,神的僕人一旦墮落,無論對於塵世,還是對於宗教本身,那都將是一場災難。
「看,那個,那個高高瘦瘦的傢伙,萊茵蘭教區的主教,三百零七座修道院的擁有者,這其中,有二十八座女修道院……」
突然,青龍年輕人看到一個奇特的場景:在一群神父、牧師的簇擁下,一張軟床被抬下馬車,依稀之間,可以看到一支枯乾的手臂自軟床上伸出。「這個……」指著遠處那軟床周圍忙碌的人群,青龍年輕人迷惑的看著紅衣主教大人。
「老不死的……」副**官大人低低的咒罵一句,慢聲道,「威尼斯的主教,卡克;維力,一個九十六歲的老傢伙。」
「九十六歲?」青龍人實在有些佩服起這位敬業的主教大人。
「是呀,九十六歲,不過,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折騰不了幾天了,僅僅將自己手中的選票賣了三十萬金幣,比起購買那些紅衣主教以及地方上其他主教的選票的價格來,這個數還不到一個零頭。」紅衣主教博爾吉亞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奇怪的神色,既憤恨又高興。
「選票?什麼選票?」青龍年輕人顯然被紅衣主教的話搞得摸不到頭腦。
「選教宗的選票啊。」驚訝於青龍男子的問題,紅衣主教不得不略略解釋,「教宗的選舉,法皇廳的二十六名紅衣主教一人一票,全白虎大陸上三十六個最大的主教區的主教們一人一票,一共六十票,候選者得票多的當選。」
「那麼……」青龍年輕人輕輕撫著下頜,對比下剛剛紅衣主教大人的話,思索著道,「那麼,讓這些主教、紅衣主教大人們,向某個人投票,恐怕不是免費的吧……」
「嵐,你真是個聰明的嵐。當然了,這小小的一票可能就關係到新教宗的人選,更何況不是每個人都可能遇到選舉教宗的好事,大家怎麼也要賣個好價錢不是?」紅衣主教、教廷副**官大人輕鬆的說道。
「哈,那麼我們的博爾吉亞大人今年一定收穫不低吧。」青龍年輕人拿起一個銅製酒壺,仰頭大口吞食其中的液體。
猛的,一隻手伸出,搶過酒壺,同樣大口的喝下半壺辛辣的液體,紅衣主教裂開嘴,笑著道,「我差點破產,不過,到頭來,收穫還是不小的。」
紅衣主教剛剛說完,兩個僕人悄悄來到他的身後,拉拉主教的衣袖,紅衣主教會意的點頭,對青龍年輕人道,「沒有辦法,該去換衣裳了,我們一會禮拜堂見。」說罷,便匆匆離去。
看著紅衣主教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青龍年輕人眼前恍惚之間浮現那日的情形:
那日,在那幽靜的別墅,荒『淫』的一夜,三個男人消受了八個美妙的姑娘,更向腹中傾瀉十倍於這個數字的香檳、葡萄酒,外帶一桌價值五百金幣的瓊餚。
讓青龍年輕人難以想像的是,八個姑娘中,竟然有六個被那位渾身泛起油光的科納主教大人所享用。當那些曼妙的身體坐在肉山之顛上下起伏的時候,青龍年輕人顯然看到一幅題為——美女與野獸——的畫卷。只不過,這只「野獸」膚色潔白,與頭腦中的野豬形象相差太遠,倒是很像森林中野豬被人加以飼養後的親戚。
剩餘的兩個姑娘落到了紅衣主教、教廷副**官博爾吉亞先生的懷裡,我們可憐的青龍年輕人因為「不勝酒力」提前陷入了夢鄉。
清晨,當科納主教走出這座消金窟時,一雙豬爪搭在兩名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肩頭,口中語無倫次的對青龍年輕人說著,「嵐……我的朋友……我們是朋友不是麼……我們一定要一起發財……你從東方來的貨物……直接運到若門好了……我幫你在白虎大陸發賣……這些事情我太熟悉了……」
送走肥豬一般的主教,青龍年輕人望向籠罩在晨曦中的若門城,佇立在粗大的立柱下沒有挪動。耳邊忽然傳來紅衣主教的聲音,「費邊主教一定會邀請你出席新任教宗的加冕典禮,我就不多發出一份邀請函了。」
「呵呵,主教大人,我想,大人也會在這次的典禮上有所斬獲吧。」青龍年輕人笑著調侃道,只有天主才能弄清楚這位教廷副**官手中的權力有多麼巨大,但同時負有紅衣主教的身份,博爾吉亞先生能整個教廷的影響不是他這個異鄉人可以估算出來的。
「斬獲麼……」紅衣主教博爾吉亞口中喃喃著,「是呀,斬獲,這次我可是大豐收。」
「那麼,我在教宗的加冕儀式後,在這裡為紅衣主教大人慶祝一下。」青龍年輕人轉身笑著對年輕的紅衣主教說道。
「好呀,不過,不允許你在這裡賭錢,那樣的話,就變成我請你了。」紅衣主教嘴角微微翹起,輕鬆的說著。
「小氣的傢伙。」青龍年輕人撇撇嘴,帶上已經睡眼朦朧的金髮少年,揮揮手離開這個令人迷離的地方。
經過複雜的選舉、討論,佛倫王費邊到達若門後的第十五天,教廷終於選出了一位紅衣主教作為自己新的領袖,同時也是上帝在人間新任使者。
不過,這個漫長的過程,在青龍年輕人現在想來,倒好像是討價還價。
在這段漫長的時間中,若說是青龍年輕人有何收穫的話,那就是確定了一件事:金髮少年小解的時候是站著的!
在青龍大陸的時候,金髮少年作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向都是背著青龍年輕人,這也令軒轅嵐對於金髮少年的性別問題產生過迷惑。不過,此時的事情已經明瞭,雖然對於金髮少年的好感仍然存在,但在青龍年輕人心中某種情緒感到了深深的遺憾。
頭腦一震,青龍男子回到現實中,走到拉特蘭廣場邊緣,與佛倫王的隊伍回合後,青龍年輕人跳上馬車。作為佛倫王的高級隨從,他得以進入那宏偉的拉特蘭宮。
沒有時間仔細欣賞拉特蘭宮牆壁上金壁輝煌的裝飾,更沒有可能細細品味長長的廳廊兩側那些巨大的畫卷,青龍年輕人隨著蘇波布斯;費邊、佛倫之王,匆匆的從那被兩側明亮的燈火照亮的、三個人高、足以容納五人並行、由大理石鋪就的長廊中,走向建築物的中心、名為「大禮拜堂」的正廳。
雖然長廊內是那樣的安靜,以至於走在其中,迴盪著的腳步聲竟會讓人感覺世界除去自己再無一人存在。但是推開大禮拜堂那座由橡木製成、厚達兩尺、包著金箔的巨大房門,其內卻早已是人潮洶湧,到處浮動著法袍,到處閃耀著寶石泛起的光芒,全然沒有想像中的寂靜與神聖,似乎走進菜市場般喧嘩。
佛倫之王眉頭微微一皺,立刻舒展開,撇下身後的幾個高級隨從,笑著向一個中年貴族走去。而軒轅嵐則被圖魯斯;費邊拉向角落。「你們沒有什麼朋友麼?」青龍年輕人奇怪的問。
圖魯斯沒有回答,倒是塞克斯圖,圖魯斯的大哥代替自己的弟弟回答了這個問題,「不是沒有,但是不再這裡。」指指那些肚子幾乎變成球狀的教士,「他們,和我相提並論,只會玷污了我的姓氏。」
「大哥,」圖魯斯急忙制止了他的這位豪爽的兄長,那些話語私下可以說說,但是,在今天這個教士大聚會的時刻說出來,顯然不是一個合適的場合。
塞克斯圖自知失言,退到一邊的陰影中不再說話,圖魯斯則向青龍年輕人介紹起禮拜堂中的各色人等,「那位,那個正在和漂亮修女說話的傢伙,迪吉尼斯,摩納德公國的公爵大人,有著主教頭銜的好色者,據說在他的境內,女修道院中已經沒有一個女人是處女……還有那個,對,就是那個栗色頭髮、披著狐狸披肩的男人,裡貝爾;格哈德,蘭西的公爵啊,今次應該是作為蘭西的特使出現在這裡吧……」
「格哈德?」青龍年輕人的瞳孔突然緊縮,目光緊緊的鎖定了那位蘭西的公爵大人,「這位格哈德先生,不知是什麼時候來到的若門?」
「這個麼……」佛倫的二王子殿下開始並不清楚青龍年輕人為何對那個格哈德公爵感興趣,隨即他想到了那位公爵的國籍也就自以為瞭然,「這位蘭西的使臣比我父親早到了三天。」
「三天麼……」青龍年輕人沉吟下,佛倫之王一行人是在他到達若門第二天抵達這座千年古城,那麼……「看來,這位蘭西的使者抵達若門後,一直沒有閒著啊……」語氣中帶著不住的嘲諷。突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向著一邊的圖魯斯;費邊問道,「怎麼沒有看到我的那位僱主?哦,就是那位克拉特努斯子爵大人。」
「他麼?」圖魯斯嘴角微微翹起,用略帶挖苦的語氣回答道,「他哪裡還有臉面留在若門?」
「這是怎麼回事?」青龍年輕人大感興趣的追問一句。
「嘿嘿,」圖魯斯壓低聲音,冷笑著解釋道,「那位子爵先生帶了幾十萬的金幣趕來若門,想要支持他的叔父、克拉提努斯紅衣主教競選教宗大人,誰知我們新任教宗大人半路殺出,將那位克拉提努斯主教殺的大敗,連帶著,子爵大人的幾十萬金幣也打了水漂,他還能留在這裡繼續參加教宗大人的加冕典禮麼?」
「哦……原來如此。」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青龍年輕人看看身邊的幾位費邊先生,心中暗道,只怕這次克拉提努斯的失敗,也有你們幾個傢伙的參與吧。
圖魯斯還要繼續向青龍年輕人介紹巨型拱頂之下那些被人欲和貪婪所充滿的人群,但是時間已經不容許,大禮拜堂被金箔包起來的正門此時打開,兩列各約百人的長戟衛士,高舉手中雪亮的重型兵器,以緩慢的步伐步入大廳。他們的身上,是銀白色的全身鎧甲,擦的亮閃閃,與他們手中的武器光彩一致。
在衛士的簇擁下,是原本沒有出現在大禮拜堂內的紅衣主教們。他們手上恭敬的端著法器,吟唱著聖詩,一臉莊重的走進來,同時,隱藏在大廳四處的樂師們奏起絢麗的音樂,一股神聖而威嚴的氛圍開始瀰漫,唱詩班開始用低沉而崇敬的聲音演唱,沒有意外,曲目是那首應該在末日審判後由天使們演唱的聖歌——《讚美我主》。
知道正題到來,大廳中紛雜的人群,自覺閉上那噴吐著虛偽詞彙的閥門,老老實實走到各自的位置站好,紅衣主教的身邊是同樣身穿紅色法袍的教士,主教們聚在一起,各國的貴族則站在教士的下首處,全然好像演練過許久的樣子。
由於是隨從身份,青龍年輕人只能與兩位佛倫的王子一樣站在佛倫王的身後。圖魯斯還好,緊閉嘴唇,不吭一聲。塞克斯圖就沒有這樣的修為了,即使面對如此莊重的氛圍,口中還是不自覺的調侃著週遭的人群,「呵呵,科納那個肥豬主教,這時唱起讚美詩,簡直就像是準備為一頭豬進行加冕的樣子……」
聽到兒子如此肆無忌憚的恥笑一名主教以及未來的教宗,蘇波布斯;費邊,這位佛倫之王、佛倫教區的主教大人,臉上神色急劇變化,尤其是在他身邊一位六十多歲的主教大人緊張的維持著嚴肅的表情時,意羅的雄獅回過身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長子,那嚴厲的目光,嚇得塞克斯圖這位神聖騎士渾身一顫,不自覺的便將嘴牢牢封住。
青龍年輕人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他在奇怪,奇怪自己的那位朋友、教廷的副**官大人、紅衣主教博爾吉亞,現在竟然沒有出現在踏著鄭重步伐的法皇廳成員中間,但是,作為紅衣主教,他是不應該、也不可能缺席如此重要的儀式的啊?
冗長的讚美詩還在繼續,紅衣主教們今天的步子邁的特別緩慢,每踏出一步,都好像要經過深思熟慮一般,要選好自己腳步的落下地點似的。
但是,他們僅僅是先導,在紅衣主教的身後,是兩排共四十八個,由十歲到十二歲少年組成的聖童,他們身著素白的長袍,僅僅在胸口處印上一個大大的紅色十字。但是,在少年的手中,捧著的卻不是原本儀式上應該展示出來的、歷代教宗以及聖天主的遺物,卻是一盤盤金幣,金光閃閃,映的人雙眼發痛。
「嘿嘿,這些傢伙們平日裡接觸金錢,也就是通過帳目的往來吧,這樣直觀的接觸到金子,是不是會更加勾起這些高尚的教士們對於金錢的渴望?」塞克斯圖有如噴薄毒霧的毒蛇般的利嘴又不自覺的張開,換來佛倫王與圖魯斯二人的白眼。
聖童們的身後,是五十六名修女。同樣的,今天這些修女們也不同傳統教宗加冕典禮上的那些個修女,年輕貌美不說,就是修女傳統的頭巾也消失了,美麗的面容、各色柔軟的髮絲展現在禮拜堂內眾人面前。青龍年輕人觀察一下,其中的兩位「嬤嬤」怎麼看都面熟,彷彿最近幾天之內與自己在哪裡有過相識似的……
沒有什麼聲音響起,所有人都為這些修女們的裝束驚奇不已,尤其是當一些教士貴族在隊伍中間看到自己的熟人時,那種表情……一群雕像會有什麼表情麼?
當人們還沒有來得及盡情表達自己的心情時,一陣熱烈的鼓樂聲在禮拜堂門外響起,教士貴族眼簾中,出現了數十個做著各種雜耍的小丑們,臉上塗抹著五顏六色的彩繪,鼻子位置上大大的紅色圓球,肥大的褲子,蹩腳的木鞋,一切的一切,與大禮拜堂中原本莊重的氣氛是這樣的不協調,完全衝散了人們短暫凝結起來的、對天主的景仰。
青龍年輕人已經可以看到幾名上了年紀的主教,捂著胸口向身後倒下的鏡頭,貴族們的表情,有興奮,有惋惜,有驚奇,有幸災樂禍,還有一些憤怒的,如此不一而足。不過,青龍男子注意到,蘭西王國、米蘭公國、神聖日爾曼帝國,這樣一些意羅的鄰國們所派來的特使們,臉上雖然很是惋惜,但是,他們眼中的笑意幾乎掩飾不住。
冷冷一笑,青龍人繼續看表演。小丑們走過,接下去,是一群載歌載舞的青年男女,身著鄉下最常見的服飾。這些人後面,是一群街頭常見的無賴們,手中抱著大大的酒桶,逢人就倒上一杯。
就是尖酸如塞克斯圖者,此時也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只有如大禮拜堂中大多數人一般,默默注視這些不應該出現的事物。相反,來自東方的異鄉男子倒是蠻有興趣的旁觀,局外人的心情是不能和這些「虔誠」的信徒們相提並論的。
終於,混亂的隊伍走過,大門處,有一次出現了盔明甲亮的重裝武士,教士們重新低下頭,作出虔誠的姿態。在這些武士的護送下,一位身穿紅色法袍的中年人昂首而入。
青龍年輕人驚訝了,不為別的,實在是這位紅袍男人他很熟悉的樣子,不只是熟悉而已,就在今天早上,兩個人剛剛在拉特蘭宮門前分手。不錯,此人就是那位結識在妓院、與青龍年輕人一起喝酒作樂,今天大清早天還未亮就派人將青龍人拉到拉特蘭宮外,向青龍年輕人大談教廷秘辛的傢伙,我們的紅衣主教、教廷副**官,博爾吉亞大人。現在看來,那個副**官頭銜上,馬上就要加一個「前」字了。
沒有想像中的手舞足蹈的樣子,紅衣主教、教廷前副**官羅德裡戈;博爾吉亞大人穩重的邁出每一步,沉著的登上了祭司台。在那裡,早已等待著的紅衣主教們,首先屈身向他行禮,而後,其中最為年長的法皇廳成員,自一個修女手中端著的古樸容器中,抹出些油狀液體,輕輕塗在博爾吉亞的額頭。
另外兩位紅衣主教走上前,為原來的同伴脫下身上的紅色法袍,一位紅衣主教手上恭謹的捧著一件紫色織物,在兩位紅衣主教的幫助下,前教廷副**官大人穿上了這件世上獨一無二的紫色法袍。
就在法袍臨體的一刻,羅德裡戈;博爾吉亞,現在這位神聖的教宗大人——已經更名為教宗亞歷山大六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那激動的情緒,竟然高聲叫喊起來,「我是教宗了,我是教宗了。」
多少年後,當時的紅衣主教,喬萬尼;迪;美迪奇,後來三教宗並列時的教宗之一、利奧十世大人回憶起亞歷山大六世加冕時的情景,深深的感觸道,「……就在那個時候,我感覺,我們被世界上最野蠻的惡狼抓住了,我們或者逃跑,或者被他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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