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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碧波》 第四章 青龍泉郡(下) 文 / 鍋鍋

    沈平指著書生介紹,「李公子的叔父就是本郡的郡守李大人,想必老弟對這個李大人已經有所耳聞了吧。」看見軒轅嵐自嘲的眼神,沈平也不搭理他,「說實話,那個李允雖然說是行三,實際他上面那位大哥一出娘胎就死翹翹了,另外一個二哥前些年也出了意外丟掉了性命,這李允實際就是李應隆的獨子。你下手著實夠狠,一下子殺了李應隆的兒子,他這些年來*的偌大家產誰來繼承?」

    軒轅嵐無奈的一笑,這些誰能管的許多,也不說話,只是用眼神指示沈平繼續,「偏巧李公子的父親早亡,李應隆乾脆就將他以前當作狗一樣養活的李公子收過來作繼子,傳宗接代麼,又有人可以繼承家業,免得到時候便宜了那些他都不見得認識的遠房親戚。」

    軒轅嵐用看死人似的眼神看著那個得了大便宜的李逸夫。這個書生在軒轅嵐日漸冷厲的眼神注視下,原本安定下來的身子又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軒轅嵐看得出他雖然沒有武功,可畢竟是世家大族出身,即使童年不是很富裕、很受重視,身子到底比尋常人來得結實,也難怪剛剛的他可以跟上沈平的行進速度。

    一開始李逸夫的眼睛還可以與軒轅嵐對視,不過幾個彈指的時間便敗下陣來,眼睛四處躲閃著那讓他心寒的兩道「利劍」,「看什麼呢。注視著我,就這樣還要繼承李家的家業麼?」軒轅嵐突然大聲斷喝,嚇得李逸夫幾乎從椅子上滑到地上。

    「這……這……這……」李逸夫囁嚅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令沈平和軒轅嵐均暗地裡搖頭不已。

    不得已,軒轅嵐重重的一拍,沉聲說道,「你有的是時間和金錢,為什麼現在不好好保養一下身子?要是有朝一日身子一仰嚥了氣,你叔父家的萬貫家財又能帶走多少?人世間的珍饈美味、纖纖美女你能帶的走麼?」看著李逸夫陰沉不定的面孔,軒轅嵐輕輕的加上一記重擊,「再說你現在還不一定就能夠繼承你那個薄情叔父的財產。」

    李逸夫身體劇烈顫抖,一副不可思議的臉色,口中不知道嘀咕什麼。

    軒轅嵐不用猜也清楚他在說的東西,「你現在要操心的是你那個薄情叔父還能不能有子嗣了。否則你那個未來的表弟降生之時,就是你被剝奪所有財產之日。」軒轅嵐仔細觀察著李逸夫的表情,他身上的肉塊隨著軒轅嵐話語的變化而抖動著,眼睛中已經不是最初的那種神采飛揚,轉而是一種深思,一種為自己將來命運的深思。

    軒轅嵐不再理會這個開始產生某些想法的紈褲子弟,完全不提自己剛剛對沈平的懷疑,只是抱住沈平的身子,「二哥,今次老弟準備出海,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也就……」適時的止住,眼睛出現一些亮晶晶的東西。

    受到感染,沈平也覺得剛剛自己這個拜弟的行為雖然令他不舒服,現在也是可以忍受的。於是反過來緊緊抱住軒轅嵐道,「兄弟,一定沒事的,一年中那麼多的天竺客商不是好好的來往麼,不要這麼悲觀,你一定沒事的。」

    清水出來的年輕人笑笑,「二哥,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兄弟我也是福大命大的人,」軒轅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來安慰這個關心自己的義兄,於是回身對那個眼睛滴溜溜亂轉的李逸夫道,「李公子,要是軒轅嵐還能回到青龍,要是軒轅嵐回來後李公子還沒有繼承李家的家業,你放心,軒轅嵐一定幫助公子,軒轅嵐沒有別的癖好,就是愛交朋友。」

    豪氣干雲的軒轅嵐似是打動了李逸夫,他遲疑的看著面前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年輕男子,「軒轅……軒轅公子,為什麼要幫助我這個人呢?逸夫好像還不值得公子這樣看重?」畢竟是世家長大的公子哥,沒有傻到以為對方會真的是因為交什麼朋友來幫助他,也許是習慣使然,什麼事都要考慮後果與交換條件。

    「我和二哥相信公子的能力,只要有足夠的支持,一個郡守差事必然不出公子掌握,軒轅嵐是個商人,只希望公子將來能夠在郡內為軒轅嵐廣開財路。當然,有錢大家賺,公子的好處也是不會少的。」此時的軒轅嵐一改剛剛冷酷的模樣,眉開眼笑間彷彿一個商海混跡多年的市井商賈。

    李逸夫驚異的看著軒轅嵐身上巨大的變化,感覺不相信,又擦擦眼睛再看,終於經不住一個有力的殺手的誘惑,點頭算是同意這個條件。在這位李公子的心裡,盤算著另外一個想法,「……現在同意又如何?到時候能不能兌現還不是我一句話……」

    送軒轅嵐走出自己的家門,沈平顯然將拜弟不久前說得話掛在了心上,走走停停,化了近一個時辰光景才來到城門,憑著手中節度使行轅的令牌叫開城門,看著軒轅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就這樣,軒轅嵐離開了蘇郡,也離開了自己的義兄,隻身來到這座青龍第一大港。

    看著川流不息的工人、商賈、使司官吏,軒轅嵐感覺自己是這樣的格格不入,他與週遭繁忙的人群是那樣的不協調:碼頭的工人或者負重貨物或者行色匆匆地登上入港的大船,絕對不會悠閒的站在一處欣賞風景;商賈們來去衣著華麗但是身上多少散發著海腥味道,提醒著人們這一群人的身份,他們更不會背上一柄五六尺上的寬背重劍;官吏雖然有些身上帶著裝飾的佩劍,以宣示自己的世家出身,但是他們倨傲的神情告訴別人,自己是官,不是平常人。

    在碼頭附近的客棧放下貨物,打發了幾個隨著來到泉郡的腳夫,軒轅嵐就隨意的在泉郡碼頭上散步,更本無視那些奇異的眼光。聽著似是熟悉的白虎語言,軒轅嵐的心回到當初在龍天行的小屋內幾個孩子一起學習的日子,雖然看著這些孩子一天天的走行成熟,但是當初的趣事總是在腦際徘徊。

    清楚自己的貨物是多麼珍貴,當軒轅嵐悠悠哉哉的回到客棧時,客棧大堂內早已人滿為患。一聽說是幾十箱貢繡的擁有者回來,所有人齊齊的注視起這個看來最多二十歲的青年,看得那位處於焦點上的年輕人心中有些發毛。

    叫來一個夥計,塞過去一枚銀幣,樂得夥計一咕腦什麼都說了出來:原來貢繡是藍鷹帝國朝廷嚴厲管制的貢品,民間本禁止交易。近二十年以來雖然禁令鬆動,但是一年中在泉郡這個藍鷹最大的海外交易市場上也不過二十箱左右的數量。現在一次竟然出現了三十餘箱,幾乎泉郡所有的商號都派出代表來接洽交易事宜,看有沒有可能獲得這些價比黃金的東西。

    明白原委的軒轅嵐尚來不及打發掉夥計,那名夥計就被洶湧而來的人流湮沒無蹤。重金搶購有之,美色誘惑有之,攀交情打動人心有之,更有甚者,兩個泉郡的幫派也派來十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來「購買」。忍無可忍之下,軒轅嵐三拳兩腳將幾個比他高出數尺的漢子踢下客棧的二樓窗子。所有的人這才發現,購買貢繡根本就是他們一廂情願,貨物的擁有者自身實力不弱而且並不想將貨物出手。

    人群散去,最高興就是客棧的老闆,所有人為了在大堂等待都買下酒菜,一個晚上的收入居然比上平時三天。最不高興的是軒轅嵐,今天算是打發了這些傢伙,但他們也不是君子人物,要是明天自己不在時來了些樑上君子,自己豈不是哭都來不及?

    思前想後,軒轅嵐決定還是乘著夜色溜出客棧,飛快的來到碼頭,登上一支白天聽說的來自白虎大陸的小型商船隊的旗艦。

    據白天水手間傳遞的情報,商船是兩個月前來到藍鷹帝國,帶來的是西方白虎的毛皮、天竺的麝香和玳瑁,總共五艘中等海船,旗艦是一艘叫做「海上公主」的三桅商船,外表看不出有什麼武裝措施。

    船上的警戒不是十分嚴格,直到軒轅嵐快走到船長室,才有人出聲制止他這個不速之客,「誰?什麼人?作什麼的?不知道這裡是私人商船麼?」連串的神聖日爾曼語問話,就是軒轅嵐這樣已經熟練掌握這門語言的人也不禁蒙住。

    好在這位藍鷹帝國狀元的學生不是平常人,迅速的穩住心神,用同樣熟練的日爾曼語回答,「我是一個客人,希望拜訪船隊的總執事先生以便談些生意。」

    黑暗中一陣火光閃動,熄滅的燈籠被逐個點燃,那些沒有上岸的水手聚集起來,圍在一名身高丈二年約三十多歲水手打扮得壯漢周圍,用奇怪的目光掃視著軒轅嵐這樣一位衣著整潔的青龍人。

    船長室的門被打開,一個瘦高的中年人走出來。此人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留著航海人慣常的絡腮鬍子,頭髮可能是由於兩個月的港口生活,沒有那麼地混亂,身上是一身白虎大陸流行的緊身衣褲,將他八尺多的身子凸顯得非常高大,腳下是一雙木質的套鞋。叼著海上人喜愛的煙斗,這個人用不算十分細小的眼睛看著軒轅嵐。看得出他在水手中間極具威望,自從他出現,那些水手間混亂的議論聲音很快消失,海上討生活的漢子們看著自己的首領,等待著他的命令。

    許久,那首領放下嘴上的煙斗,吐出一個煙圈道,「我就是這支船隊的總執事兼任海上公主號的船長,路易·恩斯特,你找我?」不是很客氣但並不失禮。

    知道自己貿然的拜訪總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軒轅嵐隨意的聳聳肩,「恩斯特先生,我叫軒轅嵐,我沒有惡意,只是知道你們最近就要起航回去白虎大陸,想在臨走以前和您談一筆生意而已。」

    「生意?」這位路易·恩斯特船長低聲嘀咕一聲,又仔細看看軒轅嵐,才對那個三十多歲的水手使個眼色,伸出手道,「生意,好啊,我喜歡生意,這位……哦……嵐先生請到我得房間裡慢慢談吧。」

    不管身後圍攏上來的水手以及偷偷向岸邊觀望的瞭望哨,軒轅嵐神色輕鬆的走進那間只有五丈見方的船長室。經過固定在地面的桌子、椅子、睡床的擠占,空間裡勉強可以容下一個人轉身,為此,這個大膽的年輕人老是不客氣的坐在那張還算舒服的床上。

    「這個……」恩斯特船長敲打著煙斗,「不知道嵐先生有什麼好的提議麼?」他實在想像不出面前坐在他的睡床上的年輕人會有什麼生意和他交易。

    「我不過是想問問貴船有沒有空餘的位子?」軒轅嵐輕鬆的問道,他的神色毫不在意,就如自己在問候對方的親人一般隨便。

    恩斯特船長並不是這樣認為的,要知道這個航海之上,尤其是他這樣的遠途貿易,隨便一個差錯都會造成全部船隊不可想像的損失。況且這五艘商船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的手下,也有一些人是藉著他的商船來青龍的藍鷹帝國——這個傳說中的黃金國度——來貿易。如果只是他自己出問題,至多就是被罵幾句,作為船隊所有者的公爵大人看在他平時工作兢兢業業的面子上也就是免去自己的職位而已。但是要是這些個兼具冒險家與商人雙重身份的傢伙們出了問題,恩斯特自己不敢想像並不是很富裕的一家該如何補償他們的一切損失?

    而這樣的一切的起因完全可以是面前的青年,如果他是那些頻繁出沒海盜們派來的探子或者內應,恩斯特可感覺末日的審判正在向自己招手。「不行。」船長痛快的拒絕了軒轅嵐的提議。

    並不感到驚奇,要是這個船長立刻答應了他的要求才有問題呢。抿嘴一笑,軒轅嵐文文靜靜的說道,「要是我給報酬呢?很貴重的報酬。」

    「呵呵。」恩斯特有些好笑,他做這一行當已經近二十年,還沒有什麼報酬可以打動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呢,尤其是現在這個即將帶著巨額財富離開青龍回到自己國度成為億萬富翁的時刻,他們如何會同意這種帶有巨大的危險性的提議?即使自己是船隊的總執事也不敢作主。「這個……先生,我想船隊的客人們是不會答應你的,你還是馬上離開吧。」不帶任何猶豫的拒絕是恩斯特現在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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