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禍事》 第八章 山寨隱情(上) 文 / 鍋鍋
「你為什麼要加入這個強盜團？」剛剛在兩個盜匪頭子安排的一個小小院子中棲身下來，白虎大陸出身的少年就對他的僱主發起脾氣來，站在屋子中間的少年臉上憋的通紅，死死盯著施施然走進來的現任旋風寨軍師。
「怎麼？不好麼？」被質問的對象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書僮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很是不理解的反問過去，「我們現在可是被追殺的人，若是沒有一個安身落腳的地方，難道要我們永遠逃亡下去麼？」
「可……可是……」白虎少年並不是不講理的人，也知道軒轅嵐說的是實情，一時間不知應該如何回答才好，只得強辯道，「那也不應該寄身在一個強盜的匪窩裡啊……就是成為傭兵都比作強盜好……」
「為什麼？」軒轅嵐聽到這裡，算是瞭解自己書僮巨大反應的真正原因，「強盜就不好麼？如果不是強盜，又會有誰去膽大包天的收留一個殺人逃犯，又會有什麼人會和勢力遍佈藍鷹帝國的天理教對抗？」
「可是……」理屈詞窮的伊沙不知應該怎樣回答，少年憋紅的臉又增加了幾分紅潤，銀牙死死咬住下唇，身體微微顫抖。好久，他緊繃的身子才鬆懈下來，帶著苦笑自語道，「算了，我自己都成為別人的奴隸了，對一個安身的所在又這樣挑三揀四的作什麼呢……」
聞言，軒轅嵐很奇怪，坐在廳堂中間的圓桌旁，一邊為兩人斟上茶水，一邊作不經意狀問道，「怎麼，你看不起強盜？」
白虎少年慢慢坐在圓凳上，拿起茶水潤潤嘴唇，無奈的解說，「在白虎大陸，強盜的地位很低，就是那些扔下自己的旗幟、團徽的就成為強盜的傭兵，也要比真正的強盜受人尊重，畢竟，他們有時也是靠自己的技術和生命混飯吃。只有強盜……」說到這裡，少年的手緊緊攥起，咬牙切齒道，「只有強盜自己不種地、不經商、不用自己的武力來保衛國家，全憑打劫正經人的食物錢財過活，他們是最可恥的一群人。」
有些理解有些無奈，軒轅嵐聳聳肩，站起身子向外看去，院子的門口站著兩個身材粗壯、凶神惡煞般的強盜，背著雪亮的鋼刀在替他把門。按照大寨主季大虎的說法，是為了「以防寨中兄弟的騷擾，影響軍師思考大計」才不得已「為軍師添加兩名護衛」。
臉上輕笑著，明白這是季大虎並不相信自己的一個措施，按理說，在這座位於後山僻靜處的獨立小院周圍，還應該有幾雙眼睛埋伏才是。軒轅嵐背著手在屋子中踱著步，看到伊沙神情揣揣的坐在那裡，輕輕拍拍少年的肩膀道，「我們只是暫時在這裡安身，等風頭過了，我們立刻離開這裡，去大江北岸的金狼王朝境內遊歷，相信到了那裡天理教就不會追的我們如此辛苦了。」
「呵呵，」白虎少年伊沙被軒轅嵐的幾句話逗笑了，面帶郝色，低頭道，「對不起，公子，我不應該對你說出剛剛的話……」
「算了，」身為主人的傢伙露出笑臉，「你也累了，去裡屋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有什麼事情？」白虎少年顯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立刻搶著道，「我是公子的奴隸，我替公子去做好了。」
「你不是我的奴隸，這句話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你就是不聽，」軒轅嵐收住笑臉，不滿意的沉聲道，說話他摸出十個銀幣交給白虎少年，「你的賣身契我暫時替你收著，現在的伊沙，至多算是我花錢雇來的僕人，給，這是兩個月的工錢，你先拿去用著，以後你的工錢我一年發一次。」
愣愣的望著手中的藍鷹銀幣，白虎少年不知應該如何是好。突然，伊沙「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不大的手掌握住掌心處的銀幣，對軒轅嵐展出笑臉，「我升格了，從一個奴隸升為僕人了，真高興。」
望著伊沙一步一跳的走進裡屋臥室，軒轅嵐心中閃過眾多念頭，低聲呻吟道，「媽的，將賣身契還給他，他不接受，讓他脫離奴隸作僕人卻這樣興奮，這小子是不是傻了？」
搖動自己腦袋，努力將對伊沙的懷疑清除掉，軒轅嵐轉身對院門處兩個小嘍囉大聲道，「你們，進來，軍師我要問話。」看到兩個嘍囉不知所措的相互對視，就是不走進院子，他不耐煩道，「對，就是指你們兩個，呃，等一下，一個一個進來，你，左邊那個，對，不要懷疑，哎呀不用手指頭指著自己，對，就是你，你進來，右邊的那個等一會。」
好容易將這個身材略微高些的強盜嘍囉招入廳堂，軒轅嵐坐在太師椅上，端起茶杯故作姿態的品上一口，才慢聲道，「你叫什麼名字？哦，張九？嗯，張九啊，本軍師問問你，我們旋風寨是在什麼地境啊？那個什麼裂天寨又是怎麼一回事？」
「呃……」這張九顯然沒有想到新來的書生會問這樣的問題，在他印象中，以往那些被抓上山來的書生，不是坐在屋子內哭哭啼啼，就是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無論怎樣勸說都不答應留下來幫助出謀劃策。大寨主季大虎將他們兩人安排在這裡，哪裡是保護，根本就是怕辛辛苦苦抓來的書生再跑了。就是這樣，被寨主一怒之下扔到後山懸崖下為老虎的書生，也有了十來個了。
可是，作旋風寨的嘍囉作了五六年的張九，還沒有見過真的一個人會像眼前年輕人似的，主動召喚他們進來，詢問起山寨周圍的情形。別看張九長的粗壯，好似什麼都不懂的渾人似的，他的心思也是能轉彎的，不然季大虎會放心的讓他來看守被抓來的書生麼？是以，張九站在那裡，由於了好一陣子，都不知是否應該回答這個「軍師」的問題，「若是此人是為了逃跑而探問自己，那我詳細回答他的問話，過後追究起責任來，自己豈不是要被寨主活拔了皮？」張九心中打著鼓。
「你不用擔心我會逃走，」看出這個嘍囉張九心中想法，軒轅嵐笑著安慰道，「我一個外鄉人，對這裡都不熟悉，要走出山寨還要經過那樣險要的佈置，如何能做到。我問你這些問題，只是為了幫助寨主對付裂天寨而已。」
張九用他並不十分聰明的腦袋思考好半天，才覺的眼前軍師的話確實有道理，也就漸漸放開膽子，為軒轅嵐講解起來，「軍師啊，我們這裡已經是蘇郡境內，歸著平江府蘇湖縣管轄。不過呢，由於我們這裡山深林密的，趙縣令那狗官也就管管縣城內的事情，深山之中都是我們這樣聚義的弟兄們的說了算，而且由於大寨主武藝過人，山中大小當家的都尊奉大寨主為盟主，我們旋風寨也就成了這千里大山裡響噹噹的第一大寨。」
說話，張九抓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這是兩年前的情形了。自從兩年前來了個雷不平，將距我們旋風寨三個山梁的黑風寨的大頭領孫黑虎殺了，佔住黑風寨自立為王以後，世道就變了。那雷姓小子自命為踩不平，使得一手好槍法，將黑風寨改名為裂天寨，再不聽從大寨主的號令，而且帶領裂天寨那剩餘的二百多人馬幾次挑戰我們旋風寨。兩位寨主都不是他的對手，是以竟然在這兩年之內被裂天寨發展到五六白人，連帶著，山中原先聽話的其他山寨，也對大寨主不是那樣順從了……」
聽到這裡，軒轅嵐心中一動，打斷張九的話問道，「那個姓雷的寨主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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