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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惱人大夢 不死魔心 文 / 枯木妖

    第二百三十章惱人大夢不死魔心

    眼看著一碗金黃色的湯完全被任天涯喝光,趙琪兒這才謹慎的露出迷人的笑容,彷彿完成了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目光緊盯著一臉潮紅的他。影子小心翼翼的把七殺碑放在地上,沙啞的聲音冷冷的傳來:「豬狗不如的東西!」任天涯猶如在夢中,雖然聽到了影子的話,但聽不清楚內容,下意識的哼了一聲。趙琪兒憤然轉過頭來,目光中透著濃烈的殺氣,一股狂妄暴躁的陰風在帥帳內忽然蕩起。影子憤怒的喘著粗氣,恐怖的青銅面具泛著陰森的寒光,絲毫不讓。趙琪兒剛想發難,任天涯火紅的頭髮上冒出似有似無的煙霧,整個人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影子急急的跨前兩步,似乎想去扶他的身體。趙琪兒橫在她的面前,冷艷的面容裡帶著一絲不屑,語帶威脅的道:「打開仙魔界的大門!」影子閃著金屬光澤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身子因為氣憤,顫抖得更加的厲害。趙琪兒仰頭甩了甩長長的秀髮,瞪大了雙眼又重複了一遍。影子還想爭辯,帥帳外忽然傳來蝴蝶輕輕的呼喚聲。「相公,你在裡面嗎?」

    影子一愣,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劈手打開一道空間裂縫,緊走幾步就想把任天涯抗在肩頭。趙琪兒示威般搶先一步抱起人,飛身進入空間裂縫。影子的指骨發出脆響,看來是真的發怒了,不過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只能托起七殺碑快速的消失在裂縫中,帥帳內瞬間恢復原樣,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就在她們剛剛離去的瞬間,大帳的門簾徐徐的挑起,蝴蝶那張完美的俏臉露了出來,雙眼來回掃視了一圈,隨後定格在正中間那張大椅上,淡青色的湯碗尚在,人卻沒了蹤影。蝴蝶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疑惑,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那股淡淡的甜香味道還未散去,大椅上還留有餘溫,這證明任天涯剛剛離去不久。蝴蝶歎息了一聲,神情有些落寞,捧起淡青的湯碗呆呆的出神,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覺,對任天涯的關心似乎太少了一些……

    這應該是任天涯自有記憶一來睡得最無憂無慮的一覺,整個人沒有了思維,自然能體會到一個清淨的世界是如何的美妙。唯一遺憾的地方就是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短暫,還沒有來得及回味,他便不情願的醒來。這是哪裡?任天涯一時還有些不適應,本來想坐起身來,卻發現這個簡單的動作竟然無法完成。現如今他身上唯一能動的地方,只有眼睛。這是一張床嗎?應該不錯,任天涯望著頭頂上乳黃色的絨頂出神,身上或許是天鵝絨的被子,因為那種感覺讓人沒有一點沉重的概念。身邊會是誰呢?華潤如玉的皮膚,微微有些燥熱的體溫,還有一股淡淡的處子香味。就在任天涯利用感官去分析周圍一切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公主殿下,您該起床用膳了。」「嗯……」一個慵懶嬌弱的聲音在任天涯的耳邊響起。「去通知善魂公主,我和相公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天鵝絨的被子輕輕的滑落,趙琪兒媚眼如絲的坐起身,臉上掠過莫名的紅暈,潔白細嫩的脊背暗示著某些過程。任天涯心頭大驚,與老婆同床乃人之常理,不過,這樣稀里糊塗的行為似乎有些不妥。他驚訝之餘,翻身跳了起來,隨即又乖乖的倒下,用天鵝絨的被子把渾身上下裹了個嚴嚴實實,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快就恢復了自由的行動。「你對我做了什麼?」帶著怒氣問出這句話之後,任天涯反倒覺得有些可笑。果然,一向不拘言笑的趙琪兒表現出了讓人想像不到的嬌羞,緩緩的伏在他的胸膛上,吐氣如蘭的柔聲道:「你說夫妻在一起,能做什麼呢?」聽了這句話,任天涯下意識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趙琪兒和影子的身份並沒有被抹殺,任天涯清晰的記得這兩人的高貴身份,並且也很明白自己與她們說不清、理不明的關係。但是,他卻被抹去了對這個婚姻強烈的抵制情緒,不得不說,魔神確實有著旁人莫及的城府。

    這種溫存讓任天涯感覺不到任何幸福,他不自覺的想起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手下卻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魂公主琪!「你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趙琪兒面對任天涯的質問,依舊不曾動怒,徐徐的坐直身體,走下牙床,美麗的背影留下足夠大的想像空間。「家嘍,自然是我們的家。」話音一落,床上的雙層垂帳緩緩的挑起,兩名侍女手捧著華麗的宮裝跪在趙琪兒的身前,兩外兩名侍女則小心翼翼的服侍她更衣。任天涯還想說話,卻發現床邊同樣跪著兩名美貌的侍女,手上捧著天蠶絲的內衣與灰色的錦袍,雖然是內廷的休閒服飾,卻透著捨我其誰的大氣。任天涯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胳膊,一把抓起內衣,快速的在天鵝絨的被子裡穿著整齊,這才惶惶不安的走下床來。腳跟還沒等站穩,身旁多出了兩名侍女,細緻的為他披衣裹袍,手下輕柔麻利。此時趙琪兒已經穿戴整齊,盛裝之下的她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高貴氣息。一名侍女整理好床上的被褥,手裡捧著一塊染著猩紅血跡的潔白手帕在任天涯的身邊走過,有意無意間讓他看在眼中。趙琪兒從懷中摸出一個閃著七彩光芒的小巧錦盒,笑容滿面的把手帕折疊整齊,規整的放到裡面,這才輕抬蓮步走到任天涯的身前,挽起他的胳膊向大門的方向走去。

    這裡的景觀實在是眼熟,任天涯一路走來,不停的在樓閣之間留意。趙琪兒始終保持著淑女的形象,身後簇擁著大群的侍女、衛士,見到任天涯的模樣,微微一笑,柔聲道:「這裡是魔神宮,想來相公並不會陌生。」任天涯恍然大悟,心中忽然想起了胡媚兒的異姓哥哥巨狼,心頭一熱,還沒等張口,趙琪兒又恢復了冷冷的表情,淡淡的道:「你想找的人很不簡單,千百年來仙魔界唯一的叛軍裡,就有他的大號,想見倒也不難,不過能不能肢體完整的出現在魔神宮,我不敢保證。」任天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卻不答話,他總覺得此時要見巨狼,恐怕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

    進入偏殿的時候,酒宴早已經安排妥當,長長的黃金桌子旁,孤零零的坐著一位同樣盛裝在身的女子,唯一的不同只不過衣裙顏色是墨黑,款式倒與趙琪兒分毫不差。沒有了青銅面具的影子,模樣還是那麼的令人恐懼,長滿鱗片的蜥蜴臉醜陋異常,見到任天涯二人出現,她禮貌的站起身,語氣有些乾澀。「相公早。」任天涯含笑點頭,目光卻有意的避開對方的面孔,努力不去想她的容貌,對於這樣的老婆,看慣了美女的任天涯確實不知道怎樣去面對,他還是比較適應戴面具的那個五大天魔之一的影子。趙琪兒把他按坐在唯一的主位之上,然後坐到影子的對面,周圍的侍者悄然上前,把倒扣的杯碗翻轉過來,輕手輕腳的放好。任天涯在凡界是堂堂的魔主,自然對這種服侍並不陌生,只不過現下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吃得下去,有意的咳了一聲後,有些擔憂的道:「小小她們會不會在找我們?」

    剛剛拿起叉子準備切肉的影子抬起頭,輕聲道:「我們只是回來完成必要的過程,吃過這頓早餐,再見過幾位重要的人物,我們馬上離開。」趙琪兒狠狠的瞪了她一樣,對這種搶先說話十分的不滿。任天涯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看到眼前有一碗金黃色的湯,一下子想起在帥帳中發生的事,目光陰冷的看向趙琪兒。「你給我喝了什麼?」「湯嘍!」顯然,她不想承認真實的內容。任天涯看著她那張滿不在乎的俏臉,心裡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抬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騰的一下站起身,怒氣沖沖的責問:「什麼湯?為什麼我喝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影子臉色發白,雙手有些顫抖,叉子清脆的落到盤子上,聲音有些哽咽的道:「不死魔心湯……」趙琪兒本來準備耍賴到底,沒想到被影子擺了一道,抓起面前的湯碗揚手潑了過去,嘴裡大罵道:「你個醜八怪,早晚煉了你的殘魂!」影子沒有躲,任憑金色的湯汁順著鱗片在臉上滴落,聲音更加的哀傷。「那是我媽媽留在世間唯一的血肉,你、你終於擁有了真正的不死之身……」說到這裡,影子實在控制不住,一向不顯露真實情感的她放聲大哭。

    任天涯只覺一陣噁心,手伏在桌沿上,上身成九十度下彎,大聲的嘔吐個不停。偏殿內突然傳來一陣慘叫聲,趙琪兒一臉暴虐的揮舞著沾滿鮮血的手掌,正大肆屠殺著周圍服侍的侍女與侍衛,或許是因為不足以消除心頭的怒火,在殺光最後一個人後,拖著殘影撲出大殿,馬上又是一陣慘烈的叫喊聲接連不斷的傳來!任天涯吐出最後一口苦膽汁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停的喘著粗氣,而趴在那裡的影子依舊痛哭不止,聳動的肩頭讓人看著實在不忍。外面的慘叫聲越來越遠,看來趙琪兒的怒氣依舊沒有得到很好的宣洩。「別哭了……」任天涯本想勸勸影子,不想胃腸又是一陣劇烈的蠕動,彎下腰再次開始一口接一口的嘔吐。外面的慘叫聲終於消失,偏殿裡也逐漸恢復了平靜,任天涯臉色蒼白的靠在椅子上,仰頭望著雕龍畫鳳的梁木,他不敢看眼前一桌子的菜餚,更不敢低頭,他覺得自己簡直成了豬狗不如,竟然吃了人肉!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偏殿的門口徐徐的走進來趙琪兒,手上拎著一名渾身是血,四肢無力低垂的男子,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相公,我把你的朋友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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