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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如果能多活一天2 文 / 北葦

    第一百四十三章如果能多活一天2

    墨北支起身子,回憶起一幕一幕的過往,笑紋淡淡的:「他很霸道,從來都不知道妥協。」

    「經常叫我做這做那,語氣凶凶的像一直炸毛獅子,老是嫌棄我拖累他。」

    「總是算計人,你永遠都猜不透他下步會如何走。」

    「生氣的就是喜歡捏人脖子,三番幾次差點把我掐死。」

    小環疑惑的皺眉:「墨姑娘,他聽起來一點都不好。」一個這樣人的還去喜歡?這和宮裡的嬤嬤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啊。喜歡不是應該高高興興的嗎?

    「嗯。」墨北揪著衣衫,揚起一抹桃花笑:「你問他對我有沒有太子好。」

    「小環,有一種感情,不是用好不好來衡量的。」

    「當你失去很多東西,一次一次去找支撐。」

    「突然有這麼一個人出現了,用最堅韌的盔甲將你護在懷裡。」

    「卻在你身後,空出一方田地,任由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在你累到全身無力,潰不成軍的時候。他會伸出手來,帶你回家。」

    「就連這次他不遠千里,一路披荊斬棘,兵臨敦煌,也是為了要救我。」

    「可是,我再也不能跟他回去了。」

    小環看著眼前的人慢慢舉起玉手,輕輕的覆上臉,細紋的抽泣聲從她的指逢裡劃出。像是黑鷹的低鳴,沙啞隱忍,一點點的撕扯著心。

    她無法想像墨姑娘居然會哭成這樣,三天前,當她跟著太子爺去地牢裡帶回渾身浴血的人時,她的表情永遠是沉靜,淡然,嘴角帶著玩世不恭。

    可她現在雙肩在顫,委屈難過的像是一個沒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小環在她長髮遮掩的臉上看出了絕望,濃濃的化不開。

    裡面摻雜了她太多看不懂的東西。

    她不明白,為什麼墨姑娘在哭時嘴角還帶著暖暖的笑意,像是幸福。

    小環搖搖頭,甩去心中的雜亂,靜靜的立在一旁。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月升日落,幾束寒光透過樹梢斜射在屋內,床榻上淺眠的人猛然睜開雙目,掃了一眼靠在木桌上打瞌睡的宮女,單手從枕頭底下摸出簪子,小心翼翼的把尖頭處磨的更細。

    「沙,沙,沙……」牆壁上響起細微的摩擦聲,宮女翻了翻身,響聲孑然而止。

    靜了許久,墨北見她沒有醒,又開始細磨,直到簪子磨的發亮,她才收了手,半起身子,兩腿盤著,低下去解鎖。

    工具簡陋,柔韌度和尖銳度都差的很遠,墨北用了比平常更多的耐心,緩緩將攥子插進鎖心裡,慢慢扭動,生怕卡在裡面。

    薄汗溢出額頭,只聽啪嚓一聲。

    左腳的鎖開了。

    「誰!」宮女一個機靈,突的從木凳上站了起來,望向一側的床榻。

    墨北故作受驚的向後一退:「小環,我只不過想起來喝口水,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

    「奴婢這就倒給你!」宮女憨憨一笑,立馬裝過身去倒茶。

    於此同時,墨北一把拽過棉被,將雙腿蓋的嚴密。

    喝完水,兩人又說了會話。

    宮女實在撐不住了,眼皮沉沉的靠在床柱上,發出一串串的鼾聲。

    墨北掃了一眼別在鎖上的簪子,柳眉微皺,方才動作太快,那簪子想拔出來,要浪費些功夫了。

    她垂下頭,用茶水沖去喉間的噁心感,低著眼簾,手下慢慢用力。

    東邊漸漸泛白,墨北才將第二個鎖打開,鐵鏈還在栓在腳踝上,只不過鎖卻開了。

    可她卻沒有立馬行動,墨北知道天要亮了,外面的守衛也越來越多,如今逃出去的機率少之又少,所以只能到入夜了。

    她蓋好被褥,遮住雙腿,尋思著怎麼不讓人察出異常來。

    這個時候,小環已經醒了,她揉揉眼,拿著木盤去打水,順便佈置早餐。

    雖然墨姑娘每次吃完都吐,可畢竟要準備的。

    她回來的時候,墨北安靜的躺在床上和平時無異。

    小環上前想扶她起來吃東西,墨北褶下柳眉,動動腳,雙眸閃過一道精光:「我有些不舒服,想再睡會,你去吃你的吧。」

    「啊。」小環叫了一聲,喏喏的說:「奴才是不能和主子一同吃飯的。」這些事都是老嬤嬤囑咐的,她雖然是剛進宮,起碼的規矩還是懂的。

    墨北咳了一聲,身手揉亂她的發:「乖,去吃吧,我命令你吃的。」

    「奴,奴婢。」小環啞了下嗓子,咚咚跑到木桌那,一手拿了一個包子,又跑回床榻,小臉紅的可愛:「墨姑娘也吃點吧,這肉包子可好吃了。」

    墨北笑著接過來,咬一口,肉香四肆,她去怎麼咽都嚥不下去。

    血味,還是有血味。

    「嘔!」一陣乾嘔,她伏在床頭,吐出白色的沫。

    小環連忙拍打著她的背,兔子般的大眼有點紅,突的似是想起了什麼,驚叫的喊道:「墨姑娘,你,你不會有喜了吧?」

    「說什麼傻話呢。」墨北順了順氣,她自己的身子她比誰都清楚,那個道士說的不假。一劍一劍揮下的頭顱,沾滿眉目的粘稠,老人孩子的哭吼。罪孽嗎?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掌心,當初一劍劃過的斷掌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青色。

    如果,這就是愛他的代價。

    罪孽就罪孽吧。

    小環見她不信,來回踱著步子,語速又快又急:「墨姑娘你肯定是害喜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聽宮裡的人說,等到敵軍攻來,王上會拿你做人質綁在城頭的。」

    「你害喜了,怎麼能經的起折騰。」

    墨北看她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逛,拉住她的手臂:「小環,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沒有害喜。」

    「怎麼可能!明明就是!」小環這丫頭像是認定了般,說話的語調多了幾分激昂:「我姐姐害喜的時候也像你這樣,吃什麼都吐!」

    墨北見拗不過她,暗暗轉移話題:「你還有個姐姐?」

    「嗯。」小環一愣,子眸蒙上了一層水霧:「不過已經不在了。」

    墨北挑眉,沒有搭腔。

    小環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左手撫在墨北的小腹:「姐姐害喜的時候,總會摸著肚子罵聲小混蛋。」

    「墨姑娘,姐姐那時候好美,笑的也很開心。」

    「但是到了晚上總會一邊編著木籃一邊乾嘔。」

    「姐夫去從軍了,家裡除了我,根本沒人照顧她。」

    「我聽隔壁的大娘說吃山楂能止嘔,就跑了老遠,跑到最西的山頭上摘了滿滿一籮筐山楂。」

    「可,可是。」小環小嘴一抿,豆大的淚珠砸在肉包上:「姐姐死了,死的時候她還用手護著肚子,頭上插著箭,地上都是血。城裡到處燒著火,有箭的地方就有火。」

    「我知道她是為了找我才出門的。」

    「否則肯定會像隔壁的大娘她們一樣躲在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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