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分開是為了以後的相聚1 文 / 北葦
第一百三十四章分開是為了以後的相聚1
耶律千梟搖搖頭,藍眸忽明忽暗:「鳳凰也有可能指的是女子。」大掌一緊,揉皺案几上的黃紙,冷聲道:「玄武,你去尋個人。」
「他年約六甲,相師打扮,腰間掛著酒壺,右手持著八卦圖,身著白色紗衣,和城內供著的半仙像了七分。」
「你去花都寺廟瞧瞧那石像的模樣,帶上堂內的弟兄們。」
「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將這位老者找來。」
玄武面無表情的道聲是,語氣不快不慢:「如果那位半仙不願同屬下來呢?」
「呵,你跟了朕這麼多年,應該知曉如何做。」耶律千梟人笑眼不笑,眸低結了冰霜。
玄武拱手,一字一句的說:「屬下定會不擇手段,將半仙請來!」
耶律千梟揮揮手,失意他退下,刀刻般的側臉多了些不明的悵然。
在寺廟的時候,那個相師究竟同墨北說了什麼。竟會讓她一反常態,割傷了自己。
他攤開手心,掃了一眼紋路清晰的斷掌橫。
胸口又冷又熱,揪的生疼,不僅呢喃出聲:「笨女人,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何必呢?
「什麼?王上你方才是不是說了什麼同天機策有關的事,請恕臣耳拙,沒有聽清楚。」寧書獃子還在翻騰著手中的長卷,對諺語之事頗為癡迷。
耶律千梟一手搭在長椅上,左腿半翹,慵懶的打個哈欠:「沒什麼,朕乏了,你且先退下吧。」
寧采臣愣了愣,沒有行禮,而是在原地繞了幾圈,大著膽子道:「自打王上攻下花都後,似乎有些,咳,微臣認為兵貴神速,如今我軍仗仗告捷,聲勢如虹。何不一鼓作氣,打到凰都城去!」
耶律千梟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半合瞳眸:「正如愛卿所說,我軍一路得勝,走的太容易。兩國交戰,驕兵必敗!」
「想要衝進凰都,必須先將漠河奪下。」
「漠河橫臥南北,地域甚廣,八個據點將都城護的嚴密。」
「若我軍不加思量,隨意打下一個,只能得一時之快。」
「到了凰城腳下,退有後敵,進有大軍。」
「豈不是白白讓人甕中捉鱉了去?」
寧采臣怎麼也想不到會聽到這番話,心中感慨萬千,湧出崇敬之意:「聖上心細如塵,真真叫臣佩服!」
「但是以屬下多年來跟在敦煌帝身邊的見聞來看,他沒有那般聰慧,只不過是個心狠手辣的將才罷了。」
「他是沒有,可他身邊有一個人卻不得不防。」耶律千梟捏起一張薄紙,三下兩下折成一隻紙鶴。
寧采臣側身,臉色尤青:「王上說的難道是斯徹太子?」
「他?他還不配讓朕憂心。」耶律千梟把玩著手中的千紙鶴,薄唇勾出一道嗜血邪笑:「十年前,一杯花彫酒讓父皇毒血攻心,防不勝防,大敗凰都。」
「其實那酒是無毒的,有毒的是龍家女的衣袖。」
「也就是當今的皇后娘娘!」
「她與師傅是手帕之交,表面柔軟,心機頗重。」
「若不是有她輔佐,就憑那個狗賊,萬萬也衝不開師傅布下的陣局。」
「此番交戰,敦煌帝必將請她下山。」
「寧愛卿,你別忘了,這帳營裡有龍家軍。」
寧采臣臉色突變,雙手攥的緊:「王上的意思是說,唉!那該如何是好?難不成就這般按兵不動?」
「朕還在想。」耶律千梟半倚著,墨發四揚:「愛卿有什麼計謀,也可以說來聽聽。」
寧采臣沉思了片刻,怎生也琢磨不出門道來,剛想開口,便聽帳內響起一道清脆之音。
「臣有一計。」是墨北,勁風獵獵,將她身後長麾如翅翼張開,其上繡的白狼圖騰隨風而動,栩栩如生。她放下帳簾,踱步走過來,單膝著地,長髮直垂而下,遮去蒼白的容顏。
耶律千梟看著她的舉動,濃眉擰了又擰:「你這是做什麼,起來!」
「王上。」墨北抬頭,瞳眸裡含著如火張狂:「臣假扮你,率龍,左兩軍攻打漠河南側,引開敵方的注意力。陛下則在第二天出發,沿著北側把據點一一攻下,將其做為我軍的防守鎖線。」
寧采臣聽後點點頭,撫著下巴自語:「墨大人此計甚好,不僅可以避免軍情洩漏,還能防止被敵軍包圍反撲。」
「不行!」耶律千梟連想都沒想,斷言拒絕,冷聲道:「寧愛卿你先退下!」
寧采臣不知出了什麼事,只看自家主子臉色不好,便拱了拱雙拳,疑惑的走了出去。
耶律千梟緊緊的盯著地上的人影,深深歎口氣,蹲下身子,捏起墨北的下巴:「笨女人,你到底在想什麼?」
「想你。」墨北伸出手臂環住他脖頸,撒嬌似的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裡,悶聲道:「如今大軍停滯不前,長駐關外,將士們怕是早就有了微詞。」
「我方才聽的真切,想要攻打漠河,唯有此計可行。」
耶律千梟將她抱起,放在長腿上,冷峻不改:「朕不同意。」
「為什麼?」
大掌捏住玉手,耶律千梟笑的邪佞:「為什麼?你竟還敢問朕為什麼?」
「大軍南下,勢必會引來敵軍主帥。」
「屆時漠河南側火力全開,危險至極。」
「你想死,也要問問朕同不同意。」
墨北反手握住他:「我不會死,我會守住南側,等你來匯合。」
「別在說了。」耶律千梟褶眉,俊臉又冷了幾分:「不行便是不行。」
墨北沉下眼瞼來,冷聲一笑:「耶律千梟,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你若還有良心,就不該……」耶律千梟攥緊她的手臂,猛地一愣,看著如水般的子眸,看著通紅的眼眶,看著俏臉上的淚痕,胸口悶的生疼,一把將她牢牢擁緊懷裡:「你哭什麼?」
墨北沒有說話,鼻息間充斥著好聞的男人香,很輕很暖。
她能感覺到笨拙的大掌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拍在身後。
他待她一直都是如此。
寵著她,順著她,霸道而溫情。
她想過很多。
知暖宮的一瞥驚鴻。
軍營裡的日夜相守。
如果真有命運一說,她穿越千載,是不是就是為了要遇到這個男人。
太多太多的心疼,眼淚根本止不住。
為什麼是他?
天底下有那麼多十惡不赦的混蛋。
為什麼,要由他來承受滔天罪孽。
玉手攥緊胸口的衣衫,墨北抱著他不肯放手。
「喂,笨女人,你怎麼了?」耶律千梟頭一次見她這般哭,像是個孩子丟了心愛的玩具,委屈倔強,讓人看了難受。他抽出案几上的密信,耐下心來哄道:「再哭你就更醜了,這有一封從軒轅來的折子,你看了鐵定高興。」
墨北不理他,將頭埋的更深:「答應我,讓我帶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