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善待人質 文 / 北葦
第六十九章善待人質
響動聲讓馬車上的墨北驚醒,她掀開布簾,卻不想見到的竟是這層景象。
冷汗布了一身,忽的衝下車來,怒吼一聲:「殿下!你在幹什麼!」
「白虎,先將墨公公拉開。」耶律千梟看了他一眼,褶了下眉宇,他不喜歡他瞧太子的眼神,很不喜歡
墨北被架開,吹來的狂風,讓她清醒了幾分。回頭看看四周,這才發現他們被團團圍了個圈。
「本王再說最後一次,開門!」耶律千梟一用力,驚的那護城的侍衛一個哆嗦,立馬將城門拉了半圓。
青龍,白虎見機,將墨北塞回車內,一甩馬鞭,絕塵而去。
耶律千梟一個手刀,將太子敲暈,飛身躍上戰騎,口哨輕吹。惹來左龍痕護駕,左右開砍,動作之快,不亂分毫,並肩騎出了城門!
耶律千梟出城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凰城,可是已經放出牢籠的猛獅,有誰能指望它乖乖就範?
皇宮,聽雨亭,依舊琴色妖嬈,浮華如流水。
「你說什麼?」敦煌帝倚在龍榻間,套好衣衫。聲音電高高在上,暖如春風,卻聽得讓人涑然。
前來稟報的容貴全身抖了又抖,顫著音說:「三,三殿下挾太子逃,逃出了宮。」
「妖,妖嬈花也不知所蹤。」
彭!血順著指縫,一滴滴落下,溶蝕入衣,侵染了龍榻。
容貴見狀嚇壞了,大聲疾呼要尋太醫。
敦煌帝一腳踹飛他,攬過撫琴望月的素衣女子。
「這都是你的計謀對不對!」
雨妃淡淡一笑:「臣妾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雨兒,雨兒,你究竟對朕哪裡不滿?」敦煌帝垂下頭,咬破了牙關:「整整十年,為何都不肯交心與我!」
嘶啦,一徹衣衫,男子俯身咬上玉頸,撕破了雪膚,啃進了筋脈。
直到血腥漸漸取代了酒香,滿口的血,緩慢的從嘴角滑出。
他伸舌舔去玉頸上溢出的鮮血,張狂一笑:「就算他逃出去又如何?這敦煌朝百萬鐵騎朕又何必懼他!」
「就連你,雨兒!」
「永遠都只是朕的!」
床幔落下,掩去一陣翻雲覆雨,愛恨糾纏,又有誰說的清。
翌日,燦陽高掛,黃沙撲面。
灼燙乾燥的空氣中偶爾隨風傳來幾聲叮叮噹噹的駝鈐。
放眼望去便是一望無際的金黃沙海一座又一座的沙丘間幾乎沒有多少動植物能生存其中。炙熱的艷陽毫不客氣地釋放它的熱力像是想從這片乾燥的大地中壓搾出僅剩的水氣。
偶爾吹拂過的強風夾雜著黃沙打在臉上疼痛難當實不是普通人能忍受;要是再不幸遇到了沙暴就算沒死在其中也要在強風過後面對全然改變的地形。
耶律斯徹舔舔乾澀側薄唇,怎麼也想不到會淪為階下囚,更想不到那知暖宮的傻子竟是個一等一的高手。
「喝點水吧。」墨北蹲下身子,明眸皓齒,奪耀生輝。
耶律斯徹偏過頭,冷哼一聲:「本太子不需要一個小太監的憐憫。」
「若不是你長了這張臉,我定是連管都不屑管你。」墨北勾唇,硬是將手上的水壺塞過去:「想要擺脫這份處境,就先好好的活下去!」
耶律斯徹望著遠去的青影,呆呆的愣在原地,過了半響才將壺中的清水飲盡。
遠處如霜般的藍眸,注視著這一幕,雙瞳裡除了冷然便是沖天的殺意,如果不是為了顧全大局,他定會將那太子一刀瞭解,丟進沙漠裡喂禿鷹!
眉月東昇,一天又如斯而過。
燈火重重的浮華殿,揮灑不去的血腥縈鼻。
「寧采臣,左龍痕,落四娘,這三個人什麼時候叛的朕,你竟然不知!」敦煌王一腳踩在青衣男子的耳邊,陰冷笑道:「就連妖嬈花都看不住,還留你何用!」
青衣男子輕咳了幾聲,雙拳一抱:「王上饒命,王上饒命!小的有要事稟告!」
「你最好能狗嘴裡吐出象牙了,否則,哼!」敦煌帝一拂長袖,損失之大,讓他氣的不輕。
青衣人跪直身子:「小的這幾日都在查鳳凰玉的消息。」
「在知暖宮住了些時日,並不是沒有用心。」
「而是小的察覺到一件詭異之事。」
「梟王手中並無傳國玉!否則他又何必逃出京去,說句大不敬的話,有了左落兩家,又解了離殤。他大可振臂一呼,直逼浮華宮。」
彭!方巖出手,墨飛血揚,敦煌帝冷笑:「憑你這句話,朕就想將你拖出去五馬分屍。」
「不過,你倒提醒了朕。」食指磨砂著下巴,敦煌帝寒眸一瞇:「他沒有鳳凰玉,整整十年真是裝的好。」手下的木椅斷了半角,他接著說:「來人!「
滿臉淤青的容貴從門外走進來,行個禮:「陛下。」
「傳朕旨意,梟王叛逃,盜我國玉,辱我朝綱,天理不容,罪以當誅!」
一道皇榜張貼在外,引來萬家百姓議論。
一時間,朝裡朝外,猶如炸了鍋的滾油,怒罵之聲四起,均是指責梟賊大逆不道,忘恩負義。
耶律千梟揉皺掌心的紙條,冰冷扯唇:「他倒是會造聲勢。」
「小墨子,小墨子!」叫了幾聲,他擰著眉宇,掀開車布,掃了一眼吃乾糧的白虎:「墨公公呢?」
白虎吞下嘴中的吃食,大老粗的抹去唇邊的油膩:「去放棺材的那邊了。」為了躲避官兵的追趕,他們幾人裝扮成運屍回鄉的災民,一路上倒也安穩。
這也多虧了殿下英明,事先安排的周密,派出沙風堂的所有影子,在江湖上一攪,繞的朝廷根本不知曉他們真正要到的目的地究竟是哪?
哈哈,都是些草包!
「他又去給那人送水了?」耶律千梟輕佻濃眉,手下的力氣重了三分。
白虎哎呀呀的喊著疼:「墨公公是去送乾糧了,還說要善待人質什麼的。」
「善待,哼!」耶律千梟一舞衣袖,笑顏蘊著冷氣,踱步朝著棺材邁去。
墨北舉起燒餅,隔著鐵鎖,朝裡面的人遞過去。
啪!
「誰准你給他東西吃了?」耶律千梟背光而立,俊臉上布著燎原的怒意。
墨北撿起地上的吃食,有些心虛:「殿下,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兄弟,活生生餓死不好吧?」
「兄弟?」耶律千梟冷哼一聲,桃花眼掃過棺材裡的太子:「你大可問問他,有沒有拿本王當過兄弟!」
「殿下,我知你心中有怨。」墨北收斂了平日的伶牙俐齒,身子靠過去:「可血脈之情也是不可泯滅的啊。」
耶律千梟褶起眉宇:「小墨子,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我與他雖有血脈,卻是不親。」
墨北不解:「什麼意思?」
「十年前,他母親一杯花彫斷了我敦煌氣脈,他父親舉兵謀反,殺父之仇,辱母之痛,幕幕灼心。」耶律千梟一扯薄唇,眸如寒冰:「這是你再餵他乾糧,如若還了別人,本王的梅花針早就出手了。」